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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段君铭已不在身边,楚今朝有些恍惚了一下。以往他离开时,总是非要把她叫醒了才走,这次怎么一声不吭?还是说,昨晚是她的错觉?
“今朝。”正疑惑间,门外响起项少初的声音。楚今朝才要出声应他,门就被推开了,项少初的头探了进来。见她还躺在床上,他瞪了瞪眼,惊讶道:“今朝,你怎么还在睡?”
楚今朝拥着被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向来浅眠,因为得时刻警惕。就算孕期容易犯困,但又因非常时期,她警惕更重,根本睡不好觉。且晨起总容易反胃,她都得远远地避开项少初去,因此,起的非常早。就算近些日子情况好些了,但这时候,也早该起床了。
“昨晚有些头疼,就贪睡了一会儿。”找不到理由,她只好搬出昨天的借口。
“头疼?”项少初一听立刻窜进了门,一手端着一碗粥,空出一只手来探上她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他把粥递给她,道:“有胃口没?喝点粥。我说你啊,既然已经准备要回去了,就趁早动身吧。盛京大夫多,让他们看看,什么情况到时候给我捎个信来。”
楚今朝这下骑虎难下,只得真的匆忙收拾了东西跟他告别,又去工地走一圈,跟修城的各处负责人道别,少不得交代一些事务。等她真的要离开时,已经过了中午了。
本来项少初是建议要人送她回盛京的,但楚今朝坚持浔阳城的修建一处都不能有疏忽,所以,她还是一个人上路了。
行不到几里地,她想着该折返回去了时,迎面一人赶着马车哐当而来,见到她就吼着:“你到底有没有怀孕的自觉?”居然还敢骑马上路!
楚今朝一见来人,顿时呆愣住了。扯着缰绳停马,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
段君铭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跳下马车就冲了过来,伸臂过去将她扯了下来,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楚今朝还没从他带来的惊讶里回过神来,木然地道:“陛下……”还没走?
“对,是朕。”段君铭没好气地将她抱上马车,又牵过她的马,然后跳上去,一手扯缰绳,另一只手却去探她额头,又探她腕脉,有些紧张。“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怀孕你还骑马,是纯心不想要孩子了吗?”
楚今朝这才知道,他上午也一直都在,却因为碍于身份不能出现。想起他昨晚说要带她去别的地方,这下子也明白了。正好,她也要换个地方。
她收回手,淡淡地道:“没事。我骗少初的。微臣离开浔阳回盛京,不骑马难道还赶个马车回去?”
“你想回盛京?”段君铭眸中一亮。回盛京他当然欢迎。
“那也是骗少初的。”楚今朝淡淡地毫不留情地浇熄了他的希望。虽然对项少初说对浔阳放心,但其实她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就怕她不在时会出什么问题。这是重建的第一个工程,她必须要全程跟踪保证它的顺利,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段君铭早就知道她的想法,因此也没有太失望,只是撩开车帘让她坐里面去。“换身衣服,朕带你去别的地方。放心,不会离浔阳城很远。”
马车布置得很相当静心,厚厚的毡毛毯铺满整车,连车厢壁都是,缓冲着车身的颠簸。车厢三面都置着软塌,还有两个棉枕,坐着倚着躺着都可用。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软榻上的一叠紫色衣衫上。
他说的换身衣服,该不会是……
她回头瞅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瞟过来,笑了笑,得意道:“从今天开始,楚卿就是我段怀越的夫人。”说完又瞟了回去,专心看着前面的路赶车,把楚今朝抗议的白眼仍在后头。
初始的抵抗过去,楚今朝也知道他是对的。小心移过去,慢慢展开那件衣衫。衣衫触手轻柔凉滑,她才捧起来就好像流水一般要从手中流走一样。衣衫的样式非常简单,很容易穿好,但是剪裁制作却是十分精细。颜色紫中带点蓝,领口袖口腰间都绣着暗金色的云纹。
她对这些并无研究,却也能明白这衫子质地剪裁都是极好的。斜眼又瞥了一眼软塌上的其他物件,居然连里衣胸兜都备好了。脸上不自觉地浮起潮红,她觉得有些尴尬,连抬头瞟车帘之外的勇气都没有。
马车匀速行进,缓慢也稳当。她心里犹豫一会,料想他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下来,于是慢慢地解开身上的男装。
当衣衫除尽时,乍然望着隆起的小肚,一时间,她居然有些恍惚,有些不大相信这是她的肚子。平日里与男人混在一起,她时刻注意,从没想过自己的不同,就算是现在怀孕,她的认知也仅止于“怀孕”这个词,以及身体不时会出现的一些不适,其他的并无实际感觉。
但这一刻,看着这隆起的小腹,想着里面真的怀了一个人,一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再过几个月就能真的跟她面对面的人,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有很多情感在胸腹激荡,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她举着手,悬在肚腹之前,想放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自己跟自己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背忽然又多了一只手,将她的手轻轻地压下,按在了她一直盯着的小腹之上。
“是咱们的孩子。”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带着诱哄,“你摸摸他。”
圆鼓的,正好与掌心相合。她的眼眶湿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今朝,你别怕。”他轻声说着,牵起她另一只手。
她的眼泪没有征兆地,刷刷刷地掉了下来。掌心忽然感觉到一动,这陌生的动静让她不由自主地抬头,泪眼里望了他一眼。
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道:“是咱们的孩子。”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愣了愣,忽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督建
他帮她穿了衣,还帮她梳好了发,盘了髻,又在发髻上插上一根金簪固定住。她面前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他,反正这些她都不会,就任他折腾。反正她的羞耻在他面前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破罐子破摔了。
他转到她面前来,托着她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满意了,自我表扬一番:“还是朕手艺好。”
楚今朝不跟他争。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跟他说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个孩子,在这个特殊时期,好像已经没办法纯粹了。他对她不像君对臣,她也没办法还跟他“陛下”“微臣”。且现在,他是段怀越,而她变成了“段夫人”,不是楚今朝。
楚今朝有些怨念:“就不能换个别的姓吗?”
