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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文听到这东西,就有些不豫。“不说这个。朕且问你,你认为他们之中,谁最合适当皇帝?”
狄文忖了会儿,说道:“我只接触过苏阑苏甯二人,若说他们之中,那就是苏甯。如今看来,其他人没有能力凌驾于他之上的人。”“你是阑儿的侍卫,怎么替甯儿说起话来了?”皇帝玩味的笑着。“皇帝是一国之君,该考虑的是黎民百姓,而非个人得失。我只是从最适合这个国家发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此看来,你倒也有当皇帝的潜质了。”皇帝笑眯眯的说,他身旁的内侍听了心一惊,立刻想到这个年轻人恐怕不妙了,可当事人似乎没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依旧冷冷淡淡的。“不对,你不合适。”皇帝突然喃喃自语起来,然又倏的抬起眼睛,里面精光内敛,深邃沉寂。“那你为什么要帮阑儿?聪明人都该明白,善鸟则良木而栖的道理,你难道不懂?”是什么理由让这么个人才心甘情愿留在胜券不大的阑儿身边?皇帝非常想知道。
“我只是不想让苏阑死。”莫非……听了这个答案,皇帝难免想歪,可呈上来的报告没有关于这方面的阐述,还是说他曲解了意思?“你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整个天下么?”“有一种人,即使没有真才实干,只要具备了某些品质,也是能当个明君的。”“哦?什么品质?”“深明大义知人善用广纳良言赏罚分明,任二即可。”皇帝老儿手上动作终于打住,他看着狄文陷入沉思,慢悠悠开口道:“你可知道,朕已经拟好遗诏?”“知道。而且我知道你的选择。”皇帝把眼镜递还给狄文,问:“那你会怎么做呢?娃儿。”接过戴上,狄文漠然道:“我只想保住苏阑一条命。”“哦?其他人不在乎?”点头应是。“那朕帮你一把,如何?”“……随你。”皇帝突然皱起眉头来,“你这娃儿说不讨喜么,偏偏朕觉得你很可爱,说讨喜么,朕对你又感觉憋气。”狄文没回,只是看着他示意内侍拿过刚才留下的卷轴。“这四份卷轴,其中两份是阑儿和甯儿的,还有两份是老九和老十的,你想看看么?”“我对即定的事实没兴趣。”老皇帝被他毫不客气的回绝气的面红耳赤直咳嗽,内侍连忙不停顺着他的背,埋怨的瞪了狄文一眼。“主子,您保重龙体,莫气呀。”
“算了。都叫他们回来吧。”于是内侍一声传唤,外头等得汗流浃背的一干人等都回到亭内。狄文站起来,走到苏阑身后。皇帝对他的无礼行经视若无睹,只是说道:“那些东西,谁写的就自己去捡回来,回去以后好好推敲推敲朕为什么扔了它们!”说完把枯瘦的手伸出来,内侍立刻扶住,将他搀起来。“阑儿,你这侍卫朕看着顺眼,不如给朕吧,反正横竖朕也活不久,到时再还你不迟。”在经过苏阑跟前时,皇帝止下脚步,半真半假的调侃道。虽然不知道皇帝本意如何,但苏阑基本上是没理由拒绝的,于是回道:“儿臣尊旨。”然后头略侧过,“狄文,你随父皇去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狄文跟在皇帝身后,在他坐上御辇后,突然就回过头来,那一脸得意的笑,非常醒目。“娃儿,朕这最后几天,不无聊了。”然后他盯着狄文看了好久,突然冒出一句,“有如此美人陪朕最后一程,也不枉这一生了。”但在看到狄文没有给予多大反应后,他又有些泄气,“你这娃儿好生无趣。”说完回过头,内侍立即吩咐起轿。
狄文的房间被安排在皇帝寝宫的偏房,虽然众人颇有微词,可老皇帝说这人好玩,可以陪他说话,加上皇帝想怎么样别人都管不着,所以也就这样了。晚上内侍小张子说皇帝召见他,狄文便去了。入座后老人拿出一份明黄|色龙绣的绢制卷轴,递给他。展开后整副画面约长一公尺,黄底黑字,狄文看不懂,因为字与字连贯在一起,没有符号标点分割,使他无法正确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大致看过下来,只略略明白前部写的是皇帝生平功绩,末部寥寥几字便是遗诏了,他在里面读到一句话“宁王皇四子甯冰魂雪魄人品珍贵深得朕躬定承大统继皇帝位……”由此看来,下一位继任者必定是苏甯了。
忽然,一只手指点到了文章末尾的一个“此”字上,接着是老皇帝的声音响起来:“只要在这后边加一句话,朕便能保下阑儿一条小命,娃儿,你看如何?”狄文轻轻说道:“不如何。写与不写,我无所谓。”皇帝怔了半晌,猛的哈哈大笑起来。“娃儿,看起来你真是软硬不吃呀,那朕着你办件事,你答不答应?”“什么事?”把卷轴收起来,狄文盯着那上面的刺绣发呆。
皇帝也不管他,径自说道:“皇城内出了个吃人饕餮,朕给你五天,把他揪出来处理掉。你做好了朕便把那句话写上去,没做好的话就给你五十大板尝尝。”“为什么是我?”皇帝应该把这个任务给苏甯,还是说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观察他的能力了?“你在岚王府里的事,朕可都一清二楚。”“……好。”平淡的应道,狄文拉回心神。
皇帝拿过桌上一本奏折,“这是皇城都督的折子,你看看。”“我看不懂,你说吧。”皇帝老儿吹起胡子来,“你这娃儿恁的无礼,要是以前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朕便给你安个死罪。”一叹气,话锋转移,“近一年来,皇城时有失踪案例,累积下来大约已有三十余口,儿童偏多,年轻妇女次之,偶尔也有壮丁。大约半月前,在城外林郊发现一个大坑,里面堆满白骨,而且有反复填埋的痕迹。”说着,皇帝拿过茶水啜了口,含在嘴里嚼了几下吞下,继续,“经过忤作分析下来,据说是经过烹煮的,所以只有吃人一说。因为那个坑曝光,近期安分了点,但朕知道,如果不抓住那只畜生,他一定还会故技重演。所以说,没结了这案子,朕即使走了,也不放心哪!”末了又重重叹了口气。
“我要看那些骨头。”皇帝听了愕然,随即笑呵呵道:“别急别急,明天看也不迟,年轻人哪,就是精神好。哪象朕这把老骨头,才戊时就已经乏了。”狄文于是站起身,“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留傻了眼的皇帝老儿,讷讷叹道:“这娃儿,亏了有一身本领,这个性还真容易得罪人。”唤来内侍,更衣上塌,睡觉去也!
