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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要为我提亲吧,汗一个先。我脸上笑道:“还不曾。”
话音未落,木颜向后一招手,登时从帘后涌出来好几人,手中或抬或提,或端,一拥而上,将我围在其中,我额上登时渗出冷汗,正欲出声喝问,却见下人手中拿着的都是箱笼等物,看起来十分沉重,不禁大感讶异。木颜微笑道:“这是小女的妆奁。”说完摆手示意。
一个丫环立刻将一圈金带递给我,又伸手来摘我腰上的玉佩,我慌忙伸手护住,丫环犹豫片刻,突然一把抽走我腰间玉带,扑哧一笑,转身跑了,我无奈,急忙把金腰带束在腰上,玉佩依旧系回去。下人上前将箱笼摆在我面前,一一打开。
看那箱内,都是珠宝首饰,衣服簪环,家居用品之类,分明是嫁妆嘛。我沉默片刻,哑然失笑。
木颜在座上笑道:“小女今年十八岁,与状元公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圈金带是皇上所赐之物,今日就赠给状元公,状元公的玉带已交给小女,算作订亲信物。”
居然有这样订亲的,分明是倚仗强权,强行许婚嘛。我勉强抑住心中的苦笑,拱手道:“相爷错爱,下官愧不敢当,只是……。”话未说完,很快被木颜打断,老脸一板,冷冷道:“怎么,状元公想悔婚?”
婚都没有,何来悔字?看来他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将女儿嫁给我了。我心中百转千回,脸上笑道:“即是相爷美意,下官断无不受之理,只是下官科举之前,曾在爹娘坟前发下重誓,若不能创下一番功绩,绝不成婚。请相爷见谅。”
“功绩之事好说,若孟大人是因此为难,本相可以助你。”木颜抚须大笑。
“相爷此言差矣,下官身为七尺男儿,怎能倚靠裙带之力,飞黄腾达,就算位极人臣,不过是他人的笑柄。相爷的好意,下官绝不敢接受。”我慷慨言道。
木颜和蔼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孟大人要靠自己之力建功立业,本无可厚非,只是小女已到了出阁之龄,婚事怎能再拖。”
“要下官违背誓言,却是万万不能。”我语气坚决道。见木颜脸色阴沉,沉吟不语,自知现在不是和他作对的时候,无奈,只得又道:“请相爷给下官两年之期,若两年之内,下官能达成心愿,一定践约成婚。”心愿二字,含糊其辞,等爹娘的案子一清,我可就要甩手离开了。
木颜静默良久,终于启口道:“两年太久,老夫已择好黄道吉日,就在下月初三,孟大人以为如何?”
“相爷,太过匆促,更何况下官如今并不想娶妻。”我继续措辞推拒。
木颜把脸一沉,怒声道:“这么说,孟大人是执意要为难本相了?”
明明是他为难我,我又何曾为难过他了。好一个倚仗强权,蛮不讲理的左丞相。
无法再推辞,只有几天的时间,怎么办啊。心里如喝了苦酒一般,全是满满的无奈和苦涩,轻叹一声,我拱手道:“下官并无此意,但凭相爷吩咐。”
木颜立时放缓了语气,微笑道:“怎么,还唤老夫为相爷吗?”
我勉强笑了笑,弯腰拜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木颜心中大喜,抚须微笑不已。
皱着眉从书房出来,刚步到前厅门口,眼角忽瞥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是许知远,苍白的脸色,深沉的眸光,匆匆的身影,从远处回廊上掠过,神神秘秘的,他要去哪?我迟疑片刻,蜇过身子,悄悄跟上他,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着他出了回廊,进了一道半月形的拱门。满园的大丽菊,长得枝繁叶茂,显然园丁侍奉得极好,有几枝甚至已经打上了花骨朵,只是还未全开。远远的,飘来一股淡雅的香气。还有细细的流水声,水声中夹着轻轻的琴声。叮咚作响,轻柔悦耳。
我心中疑惑,扭头再看,许知远已经踪影全无,欲待寻路回去,展眼一望,却发现自己迷路了。索性顺着琴声走去,到了假山前,正要转过去,一只手一把拉住我,拽着我隐身花丛之后。我扭头一看,却是许知远那张冰冷的脸,不禁大感讶异,正想说话,被他抬手止住。这时,有说话声随着琴声传入耳中。我略一沉吟,学着许知远的样子,伏下身子,探头向外一看,只见海山端坐在水池边,手执酒杯,一边赏菊,一边听琴,看起来悠然自得。
他的对面放着一面古琴,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子坐在琴榻前,纤细的手指在弦上轻扫了一阵,停下来,一双眼带着哀怨,凝凝地望着他。
海山面带笑意,轻声道:“秀珠,你叫本王来,就是为了听这支曲子吗?”
似乎被他的话惊醒了,女子叹息着抬起头,轻声问道:“王爷,秀珠这支凤求凰弹得如何?”
“不错。”微笑着吐出两个字,海山立起身,走到大丽菊花丛中,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语气轻柔道:“就快开了,这都是你种的么?”
