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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里有被面儿缝起来的被子,而不是眼下常见的棉胎上套个标准被罩、一拉拉链就成的被子。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姚妮心里惊涛骇浪,再顾不得什么摔得深身酸疼了,这种古老鬼片即视感扑面而来的时候,一切矫情都去死去死。姚妮爬起来,勉强下了床,一瘸一拐摸索着想找个门推开出去看一看。心里不由地想:【我这是做梦呢?还是有人整我?】
一不小心,还撞着了个圆滚滚的凳子,撞疼了脚趾膝盖,也发了一些声响!姚妮惊得心头一阵急跳,摸索着想扶起凳子,没想到凳子却是固定在地板上的。还好,它就是个古装剧里常见的鼓状的木凳子。凳子旁当然就是桌子了,桌子上却没有杯壶,光溜溜的。
跌跌撞撞,姚妮终于摸到了门,黑暗里,不知怎么又拉又拽把门弄开了。不开还好,一开门,看到一片漆黑的走廊,她所有的勇气又都消失了。人类总是对未知、黑暗这样的词语产生极大的恐怖,哪怕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后妈!好歹给个手电照照啊!
姚妮缩了,缩回去了,趴着窗户,发现窗户当然不是现代城市常见的推拉式的,反而像是小时候常见的两扇对开式的。小心一摸,果然摸着了个像销子的东西,拨拉两下,打开了。推开窗子,正好看见了星光下的大海,美极了,细碎的星光洒在海面上,波涛轻荡。之所以觉得是海不是湖,是因为鼻尖嗅到了一股海的气味,略腥,又不是土腥味儿。
姚妮的脸白得一比那啥!即使是海上,远离了工业文明,没有霓虹灯,没有各式路灯,各种车灯,轮船也要开个探照灯吧?这里神马都没有!不会是鬼船吧?姚妮不自觉地把右手攥成个拳头往嘴巴里塞。
喊人还是不喊人,这是一个问题。
最终姚妮决定:静观其变。万一招来个什么不好的东西呢?等天亮吧,天亮就会好很多,电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做梦还是有人恶作剧,到了白天,应该就会真相大白了吧?
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默默念起《心经》。她会背《心经》纯属意外,是某厂花放话抄五百遍有奖励的时候一腔热血背下来的,据说清宫里背一百二十遍就能记下来,何况五百遍?不幸的是,她抄到三百遍的时候,厂花受到提醒,给这五百遍下了个期限,她当时正巧遇上了几篇论文要赶,一耽误,到了截止日期了,奖励是摸不着边儿了,《心经》倒是记得牢靠。谁说念经没用的呢?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这一夜姚妮固然是精神高度紧张,到底是平安熬到了第二天。心里感谢了佛祖一万遍,再感谢厂花一万两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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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绿绡托着个托盘进来,看到姚妮顶着两个黑眼圈,两眼无神、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抱着个被子缩在窗子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姚妮也惊呆了!【怎么会来了这样一个美人?!囗】殷绿绡十六、七岁年纪,眉毛细而长的,杏核眼儿水灵灵的,一身水绿衫裙,袖口窄窄,领口、裙边都绣着浅粉荷花,十足十水灵诱人。怎么看怎么不像鬼!【妈蛋!一夜《心经》白念了!T T】
殷绿绡看着姚妮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有一点惊诧的样子,把手上托盘放到桌上,笑也淡淡的:“姑娘,你醒了?”
【姑娘?!这是神马称呼?】姚妮眼睛盯着殷绿绡的头顶,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太阳已升了起来,透过窗户,照到她的头上。姚妮正好看到了她头发上的毛边儿!虽然殷绿绡用块绢帕裹着头,作个巾帼髻还是有头发露出来的!现在还有美女不美发的?不是美女也要拉个直、烫个卷儿、染个色什么的,哪有这种毛边儿的?!
姚妮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作为一个死宅,她的交际能力是奇差的,网聊还能活泼一点,一到了真人见面就萎了,生人面前,沉默是最常见的保护色。所以,虽然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她还是闭着嘴巴,问都不知道从哪里问好了。
殷绿绡见她呆呆木木的,只当她落水惊着了,依旧笑道:“姑娘昨天落了水,幸亏我们公子看见了,许了救姑娘上来,如今已是没事了。受惊了罢?洗漱一下,再服一剂压惊的药就好了。姑娘身上的衣裳都湿了不能穿了,我去给你拿衣裳。船上简陋,还请不要见怪。”
姚妮听着她的口音与自己说的普通话有点相似,又带一点点腔调,倒也听得很明白,不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沉默。
殷绿绡见她点头,把手里托盘一放,上面放着一碗药,还冒着热气。又拉开一个柜子,昨天夜里姚妮没摸着的茶壶杯子都在里面,一个个格子里嵌子,想必是怕船上摇晃从桌子上摔下来,不用时都收了起来。又取了脸盆、手巾、青盐一类,往个盖得严严的小桶里倒出半盆水来,将袖子一卷,投湿了手巾要来给姚妮擦洗。
姚妮如坠五里雾中,看她动手,连忙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坐了一夜,手脚都麻了 !昨天夜里她连鞋都没摸着,今天终于看到床前一双布鞋。殷绿绡心道,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呢?难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姚妮哑着嗓子,终于说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我自己来吧。”
殷绿绡一笑:“你身子还弱呢,我来吧,不耽误什么事。”姚妮别扭地让她擦了脸和手,又在她的帮助下穿了鞋。看着青盐,迟疑地问:“这个……是什么?”殷绿绡一怔,还是教了她:“是青盐,擦牙用的。”心里又对她有了新的评价。姚妮有点生疏地用青盐擦了牙。
殷绿绡道:“姑娘先喝了药吧。”姚妮吓了一跳:“我没病。”殷绿绡道:“是安神定惊的。”
姚妮有些迟疑,从这个穿绿衣服的少女进来她觉出不对来了,恶作剧也没有这么逼真的!好歹算是个有知识有文化有点墨水的宅,先是头发,再看衣服上的绣花也不是机器的而是手工的,首饰不多,样式却简单大方。还有这船!谁花这么大功夫来整她一个宅啊?她认识的人里没一个土豪,没人能有这样的手笔。有这样气魄的人,大概也不认得她。
正说话的时候,殷红绫手里托盘托着套衣服进来了:“姑娘起来了?”
