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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李太尉主持中书省,侍御史舒元舆请假回东都迁坟。李太尉说:“近来有个和尚从东方来,他说有一块土地,用做坟地必然能做到最高的官职,你不妨就用了。”舒舆元推辞说自己家贫穷,不想到远处寻找新的坟地。于是回家办理迁坟的事去了。过了一些时期,和尚又经过这里,对李太尉说:“上一次我说过的坟地,已经有人使用了。”李太尉经过询问,知道原来是舒元舆用了。后来舒元舆果然当上了刑部侍郎平章事,也就是宰相。
李德裕
李德裕自润州,年五十四除扬州,五十八再入相,皆及吉甫之年。缙绅荣之。(出《感定录》)
德裕为太子少傅,分司东都时,尝闻一僧,善知人祸福。因召之,僧曰:“公灾未已,当南行万里。”德裕甚不乐。明日,复召之,僧且曰:“虑言之未审,请结坛三日。”又曰:“公南行之期定矣。”德裕曰:“师言以何为验?”僧即指其地,此下有石函。即命发之,果得焉。然启无所睹。德裕重之。且问南行还乎?”曰:“公食羊万口,有五百未满,必当还矣。”德裕叹曰:“师实至人,我于元和中,为北部从事,尝梦行至晋山,尽目皆羊。有牧者数十,谓我曰,此侍御食羊也。尝志此梦,不泄于人。今知冥数,固不诬矣。”后旬余,灵武帅送(本书卷九八引《宣室志李德裕》条无“送”字)米暨馈羊五百。大惊,召僧告其事,且欲还之。僧曰:“羊至此,是已为相国有矣,还之无益。南行其不返乎?”俄相次贬降,至崖州掾,竟终于贬所,时年六十三。(出《补录记传》)
【译文】
李德裕五十四岁时从润州调到扬州,五十八岁当了宰相,都赶上了他父亲李吉甫的地位。真是做官的人少有的幸运和荣耀。
李德裕当太子少傅分管东都的时候,曾经听说一个和尚能预测人的吉凶祸福,便将和尚请来,和尚说:“你的灾祸未除,必然要往南走很远。”李德裕非常不高兴。第二天又将和尚请来。和尚说:“我恐怕昨天没把话说明白,请你筑坛祭祀神灵三天。”又说:“你南行的日期已经确定。”李德裕说:“怎样才能验证师傅所说的话是准确的呢?”和尚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这块地底下有块石碑。”李德裕命令人挖掘,果然找到一块石碑,但是上面没有字。李德裕相信了和尚,又问:“我去南方还能回来吗?”和尚回答:“你应该吃一万只羊,现在还差五百没吃完,所以一定能够回来。”李德裕感叹着说:“师傅真是神人。我在元和中年,在北方任职,曾经做梦走到晋山,看见满山都是羊群,有几十个牧羊人。他们看见我说‘这是给侍御吃的羊啊!’我一直记着这个梦,没有告诉过别人,今天才知道命运这句话不是瞎说呀!”十多天以后,驻守灵武的主帅送来粮食和五百只羊。李德裕非常吃惊,把和尚找来告诉他这件事,并且想把羊送回去。和尚说:“羊已经送到,已是归你所有了,送回去没有什么好处。你到南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从这以后,李德裕多次遭处分降职,一直降到崖州的一般官员,最后死在那里,死的时候六十三岁。
李言
有进士李岳,连举不第。夜梦人谓曰:“头上有山,何以得上第?”及觉。不可名“狱”。遂更名“言”。果中第。(出《感定录》)
【译文】
进士李岳当初连续参加科举考试都未被录取,晚上梦见有一个人对他说:“头上有山,怎么能够考上呢?”醒了以后,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再叫李岳了,于是改名叫李言。再参加科举考试,果然被录取了。
王沐
王沐者,涯之再从弟也。家于江南,老且穷。以涯执相权,遂跨蹇驴而至京师,索米僦舍。住三十日,始得一见涯于门屏。所望不过一簿一尉耳。而涯见沐潦倒,无雁序情。大和九年秋,沐方说涯之嬖奴,以导所欲。涯始一召,拟许以微官处焉。自是旦夕造涯之门,以俟其命。及涯就诛,仇士良收捕家人,时沐方在涯私第,谓其王氏之党,遂不免于腰领。(出《杜阳杂编》)
【译文】
王沐是王涯的远房堂弟,家住在江南,又老又穷。因为王涯执掌宰相的大权,便骑上瘸驴来到京城,租了一间小房每天要饭。一直住了三十天,才在大门口见了王涯一面,所要求的只是找一个差事做。但王涯见他贫困潦倒而没有兄弟之情。大和九年的秋天,王沐才说动王涯宠爱的仆人,替他说话。王涯这才召见他一次,答应给他找一个小官做,从这以后,王沐早晚两次到王涯家里等候消息。等到王涯获罪被诛杀,仇士良前来收捕王涯家里的人。这时王沐恰巧在王涯的家里,被说成是王涯的死党,于是免不了也被杀了。
舒元谦
舒元谦,元舆之族。聪敏慧悟,富有春秋,元舆礼遇颇至。十年,元舆处之犹子,荐取明经第,官历校书郎。及持(“持”原作“时”,据杜阳杂编中改)相印,许为曹郎命之。无何,忽以非过怒谦,至朔旦伏谒,顿不能见。由是日加谴责,为僮仆轻易。谦既不自安,遂置书于门下,辞往江表,而元舆亦不问。翌日,办装出长安,咨嗟蹇分,惆怅自失,即驻马回望,涕泗涟如。及昭应,闻元舆之祸,方始释然(是时于宰相宅收捕家口。不问亲疏。并皆诛戮之)。当时论者,以王舒祸福之异,定分焉。(出《杜阳杂编》)
