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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袖,脚下的红线紧紧地拴着我,让我动不了半分。抬眼看去,红色的庙宇,系满红线的姻缘树,尽皆消失无踪,只余下我,立在这一片茫茫旷野中。
姻缘皆有定?我却不信,今日定要将这恼人的束缚斩断,从此再不为他心伤。
弯下腰,借着蒙蒙的月光,我开始解红线,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就是解不开那个死结。一气之下,我又用手去扯,却扯了个空,扑通一交,摔得好重。一下从梦中醒来,额上已经出了许多冷汗。
“大人,该上早朝了。”下人在门外呼唤,方才的一切,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上完早朝,又忙完手中的政事,看看天色还早,我换上一身便服,出了相府。
轻轻挥退迎上来的轿夫,沿着大街慢慢往前走。叶南叶北如往常一样跟在我身后,陪着我默默地走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我在一个卖玉器的摊子前停下脚步,摊主殷勤地招呼我:“公子随便看看,我这里都是京城最好的货色。”
“是吗?”我轻轻笑了笑:“有没有刻水纹的玉佩?”
“有啊有啊,公子要的是不是这种?”摊主自玉器堆里拣出一块洁白的玉佩,上面刻着精致的水纹。
看着它,眼里忽然有些潮湿。掩饰地笑了笑,我轻声问道:“多少银子?”
“十两,公子。”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玉佩。
“公子不喜欢吗?”摊主堆笑问道。
我摇了摇头:“从前喜欢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这样啊,我这里还有别的玉佩,公子要不要看看?”摊主继续热情地推荐着他的货物。
我笑了一下:“不看了。”
这时,一群穿着各色罗裙的小姑娘,咯咯笑着从我身边擦过。碰了我一下,一个小小的同心结掉下来,正好掉在我脚边,我急忙捡起来唤道:“谁掉了东西?”
没有人回应,人早跑得没影了。
“她们去哪,这么匆忙,掉了东西都不知道?”我立在原地摇了摇头。
“这都不知道,她们是去月老殿啊,今天是十二,月老要下凡牵姻缘线。年满十五的女子,都要到月老前上一柱香,许个心愿,祈盼着和如意郎君喜结良缘呢。”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言道,
“你怎么不去?”我笑问道。
少年脸上一红,答道:“我当然要去,不过不是现在。”
我心中一动,笑道,“是在等意中人吗?”少年看我一眼,惊诧之后道:“这位公子难道不去么。”
我道。“在下是来逛街的,这儿热闹。”
少年笑道,“要看热闹便去月老殿吧。那里今日聚满了京城中最出众的女子,说不定公子也能寻到自己的心上人。”
“心上人?”我苦笑,正待再说,前面来了一位红色衣裙的少女,少年离了我,飞也似地奔她而去。
多情最是少年时。我目送他离去。心中感叹不已。
叶南在身后道:“月老殿在城东,离这有半个时辰的路。大人要去吗?”
我本待说不去的,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穿过热闹的集市,一座小小的红色庙宇矗立在眼前的空地上,门前一棵绿色的大垂柳,每一根柳枝上都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线,迎着风轻轻飞舞。
我立在柳树下,望着庙门上那三个红色的大字:月老殿。震惊地说不出话。这里的一切,和我梦中的何其相似,只是少了那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月老。
“公子要红线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握着一把红线走到我面前。
“多少钱?”我问。
“这些红线是老身织的,不要钱。”老妇抽出一根最长的红线递到我手里。
“谢谢大婶。”我接过红线。
老妇笑容满面:“只要施主心意虔诚,月老一定会为施主牵一段好姻缘。”老妇说完话,转身离去。
我痴痴地立在原地,回味着她的话,心下忽然一苦,好姻缘?我和少华,这就是月老给我牵的好姻缘吗?伤到体无完肤,伤到心胆俱碎,会否挣脱得开。
风吹来,手中的红线飘飘飞起,似要挣脱我的手。这时另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红线的另一头。
我缓缓抬起头,顺着红线的方向望去,想看看他是谁。
下午的阳光温暖明亮,照着他的脸,一身锦袍,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姻缘线
铁桢从红线另一头望着我,眸子亮得如暗夜的繁星一般。“三弟,这么巧?”
“大哥。”我低低唤了一声。
“听阿罕说,今日是十二,月老下凡的日子。”铁桢轻松的语气,象是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
看着他的脸,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大哥的身份,脚上最少要缠三千根姻缘线,会不会把月老缠到眼花。
“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铁桢走到我身边,含笑望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大哥……”忽一转念,这话怎么能说,我只好住了嘴。
“想我?”铁桢一愣,笑了起来。
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慌忙解释:“大哥,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说……。”完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我,今天却变得有口难言,都怪这红线。
“听庙里的僧人说,把红线缠到树上以后,还要对着姻缘树拜三拜,不然月老会以为我们心不诚。”似乎看出我的尴尬,铁桢很自然地把话题岔开,不过他的那句我们,又让我的心猛地缩紧。
铁桢转眸望着柳树。寻到一根合适的柳枝,向我笑道:“拴在这里怎么样?”