10…12
第二天皇帝就封了个御使台给狄文当当,美其名曰是让他到皇城都督那边监督办案,实则就是让他去干这侦探的活。独自一人来到位于皇城中心皇宫右边的都督府,狄文见到了那个面容温和的都督,也不与他客套,直接切入主题,说是想去看那些骨头。早先都督便得到消息这御使台是来协助他破案的,不是通常意义上来巡查他的办事情况,便热情的带他去放置证物的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张桌子,桌上通通都是森森白骨,大小不等,有股骨、跗骨、腕骨,还有几个颅顶骨和一些脊椎骨。“你出去吧。”狄文对身后的都督说,那人便只当他需要好好观察,于是退了出去。待他出去后,狄文摘下眼镜,拿起一根尺骨仔细看着。那上面凌乱分布着指纹印和齿痕,于是他一根根一块块扫描过来,发现虽然残缺的指纹很少有完整,但至少他看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因为有一部分相似的纹路宽大,另一部分则圆小,齿痕亦是如此,一个明显是属于男人的,另一个则是女人。这时狄文拿起一截断骨,盯着它的截面想了下,于是把骨头收入怀中。他出门时,那都督在门外来回踱方步,见到他高兴的迎过来:“狄大人,可有收获?”狄文微微点头,然后说了句告辞,也不理呆愕的都督,径自离去。
回到皇宫时,皇帝正在晒太阳,悠闲的吃着糕饼,看不出过几天会死的样子。狄文也不废话,把那段骨头放到点心盘的边上。皇帝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抱怨:“娃儿,朕老了,你拿这玩意不存心吓朕么。”说着嫌恶的瞥了眼桌上的东西,登时觉得嘴里未及咽下的点心有点恶心了。内侍察言观色,连忙递上瓷杯,让皇帝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完了皇帝抹抹嘴,“你这是干什么,坐下。”
“中秋快到了,提前办个活动。”狄文说道:“做一些月饼,每家每户给他们吃,皇城内所有人都必须吃到。在一部分饼里放上一张字条,就说是幸运符,吃到字条的人许他一个愿望。具体的情况是,字条放在月饼的不同地方,每人限吃三口,不得多咬,月饼残渣得回收,让人记录下谁吃的,编个号记下来。这事必须赶快,你时间不多。”老皇帝越听越迷糊,怎么办案办案办到搞娱乐上来了,而且这娱乐活动还是前所未有的,不过听他语气正经,便立马吩咐人去办了。好在皇帝权利大,宫里人又多,次日早上便做出了月饼,于是几乎全皇城的官吏出动,挨家挨户的送月饼,每个人咬三口,吃到写有“签”字的人开心,没吃到的就失望,一时弄得大街小巷热闹纷呈,街上人谈论的也是谁吃到字谁没吃到字,更有些人已经讨论起该提什么要求了,不过好在老皇帝考虑周到,提前定了个规定,把要求范围给规划一下,不然这天下还不闹翻了。
第三天回收了所有残余月饼后,狄文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他让人把月饼平铺在地上,一层一层叠起来,中间留一点空间。站在门口,他从近处那叠开始扫视,专注观察月饼上的牙齿印记,等到扫到中间一排时,他便直接踩在月饼上去把那第八排上面数下来第三只月饼给拿起来,也不理一地狼籍,兀自站在稀巴烂的月饼上,拿出骨头对比起来。骨头的断截面不是被折的,而是人咬的,凹凸的痕迹清晰呈现着一个人的牙齿印,上下排都很齐全,而那只月饼上的齿痕,和骨头上的几乎一模一样。确定好以后,狄文把月饼翻过来,底部刻了“武八”二字,于是他出门,去寻找负责编号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