【译文】
舒元谦是舒元舆的同族,聪明伶俐,正当盛年,舒元舆对他关怀招待得很周到,十年里,舒元舆对待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推荐他考取了明经,做官做到校书郎。等到舒元舆当上了宰相,许愿推荐他当个大官。可过了不久没有什么事,舒元舆忽然没有什么缘由地怪罪起元谦来。直到大年初一拜见长辈的时候,仍然拒不相见。从此舒元舆经常责备他,以至于仆人都敢轻视他。舒元谦心中非常难受,便写了一封信放在大门下面,告辞前往江表,而舒元舆也不过问。第二天,舒元谦收拾好装束骑马走出长安,叹息惆怅好像丢失了什么。他勒住马回头看,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等到后来听说舒元舆遭到灾祸,心情才平定下来。当时人们议论,都说王沐和舒元谦的祸福不同,是两个人的命运所决定的。
杜悰外生
杜悰与李德裕同在中书。他日,德裕谓悰曰:“公家有异人,何不遣一相访?”悰曰:“无。”德裕曰:“试思之。”曰:“但有外生,自远来求官尔。”德裕曰:“此是也。”及归,遣谒德裕。德裕问之,对曰:“太尉位极人臣,何须问也。凡人细微尚有定分,况功勋爵禄乎?且明日午时,有白兽自南窬屋而来,有小童丱角衣紫,年七岁,执竹竿,长五尺九节,驱兽,兽复南往。小童非宅内人也,试伺之。”翌日及午,果有白猫,自南窬屋而来,有丱角小童衣紫,逐之,猫复南去。乃召问之,曰:“年七岁。”数其所执竹,长五尺而九节。童乃宅外元从之子也。”略无毫发差谬。事无大小,皆前定矣。(出《闻其录》)
【译文】
杜悰和李德裕都在中书省任职。一天,李德裕对杜悰说:“你们家有个不寻常的人啊!为什么不请来让我见一见?”杜悰说:“没有。”李德裕说:“你再好好想一想。”杜悰说:“只有外甥,从远处来谋求官职。”李德裕说:“就是他了。”等到回家,杜悰叫外甥去拜见李德裕。李德裕向他询问自己的前程,杜悰的外甥说:“您当了太尉,是最大的官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平常的人很细小的事情都是一定的,何况功名利禄这样的大事呢!明天午时有只白兽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七岁的小孩,头扎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发型,手拿一根竹竿,长五尺,一共有九节,驱赶白兽,白兽又回到南面去了。小孩不是你们家里的人。你等着看我说的对不对?”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一只白猫从南面爬越房屋过来,有个将头发扎得像两只羊角一样的小孩,追赶白猫。白猫又跑向南面去了。李德裕将小孩叫过来询问,小孩说:“今年七岁。”数一数小孩手里拿的竹杆,正是长五尺一共有九节。小孩是院外元从的儿子。杜悰的外甥所说的丝毫不差,真是事情无论大小,都是预先确定的。
石雄
石雄初与康诜同为徐州帅王智兴首校。王公忌二人骁勇,奏守本官,雄则许州司马也。寻授石州刺史。有李弘约者,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负弘约资货,累自窘索。后诣石州,求其本物。既入石州境,弘约迟疑,恐石怒。遇里有神祠,祈享皆谓其灵。弘约乃虔启于神。神祝父子俱称神下,索纸笔,命弘约书之。又不识文字,求得村童,口占之曰:“石使君此去,当有重臣抽擢,而立武功。合为河阳凤翔节度。复有一官失望。所以此事须秘密,不得异耳闻之。”弘约以巫祝之言,先白石君。石君相见甚悦。寻以潞州刘从谏背叛,朝廷议欲讨伐。李德裕为宰相,而亟用雄。雄奋武力,夺得天井关。后共刘振又破黑山诸蕃部落,走南单于,迎公主归国,皆雄之效也。然是鹰犬之功,非良宰不能驱驰者。及李公以太子少保分洛。石仆射诣中书论官曰:“雄立天井关及黑山之功,以两地之劳,更希一镇养老。”相府曰:“仆射潞州之功,国家已酬河阳节度使,西塞之绩,又拜凤翔。在两镇之重,岂不为酬赏也。”石乃复为左右统军,不惬其望。悉如巫者之方。德裕谪潮州,有客复陈石雄神祇之验,明其盛衰有数,稍抑其一郁矣。(出《云溪友议》)
【译文】
石雄当初和康诜都是徐州大帅王智兴手下的重要将领,王智兴忌妒他们两个人的骁勇善战,奏请康诜守本官。石雄则任许州司马,不久又授予石州刺史。有个叫李弘约的人,以石使君许下之日。曾经欠李弘约一些东西。后来李弘约经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