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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口谎言!”段君铭忽然一抬脚将他踹到在地,道,“前日为了穆玄景,金銮殿上胆大妄为顶撞于朕,今日就唯唯诺诺。你暗地里耍的什么花枪,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楚今朝被他踹得狼狈地翻到在地。既然人家嫌他的礼貌是“唯唯诺诺”,他索性也不跪了,拍拍衣袖直接站了起来,淡淡地道:“陛下既然什么都知道,问微臣做何?陛下的皇位能坐多久,又岂是微臣能猜度预料的?段丞相德高望重,乔侍郎才干过人,霍将军……霍将军刚正不阿,有此臣子,是大中朝之福,是皇上之福。微臣有幸与他们同朝为官,自然见贤思齐。若见贤思齐也是寻死,微臣死而无憾!”
段君铭“哼”了一声,瞪了他半晌,最后道:“好个‘死而无憾’,那你就等着去死吧!到时候别说朕没提醒你。”
他这番说完,就把楚今朝轰了出去。楚今朝满心疑问,不明白他特地召见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恐吓他,别投靠段启慧?但段君铭自己都“投靠”着,为何忌讳他也跟着投靠?
百思不得其解,对于段君铭的行径,他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三天转瞬而过,但原本被派往北江的霍颖光却没有走成。在临行前一天,段君铭又一道圣旨,以太后受惊为由,让霍颖光进宫担任宫廷禁军总管,保护太后安全。
众人皆以为段君铭一片孝心,楚今朝却是清清楚楚。这道圣旨,根本不是段君铭所发。徐太后知道段君铭要把霍颖光调离京师后,立刻叫段君铭收回成命。段君铭不肯,徐太后强硬地拟了圣旨,自己盖了玉玺。
徐太后比段君铭清楚,霍颖光走不得。霍颖光一走,段君铭即使还在皇位,也是个空位置了。
他把皇权兵权都放弃得如此彻底,徐太后终于也意识到了什么,再也坐不住了。就算这个皇帝再荒唐糊涂,也是她的儿子。儿子犯傻保不住江山了,她必须得站出来帮忙。
大中朝的局势在段君铭的有意无意之下,已呈山雨欲来之势。段启慧不动声色地接受着侄儿放过来的权利,徐太后则强硬地守儿子最后的权利坚决不准放。段君铭故作不知,袖手旁观,任他们明争暗斗。如今态势,只需要等着北江的战况,天平最后向谁倾斜,一战即见分晓。
这恰恰也是楚今朝最为关心的。他已通过霍颖光,主动去向段怀璧请和。虽然段怀璧对他厌恶得不得了,但有霍颖光调解,一次两次下来,却也渐渐有了些缓和,至少不再动不动就想杀他了。再从霍颖光调至宫中当值后,段怀璧进宫来的次数竟也多了。但霍颖光有公务在身,她也不便多打扰,是以无聊之下,有一次居然也走进了藏书阁。
总从进了藏书阁,见识到楚今朝修整书籍后,段怀璧对他的态度就开始明显不同了。虽然她说话还是不客气,鄙视读书人都和她丈夫南浦云一般,一副花花肠子不实诚,但言语中已不自觉地有所改观。再往后,她来藏书阁的次数就渐渐多了。
楚今朝本来还替她顾念男女之防,结果反而被她很不厚道地耻笑了一顿:“与你在一起有什么男女之防?整个大中朝谁不知道楚今朝喜爱的是男人?”
这……楚今朝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喜好”还能带来这种好处。段怀璧性情豪爽,不喜欢扭捏女子,又因为身份不能与男子多交谈,因此,他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反倒成了她最好的往来对象了。
有些许无奈,却也暗喜。段怀璧是南浦云的妻子,又是段怀瑾的妹妹,想要不露声色地了解北江局势,没人比她更适合了。
但了解到的局势却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原以为段怀瑾与南浦云搭档指挥的大军还会势如破竹,一举攻过北江,消灭大兴残余,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北江并不好打。两军隔江对峙,即使是有南浦云前去增援的几个月,也未能攻过北江分毫。
怎么回事?
楚今朝在纸上写了又画,画了又写,最后拿出棋盘来推演一翻,还是不懂为什么北江会出现这样的结局。
只有五万人马的晋王穆玄鸣,是怎么抵挡住段怀瑾的二十万铁蹄?
“大哥,怎么还不睡?”杨冕的声音在夜里响起。三更半夜,他都醒了一觉了。
楚今朝听到他的声音,更觉自责。因为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所以让杨冕也陷入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了。北江立于不败,段君铭扶不上墙,他完完全全站错了边啊!
抬头望着揉着睡眼的杨冕,他无言以对。
杨冕好奇地看着桌上黑白子堆出来的阵仗,观看良久,轻声问了一句:“这是北江?”
楚今朝点点头,一点儿也不惊讶他轻易就能从混乱的棋盘上得出结论。杨冕绝非池中之物,若能加以培养,前途必无可限量。
“小冕能看出来为什么吗?”
杨冕又看了半晌,试探着问:“以一敌十?”
