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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家,敲门打听。仆人开门问他找谁,吕恭说:“这是我家,我当年随仙人采药,至今已二百多年了。”吕习又惊又喜,光脚跑出来跪拜说:“仙祖今天回来,真让我又惊又喜啊!”吕恭就把仙方传授给吕习,然后就走了。吕习当时已八十岁,服药后立刻变成青年,活到二百岁时也进了山,他的子孙后代也不再老死。
沈建
沈建,丹阳人也,世为长吏。建独好道,不肯仕宦,学导引服食之术,还年却老之法。又能治病,病无轻重,治之即愈。奉事之者数百家。建尝欲远行,寄一婢三奴、驴一头、羊十口,各与药一丸。语主人曰:“但累屋,不烦饮食也。”便去。主人大怪之曰:“此客所寄十五口,不留寸资,当若之何。建去后,主人饮奴婢,奴婢闻食气,皆逆吐不用;以草饲驴羊,驴羊避去不食,或欲抵触,主人大惊愕。百余日,奴婢体貌光泽,胜食之时,驴羊皆肥如饲。建去三年乃还,各以药一丸与奴婢驴羊,乃饮食如故。建遂断谷不食,轻举飞行。或去或还,如此三百余年,乃绝迹不知所之也。(出《神仙传》)
【译文】
沈建是丹阳人,世代都作长吏。但唯独沈建不肯作官,专门研究道术,学习修炼服丹的方术和返老还童的秘诀。他还会医术,病人不管病情轻重,经他一治就好,因而有好几百家人侍奉他。有一次沈建要出远门,就把一名男仆、三名婢女、一头驴十只羊寄存在某人家里,让男女仆人和驴、羊都吃了一枚药丸。沈建临上路时对那家主人说:“我把他们寄留在你家,只住你的房子,不用你给他们吃的。”说罢就走了。那家主人挺惊讶,心想在我家连人加牲口寄存了十五口,却一个钱也不留,真拿他没办法。沈建走后,主人给仆人们吃饭,但他们一闻饭的气味就呕吐,根本不吃。拿草喂驴和羊,驴羊不但不吃,还对主人又顶又踢,主人十分奇怪惊讶。虽然一百多天不吃饭,但仆人们面孔红润气色极好,比吃饭还要健康,驴和羊也是骠肥体壮,比精心喂养的还好。沈建三年后回来,又给奴仆和驴羊吃下一枚药丸,他们才又开始正常的饮食。但沈建却从不饮食,仍健步如飞。他有时来有时去,这样过了三百多年,后来竟不再见到他,不知去了何处。
卷第十 神仙十
河上公 刘根 李仲甫 李意期 王兴 赵瞿 王遥
河上公
河上公者,莫知其姓字,汉文帝时,公结草为庵于河之滨。帝读老子经,颇好之,敕诸王及大臣皆诵之。有所不解数事,时人莫能道之。闻时皆称河上公解老子经义旨,乃使赍所不决之事以问。公曰:“道尊德贵,非可遥问也。”帝即幸其庵,躬问之。帝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域中‘四大’,王居其一。子虽有道,犹朕民也,不能自屈,何乃高乎?”公即抚掌坐跃,冉冉在虚空中,去地数丈,俯仰而答曰:“余上不至天,中不累人,下不居地,何民臣之有?”帝乃下车稽首曰:“朕以不德,忝统先业,才小任大,忧于不堪。虽治世事而心敬道,直以暗昧,多所不了,唯愿道君有以教之。”公乃授素书二卷与帝曰:“熟研之,此经所疑皆了,不事多四矣,勿以示非其人。”言毕,失其所在。须臾,云雾晦冥,天地泯合。帝甚贵之。论者以为文帝好老子之言,世不能尽通,故神人特下教之。而恐汉文心未至信,故示神变。所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耶。(出《神仙传》)
【译文】
有个不知姓名的人,汉文帝时在河边盖了间草房住,所以人们都叫他“河上公”。当时汉文帝非常喜欢读老子的《道德经》,并命令王侯大臣们都要诵读。但《道德经》中有些地方弄不懂,当时谁也讲不明白。后来文帝听说人们都说河上公非常理解老子经典中的深奥涵义,就派人拿着那几个不懂的问题找河上公请教。河上公对文帝派的使者说:“研究老子的经典是件十分严肃认真的事,怎么可以隔着很远的地方间接地研究呢?”于是文帝驾临河上公的草房,亲自向河上公求教。文帝说:“《诗经》上说,普天之下都是君王的国土,国界之内都是君王的臣民。老子也说过:‘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这就是说,君王也是‘四大’之一。你虽然懂得道学,但你也是我的臣民嘛,为什么不能尊重我,却这么高傲呢?”河上公就拍着手坐着慢慢腾空而起,离地有好几丈,低头看着仰视他的汉文帝说,“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中间又不牵累人世的事,怎么能算你的臣民呢?”文帝这才下了车向河上公跪拜说:“我实在是无德无才,勉强继承了帝业当了皇帝,能力太小而责任大,常常担心不能胜任。