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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起火烧锅的唐念念回头看他,正好对上他一双红彤彤充满疑惑的眼睛,目光又落在他已经切了半数的洋葱,眸子眨了下,道:“乖宝做的不错。”
当初,她第一次切菜的时候,连菜带着菜板都一起切断了,如今的乖宝却切的有模有样的。因为是男孩子,和孤鸿长得更像一些,所以这份才能也像孤鸿?
乖宝被她这样一说,脸蛋上不由的浮现开心自豪,疑惑的想着:看娘亲的样子也不像给这东西下药了样子,那就是这东西自己的问题?
两人正相视对话时,空气里突然传出一声“卡擦”的声响。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唐念念面前灶台上的菜锅破了,正确的说改是烧破了。
唐念念手指一弹,在菜锅下面的灼烧的火种顿时熄灭,这菜锅的底部已经全然变成了一个破洞,这菜锅毫无疑问废了。
乖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唐念念,又看看被烧坏的菜锅,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想法。娘亲真的会做菜吗?以娘亲炼丹的能力对火的掌控力才是最好不过了,倘若真的会做菜,能把菜锅给烧坏吗?
唐念念可比他要显得淡定多了,挥手就将那已经烧坏了菜锅毁掉的一点不剩,又一张心的菜锅放在灶台上,心想一开始的准备果然是应该的。
她可没有自信一次就能够将想要做的菜肴做好,这菜锅方面的东西一早就准备了不少。
乖宝见此,心中的疑惑越盛。当看到又一口锅在唐念念的控火下烧得通红,捏了捏绿绿的小爪子,摇头一副大人模样的无声轻叹。看来绿绿的话也不可信啊,这模样哪里是会做膳的样子?
无论乖宝怎么想,唐念念还是自顾自的试着,那股淡定认真的专注,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没有了半点看不起的心思。
药修终究是药修,练了那么多的丹药,对于火焰的控制的确了如指掌。在唐念念将第三口锅给烧坏了后就已经找到了火焰的大小,温度变化的诀窍。只是这菜锅是没有烧坏了,这油盐酱醋之类配料的分量她也可以轻松的解决,只是这菜肴半熟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三成软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这些问题唐念念哪怕问,身边也没有可以问的人,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感觉去做,一瞬之间这膳房就开始油烟徐徐而起,不是传来内传出孩子和女子的对话。
“娘亲,糊了!糊了!”
“……哦。”
“娘亲,这个是不是煮的太烂了?都快成浆糊了……”
“唔。”
“娘亲,蒜,蒜!”
“……啊。”
膳房门口处,殊蓝看着膳房内这对母子一起做膳的一幕,听到两者之间的对话,低头脱口而笑。这样子到底是娘照顾孩子,还是孩子照顾娘啊?
正当这方还在悠闲的在锦国膳房做膳,念国兵马入住锦国皇城安整休息的时候。周国和夏国那方却是为他们的胜利给弄得焦头烂额,心乱如麻。
蔡恒带领的周国五十万兵马终究没有赶上战况,尚在中途的时候,锦国就已经被念国所夺。如今正定驻在一处平原上,派了斥候回去周国报信,询求是返回本国还是原地待命。在信上他说的更多的则是大云海阻碍之事,更想带领这五十万士兵去歼灭那该死的大云海。
只是在他身边的军师李缈对此没有半点的赞同,对于他的想法也直接出言道明不会成功。如今这天下正被锦念两国的战事搅乱,无论的周国还是夏国都处在这片乱世里,也早就已经入了局,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一个江湖势力,哪怕有心也是无力。何况这大云海是江湖上一等势力,本身所在的入天岛就是天然的防线,周围全是海域,倘若想攻必须是在海上,或者让飞兽兵攻。
大云海势力一等,人手众多,各国七成的海商都与他们有关系,倘若攻打了他们,就算赢了也对此时的周国也是一道大伤。
蔡恒听到李缈的分析,满脸都是怒色不甘。堂堂周国兵马竟然被一个江湖势力给绊着了,还不能去处理了?
暂且不论他们心中的憋屈不满,周夏两国关注的却是更大的事情——锦国的如今的下场是否会是他们两国以后的下场?一个初起之国竟然如此不到一年的战事就将堂堂三大国中最强盛的锦国给占领,而且战事听起来还说一边倒的局势,如今念国兵马已经入驻了锦国,不用多久这锦国领土都属于念国所有,锦国之名也会消散在天下,直到所有人的渐渐忘却。
东椿城苏家内。
苏维深静思着,微皱起的眉宇显露出他的焦躁。好一会后,他眉宇皱痕未消,双眼总算有了波动,看向对面的东椿城城主苏维绝。
“维深,你想到什么了?”苏维绝问道。
苏维深道:“哥,我曾经和你说过,司陵孤鸿和唐念念这两个人和慕容凝真一样,都有着平常人没有的手段。当初他要帮木森国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了许多,这才有了加快计划,让小九争位的如今局势。”
苏维绝点头,“没错,你的心思向来紧密,对事情看得清楚,哥一向信你。”
苏维深微笑,道:“从当初和慕容凝真相处我就已经感觉到她在顾虑着什么,不敢在这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能让我等的协助办事。如今司陵孤鸿并没有真正的出手一次,只是用计谋夺国更让我确定了这一点,一定有什么禁止他们用出那些神秘的能力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过也是如此,我方才觉得司陵孤鸿比预料中的更加可怕,这个人倘若只是有一身绝顶实力也就罢了,偏偏心智竟也这么慎密可怕。”
苏维绝面色凝重,对他的言语点头认可。
苏维深深沉道:“哥,此次念国与锦国刚战完,正是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是最好的出击时机,要是过了这个时机,凶猛恢复了精力,经过一场大战后的洗礼,只会更加的凶猛,到时候再想杀它就难了。”
苏维绝眸子一凛,问道:“维深的意思?”
