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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到他身边,这比我现在空口答应你一千件一万件事更加的重要。我想,你不
会不明白这一点吧?”
魏之奇的眉尖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唇色更加灰暗。但不知为什么,他闭上了嘴,没有理会邾谈的问题。
一路先行疾驰回府的喻素,刚跳下马就朝后院急奔,根本顾不得双腿一路劳顿的酸麻。守在麒弘房内的康
泰安楚等人闻声迎了出来,还没开口说话,喻素已急急地道:“安楚,这是寸尾貂的脐香,快给麒弘服下
,魏之奇他们随后就回来了。”
安楚接过小布包,轻轻嗅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地道:“素素,脐香只能缓解症状,要解开朱雀之毒,必
须要活血才行啊。”
“我知道,魏之奇已经捕到活貂了,只是要晚两天才到。”
听到这个消息,安楚与康泰都露出震惊之色,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们怎么了?”喻素跺了跺脚。
安楚迟疑了一下,还是先转身回房,将脐香给麒弘服下,再观察了一下他的情况,这才与康泰一起把喻素
带到隔壁的小间。
“到底怎么了?”喻素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我们已经接到昱飞表叔(注:他就是安楚的师父,大家不会忘记吧?)的回信,知道了很多关于寸尾貂
的事情。”康泰面色沉重,“严格来说,它是不可能被人活着捕猎到的。”
“可是魏之奇的确已经……”
“那一定是一只幼貂。寸尾貂虽然没有攻击性,却是一种极为排拒人类的动物,成年的寸尾貂只要被人捕
到,两天内就会死去,绝不可能分三天取到活血,即使是幼貂,也只有捕猎技巧极高的猎手,用指血饲喂
的方式才能捕到。”
“指……指血饲喂?!”
“就是乘着幼貂还没有分辩能力的时候,割破手指,让幼貂吸吮自己的鲜血,培养与它之间的信任感。”
喻素的脸色有些发白,“那……那小貂一天要吸多少血?”
“一个人的血,大概一个月就会被吸干吧……”安楚轻声道,“你见到魏之奇的时候,他的脸色是不是特
别苍白?”
喻素从头到脚颤抖起来,不自禁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颤声道:“我现在去接他,让那只貂改吸我的血
好了……”
“不可能的,指血饲喂是一种极为精深的捕猎技巧,不是每一个人割破手指就能引到一只小貂的。而幼貂
一旦吸上了指血,就决不可能再换另一个人。”康泰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那……那算算时间,魏之奇赶到这里,我们取了貂血,也才十三天,到时候把小貂弄开,慢慢调养,应
该不至于有伤性命吧?”
“如果只是这样,魏之奇就不用瞒着我们自己一个人去紫云山了。”安楚长叹一声,“刚才说过,寸尾貂
是一种极为敏感和脆弱的生物,要是强行想把它弄开,它的牙齿里会立即分泌出剧毒,然后便会死去,与
它的指血饲喂者同归于尽。”
“那怎么办?”喻素急得满头是汗,“总不能眼看着魏之奇的血被它吸干吧,这样就算麒弘的病好了,恐
怕他也……”
康泰与安楚眉头深锁,也是无计可施的样子。过了好一阵子安楚才轻声道:“我师父师爹再过几天就到京
城了,他们多年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希望能有什么办法吧。”
喻素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喃喃地问:“如果他们也没有办法呢?”