虽然身在皇位日理万机,但心中更敬仰的是道术,由于自己无知蒙昧,对道学的精义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唯望道君您对我多多指点教化。”河上公就把两卷经书授给汉文帝,并对文帝说:“回去后好好研究这两卷书,道德经中的疑难问题就都解决了,我今天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这两卷注解道经的著作,写了已经一千七百多年了,只传了三个人,算上你才四个人,希望千万不要把它给不相干的人看!”说罢就突然不见了,只见云雾蒸腾,天地一片迷茫。文帝后来十分珍视那两卷经书。有些人论述说,因为文帝喜欢研究老子的学说,然而不能都弄通,所以上天特派了河上公下凡来传授。又怕文帝不能坚信。才显圣变化给文帝看。所谓圣人的心是永远和百姓的心相通的。
刘根
刘根者,字君安,京兆长安人也。少明五经。以汉孝成皇帝绥和二年,举孝廉,除郎中。后弃世学道,入嵩高山石室,峥嵘峻绝之上,直下五千余丈。冬夏不衣,身毛长一二尺,其颜色如十四五岁人,深目,多须鬓,皆黄,长三四寸。每与坐,或时忽然变著高冠玄衣,人不觉换之时。衡府君自说,先祖与根同岁者,至王莽时,频使使者请根,根不肯往。衡府君使府掾王珍问起居,根不答。再令功曾赵公,往山达敬,根唯言谢府君,更无他言。后颖川太守高府君到官,郡民大疫,死者过半,太守家大小悉得病。高府君复遣珍往求根,请消除疫气之术。珍叩头述府君之言,根教言于太岁宫气上,掘地深三尺,以沙着其中,及酒沃之。君依言,病者悉愈,疫气寻绝,每用有效。后太守张府君,以根为妖,遣吏召根,拟戮之。一府共谏君府,君府不解。如是诸吏达根,欲令根去,根不听。府君使至,请根。根曰:“张府君欲吾何为耶?间当至耳。若不去,恐诸君招咎,谓卿等不敢来呼我也。”根是日至府,时宾客满座,府君使五十余人,持刀杖绳索而立,根颜色不怍。府君烈声问根曰:“若有何道术也?”答曰:“唯唯。”府君曰:“能召鬼乎?”曰:“能。”府君曰:“既能,即可捉鬼至厅前,不尔,当大戳。”根曰:“召鬼至易见耳。”借笔砚及奏按,鎗鎗然作铜铁之声,闻于外。又长啸,啸音非常清亮,闻者莫不肃然,众客震悚。须臾,厅上南壁忽开数丈,见兵甲四五百人。传呼赤衣兵数十人,赍刀剑,将一车,直从坏壁中入来,又坏壁复如故。根敕下车上鬼,其赤衣便乃发车上披。见下有一老翁老姥,大绳反缚囚之,悬头厅前。府君熟视之,乃其亡父母也。府君惊愕流涕,不知所措。鬼乃责府君曰:“我生之时,汝官未达,不得汝禄养。我死,汝何为犯神仙尊官,使我被收,困辱如此,汝何面目立于人间?”府君下阶叩头,向根伏罪受死,请求放赦先人。根敕五百兵将囚出,散遣之。车出去南壁开,后车过,壁复如故。既失车所在。根亦隐去,府君惆怅恍惚,状若发狂,妻登时死,良久乃苏。云“见府君家先捉者,大怒,言汝何故犯神仙尊官,使我见收,今当来杀汝。”其后一月,府君夫妇男皆卒。府掾王珍,数得见。数承颜色欢然时,伏地叩头,请问根学仙时本末。根曰:“吾昔入山精思,无所不到。后如华阴山,见一人乘白鹿车,从者十余人,左右玉女四人,执采旋之节,皆年十五六。余载拜稽首,求乞一言。神人乃告余曰:‘尔闻有韩众否?’答曰:‘实闻有之。’神人曰:‘我是也。’余乃自陈曰:‘某少好道,而不遇明师。颇习方书,按而为之,多不验,岂根命相不应度世也?有幸今日得遇大神,是根宿昔梦想之愿,愿见哀怜,赐其要诀?,神未肯告余,余乃流涕自抟,重请。神人曰:‘坐,吾将告汝,汝有仙骨,故得见吾耳。汝今髓不满,血不暖,气少脑减,筋息肉沮,故服药行气,不得其力。必欲长生,且先治病,十二年,乃可服仙药耳。夫仙道有升天蹑云者,有游行五岳者,有服食不死者。有尸解而仙者。凡修仙道,要在服药,药有上下,仙有数品。不知房中之事,及行气导引并神药者,亦不能仙也。药之上者,有九转还丹、太乙金液、服之皆立登天,不积日月矣。其次,有云母、雄黄之属,虽不即乘云驾龙,亦可役使鬼神,变化长生。次乃草木诸药,能治百病,补虚驻颜,断谷益气,不能使人不死也。上可数百岁,下即全其所禀而已。不足久赖也。’余顿首曰:‘今日蒙教,乃天也。’神人曰:‘必欲长生,先去三尸。三尸去,即志意定,嗜欲除也。’乃以神方五篇见授,云:‘伏尸常以月望晦朔上天,白人罪过,司命夺人算,使人不寿。人身中神,欲得人生,而尸欲得人死,人死则神散,无形之中而成鬼。祭祀之则歆飨,故欲人死也。梦与恶人斗争,此乃尸与神相战也。’余乃从其言,合服之,遂以得仙。”珍又每见根书符了,有所呼召,似人来取。或数闻推问,有人答对,及闻鞭挞之声,而悉不见其形,及地上时时有血,莫测其端也。根乃教珍守一行气存神,坐三纲六纪,谢过上名之法。根后入鸡头山仙去。(出《神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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