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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又告夫人曰:“夫真形宝文,灵宫所贵,此子守求不已,誓以必得,故亏科禁,特以与之。然‘五帝六甲’,通真招神,此术眇邈,必须清洁至诚,殆非流浊所宜施行。吾今既赐彻以真形,夫人当授之以致灵之途矣。吾尝忆与夫人共登玄陇朔野,及曜真之山。视王子童、王子立就吾求请太上隐书。吾以三元秘言,不可传泄于中仙。夫人时亦有言,见助于子童之言志矣,(明抄本言志矣作至以,《云笈七签》卷七九作至矣,拟当从七签作至矣为是)吾既难违来意,不独执惜。至于今日之事,有以相似。后造朱火丹陵,食灵瓜,味甚好,忆此未久,而已七千岁矣,夫人既以告彻篇目十二事毕,必当匠而成之,缘何令人主稽首请乞,叩头流血耶?”
上元夫人曰:“阿环不苟惜,向不持来耳。此是太虚群丈真人赤童所出,传之既自有男女之限禁;又宜授得道者,恐彻下才,未应得此耳。”
王母色不平,乃曰:“天禁漏泄,犯违明科,传必其人,授必知真者。夫人何向下才而说其灵飞之篇目乎?妄说则泄,泄而不传,是炫天道,此禁岂轻于传耶?别敕三官司直,推夫人之轻泄也。吾之《五岳真形》太宝,乃太上天皇所出,其文宝妙而为天仙之信,岂复应下授于刘彻耶?直以彻孜孜之心,数请川岳,勤修斋戒,以求神仙之应,志在度世,不遭明师,故吾等有以下眄之耳。至于教仙之术,不复限惜而弗传。夫人且有致灵之方,能独执之乎?吾今所以授彻真形文者,非谓其必能得道,欲使其精诚有验求仙之不惑,可以诱进向化之徒;又欲令悠悠者,知天地间有此灵真之事,足以却不信之狂夫耳,吾意在此也。此子性气淫暴,服精不纯,何能得成真仙,浮空参差十方乎?勤而行之,适可度于不死耳。明科所云:非长生难,闻道难也;非闻道难(非闻道难四字原缺,据明抄本、陈校本补)行之难;非行之难也,终之难。良匠能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必巧也。何足隐之耶?”
夫人谢曰:“谨受命矣。但环(环下原有倒字,据明抄本、陈校本删)昔蒙倒景君、无常先生二君,传灵飞之约,以四千年一传,女授女,不授男,太上科禁,已表于昭生之符矣。环受书以来,并贤大女即抱兰,凡传六十八女子,固不可授男也。伏见扶广山青真小童,受《六甲灵飞》于太甲中元,凡十二事,与环所授者同。青真是环入火弟子,所受《六甲》,未闻别授于人。彼男官也,今止敕取之,将以授彻也。先所以告篇目者,意是悯其有心,将欲坚其专气,令且广求。他日与之,亦欲以男授男,承科而行。使勤而方获,令知天真之珍贵耳。非徒苟执,炫泄天道,阿环主臣,愿不罪焉。阿母《真形》之贵,悯于勤志,亦已授之,可谓大不宜矣。”
王母笑曰:“亦可恕乎?”
上元夫人即命侍女纪离容,径到扶广山,敕青真小童,出“六甲左右灵飞致神之方”十二事,当以授刘彻也。须臾侍女还,捧五色玉笈,凤文之蕴。以出六甲之文曰:“弟子何昌言:向奉使绛河,摄南真七元君检校群龙猛兽之数,事毕授教。承阿母相邀(邀字原缺,据明抄本、陈校本补)诣刘彻家,不意天灵玉尊,乃复下降于臭浊中也,不审起居比来何如?侍女纪离容至云:尊母欲得‘金书秘字六甲灵飞左右策精’之文十二事,欲授刘彻。辄封一通付信,曰彻虽有心,实非仙才,讵宜以此传泄于行尸乎?昌近在帝处,见有上言者甚众,云山鬼哭于丛林,孤魂号于绝域;兴师旅而族有功,忘赏劳而刑士卒;纵横白骨,烦扰黔首,淫酷自恣。罪己彰于太上,怨已见于天气,嚣言互闻,必不得度世也。奉尊见敕,不敢违耳。”
王母叹曰:“言此子者诚多,然帝亦不必推也。夫好道慕仙者,精诚志念:斋戒思愆,辄除过一月;克己反善,奉敬真神,存真守一,行此一月,辄除过一年。彻念道累年,斋亦勤矣,累祷名山、愿求度脱,校计功过,殆已相掩。但今以去,勤修至诚,奉上元夫人之言,不宜复奢淫暴虐,使万兆劳残,冤魂穷鬼,有被掘之诉,流血之尸,忘功赏之辞耳。”夫人乃下席起立,手执八色玉笈凤文之蕴,仰帝而祝曰:“九天浩洞,太上耀灵。神照玄寂,清虚朗明。登虚者妙,守气者生。至念道臻,寂感真诚。役神形辱,安精年荣。授彻灵飞,及此六丁。左右招神,天光策精。可以步虚,可以隐形。长生久视,还白留青。我传有四万之纪,授彻传在四十之龄。违犯泄漏,祸必族倾。反是天真,必沉幽冥。尔其慎祸,敢告刘生。尔师主是真青童小君,太上中黄道君之师真,(明抄本师真作司直)元始十天王入室弟子也。姓延陵名阳,字庇华,形有婴孩之貌,故仙宫以青真小童为号。其为器也,玉朗洞照。圣周万变,玄镜幽览。才为真俊,游于扶广。权此始运,馆于玄圃。治仙职分,子在师居,从尔所愿。不存所授,命必倾沦!”