无奈而又沉重的空气在室内静静地弥漫开来,三个人的面色都惨白如雪,阵阵寒栗滚过背心。
两天后,魏之奇在邾谈的护送下抵达京城。虽然时间很短,但比起上次与喻素见面时,他的脸色更加的苍
白,神情更加的虚弱,连下马背,都是被邾谈直接抱下来的。
一路共骑过来,邾谈当然早就已经发现那雪白的小寸尾貂一直吸着魏之奇右手的中指不放,也发现他失血
过多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但无论多么忧急地询问,对方总是浅浅地笑着说“没事,可以养好的”,之后便
把话题转到小贤身上去。
魏之奇好象急着要趁这几天,把他关于小贤所有的话全都说个够本一样。
麒弘自从服下寸尾貂的脐香后,病情就很稳定,除了仍旧昏睡不醒外,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的情况,
看到他躺在床上呼吸还算平稳的样子,魏之奇长长松了一口气,双腿软了软,被扶坐在床边。
“时间很紧,素素,麻烦你拿银针和银碗来。”
喻素应了一声,很快就预备好了所有东西。魏之奇示意大家都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慢慢从怀里取出右手
。一只小小的雪白小貂安静地伏在他的掌心,圆滚滚的身体,短短一撮白毛缀在尾部,红色的米粒般大的
眼珠,小嘴叼着面前的中指指尖,还在不停地吸吮着。
“可爱吧?”魏之奇看着这只正在不断吞噬他生命的小东西,眸中的神情却非常的怜爱,左手拈起银针,
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背部,缓缓扎进它的尾尖。小貂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脑袋上下摇动了一下,仿佛在抬
眼看着它的饲喂者,但由于用鲜血培养起来的信任感,它没有其他的异动。
“对不起,”魏之奇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一下下而已,不会很痛哦。”
银针被轻轻拔出,手指一挤,两滴血滴在银碗上,小貂扭动着身体,小爪子挠了挠。
“好了。明后两天再各取一次就没问题了。”魏之奇微笑着抬起头,但一看康泰等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
应该已经获知了关于指血饲喂的所有事情,目光不由地闪动了一下,禁不住脱口问道:“小贤……”
“放心,我们还没跟他说,”喻素轻声答着,神情愈发地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这两天把小贤接过来住吧,”魏之奇垂下头,抿了抿嘴角,“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的时间……
”
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整个房间虽然挤满了人,却静寂无声。
小贤于当日下午被接到二皇子府,见到哥哥那么虚弱的样子当场被吓的脸发白,可怎么问也问不出源由,
其他人也嗫嚅着不肯说,至于邾谈,更加是铁青着一张脸,仿佛肩上被压着无穷的重担,又仿佛在拼命控
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接下来的两次取血也很顺利,麒弘服了药,情况非常良好。魏之奇抚弄着掌上的小貂,柔声地向它说“辛
苦了”,说得房里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酸,难过得象是要溶化掉一样。
安楚的师父师爹还未能赶到,魏之奇已虚弱到不能站立,那只小貂仍是时时刻刻叼着苍白的中指不放,就
算小贤再迟钝也察觉出事情极度不妙,而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慧灵巧的人,虽然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但
胸中如煎如绞,早已猜到了十之八九。
“它为什么总咬着你?大哥,你让它放开,放开啊……”伏在兄长的枕边,眼泪忍不住一串串地掉,这才
最真切地感受到以前自己病重时,大哥的心情是何等的焦虑难过。
魏之奇温柔地抚摸着弟弟的脸,视线缓缓转向掌中的小貂,轻声道:“它原在山中与世无争,是我把它带
到这里来的,所以我要好好照顾它,以后……你也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它,让它自己离开……它很机敏,一
般人追踪不到它的行踪,所以等它离开我之后,一定可以重新回到山林之中,过着远离人类,自由自在的
生活……”
“可是哥哥,它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小贤含着眼泪问。
魏之奇的目光一颤,良久之后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颤颤地道:“快了……”
小贤全身剧烈地抖动着,但为了怕惊动小貂,他没敢扑到哥哥身上,而是紧紧握着他的左手,将脸颊贴了
上去,就好象以前相依相偎的日子一样,谁也离不开谁。
日色渐渐西沉,疲累之极的小贤毕竟身体刚刚康复,伏在床边抽抽噎噎地睡去,被邾谈轻轻抱到了隔壁房
间。
喻素端了补血的药汤进来,小心地避开小貂,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一口口地喂给魏之奇喝。从喻素刚进
入皇子府时两人就认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了,一个是麒弘最好的朋友,一个是麒弘最心爱的情人,却
很让人奇怪地并不熟稔,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没多少话可讲的样子,反而是这几天接触多了,彼此才好象
重新认识了一般。
“我以前有点畏惧你,也很佩服你,”魏之奇笑了笑道,“因为你太能干,太耀眼,好象什么都在你的掌
控之中,而我除了会打打猎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太平凡普通,有时候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时,常常会想,
我要是象喻素那样厉害就好了……听麒弘讲过你在柔澜的故事以后,就更怕你,也更佩服你了,总觉得你
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在芸芸众生之间,而你高倨云端之上……”
“可是我却有一个最大最大的缺点,”喻素用布巾拭了拭魏之奇额头的薄汗,“我总是过于自信,心胸不
够开阔,你是麒弘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对你……”
“素素,”魏之奇柔和的视线落在柔澜王子的眼睛上,“你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真正不好的事情。如果你
是真的讨厌我,那么以你对麒弘的影响力,不知有多少办法可以完全摧毁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但是你
没有,相反,你从来没有对麒弘说过我一句不好的话,你对小贤也是真心的关爱,我甚至觉得,邾谈就是
你故意从柔澜引到中原来,好帮小贤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