姚妮看她也是一身绣花的衣服,只是绣的绿色的枝枝蔓蔓,头发也是毛毛的。殷红绫又是另一种的漂亮,她的眉型与殷绿绡的一样,都是细细长长的,目光却沉稳,殷绿绡鼻头尖尖,十分俏皮,殷红绫却是鼻头略圆还有点儿上翘,好像动漫里可爱少女的鼻子。殷绿绡是张瓜子脸,殷红绫是张小圆脸儿,两人都是粉红菱唇。
都说她衣服:“海水泡了,已经洗了,还没干。与我们这里衣服很不一样,那个,样式不合适。要是不嫌弃,先换我们姐妹的衣裳吧,看姑娘与青绢身量差不多,这是她一身没过水的衣裳,先试试罢。”
她那一身上下加起来、连着内衣也不超过一千块的衣服?姚妮也没细想。但是让她换衣服……虽然睡着的时候已经被人扒个精光换了一身睡衣了,现在是醒着的,略羞涩啊!
姚妮终于想起来问了穿越经典问题,她有些吱唔地道:“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殷红绫比殷绿绡更热情些,已经抢先说了:“这是在我们公子雇的船上,我们是公子的侍女啊。”
“哈?”真是造孽,这么漂亮的拿来当丫环,真是暴殄天物啊!还有,你还没说你是谁啊?
说话间,殷红绫已经关了门窗,催姚妮到床尾屏风里换衣裳。姚妮虽然很喜欢汉服,但是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这样的衣服,继续吱唔道:“我……这个……穿的衣裳跟你们样式不大一样。这个,不大会穿。”
殷红绫笑了:“我来帮你。”
船上空间本来就不大,何况是房间里间隔出来的“更衣室”?两个人进去就有点挤,殷红绫拿是套青色衣服,给姚妮换上了,也是窄袖,不止衣裙、连汗巾都有。又拉姚妮出来梳头,用一块红绡,给她左盘右转,别上两支牡丹头的银簪子固定。再看姚妮又没有耳洞,惊讶一下,只得将一对坠着珍珠的耳坠子收了。整个过程里,殷红绫都在热情解释,这衣服是怎么穿的,这发型是怎么弄的。
还一直说:“船上简陋,只有我们姐妹的勉强能用,还请不要见怪。”
姚妮心里真是惊奇万分,这些人真是太客气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不容易打扮好了,姚妮好容易从殷红绫的热情里挣扎出来,道:“谢谢你们啦,你们怎么称呼啊?总不好喂来喂去的吧?”
殷红绫笑道:“叫我小红,叫她小绿就行了。”
姚妮心里默默画了个囧字,这还真是丫环名儿啊!有点相信她们只是侍女了。
然后就被她们领到“公子”那里见个面:“早饭正做着,过一会儿才能得呢,姑娘还没见过公子吧?昨天还是公子点了头,我们才捞的姑娘上来呢。”
姚妮只好顺着“小红”的话说:“真要当面谢谢了。”顺便搞清楚状况。直到现在,她还没能从这两个比她小几岁的小姑娘口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呢,光听着她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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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也知道,从丫环嘴里套不出讯息来,到了人家主人面前就能套出话来了吗?姚妮同学,你真是太天真了!
那位公子倒是长得挺帅,一身锦衣,穿一件白色箭袖,头上戴着个金冠,身边还有一蓝、一白两个侍女。姚妮近视,因为跟这三个离得略远,看不太清楚其他具体的衣服花纹一类的了。
那个公子面前摆着一壶茶。看到姚妮进来,略起了下身,笑道:“姑娘看来气色不错。”他有一双桃花眼,不笑也是笑,薄唇挺鼻,浓浓的眉毛像是修过的整齐形状,很整齐精神的一个年轻人。
姚妮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就在刚才,她的宅属性反射弦正常了,并且做出了判断:十有八、九,这是穿越!手工绣的好几件衣服,比明星也不差的脸蛋身材,古老的家具样子,一点现代痕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