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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等看到岱儿格退出去之后,两人步入内屋,小翠轻声问:“小姐,您现在好像有什么事情都会替四贝勒着想了,是不是,您有点……”
“替他着想?有吗?”淑兰皱起眉头,回想。
“刚刚那就不是吗?”小翠问着,手里也没有停下来,帮小姐弄着头饰。
“我不这么说,岱儿格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淑兰从镜子里与小翠对视。
“小姐要那个干什么?”
“防万一。”佟淑兰并没有多说。要是这次的见面只是辞行或是来探探虚实的,那也就罢了,要是那些女人摆架子,那自己可是赚到了。虽然不记得太子是哪一年出事的,一旦太子被废,佟家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四贝勒,这个时候,他出面说一句,可是顶别人说十句的。且不管男人们是不是表面做戏,私底下合作,至少佟府这些女人们会再次频繁串门子,这是可以肯定的,要不然,外界也会怀疑的。到了那个时候,今天的这些记录可就是一道不让她们来烦自己的保护伞。希望她们越狂越好,她们今天越狂傲,自己后面的日子越安稳,谁耐烦去参合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当先知的感觉还真不错,心情很好的佟淑兰在手腕戴上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之后,还好玩的在小指上戴上了一根长长的景泰蓝的甲套。
“走吧。”淑兰站起身,踩着盆子,慢慢悠悠地逛到了前宅。来到客厅外,眼角扫到了躲在一旁的岱儿格,岱儿格向她点了点头。
踏进客厅门,淑兰就是甩帕子,屈膝给在场的人行礼:“淑兰来迟了,实在是失礼了。”
乌拉纳喇氏忙上前,眼中也有丝责怪:“怎么来得这么迟,让长辈们坐在这里等你一个人,是件很失礼的事情。”
“是。淑兰身子还没有爽利落,所以手脚都比平时慢了,有劳福晋了。”佟淑兰忙陪笑。
“那你陪家里人聊聊,我就失陪了。”说完,福晋拍了拍佟淑兰的手,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又转身向客厅里的访客告辞后,退出了客厅,将地方让了出来。
果然,等乌拉纳喇氏一走,客厅里的女人们就开始一致将炮口对准了佟佳氏淑兰,什么怎么可以让长辈等那么久,没有教养;什么如果当初没有她们选中她,哪会有今天这么风光的佟淑兰,四贝勒看重她完全是看在佟家的势力,如果她不懂分寸的话,让四阿哥府里再进个族女,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等等之类的。可见,寿诞之后,这些女人们想必也被自家老爷给训斥了,没有拿捏好分寸,去四贝勒府去得太勤快了,反而适得其反。这些女人们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挨骂是由于佟淑兰没有去拜寿的缘故。可怜的夸岱,胤禛现在人在宫里,没有办法救他,在座的这些女人中,他唯一说得动的也就是如夫人李氏,偏偏她是佟淑兰的亲娘,而他又是亲爹,所以连带之罪,两个人也一起低着头,挨炮轰。沈佳氏是洋洋得意,不时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些风凉话,在话中不时提到自己的女儿佟墨兰,宣扬一下她的好,要佟府的长辈多关照关照,墨兰决不会像某人一样不知好歹的。
小翠在一旁听了很不是滋味,可又不敢插话,不然只有挨罚的份,不但帮不上小姐的忙,只会是给小姐添乱。她抬头看了小姐一眼,小姐的集中注意力的功力更深厚了!只见佟淑兰低着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样子,右手在一颗颗转着左手腕的佛珠,嘴皮在微微颤动,想必是在背佛经,进行自我催眠。记得之前小姐提过,她看到过的一个故事,就是一个小孩,他为了锻炼自己的注意力,天天跑到菜市口去看书,后来那个人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大英雄。看来自己的注意力还比不上小姐的,还会被厅里那些人影响。小翠又看了看厅外,除了佟家带来的仆役,府里的奴才都站在门外,而且都有段距离,想必这也就是佟家主子们敢肆无忌惮的原因吧。还是小姐聪明,留了一手。
在佟家的女人将等人时喝的茶水完全消耗完之后,终于也累了。看了看时辰,起身告辞。总管大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亲自领人出门。夸岱的如夫人,李氏一直都没有机会和女儿说上一句话,一步三回头,一脸不舍,等沈佳氏虎起脸骂了句:“还不走?难不成你也要所有的长辈等你一个人?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样没有教养。” 之后,李氏才低下头,匆匆上了马车。
等送走了这一帮人后,总管大人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庶福晋。看到她居然面不改色,不由心中佩服:“庶福晋,您什么时候要见岱儿格?”
