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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即然没有音讯,就说明他并未落入海山手中,我已经暗中派出许多人手,四处寻找他,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铁桢安慰地在我手上握了握,话峰很快一转:“傅成松已经写下陷害朝臣的供状。有了它,就可以指证海山和皇后一党,为所有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报仇。”
“傅成松人极精明,一定不肯轻易就范,大哥是如何说服他的?”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强忍住心中痛楚,迅速抹去泪水,开口问道。
铁桢叹息一声:“他本不肯,但是他的新婚妻子,以性命相胁,他当场写下供状,现在就在我身上。”遂将当时的情景细说了一遍,原来傅成松被他的侍卫拿下后,抵死不肯承认捏造罪名,诬害朝廷官员之事。铁桢正在为难,他的妻子林如芳忽然从内室走出,手持利刃抵于颈下,哭泣着言道:“贱妾之所以苟活至今日,只因欠太子殿下一命,太子于妾身有大恩,海山却于妾身有不共戴天之仇。夫君竟宁愿泯灭良知,与豺狼为伍,如今皇太孙殿下驾临,正是妾身报答太子殿下的时候到了,你若不写供状,妾身马上死在你面前。”
傅成松犹豫不决,林如芳立刻以刀刎颈,幸得铁桢手疾眼快,将利刃夺下,傅成松见此情景,长叹一声,终于答应写供状,将冤害忠臣之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只是傅夫人怎会欠下太子殿下一命呢?”我压低声音问道。
“她没有说,我已命侍卫将他两夫妻移至安全所在,以防海山杀人灭口。”铁桢说完话,拉着我的手出了暗巷,两匹马正在门外等候,我们一起纵身上马,飞快地驰到皇宫一处侧门前,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正在门外守候,见了我们,急忙将门打开,显然早有准备,心中暗暗感叹着,铁桢已经伸手拉住我,迅速穿过长廊,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巍峨耸立的宫院前,我认的这座宫院,是先前皇上招见新科进士的崇文宫。如今宫内一片寂静,显然皇上已经就寝了。
铁桢拉着我推开宫门,走了进去。一个年老的太监迎上来道:“给殿下请安。”声音压的极低。
铁桢微微点头,向他道:“多谢刘公公。”刘公公眼中含泪道:“殿下万万不可这么说,老奴受不起啊。宫内的侍卫和太监都被老奴遣走了,皇上正在内室安歇。事不宜迟,殿下快随老奴进去。”
说完走到前面引路。我心里有些紧张,铁桢似乎觉到了,在我手上轻轻握了握,径直走进内室,在御榻前跪下,叩头拜道:“给皇祖父请安。”刘公公急忙转身离去,到宫门外望风。
明黄色的大帐中静默了一阵,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不久,咳嗽声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桢儿吗?朕是在做梦吧。”
“皇祖父,是桢儿,桢儿来给您请安了。”铁桢眼中涌出泪水。
大帐猛地被掀开,年老的皇上坐起身,惊骇地看着他道:“桢儿,你还活着?”
“桢儿被奸人所害,坠入深崖,幸上天怜悯,留下桢儿一条性命,今日得再见皇祖父龙颜。”铁桢拜伏于地,泣不成声。我跪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是人生一大悲,更何况这个孙儿才能出众,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哭了好一阵,皇上终于止住,转眼看向我,目光疑惑:“张大人?”
“他是孙儿的结拜兄弟,这次若非他相助,孙儿已经抛尸荒野了,他娶相府千金,只为探听木颜贪赃枉法之事。”铁桢轻轻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目光满含柔情,我心中猛一颤,急忙避开他的眼光,叩头拜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铁桢轻叹一声,放开我,另一手拿出怀中供状,递给皇上:“这是刑部尚书傅成松的供状,请皇祖父御览。”
皇上接过供状,打开细细翻看。看到后面,脸色大变,抬起头向铁桢道:“这供状上所说,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孙儿这里还有一本奏折,写的是九王叔海山在江南贪吝钱财的罪行,以及他造下的杀孽。”铁桢又自怀中掏出一本奏折,递给还沉浸在震惊中的皇上。
皇上颤抖着手接过奏折,打开细看。铁桢拜道:“皇祖父,如今情势危急,孙儿探听得海山已经将镇守南疆的十万大军调往京城,准备弑君夺位,请皇祖父早作决断。”
皇上无力地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自太子被废后,海山气焰日趋嚣张,佩戴武器,进入宫闱,凡有朝中政事,无论大小,一律自行决断,为此他已有疑虑,此时听桢儿一说,心中已信了十分。
“皇祖父,快下旨吧。”铁桢语气急切。
皇上呆坐片刻,自枕下取出金令箭和御玺,郑重地交到铁桢手中,充满期望的语气,谆谆叮嘱道:“桢儿,这是调动京城御林军的令箭,见箭如见朕,你率御林军,速速将那个逆子……”话未说完,忽然口喷鲜血,向后倒去,铁桢手执令箭和御玺,大惊道:“皇祖父!”