段君铭很无辜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怀越就是姓段,你叫我换什么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还叫段君铭?”
段君铭摇扇笑道:“楚卿这就错了。朕本来就叫段怀越,若不是父王临死前非要叫朕记住……”他忽然顿住了。
楚今朝愣了愣,也明白了。难怪段氏一族他这一辈都是以“怀”字为名,唯独他例外。
“陛下的名讳不能叫,微臣明白。”
她要明白就好了。段君铭隐隐有些失落。他很想让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她,想把这份喜欢捧到她面前来,一一细数给她看,然后让她判断,是不是够让她喜欢他了。
可是,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她不知道的那些喜欢,她也不会认为是喜欢她。像现在,他心底里多少个期望,希望她真是他妻子,希望她真的能嫁给他,但是,她却想着既然是幌子,就该幌得彻底点。
“明白就好。”他停止哀怨,牵着她的手下来。
马车停住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大却宽敞的四合院子,与周围其他房子都差不多,青砖黑瓦,榆木大门,门楣偏暗,但门口一双红灯笼却是新挂的,滑稽地贴着两个喜字。
“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段君铭没有多解释,直接带她上前敲门。门内应声出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体态丰腴,看起来却是手脚伶俐,笑起来跟个小弥勒一样。
“公子回来啦!”中年妇女开门见是段君铭,脸上立刻就堆起了笑容。见到他身边的楚今朝,更是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了,“夫人也到了?”边说着,三步并两步跨出门槛,窜到楚今朝旁边,却是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道:“夫人,妾身瑛娘。”
楚今朝当即明白,瑛娘定是段君铭找的人来照顾她的。但她并不习惯与女人这么亲密,更不习惯忽然冒出个人来老叫她“夫人”,当下只点点头,淡淡道:“我自己走就好。”说完,抽回自己的胳膊,迈过门槛就先进去了。
瑛娘手扶了空,笑容僵住,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的背影,抬头又向段君铭征询。段君铭笑道:“夫人没那么柔弱,瑛姐若当她连走路都要人搀扶,她会不高兴的。”说完,也大步迈进,跟上楚今朝。
瑛娘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牵了马车进去。
段君铭安排下楚今朝,前后确认一番无事后,就连夜又赶回盛京去了。四合院里人不多,来去就楚今朝与瑛娘。楚今朝作了女妆打扮,颇不自在,平日里连房门都不想出,就关在里面看书写字,房子里的一切起居都由瑛娘在打理。
瑛娘是个普通村妇,没上过学,但是夫君却是个读书人,读起书来也是多天足不出户,因此,对与楚今朝的“孤僻”,瑛娘不但没有生出反感与怠慢,反而觉得亲切得紧。每日帮她收洗衣衫,准备膳食,照顾的面面俱到。
这样没几天,瑛娘没觉得厌烦,倒是楚今朝坐不住了。难道真要被这几件衣服和这个小肚子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半年吗?
心思一起,楚今朝放下笔,又重新读了一遍刚写的段落,确定满意了,才收拾好笔墨出门。前后转了转,不见瑛娘,却看到后院里放着的马车。她心念一动,出声唤瑛娘。瑛娘的声音却从隔壁传来,然后很快的,人也从隔壁大门出来了。
“夫人,有什么事?”楚今朝不怎么理人,瑛娘干完活都出门去跟隔壁的街坊邻居拉家常扯冠希去了。
楚今朝指着马车问:“我想出门一趟,你会驾马车么?”
“会,我驾马车可是好手!”瑛娘满面笑容地保证,又问她,“夫人要去哪里?若是有什么笔墨纸砚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