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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宁骋远回去,骖忻的焦灼神情和关心到方寸大乱的情景,早就落到了凌云的眼中,而骖忻急切之下的毫无顾及,也让凌云看出了他们之间绝对流言,而是真有情事。但是,话从骖聿口中说出,不知道怎么就透着诡异和肃杀。
“这么说来,倒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是太不关心臣子了,让宁将军伤了病了也没个人照看,倒要劳着我皇兄他有事没事的过去照顾操心,看来,朕是应该给宁将军许一门好亲事了。”
冰冷的微笑浮现在骖聿唇边,凌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骖聿突然定定的看着凌云,
“凌云,你一向很忠实于我,我也很相信你。你站起来吧。”
“多谢陛下赏识,凌云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
凌云小心的站起来,肃立阶下。
“事情都说完了?”
骖聿突然又问。
“是。”
凌云小心翼翼的问答,
骖聿笑了,可是笑意却一点也没有传到他清澈的眼睛里。
“凌将军你真的没有忘记告诉朕什么事情吗?”
凌云脸色一白,身子一矮,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臣罪该万死,宁骋远当时血脉不通,如果不立刻为他打通经脉,他的一身功夫就废了,臣当时自作主张,为他疏通经脉,因此事没有请示陛下,所以,臣怕陛下怪罪,故此未讲,请陛下发落。”
冷汗从凌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迅速的冒出来,
“起来吧,”
骖聿淡淡言道。
凌云惶恐的站起来,也不敢擦拭额头上涔涔而下的汗水。
“为什么这么做?”骖聿以手支颌,仿佛有些好奇的随口一问。
“臣,臣不想宁骋远就此成为废人,这次,毕竟不是他的错,而且,凌云认为,陛下,也不想真正废了宁将军吧。”
凌云偷眼瞧了骖聿一眼,一咬牙,说出了几句实情。反正他今天怕是逃不了骖聿的责罚,不如索性朵说几句。凌云一面说,一面在心中苦笑,自己居然为了这个自己一直讨厌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骖聿,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骖聿静静的听着,居然淡淡的笑了,绝艳的容姿几乎让凌云看呆了,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险境,面对着的,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
“叫两个御医给宁将军瞧瞧,你明日也去看看,顺便送点药过去。下去吧。”
“是,”
凌云凛然应到,赶紧转身离开。即使跟随了骖聿这么久,他仍然不了解这个男人,也无法揣测的到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他以为他已经激怒了骖聿的时候,他却如此平和。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骖聿突然开口,“今后不要再揣测我的心思,否则……”下面是一片静默,再无后语。
凌云惊悚回头,骖聿已经背过身,对着窗外的沉沉夜色。
一步一步的退出冷墨轩,凌云终于长长吐了口气,他这才发现,身上有湿又冷,原来,只那么一会儿时间,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
凌云茫然的站着,用痛楚的眼神近乎贪婪的凝视着那个遥远的身影,那个他对他来说,永远遥不可及的身影。
人说伴君如伴虎,而他伴的,更是一只如龙般难测虎般残酷的君王。可是,他不怕,也不怨,原本,这就是他求来的。
凌云本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参将,骖聿被恢复皇子的身份后,专门挑选了一批骁勇的军士做他的侍卫,就是那时候,凌云才进了皇宫。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只知道,这个皇子温文秀雅,待人最好。可是,当凌云越来越接近骖聿,才知道那秀雅背后的阴冷酷寒,那种完全黑暗的绝望冰冷,是如此强烈的震惊着他,也同样深刻的吸引着他,让他再也无法转开视线。凌云天真的相信,在骖聿那冰冷外壳的后面,一定会藏着火一样的热情,他渴望能被这热情燃烧。他守着他,看着他,只希望自己能是那个能看到骖聿真心的人。等到他明白骖聿的心早就成了冰雪,等到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冰山下都有岩浆,等到他懂得他永远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凌云已经泥足深陷,再也无法回头了。
从那以后,凌云就一直静静的站在骖聿身边,当他最忠实的臣子。所幸,他还可以守着他,所幸,骖聿还让他守着他,没有舍弃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想要舍弃什么东西,是什么力气也不用费的。凌云不知道为什么骖聿会变成了这样,当年的事情,他只是隐约知道,他问过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他,因为那是禁忌,没有人敢说的禁忌。
但是,凌云知道,宁骋远这个名字,却是深深的植在了骖聿的心中,无论骖聿爱他恨他,怨他怒他,骖聿却仍是真真切切的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念着,悬着,记着,想着,一时一刻也抛不开,忘不了。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有着他永远也插不进去、了解不了的纠葛。