楚今朝沮丧地摇摇头,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以一敌十以少胜多并不是什么稀罕,稀罕的是,北江大兴明明没有以一敌十的能力,也没有以少胜多的实力,怎么就成了如今以一敌十的局面。
杨冕在桌边坐了下来,惺忪的睡眼早就被不合年纪的锐利目光所取代,他望着棋盘上一堆黑一堆白,缓缓伸手去,捡起一粒起来,再松手让他掉下去,敲出清脆的声音。
“大哥若想知道,何不找机会去看看?”
楚今朝猛地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惊讶。“小冕,你是说……”
要去北江?
作者有话要说:
、暗杀
杨冕没有明确回答,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说,大哥若真想知道,就去那里看看。这样纸上谈兵反正也想不出来了,不如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他边说着,指了指窗外。月初的夜晚,没有一丝月亮,凉薄如水。
杨冕回去继续睡觉了,楚今朝却是依然辗转难眠。小冕是想回北江的吧。回北江,他是一国太子;在盛京,他只是前朝太子。一国太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而前朝太子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曾许诺过,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小冕也一定不能少,现在都快半年了,他为小冕做了什么呢?
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到夜半时,却陡然惊醒了过来。
暗夜里有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那隐蔽的脚步声来速迅疾,眨眼已至门外,竟是瞅准目标直取此间。
楚今朝心中咯噔一下,来人绝非等闲!若非墙头风铃,今夜恐怕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危急中,他掀被一跃而起。才藏至门后,就看到一把暗色的刀刃顺着门缝插了进来。只向下一切,他那木头的门闩就无声断落了。紧跟着,门被轻轻推开,蹑手蹑脚地进来两个人,悄无声息。
楚今朝趁着他们直奔向他的床铺之时,悄悄从门后闪出来,只听到背后一声刀刃闷砍在被褥的声音,他夺门往外溜。
“这么……”
门外居然还一左一右守着人!情急之下,楚今朝一拳揍过去,想将左边一人一拳打倒。谁知那人反应奇快,迅速偏头躲开,这一拳只触及到他鬓边。楚今朝赶紧收拳回来,跟着脚下一绊。那人仍是反应迅疾地后退一步,同时抽开腰刀。与此同时,守在右边的人也拔刀在手,在前面那人退步的时候,正好补上一刀砍过来。
两人两刀,如此密切的配合,封住了楚今朝的前后进退之路。他一急之下,伸手攀上屋梁,往上曲起,避开后头一刀,然后又伸脚朝前面那人踢去。那人没料到他居然还能反抗,大意之下被他踢了个正着,蹬蹬又后退了两步。楚今朝趁此空档一跃而下,拔腿就往外墙跑去。屋里屋外四个人都紧追不舍,一并追了过来。
这类袭击,初到京城那两个月常有,但后来渐渐就没人来凑这个热闹了。这忽然又来的刺客,武艺非同一般,到底是什么人?楚今朝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又担心另一个屋子里的杨冕,只能死命地跑,期望能把这些人引开。
但是,这四个人明显不是以前出现过的小角色。虽然因为楚今朝出其不意的反抗攻击而处在了被动,但他们阵脚未乱,只给了楚今朝跑出三步的时间,就已有两人凌空虚踏地追上来,燕子穿帘地从他头顶掠过,落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若非楚今朝反应快,及时低头躲开,那两人落地时,伴随着的恐怕就是他的人头了。
楚今朝心中一阵后怕,摸了摸袖里的匕首。这四个人武功不弱,配合默契密切,绝不是一般刺客所能比拟。如今他身边已经没有监视保护他的人了,想隐藏武功糊弄过去,绝不可能。但若一旦武功暴露出来,就势必得杀人灭口了。
但他根本杀不了这四个人。
这生死攸关之际,岂容他犹豫不决。前后左右四人,早就封死了他的逃路,两人攻上逼近,两人断他后路。眼看逃无可逃,楚今朝把心一横,瞅准院墙方向的刺客就冲了过去,在那刺客挥刀砍来时,他微微侧步,跟着大喊一声:“啊,皇上!”
反正天下除了他与段君铭,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对他恩宠有加,这时候借用一下他的名号,也没什么大不了。
随着这喊声,他屈身作势跪倒,避开那人第二招,同时趁着那人怔忡之际,猛然扑上去,袖里的匕首对准了对方咽喉。他估计预算得极准,这一刀下去,那人必定断喉而亡。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的匕首挥去之时,那人却不知为何忽然转身,朝身后挥刀。楚今朝匕首打偏,只伤了那人一点皮肉。
错失这良机的后果,他必须再拨一半的力气来对付后面三人的攻击。楚今朝正暗暗叫苦之时,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吼着:“我挡着,你先走!”
楚今朝一听这声音,顿时一阵惊喜,方才明白原来刚才是来人在后头攻击,所以刺客必须得回刀自救,因此不经意间逃过了他的匕首。眼看着来人用一柄红缨枪挡住了四把刀,楚今朝再不犹豫,拔腿就往外跑去。
但他才刚跑出巷口,后面就又有人追了上来。楚今朝心中一惊,既担忧是不是霍颖光出了什么意外,又担忧还在屋里的杨冕有没有被卷进来。那四个人武艺高强,他尚且应付吃力,霍颖光必然也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