苏维深道:“让夏国出兵攻打念国!”
苏维绝皱眉道:“夏国皇上昏庸无道,胆小怕事,以往就想用联姻的方式与锦国合作,其实是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们周国。当初尚且有一个战神廖重然还能镇压边关,不让外人侵犯,如今廖重然都成了司陵孤鸿那边的人,他又岂敢与念国作对。”
苏维深笑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出兵,我已经派人将廖重然出现的消息送去给夏国皇上,里面将他已是司陵孤鸿的人,一早就对夏国有所图的消息尽数道出,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到了他的手里。一旦他接到这个消息,必定大乱,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一国皇上。”
他双眼深邃,精光连连,“到时候他已经会来寻周国的合作,苏家一派再一齐上折让皇上应下。夏国打头阵,周国协助,坐享渔翁之利即可。”
“好!”苏维绝当即笑应。
苏维深看他,脸色慢慢化为沉重,缓声道:“哥,不要高兴的太早,哪怕是两国同攻,敌人却是司陵孤鸿这个人,我也没有十成把握说一定能成。”
苏维绝惊异道:“司陵孤鸿此人的确可怕,只是正如维深所言,他如今才刚战一场,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何况周夏两国……”
他未说完,苏维深就摇头打断,叹道:“当初我们何尝不是打算出兵协助锦国,到最后的结果你已经看到了。”
“哥,”苏维深慎重道:“你答应我一事。”
苏维绝道:“维深有何事直说就可,哥必会应下。”
苏维深道:“这场仗若是胜了自然是最后,若是败了,苏家不要与司陵孤鸿硬抗,臣服了吧!”
苏维绝一听,猛的从座位上站起,双眼震惊的看着他。
苏维深也站了起来,不等他说话,继续道:“念国这些日子来的动作我都收入眼底,对待投向的锦国百姓,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歧视,一些因为战事摧毁过于严重的地方也会让人处理,减税数年,这样的仁德政策让锦国百姓很快就心服。”
“这是司陵孤鸿的手段,也是他的确没有任何的歧视疑心。”苏维深从椅子上站起来,与苏维绝齐视,诚恳道:“哥,东椿城是苏家的基业,我不愿意因为一时意气就让这一切都毁于一旦,这里是我们的家!倘若败了,便臣服吧,司陵孤鸿此人其他的我看不准,但是他那份无情我看得清楚,正因为他的无情才不会惦记我们苏家的基业,只要臣服了他,不与他敌对,必然不会对我们苏家出手。”
东椿城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的喜爱,他的努力是为了这里的亲人也是为了这里,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看到一生最在意的两者消失。
苏维绝面色变换,问道:“你能保证,他不会对苏家出手?”
苏维深微笑道:“哥!如果此次行动败了,哪怕我们苏家反抗也不过一死。”
苏维绝身躯一震,三息后,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考虑。”
苏维深微笑点头。他并不急于一时,他相信对东椿城注入的感情,苏维并不比他少。
时间流逝,日落西山,天边霞光万千。
锦国锦寝殿。
内阁厢房,清幽浅浅的熏香漂浮空气中,安闲得静好,房内的光线恰到好处。水墨屏风后床榻内,月白银绣的床帘,云锦丝绸的薄被,司陵孤鸿静躺睡眠,这时他密长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
司陵孤鸿无需看就知晓身边并没有唐念念,浅眯的眸子内闪过一缕失落的暗淡。
他从床榻上起身,穿上鞋袜,将挂着一旁的外衣披在肩上,鼻息轻嗅着房内的香,浅扬嘴角。
房内幽香带着安眠的药效,这药正是唐念念所放,他想要化解不过心念之间而已,却并没有去化解反抗,只是任由自己嗅入体内,沉沉入睡。
他这一觉的确睡得沉,只是精力一恢复就发觉身边没有了熟悉的气息,这就从沉睡中醒来。
“念念?”司陵孤鸿抬眸看向北边的方向,眼中浮现一缕惊讶,还有浓浓的笑意。
此时,正在膳房里忙活着的唐念念动作一顿,侧目正好是锦乾宫的厢房,透过一切似正好和司陵孤鸿对视在一起。
“娘亲!红雀鸟的蛋又糊了!糊了!”乖宝无奈的叫声响起。
唐念念转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菜锅,死死盯着菜锅里面已经变成一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