凌云是嫉恨那个男人的,他凭什么可以占去了骖聿全部的注意力和视线,却又被骖忻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他一直以为宁骋远是一个心机深沉,奸狡无行的人,才可以把两个天之骄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当骖聿让他任宁骋远的副将,暗中监视牵制宁骋远的时候,他就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一下这个男人,而实际上,他也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伤害宁骋远。但是,他却放弃了,不但放弃了伤害那个人的举动,反倒在不知名的情绪鼓动下,不但在朝上为宁骋远解释辩白,还耗费自己的功力为他打通经脉,保他一身功夫。这个男人,明明有着充满男性气概的挺拔外貌,却偏偏总是流露出一股荏弱的气质,让人无法伤害,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去保护他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凌云烦乱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他不该接近宁骋远的,在和那个人朝夕相处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意志薄弱的一个人,宁骋远眼中的愁苦和悲伤是那么强烈的触动了他,让他迷惑,也让他怜悯。他模糊的明白,也许,宁骋远心中的苦,不比他少,也许,宁骋远的心,从来也没让谁知道过。
凌云疲惫的放下手,在这只有眼泪和痛苦的纠缠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脱的一天。宁骋远和骖聿都一样被束缚其中,无法自拔,也许,还必须加上骖忻,还有一个他。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凌云留恋的收回自己爱恋的目光,拖着萧瑟的身影远去。
8
听到凌云渐渐远去的脚步,骖聿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黑暗深处。那双明丽的眸子在夜色里却是越发浓黑,仿佛一泓无底的潭水,深不可测。他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窗外,今天是初二,没有月亮,天阴了一整天,现在连个连星星都没有,黑暗已经浓浓的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这浓黑的夜色,象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记得母亲自尽的那一夜,也是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无边的黑暗吞没了一切,包括他,还有母亲的生命。恍惚间,骖聿仿佛又看到了云妃那绝丽的容颜。
母亲一向很喜欢笑,温柔的,慈爱的,开心的,甜美的。他的记忆里没有见过母亲哭泣。即使是母亲决定放弃自己生命的那一晚。
那一晚,母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进了囚禁他的地方,见到了他。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晚的母亲盛装而来,美丽的耀眼,仿佛凤凰浴火一样,绝望而凄厉的美丽。
那一夜,他们说了很多话,他记得,母亲用非常温柔的口气告诉他,
“我从来不想你去当什么皇帝,我只想你逍逍遥遥的过一辈子,我知道我的聿儿也这么想,可是,谁让你不幸生在帝王家?你没有夺嫡之心,却有人定了你的罪,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皇位抢过来坐,聪明如我的聿儿,想要什么都能拿到。”
“孩子,我们犯了同一个错误,以为自己用真情就可以换回别人的真心,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把真情看的那么重的。所以,宁可负尽天下人,只要,别再让自己伤心。”
那时候云妃笑了,美丽的如同初升的朝阳,
“我不是出不去这里,聿儿,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人给我一个原谅他的机会,可是,我已经等累了。不想再等下去。”
云妃轻柔的抱起骖聿,爱怜的亲吻着他,“聿儿,今后妈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自己小心啊。你很快就会出去的,记着,坐上那个位子给我看。你知道吗?聿儿,一个女人有着绝世的美貌,那本身就是最有力的武器,我爱着你的父亲,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使用它,可是,如今我要用一次,为了你,也为了报复那个轻易的就背弃了我的感情的人。”
骖聿静静的看着母亲,那时侯,他就已经知道了,母亲是要离开这个世间了。他意外的感到平静,他明白,母亲是个追求完美爱情的人,当父亲为了皇家的尊严和自己的面子把母亲送进冷宫的时候,母亲的心就已经伤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父皇的醒悟,等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回头。因为爱他,所以决绝如母亲,仍然给了那个男人机会。当她真正死心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回头了,即使他是她的儿子,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儿子,也来报复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事实上,母亲做到了她想做的一切,骖聿看着父亲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几天里,他仿佛老去十年。而在以后的几年里,他的父皇更是加速的衰老着,仿佛母亲的死亡,也带走了他所有的活力。
仿佛是急于要弥补他的错误一样,父亲对他是千依百顺,而且常常凝视着他发呆。骖聿也蓄意承欢于已衰老的父亲身侧,完美的表现着一个绝对的好儿子,但是,他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样爱这个人了,他的父亲,却又害了他的母亲,他恨这个男人,却又无法忘记他对他的好。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怜悯这个老人,他毕竟是他的父亲,也毕竟那么样的宠爱过他,他们本是最亲爱的父子,他从来没有感到过什么帝王之家的淡漠,父亲从小就在他的身边,他喜欢偎进那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尽情的撒娇,在他眼中,他是父亲,不是帝王。可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