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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日日晚上念经的时候,都在默念“杨老太婆去死去死去死……”
今日她弟弟龙文平过来瞧她。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拉着他哭哭啼啼说个不停。甚至暗示龙文平开口,将她接回娘家去住,这个府里,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龙文平当然不敢,也不想把这个姐姐接回龙家。
孙子都有了的老姑太太,怎么可能回娘家啊?
杜恒霜带着孩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龙香叶坐在龙文平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诉苦。
“舅老爷来了。”杜恒霜跟着孩子们称呼龙文平。
龙文平见是杜恒霜来了,忙站起来打招呼,“是恒霜啊,一向可好?”又给两个孩子拿出见面礼。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接过礼物,又给龙文平行礼道谢,再向龙香叶请安问好,很是听话。
龙香叶用帕子醒了醒鼻子,让人带着两个孩子下去。
杜恒霜自己带着丫鬟婆子,当然不用慈宁院的下人带孩子玩,就吩咐自己的丫鬟,“带平哥儿和安姐儿去隔壁屋里玩。”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往隔壁屋里跑过去,丫鬟婆子呼啦啦跟着过去。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退了出去。
杜恒霜就笑着问道:“老夫人如何哭得这样厉害?可是谁得罪老夫人了?说给媳妇听听,媳妇给老夫人出气。”
龙文平正想打个圆场,没想到龙香叶梗着脖子道:“谁得罪我?当然是那个杨氏。你把她送走,我说不定还多活几年。”
“老夫人这样说,实在是太不孝了。我们萧家唯一的老祖宗,居然在老夫人嘴里指名道姓。啧啧,老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要如何指着老夫人的脊梁骨说闲话呢。”杜恒霜气定神闲地道。
跟龙香叶过招这么多回合,杜恒霜也算是摸出点儿道道。
龙香叶这人牛心孤拐,谁的话都不听,第一爱面子,最担心有人在背后说她闲话。
听了杜恒霜的回话,龙香叶果然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道:“你不说,我不说,外面的人如何知道?——若是知道,一定是你传出去的,你才是最不孝的!”
杜恒霜立刻两眼含泪,道:“老夫人这话,媳妇实在是担不起。说媳妇不孝,可是犯七出的大罪。媳妇没有法子,只有出去找人评评理,看看这事到底是媳妇不孝,还是老夫人有意磋磨媳妇!”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淌眼抹泪。
龙香叶在一旁看傻了眼。她没想到杜恒霜如今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唱念做打,四角俱全。夸她她就对你笑,骂她她就哭,还动不动就要出去找人评理。——这人这样一个混不吝的性子,倒是让龙香叶完全对她没辙了。
因龙香叶知道,混不吝的人真的是说到做到,外面的面子全不顾的。只得快步追上去,拉住杜恒霜,还得费心费力,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媳妇啊, 我刚才是说错话了。你没有不孝,绝对没有不孝……”
杜恒霜止住抽噎,斜睨龙香叶,“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我大儿媳妇最孝顺了。——是吧,弟弟?”龙香叶一边哄着杜恒霜,一边给龙文平使眼色,让他帮着说好话。
龙香叶心里其实憋屈得想要吐出一口老血,可是为了稳住杜恒霜这个混不吝,不让她出去乱说,坏她的名声,她这个做婆婆的,只好说些违心的话了。
龙文平忙会意点头,“正是正是。外面的人都夸柱国侯夫人贤良淑德,是妇德典范呢。”
“真的啊?!”杜恒霜一派惊喜,忙道:“舅老爷,您可得好好跟我说说,外面的人都是如何夸我的。来,老夫人,我们一起听听,免得老夫人又说我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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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1章 心疼
龙文平噎得快吐血,只好搜索枯肠,现编出许多话来夸杜恒霜。
杜恒霜一直表示着浓厚的兴趣,追问着各种细节,让龙文平足足“夸”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心满意足地道:“唉,外面的人真是谬赞了,我哪有这么好?”一边说,一边对龙香叶道:“老夫人,留舅老爷和舅太太吃晚饭吧。杨太祖母说会从庙里带些斋菜回来,都是外面吃不到的好菜呢。”
一听“斋菜”两个字,不仅龙香叶头疼,就连龙文平都马上觉得嘴里没味儿,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你舅母回家吃就行了。”
崔氏正好走进来,闻言忙问道:“什么不用了?”
