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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恢迅速接过,递到铁桢手里,铁桢一页页翻看,看到最后,脸色变得铁青。
“皇上,战况如何?”齐深济小心翼翼问道。苏堂匆匆派人通知他和周左相,说有重要军情,要一起面见皇上,可想而知,战局一定不容乐观。
铁桢沉默了一阵,忽然将战报往御案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响,我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苏堂出列奏道:“皇上息怒,皇甫少华所率骑兵虽受重创,万幸湖州还在朝廷手中。”
齐深济两人闻听此言,齐齐变了脸色。
周左相率先道:“湖州是江南的最后一道屏障,倘若失守,后果不堪设想,皇上需马上下旨,调集大军增援。”
铁桢满脸怒气,皱眉不语。
齐深济问道:“苏大人,湖州还有多少军队镇守?”
苏堂道:“皇甫少华孤军冒进,在虎口天险遇叛军埋伏,损失近半,自己也身受重伤,雷军师率剩下的人马从李坡、关应一路后撤,在江岸又遇到叛军埋伏,顺利渡江者,所剩无几。幸好湖州还留有五万未及北渡的步军和炮军,再加上城中数万青壮丁,死守湖州,或可支撑到援军到来。”
铁桢缓缓开口:“江北邻近城池还有多少可调之兵?”
“回皇上,杭州、饶州驻军不过数千,杯水车薪,不足解湖州之围。”
齐深济道:“北疆南疆皆有驻军十万。只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周大人道:“难道只有调集京城禁军……”他急忙顿住话头,悄悄看向铁桢。
我立在屏风后,胸口发紧,额上冷汗直流。
铁桢默然片刻,道:“苏爱卿。”
“臣在。”
“朕命你率五万京城禁军,两万驻守滁州的厢禁军,再征调杭州、饶州所有守军,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臣遵旨。”
苏堂退了出去。我立刻遁出后门,在回廊上追上了他:“苏将军。
苏堂转过头看到我,眼中掠过一抹深深的痛楚,很快低下头:“娘娘。”
“你说的都是真的,少华他……。”我说不下去了。
“雷军师还送来一封密信,是关于娘娘的,本来要呈给皇上,但是……”苏堂闭上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远远地递给我。
我掩住心中的慌乱,接过信。
“臣告退。”他转过身,匆匆走了。
我转到暗处,迅速打开信,借着廊上射来的灯光细看。信上写得很清楚,海山派人送给少华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名叫孟丽君,据说是少华的未婚妻。皇甫少华情急之下,不顾他的拦阻,决意与海山决一死战,结果被海山所趁,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身中两箭,重伤未愈。海山派大军一路紧追,缴获数十艘战船,杀死数千水军,更乘胜渡江南袭,雷子其亲自率军在城楼上死守,湖州是江南的最后一道屏障,若失守,整个江南都将暴露在海山的大军之前,后果难以预料。
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因为我。心突然揪紧,我在不知不觉中把信攥成一团。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太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急忙低下头:“奴婢是新来的,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是这样。”声音缓和了一些:“这里是大殿,不得擅入。”
“谢公公。”我迅速转身,径直回到凤仪宫,踏入宫院,只觉四周静悄悄的,我有些讶异,不及多想,快步奔进卧房,正要伸手去拿那身嫁衣,墙角突有人道:“你方才去哪了?”
我一惊,猛地回头,铁桢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望着我。
心顿时乱了几拍。我咬了咬牙,让自己很快平静下来,笑着说:“皇上一定很吃惊吧。”
“是啊,很吃惊。”对我的平静有些惊讶,铁桢一手托腮,眸中透出一丝笑意。
我突然上前几步,向他跪倒:“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铁桢一愣,立刻把我拉起来,柔声道:“有什么事就说,何须跪?”
“臣妾是怕皇上不答应。”我看着他。
“先说是什么事?”他微微皱眉,很快笑道。
“臣妾想求皇上封张好古一个官职。”
铁桢想了想道:“让朕猜一猜,是不是监军?”
“皇上真是英明之君。”我含笑道,心里却一阵紧张,他已经猜到,他会让我去吗?
铁桢把脸一板:“方才在大殿上,我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息,就猜到是你。从前你不是朕的妻子,想随处跑跑,朕也不会多管你,你现在是朕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怎能再象从前一样任性胡为。”
“皇上的意思是不答应了。”我平静地抬起头,心却轻微地刺痛了一下。原来在他眼里,我从前做的事,竟然都是任性胡为。做了他的妻子,就要被关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永远不能出去了吗?
