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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以自己的实力让段怀瑾明白,想篡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算南浦云也站到了他那边,段君铭并不是只有一个南浦云。
既然两个人都是将军,且都在军中,又合力攻下了晋州,那一切都好说话了。段君铭身份特殊,不能与段怀瑾私下多见面。但她就不同了,段怀瑾就算杀了她,段君铭也还是段君铭。恰她现在禁令在身不用见驾,正好可以多和段怀瑾打交道。
所以这几日,她有事没事都打着商量晋州安排的旗号,与段怀瑾各种交往。她投其所好,段怀瑾对她也从一开始的蔑视,到怀疑,逐渐到接纳,最后变欣赏,两人的交往也逐渐从官交变成了私交。
这一日,两人是才比过了剑,从练兵场出来。比试的结果虽是段怀瑾赢了,但他却一点骄矜都没有,反而极欣赏楚今朝。
“以前听说楚兄是前朝史学世家,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楚兄居然武功也这么好,真令人刮目相看。”脱下闪亮的戎装,段怀瑾穿着很是随意,只是钟爱黑色的衣衫。想必是认为黑色离女人更远。却不知,这一身黑色,只显出了他颜如白玉,真正应了那句“美人悦装”。真正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楚今朝笑了笑,道:“我自小身子骨生的有些单薄,因此有邻居欺负我生的女气,甚至怀疑我是女扮男装。我心中不服,就去练武了。”练出一身力道,看谁还敢小看。
段怀瑾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尽在不言中。小时候因为说了是男孩也不被人相信,最后还被人把裤子扒下来验明正身的经历,他这辈子都羞于跟人启齿。想到那个扒他裤子的人,他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楚兄也是因此对女人反感,所以才喜欢男人的吗?”
呃?怎么又问这个?楚今朝心中无奈。一般别人知道她喜欢男人,都当作禁言,心照不宣。只有段怀瑾,并不忌讳地问他原因,对此表现出相当的兴趣。
“这个……”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但是楚今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老实道:“我也说不清楚。”
段怀瑾居然有些失望,怅然地望着天边云彩收尽。半晌,他忽然道:“皇兄对你好吗?”
“嗯,”楚今朝点头,这种时候,她是绝不吝惜替段君铭说好话的,“陛下道我还有些才能,所以留我在旁。他常说,任人唯贤。只要臣子有才能又能忠心为国,朕自然不吝于优待他。或许,我大抵还是有些能用的吧。”
“楚兄过谦了。”段怀瑾随口说着,默默地思考着什么,喃喃地道:“皇兄当初能忽略闲言表象看到本质里去,的确是一种本事。”
楚今朝没有接话,也抬头望着逐渐而起的暮霭。回想起当初段君铭的各种刁难欺负,她很有些不服气。段君铭任性妄为,她饱受其害,却还得帮他文过饰非,好话说尽,活脱脱地打落牙齿和血吞。
段怀瑾忽然又开口道,“所以,楚兄喜欢皇兄,又喜欢前朝承宣帝,都是这个原因?”
咦,哪个原因?
“楚兄喜欢的人,倒都不是一般人。”
意识到这句话的潜台词,楚今朝心中微惊跳了一下。
段怀瑾一开始并不喜欢她,但却出乎意料很愿意她来靠近。她也是过了些时日才知道,那是因为一个很荒诞的原因。因为他以为她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她的靠近对他来说,非常满足他身为男人被认为是男人的骄傲。换言之,他以为她也喜欢他。
所以,他的确有起意与承宣帝和段君铭这两个皇帝比肩么?
想了片刻,楚今朝才慢慢地道:“喜欢有时候与其他感情很难分开。我身为臣子,必然要将毕生能力与忠诚奉献给我的君主。这种忠心与奉献同爱慕之情到底有什么区别,到最后也很难分清了。”不是因为她喜欢的人都不一般,而是因为他们不一般了,所以才有了她的感情。
所以,她的潜台词是,他就别自作多情认为他也不是一般人了。
虽然非常隐晦,但段怀瑾听懂她的意思,十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楚兄的忠心是什么?”她有能力,他承认。但是,说起忠心,差太远了吧。亲身经历过晋州城的浴血奋战,她还敢在这里说自己是忠心的?这叫这座城里尸骨未寒的英魂情何以堪?