言毕,夫人一一手指所施用节度,以示帝焉。凡十二事都毕,又告帝曰:“夫五帝者,方面之天精,六甲六位之通灵,佩而尊之,可致长生。此书上帝封于玄景之台,子其宝秘焉。”
王母曰:“此三天太上之所撰,藏于紫陵之台,隐以灵坛之房,封以华琳之函,韫以兰茧之帛,约以紫罗之素,印以太帝之玺。受之者,四十年传一人;无其人,八十年可顿授二人。得道者四百年一传,得仙者四千年一传。得真者四万年一传,升太上者四十万年一传。非其人谓之泄天道;得其人不传,是谓蔽天宝;非限妄传,是谓轻天老;受而不敬,是谓慢天藻。泄、蔽、轻、慢四者,取死之刀斧,延祸之车乘也。泄者身死于道路,受上刑而骸裂;蔽者盲聋于来世,命凋枉而卒殁;轻者钟祸于父母,诣玄都而考罚;慢则暴终而堕恶道,弃疾于后世。此皆道之科禁,故以相戒,不可不慎也。”王母因授以《五岳真形图》,帝拜受俱毕。
夫人自弹云林之璈,歌步玄之曲。王母命侍女田(田原作曰,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四非,答歌。歌毕,乃告帝从者姓名,及冠带执佩物名,所以得知而纪焉。
至明旦,王母与上元夫人同乘而去,人马龙虎,导从音乐如初,而时云彩郁勃,尽为香气,极望西南,良久乃绝。
帝既见王母及上元夫人,乃信天下有神仙之事。其后帝以王母所授《五真图》、《灵光经》,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灵飞》十二事,自撰集为一卷,及诸经图,皆奉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为轴,紫锦为囊,安著柏梁台上。数自斋洁朝拜,烧香洒扫,然后乃执省焉。
帝自受法,出入六年,意旨清畅,高韵自许,为神真见降,必当度世。
恃此不修至德,更兴起台馆,劳弊万民,坑降杀服,远征夷秋,路盈怒叹,流血膏城,每事不从。
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烧柏梁台,《真形图》、《灵飞经》、录十二事《灵光经》,及自撰所受,凡十四卷,并函并失。
王母当知武帝既不从训,故火灾耳。
其后东方朔一旦乘龙飞去。同时众人,见从西北上冉冉,仰望良久,大雾覆之,不知所适。
至元狩二年二月,帝病,行周至西,憩五柞宫。
丁卯,帝崩,入殡未央宫前殿;三月,葬茂陵。是夕,帝棺自动,而有声闻宫外,如此数遍,又有芳香异常。
陵毕,坟埏间大雾,门柱坏,雾经一月许日。
帝塚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是西胡康渠王所献,帝甚爱之,故入梓宫中。
其后四年,有人于扶风市中买得此二物。帝时左右侍人,有识此物,是先帝所珍玩者,因认以告。有司诘之,买者乃商人也,从关外来,宿鄽市。其日,见一人于北车巷中,卖此二物,青布三十匹,钱九万,即售交(原作之,据明抄本、陈校本改)度,实不知卖箱杖主姓名,事实如此。有司以闻,商人放还,诏以二物付太庙。
又帝崩时,遗诏以杂经三十余卷,常读玩之,使随身敛。到元(元原误建,据纬略引校改)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岩室中得此经,盛以金箱,卷后题东观臣姓名,记月日,武帝时也。河东太守张纯,以经箱奏进。帝问武帝时左右侍臣,有典书中郎冉登,见经及箱,流涕对曰:“此孝武皇帝殡殓时物也,臣当时以著梓宫中,不知何缘得出?”宣帝大怆然惊愕,以经付孝武帝庙中。
按《九都龙真经》云:得仙之下者,皆先死,过太阴中炼尸骸,度地户,然后乃得尸解去耳。且先敛经杖,乃忽显出,货于市中,经见山室,自非神变幽妙,孰能如此者乎?(出《汉武内传》)
【译文】
汉孝武皇帝刘彻,是汉景帝刘启的儿子。
武帝出生前,景帝梦见一只红色的猪从云中降下来,一直进入宫内的崇芳阁。景帝一下子惊醒了。坐车到崇芳阁下,抬头一看,果然空中有一条红色的龙腾云驾雾,把崇芳阁的门窗都笼罩了。宫里的嫔妃们也看见崇芳阁上有红色的云霞蒸腾覆盖。红霞散去后,只见一条红色的龙在宫中的梁栋之间盘旋回转。
景帝就召来一位算卦的姚翁来请教,姚翁说“这是大吉大利的预兆。这个崇芳阁里一定会出生一位主宰国家命运的人,他将会平定北方的夷、狄等异族,使国运昌盛,成为刘氏王朝兴盛时期的一位明主。然而这位明主也会生出很多奇闻怪事。
景帝又梦见一位神女双手捧着太阳授给王夫人,王夫人就把太阳吞了下去。王夫人怀胎十四个月才生下了武帝,景帝说,我梦见红色的云气化为赤龙,占卜的人说是吉祥的预兆。这个孩子可以取名叫“吉”。
武帝三岁时,景帝把他抱在膝上,知道这孩子特别有灵气,就问他愿不愿意当皇帝。武帝说:“这事是由上天安排的,由不得我自己。但我愿意天天在皇宫里住着,在父亲面前玩耍,决不会放肆不恭而不尽作儿子的责任。”景帝听了这番话,心里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