“若是别的事,朕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不能。”铁桢语气坚决。
我气道:“皇上不相信臣妾。”不让我去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别的什么,我不敢猜,也不愿想。
“这和相不相信是两回事。”铁桢看着我,眼神复杂无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你冒险。”
“臣妾想问皇上一句话。”知道这样争论下去毫无结果,我很快岔开话题。
“你想问什么。”他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紧攥的双拳。
“皇上会杀皇甫将军吗?”虽然明知他的回答,我还是忍不住要问。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久久地沉默着。
“皇上为何不回答丽君?”我低声问道。
他背对着我,缓缓道:“你应该明白,皇甫少华已经犯下大错,朕若不杀他,湖州的数十万百姓,还有那些枉死的将士都不会原谅朕。”
“倘若他是因为我犯错,皇上是不是要连我一块杀了?”我轻问。
他猛地回过头,看着我。
“皇上请看。”我避开他的目光,将雷子其的秘信远远地交给他。
他默默看了一遍,许久没有说话。
“苏将军确是大将之材,只是行事太过鲁撞,极易被人所趁,朝廷大军若再败,海山便可攻克湖州,一路猛进,危及京城。”我开口道。
“依你之见,朕应该御驾亲征?”铁桢轻轻道。
“海山在京中还有暗藏的党羽,只恐他们借皇上离京之机,犯上作乱,所以依臣之见,皇上切不可御驾亲征。不如让臣妾任监军之职,跟随苏堂前往江北,为皇上分忧,若上天庇佑,击败海山,剿灭叛军,皇上便可借犒赏三军之机,赦免皇甫少华的死罪,让他戴罪立功。这样谁还有话说。”我看着他。
铁桢双手握拳,表情异常复杂。
“请皇上恩准。”我一咬牙,再次跪下。
“你急着去江北,只是为了救他?”铁桢看着我,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苦笑道:“你心里,还是忘不了他?”
我抬起头,眼里忽然有些酸涩:“时至今日,皇上还不明白丽君的心吗?”
他沉默了好一阵,笑了,笑容里掺杂着一丝痛楚:“时至今日,我依然分不清楚,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那么皇上呢?皇上对丽君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顾不得忤逆,我脱口而出道。
爱我一生一世,有哪个帝王能够一生一世只爱一个女人,又有哪个帝王能够只有一个妻子。而我依然愿意相信他,哪怕这个誓言是何等的不可靠。可是他呢?他竟然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心,心空空的,还一阵阵抽痛起来。
我自己站起身,向外就走。
铁桢从身后一把拉住我的衣袖,紧紧地拽着,柔声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我不想和你争论,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慢慢商议,好吗?”他的语气透出几分恳求。
我却只是苦笑:“不用商议了,您是皇上,您说出来的话,又有谁敢忤逆呢?”
“丽君,不要这样。”他握紧我的手:“是我多心了,我看到你刚才着急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难受。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心里再想别的男人。”
“这么说,皇上已经答应了。”我继续看着他。
“朝中有这么多大臣,为何一定要你去?”他松开我的手,眉头又皱了起来。
“此事因我而起,我责无旁贷。我只是不想将来后悔。”我道,其实是想把欠少华的全还了吧,这样我就不会再因为他而内疚。
他默然片刻,忽然苦笑:“因为嫁给我而后悔?”
心一阵尖锐的刺痛。我却勉强自己笑着面对他:“皇上若要这样想,臣妾也无话可说。”
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我带入怀中,紧紧地拥着,低语道:“我不会让你走,谁都别想从我手中把你夺走……”
“皇上。”贾恢在门口停住脚步。铁桢充耳不闻,依旧用力抱紧我。紧得我的肩膀隐隐生疼。
“苏将军率领京城禁军在午门外等候,朝中百官都到了。请皇上御驾亲临……。”贾恢吞吞吐吐道,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铁桢终于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很快回来,等着我,嗯?”
“好。”我微笑,笑的有些恍惚。我会等他吗?只可惜少华已不能等,湖州的百姓和数万大军不能等。
江北之行(一)
夜色浓稠之时,京城最偏僻的北门驰来一骑,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遮着半边脸,守卫好奇地钻出岗哨,拦住他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么晚还要出城吗?”
马上人没有说话,只将手中令牌一晃。令牌上一个张字耀眼夺目。
守卫一惊,忙把脖子一缩,拜道:“大人。”
“把门打开。”一个清脆的声音缓缓道,温和的语气中透着威严。
“是。”守卫上前,迅速打开城门,来人绝尘而去。
***
“小人蒋寒,拜见将军。”我弯下腰,向端坐大帐之中,眉头紧皱的苏堂行了一礼,雷子其立在他身旁。
苏堂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淡淡道:“听说你有妙计,可以助大军顺利渡江?”
“不错。”我道。这段日子连着赶路,疲惫不堪,声音十分嘶哑,再加故意掩饰,谅他二人也听不出来。
雷子其欣喜地问道:“太好了,若真得能助大军过江,我一定上奏皇上,为你加官晋爵。”
听到提起他,心猛地一颤,我急忙低下头。
“说吧,什么妙计?”苏堂抬起头,神情有几分倦怠。
“一方面以炮火佯攻北岸,另一方面收集民船,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