我急忙跃身上前,以手搭脉,略诊片刻,回头向铁桢道:“大哥,皇上是急怒攻心,突然吐血昏厥,若不及时诊治,会有性命之忧,我留下来为他针灸,你赶快出宫。”
铁桢不允:“不行,我要等皇祖父醒来以后,再带你一起走。”
“大哥。”我抬眼望向他:“只要将御林军军权握到手中,就可兵围东宫,拿获海山,晚了,只恐海山获知我们回京的消息,到时功亏一篑。悔之晚矣。”
铁桢表情犹豫,我用力推他:“快走,我在崇文宫等你。”
“好,你等着我,万事小心。”铁桢无奈起身,再三叮嘱我,见我连连点头,这才转身离去,到宫门处,又反复交待刘公公,看看时辰不早,急忙离开皇宫,骑上快马,向御林军军营而去。
后宫惊魂(一)
东宫。
海山怒气冲冲地立在书房中,阿桑和一干手下战战兢兢地跪在身后,以头贴地,不敢出声。
铁桢虽死,他麾下的二十万朝廷大军却至今不肯听朝廷宣召,一直驻扎在滁州,甚至还在暗中练兵,统领这支大军之人,现在是一个叫苏堂的年轻将领,只知与丽君关系密切,至于究竟是何来历,他并未细查,也无心细查。
想到丽君,心中忽然隐痛,自从知道她的死讯,自己便如变了一个人,无心政务,亦无心对付朝中诸皇兄,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竟让他完全乱了分寸,还有失踪的太子,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那些朝中官员,也对他阳奉阴违,就象暗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朝政,与他作对。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烦恼,海山怒喝道:“都滚出去,掌嘴一百。”
众人慌忙退到宫门外,夜风中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不耐地哼了一声,海山步出东宫,沿着回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身后两个侍卫远远地跟着他,知道主子正在暴怒之中,没有谁敢出声。海山一直走到一处宫院前,忽然停住脚步,这是父皇的崇文宫,如今时已快到三更,宫中竟然还有烛火,宫外也没有侍卫守候。心中登时升起疑惑,略一沉吟,大步向前,猛地推开虚掩着的宫门,一个身影慌忙遁去,心念一转,立刻纵身挡在他身前,看着他笑道:“刘公公,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刘公公初时有些慌乱,很快镇定下来,向他施礼道:“给太子请安,方才皇上被恶梦惊了,要喝茶水,奴才正准备出宫准备,不意遇到太子。”
“茶水?恶梦?”海山冲他冷笑,心中根本不相信:“崇文宫中备有茶水,何须到宫外去取,而且……。”上下打量刘公公,只见他双手颤抖,脸色苍白:“刘公公的样子,倒象做了亏心事啊,不如说出来,本太子一定免你一死。”
刘公公沉默不语。
“不说,那我就亲自去看个究竟。”海山绕过他,大步向前,刘公公立刻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双腿,向宫内呼道:“太子殿下驾到。”
海山知他出声示警,又疑又怒,示意身后侍卫掰开他的手,侍卫上前,使劲拖他。刘公公知皇上生死关头,拼死抱住,再不肯松开。海山怒气更甚,拔出腰间剑,一剑将他刺穿,刘公公浑身溢血,依然死死拉着他不放。
“好一个忠仆。”海山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示意侍卫将他拖出去,纵身跃过大殿,直入内室,内室中空无一人,伸手轻抚榻上,还有余温,显然离去不久。海山急步奔到宫后,后门大开,吹进阵阵冷风。海山立在原地,略一沉吟,唇角忽现出微笑。
我和昏迷中的皇上躲在榻下暗格中,耳听外面脚步声向着后门的方向渐去渐远,心中暗松一口气,将皇上身上的银针拔出,又扶着他躺在床上,估摸着再过一阵,他就会醒来,此地不宜再留,我快步转过龙床,改走崇文宫侧门。
来到门外,抬眼环视左右,并不见有人,大哥应该还没这么快回来。我只恐被人看到我,从而推到大哥还活在人世,犹豫片刻,将面具取下,低着头,手执拂尘,沿着回廊向前走。路上遇到几起持着刀剑的御林军,见了我,以为是宫中太监,并未注意。如今刘公公已死,皇宫之路我并不熟悉,现在即不能出宫,亦不能呆在崇文宫,只有另觅偏僻的宫院暂避一时。
我一直走到一处宫院前,抬头看门上题着政和宫三字,宫内寂寂无声,也无灯火,不见有人守卫,心下暗喜。急忙跃过宫墙,在花丛中轻轻着地。正在四处查看,身后忽传来一声轻唤:“丽君。”
分明是海山的声音,我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你。”脚步声渐渐逼近,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甚至还有……喜悦。
紧急关头,意识反倒更清醒,身为平民女子,私入宫院,已经犯下欺君大罪,海山将我爹娘下狱,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落入他手中,断无生理。我立刻加快脚步,向前疾奔,但他比我更快。黑影一闪,已掠到我身前。
鹰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嘴角含着浓浓的笑意。
他的武功比我高过很多,这宫中又全是他的人,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悬崖边缘,不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