“是啊。”女子面露喜色:“听说王爷平生最爱的就是大丽菊,我在园中种满了,日日盼着它开。”
“秀珠,你可知本王为何喜欢这种花?”海山转过身,温婉的眼神,忽掠过一抹利芒。
女子浑然不觉,依旧含着笑,殷殷地望着他道:“秀珠不知,还请王爷解惑。”
海山不置可否地笑笑,望着眼前这妙龄的女子,早已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意,但他却不能接受。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因为她是木颜的女儿。木颜在朝中已经一人独大,不复是十年前被苏科一党压制排挤的小小三品官,只能慎而用之,还需小心提防,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此时此刻,他若娶他的女儿进门,岂不反被他所制。
轻轻折下一枝花骨朵,缓缓开口,淡淡道:“是因为它品性高洁,不惹俗务,不沾尘埃,隐身山野之中,风雨为食,香而不媚,美而不娇,恍若仙子。木小姐将它移入高门大院之内,浇以花肥,饲以净水,剪枝摘叶,曲意侍奉,这些花早已失了天然之气,多了世俗之味,不是本王所爱之花了。”随着语气的加重,花朵已经被他揉碎,又信手掷入水池之中。
看着那些随水波飘荡的碎片,感觉就象琴榻前女子被撕碎的心。情之一字,是最强求不得的,痴情却遇着无情,被伤害,也在情理之中。抬起头望了望立在水池边,一身华服,满脸清冷,气势逼人的王爷,又望了望模样俏丽,脸色苍白的妙龄女子。我不禁摇头不已,许知远绷紧了脸,冰冷的眸子里忽闪过一抹痛苦。
。。 。。
月下抚琴
女子沉默片刻,忽然掩面痛哭起来,声音哽咽道:“我不信,你难道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轻柔而悲伤的语调,绝望中透着一丝哀怨。
“建功立业,方是男人一生至爱,儿女情长,不过点缀。”冷眼看着女人悲痛欲绝的表情,海山轻拂衣袖,笑容淡然从容:“今日木相爷就要将你许给少年才俊张候爷,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哭呢?”已经三年了,她没有说,他也就故作不知,今日她即然说出来了,索性做个了断。
什么儿女情长,应该说女人是他的点缀才对吧。我冷哼,旋即暗暗欣喜。原来她就是木小姐。她即不愿意,自己也不愿意,这门婚事,比原先想象地要好应付得多。
“那个张好古,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嫁给他?”也许知道眼泪并不能打动眼前这男人的心,女子止住哭泣,秀丽的脸庞上露出凄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海山却似毫无所觉,薄唇上勾,露出一个魅惑的笑,语气依然轻柔无比:“张大人品貌双全,是难得的佳婿,木小姐,本王应该恭喜你啊。”说到这里,目视眼前柔情溢溢的温婉女子,声音忽然冷了几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当初承诺相爷的,本王都做到了。好好珍惜你眼前拥有的。人,不可太贪心。”说完带着些告诫的话,海山转身欲走。
女子忽然扑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哭泣着道:“从十五岁那一年,第一次见你,我就忘不了,我等了你整整三年,为何还打动不了你的心?”
听着她的哭诉,我心下忽然一动,木颜急着将女儿许嫁,而且不嫁给京城官家子弟,却嫁给她这个无根无基,无父无母的外乡人。难道就是因为海山吗?只是海山为何不愿娶她呢?与相府联姻,对他似乎并无坏处啊。心中一转念,忽然恍悟,他与木颜,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内心里还是互相防备的吧。木颜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很大,海山不娶他的女儿,定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而木颜急着要将女儿出嫁,也只是为了向他表白自己的忠心,减轻他的猜忌。只可怜无辜的女子,一番真情,却做了政治的牺牲品。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海山却浑若未觉,幽深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冷冷地推开她的纠缠,抬起衣袖,轻轻拭去上面的折痕,淡淡道:“木小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我还不如王府的姬妾,她们还能和你朝夕相处,分到你一丝半点的爱意。”女子哭泣着言道,脸上布满泪痕。
“木小姐,你是相府千金,何等尊贵,怎能与本王的姬妾相提并论?”海山唇角上扬,笑容透着嘲讽。
女子呆立片刻,忽然小声说了几句话,离得太远,听不太清,我直起腰,想探出去一些,不小心碰松了假山上的石块,哗啦一声滚了下来。
海山怒声道:“什么人?”
一旁的许知远本就脸色惨白,这回更加白的如纸一般,我心念电转,伸手一拉许知远,从假山后施施然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知远兄,这园中的菊花真是美不胜收啊。”说完象是忽然发现了他们,惊道:“原来王爷也在这,这么巧。这位姑娘是?”
海山一怔,脸上的怒意很快消失了,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这园中的菊花确实很美,都是出自木小姐之手。”
我紧走几步,假装没看到女子脸上的泪痕,轻笑着道:“你就是木小姐,方才蒙相爷不弃,在下已与木小姐订下婚约,如今你我便是未婚夫妻了,只不知木小姐平素最爱什么,我明日便叫人买了来。”
女子哼了一声,有些怨怒的目光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