我见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和他共执着一根红线,心一跳,急忙松开手。
铁桢把手里的红线密密地缠绕在柳枝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风吹来,柳枝轻摆,红线也在风中飘扬。
“来。”铁桢拉着我的手,转到柳树前面,作势欲拜,我大惊,急忙伸手拦住他。
铁桢扭过头,询问地望着我:“怎么?”
“大哥是真龙天子,天帝的子孙,怎么能拜凡间的柳树?柳树若有知,便生生折煞了她,柳树若无知,拜了又有何用?”我说的煞有介事,心里却暗暗捏一把汗,只怕被他看出我的不安。
铁桢眸中掠过一抹笑意,轻声道:“三弟,其实大哥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连姻缘尚且要由月老成全,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他抬起头,似乎颇有感慨地望着庙宇前拥挤的人流,大多是穿红着绿的少男少女。
他的语气竟透着一丝无奈,让我不禁想起玉真,她已经回京城有好些日子了,太后肯不肯帮她呢?“大哥的姻缘,不是……”铁桢没有让我说完。
“只可惜,那不是大哥想要的。你明白吗?”他低头看着我,眸子里隐隐透着光芒。
大哥不喜欢玉真,我早已知道,玉真对大哥,却爱的极深极切。只是,怜悯终究不是爱情。人世间的事,总是有太多的遗憾,若是少华没有带红袖回来,我会否已经决定嫁给他了。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回答铁桢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想问问月老,能否赐给我想要的姻缘,让我和我喜欢的人一生一世,相依相伴。”铁桢握紧我的手,仰头看着姻缘树上那根飘扬的红线。
细细揣度他话里的意思,我渐渐心慌起来,想告辞,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这时,一大群少男少女执着红线走了过来,看到我们,都有些惊讶。毕竟,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立在姻缘树下,那情景……我略一想,顿时红了脸,忙踮起脚,凑到铁桢耳边,低低道:“大哥,这里人太多,太杂,我们不如到大街上走一走,顺便体察民情。”若不是手被他紧紧地握着,我已经脚底抹油,逃离现场了。
铁桢扬眉看着我,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的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幸好他没有拒绝:“好吧,就去京城最繁华的十字街。”
我忙不迭地点头,转过身,眼角掠到一旁的贾恢,他静如死水的脸上,竟然掠过一抹奇怪的笑意……
天色还早,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默默地走在铁桢身旁,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毛皮,上等的毛皮,二十两银子。便宜卖了。”小贩高声的吆喝将我从失神中惊醒。忍不住伸手在那灰色的毛皮上摸了摸。
“公子要吗?二十两银子。”小贩道。
“二十两,这么贵,在北疆,这样的皮毛,只要卖二两银子。”我道。
“公子有所不知,从北疆到京城,将近千里,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关卡,数不胜数,个个都要过关银,还要克扣货物,层层盘剥。我们只是小生意人,若不抬高价钱,岂不是要亏本。”小贩叹道。
“原来是这样。”铁桢低头沉思,手似乎无意间抚过腰间的玉佩,停留在那里,轻轻摩挲。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腰上系着的,还是那块彩色的玉佩,上面刻着飞龙,已经一年多了,他竟然一直戴着它,从未曾取下来过,而我的那块,已经在柜子的最底层沉睡了很久很久了。
离开皮毛摊,抬眼望着眼前繁华的街市,我忽然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铁桢柔声道,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在想,不光是北疆的商品,京城的商品,到了北疆也要翻上几倍的价格。富户当然无所谓,对普通百姓却是不小的开支,还会助长贪污税银之风,商人获利也受了很大影响。依在下之见,若要经济繁荣,鼓励商贸,必须统一过关税率,由朝廷全权管辖,减轻商人和百姓的负担,又可增加国库的收入,至于下面的县府,可由朝廷按人口多少,拨付所收税银的一部分,以充实地方官库。”
铁桢思索了一阵,笑道:“说得有道理,好,就依你之言。”
说完抬头看着眼前商铺林立的大街,笑道:“若是我朝的每一座城池,都象京城一般繁华就好了。”他顿住话头,似乎颇为忧虑。
我低声道:“自皇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为民造福,几次给百姓减赋,又鼓励商贸流通,如今我国与周边各国都开通了专门的商道,往来贸易十分频繁,带动了经济的发展,才有了这一片繁荣景象。所谓民安则国泰,民强则国富,只要朝廷继续实行与民生息的政策,省刑惜费,轻徭薄敛,安民课农,奖励耕织。则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