“就现在见好了,反正没有什么事情了,让他来馨晨苑吧。”
“喳。”
“庶福晋吉祥。” 岱儿格打了个千,递上了记录的一叠纸张,心中对这位佟佳氏淑兰很是同情,庶福晋在娘家可真不容易,看今天这个阵仗,想必她以前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想了一会儿,岱儿格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庶福晋,今天这些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是爷的人,这儿才是您的家。”
淑兰心中有一丝感动,有这种忠心的奴才就是一种福气啊!还好自己没有听,真是有先见之明,让岱儿格代替听了,让他代替自己生气,就算想不开,气坏了身子骨,也是他的身子骨。啊,自己果然是个很没有良心的主子呢!某兰忙甩掉自己脑海中的得意,露出忏悔的表情:“放在心上?她们有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重要到要我放在心上的?”她扬了扬手中的纸:“她们今天说的越多,我越开心。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这就是我的护身符,今儿个,谢啦。”
“奴才分内的事。” 岱儿格忙又低下了头,可心头的疑惑还是不解,为什么庶福晋会说这是护身符呢?他看到佟淑兰随便翻了翻纸,看了一下之后,就让小翠束之高阁。“庶福晋难道不是要让贝勒爷知道?” 岱儿格有了一丝受骗的感觉。
“然后呢?”佟淑兰挑眉。
岱儿格哑然,是啊,然后呢?去骂回来吗?事实上,是什么都做不了:“那庶福晋还要奴才记这些做什么?”
“傻瓜,你还怕没有机会用那叠纸啊,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东西要在关键时候用,才会效果倍增。不多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跟在爷身边做事,总有一天会看到的。”说完,佟淑兰自己都觉得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在开无限期空头支票,骗三岁小孩子用的。
果然,岱儿格是一脸怀疑,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追问,做奴才的多做少问,更不能好奇心太重。
玩着指甲套的佟淑兰知道,自己开给岱儿格的不是一张空头支票,但连她也没有想到居然会那么快就兑现了。
一废太子
康熙在巡幸的时候,在行宫列举数条罪状,命人拘捕太子,遣送回京幽禁,等他回京后再做处置,幽禁期间由四贝勒胤禛负责监管。十三阿哥遭到株连,也一同被禁足他处。
这条消息犹如捅了马蜂窝般,炸得整个大清朝堂大小百官,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收到消息的当晚,京城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家宅邸书房的灯火是通宵至天明的。四贝勒府也不例外,听说,很难得的,仆役们看到了四贝勒怒形于外,生那么大的气,所有人都在猜测四阿哥是在担心十三阿哥,毕竟这兄弟俩个人的交情是有目共睹的。
当淑兰按规矩一大早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听到福晋忧心忡忡地提起此事,佟佳氏淑兰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还好他是在自己的书房,而不是在馨晨苑的书房掀桌子,要是他敢毁了自个儿的书房,说不定,一时没有忍住,自己很有可能会开骂,然后,太平日子就想当然的没有了,要是再激动一点,骂溜嘴了,那她的大清国的穿越之旅也就可以结束了。还好还好。佟淑兰长舒了口气,就差没有伸手轻拍自个儿的胸脯,定神了。乌拉纳喇氏见她这样,终于被逗乐了,这丫头脑子里想什么,脸上明明白白的都显示了出来。
“你啊,满脑子都是书,除了书,就不能想些别的?大家伙都现在都在想,有什么法子儿能让爷消消气,别那么烦。你呢,居然在庆幸爷昨儿个晚上不是在你院子里的书房发的火,殃及你的那些宝贝书!”
“福晋。男人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我们又何必瞎操这份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又不清楚,想劝也劝不来,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说不定还惹人嫌。爷发了火,您该放心才对。要是爷听了消息,啥都不说,啥都不干,一股子阴沉劲儿,那您反倒是要担心他会不会闷出病来呢。现在就淑兰看来啊,没事儿了,爷火也发过了,会静下心来想对策的。我们呢,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继续过下去。”
“就你会说道,看来这书也没有白看,本来我还在想,你从书里看来的东西是不是都用在了歪歪点点上了,看来不全是,还有点用处。”
“福晋!”
“主子,李侧福晋带二阿哥来给您请安。”翠珠低声回禀。
佟淑兰借机站起来告辞。
乌拉纳喇氏也没留,只是多嘱咐了一句:“如果爷去你的院子,你帮着开解一下,淑兰,我知道你机灵,你的很多话,爷其实都听进脑子里,记在心上了。你不必妄自菲薄,能帮贝勒爷分点忧是一点。”
“是,福晋,淑兰记下了。淑兰告退。”
出了福晋的院子,淑兰忙提点身旁的小翠:“这几天非常时期,你自己机灵点,听八卦是回事儿,只不过是消磨时间用的,不用当件正经八儿的事情来看,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是。小翠记下了。”
两人回到馨晨苑,一踏进客厅,就感觉到一股子压抑感迎面扑来。好奇怪哦,这个时辰?佟淑兰又退出客厅两步,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应该还是上午啊,这个时候,这位大爷怎么会在自己的书房疯压?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该很忙吗?再次踏进客厅,淑兰朝书房那里张望了一下,果然,低气压是从那里蜂拥而出的,看站在风口的两个门卫的脸就知道,简直就已经风干成石雕了。失策啊!佟淑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