楚今朝没有丝毫的惭色,正色道:“承宣帝的愿望是天下太平,百姓和乐。他不愿见到无辜百姓与将士无谓牺牲,所以最后选择了牺牲自己。今上起兵虽执不义,但同样是为百姓着想。如今南北统一,肃慎已亡,眼见着一个大好河山在望。我忠诚于承宣帝,也忠诚于当今陛下,必将毕生所学致力于天下太平、百姓和乐。这就是我的忠心。”
作者有话要说:初始设定里,段怀瑾是真的会造反的,但是,写到这里,忽然觉得他也很可爱啊,于是,嗯,他犹豫了。不对,是我犹豫了。
、糊涂
只要这个皇帝是真正为国为民,那么她就忠诚于他。
换言之,现在她忠诚于段君铭,想要她支持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怀瑾是这么想的。但他想的更远的却是,楚今朝作为一个前朝旧臣都能这么看待并全心支持段君铭,那么如今朝中持这种态度的又有多少?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看看如今他自己对段君铭的威胁,很容易就能明白这个道理。若朝中支持段君铭的人还是很多,那这场政治斗争势必波及甚广。他之前有些错估形势了。
最可恨的是段君铭,他明明曾经背离臣心民意,明明想过要退位禅让,明明给了自己机会,但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他恨这个大哥。父亲与他初始都是一心一意要为伯父报仇,要辅佐大哥得天下。但是大哥得了天下之后却有意无意要将这送给他们。但当他们做好准备要接受时,他却忽然反悔,反把他们当作了头号敌人。
若真的造反,稍不留神就成了人民的罪人。可若不反,现在也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了。亲骨肉沦为眼中钉,他也不甘心!如今这局面,分明是他逼着他们走到这一步的。
晋州陷入了僵局。双方都有忌惮,都不敢轻举妄动。楚今朝想联系帮段怀瑾守着后方北江的裴向,也是不敢轻率而为,就怕逼得段怀瑾狗急跳墙。送去南浦云那边的讯息也是石沉大海,派去盛京查看的探子也是有去无回。
段君铭与段怀瑾这一对兄弟更是微妙无比。平日里各自带着护卫都会见面,君臣兄弟各自唱作俱佳。私下里,却是当皇帝的不敢命令臣子,甚至连班师回朝这等名正言顺的事都不敢做,就怕盛京生变,回去了是自寻死路。
楚今朝很想骂他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霍颖光与乔少光也是早就察觉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并表明了誓死追随段君铭。军心若团结,两军打起来,也不见得会输给段怀瑾,但现在的问题是,楚今朝不希望再见到战争,而段君铭深知她的愿望也不想打。
“怀瑾在犹豫。”从赴约回来的段君铭很明确地告诉楚今朝。今日巧是除夕,段怀瑾邀段君铭前去做客,共庆佳节团圆。他才单身去赴了段怀瑾的约,席间段怀瑾几次犹豫,最后都没有动手。直到楚今朝收到消息后,赶去找借口将他解救了回来。
“陛下不应该这么冒险!”楚今朝一想到他居然单刀赴会就有些毛骨悚然。就算段怀瑾还在犹豫,段君铭送上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若段怀瑾一见机不可失,那可是顷刻之间,后果必无法挽回。
段君铭见她为他担心,却是很开心地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得意道:“就是因为朕是一个人,怀瑾才不会动手。朕若要带人去,那里是他的地盘,带多少人都不会够,索性不带。这就叫气势!”可惜没法表现给她看,真可惜。
重新见到他的嚣张忘形,楚今朝暗地里直撇嘴,但紧张的心却是跟着松了下来。她往旁边退了一步,退开他的臂弯,认真道:“既然如此,那陛下该准备班师回朝了。”
段怀瑾没有动手,那他就应该趁机离开,只要能活着回到盛京,活着见到霍书桐,段启慧就不足为惧了。
“朕是会逃跑的人吗?”段君铭非常不以为然,“要解决问题就得从根本入手,断了他们的念。”
这念还不是你给的?楚今朝很想冲他一句。但是,见他能这么负责任地说出这句话来,她心里也是欣慰不已。毕竟,就算跑回盛京,重新拿回皇权,这些问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把战场移到了盛京而已。到了那里,牵连更大。
楚今朝微微笑了笑,道:“若有一个人到来,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谁?”
段怀真。
大中朝的人全都不能用,但是大兴的探子却行动自如。大兴已灭,探子群龙无首,楚今朝只需要放出聂绛晨的消息,他们自然就会去告诉她。聂绛晨若知道了晋州的情况,必然会不惜一切返回晋州。那时候,就不是段怀真想关就能关得住的了。
聂绛晨来的快,段怀真跟着她自然也来得快。段怀真一到,马上就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虽然他不能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他的身份却是一个最大的用处。
段君铭立刻命他为晋州总管,全面负责晋州城的战后安抚以及重建的任务。因为他不仅是他们的兄弟,且还是大兴皇室里唯一一个与大兴没有仇的人——表面上,大兴子民都能接受他,就算知情有聂绛晨,她也不可能去到处宣扬。
这个借口绝佳,就连段怀瑾也拒绝不了。这样,只要段怀真留在晋州,他们就都必须离开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让段怀真答应。
不过,要让他答应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他身边有个聂绛晨。
当初蜀关失守后,聂绛晨一个人流落正是许远巡带她到晋州,投靠了穆玄鸣。她对晋州、对大兴的感情极深。如今晋州城破了,大兴也灭亡了,她对他们是恨之入骨,但却丝毫没有办法。她怀有身孕,又饱受心理折磨,多重打击之下,记忆都出现了混乱。段怀真想赢得她的心,别无他法,只能用晋州讨好她,希望能同她一起重建晋州,算是将功折罪。所以,很快就答应段君铭的要求。
而同时,作为交换,段君铭也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