杜恒霜见是龙淑芝的娘崔氏来了,笑着微微欠身问好,又道:“舅太太来晚了点儿,才刚舅老爷跟我们说外面的人都夸我贤良淑德呢,我死活不信,舅老爷急了,就一五一十说给我听。”
崔氏愕然地看着龙文平,“……什么贤良淑德?”
龙文平一个劲儿地给崔氏眨眼睛使眼色,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崔氏才明白过来,跟着干笑道:“老爷说得没错,外面的人确实夸你来着。”
“真的?”杜恒霜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更加欣喜的神色,嘴里却道:“真是很难相信啊。舅老爷,不如您再说一遍,给舅太太听一听,看看是不是这样话?”
“啊?”龙文平心里一抽抽。可是看着杜恒霜期盼的眼神,又实在拒绝不了,只好一边回想着刚才自己编的好话,一边对着崔氏又说了一遍。
杜恒霜听得很仔细,在旁边还不断提点龙文平。
“嗯,舅老爷刚才说的是。他们夸我对长辈孝顺有礼,舅老爷忘了说这一句了。”
龙文平两手搭拉在身前,眼皮都不抬,“啊”了一声,“是这样的,夸你孝顺有礼,还说……”
“还说我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家人。好的东西都是给家里人,家里人不要了。才留给自己。——是吧?”杜恒霜一本正经地补充着。她的记性虽然不如杜恒雪能过目不忘,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龙文平刚才编出来的话,自己都未必都记得,杜恒霜却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龙文平重说一遍,还没有杜恒霜记得多。只觉得十分尴尬,不住拿袖子抹汗。
崔氏听得满脸黑线,暗暗往龙香叶那边抛了个眼神,想让龙香叶阻止杜恒霜在这里借故往她自个儿脸上贴金。
龙香叶却只要杜恒霜忘了她刚才说她“不孝”的话就好,难敢去破坏杜恒霜的兴致。
屋里四口人,龙香叶缩在墙角的圈椅上装聋子。
崔氏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皱着眉头。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在心里暗暗埋怨龙文平编的瞎话太离谱不说,而且编得太长……
眼看说到日头西下,院子洒满暮霭。龙文平才把第二遍夸杜恒霜的话说完了。
杜恒霜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道:“老夫人,您可都听见了。外面的人没有不夸我的。您以后要是再说我不孝,我们就去找外面的人评理去。”
龙香叶被杜恒霜说得抬不起头,再加上心里打着小九九。也不敢接话反驳,吭都不吭一声。
崔氏撇了撇嘴。对杜恒霜很是不满,打算摆起舅母的架子给杜恒霜小小的一个教训,便道:“孝不孝顺,外面的人如何知道?你虽然是柱国侯夫人,到底是晚辈,有你这样对待你婆母的吗?——你知不知道,孝顺乃是七出的大罪……”
“弟妹!”
“崔氏!”
龙香叶和龙文平一起出声制止崔氏说下去。
可是已经晚了,杜恒霜已经听见崔氏的话,也立刻明白崔氏今日来者不善,是要给自己一个教训来着,笑盈盈的脸上马上“晴转阴”,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收都收不住。
她面色白皙粉嫩,特别水润,如今脸上珠泪点点,更增几分水色。
龙香叶有些着急地站起来,唯恐崔氏把这件事闹大。
虽然屋里并没有外人,可是崔氏看见杜恒霜一个堂堂的侯夫人,居然说哭就哭,一点端庄持重的贵妇样儿都没有,还是对她十分鄙夷,甩着帕子走到龙香叶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做推心置腹状,“大姐,您看,这些小辈啊,一天不教训都不行。不教训就是您自己吃亏……”
龙文平也走到龙香叶身边,扶着龙香叶的另一边胳膊,心有余悸地道:“大姐,您这儿媳妇……”
龙文平话未说完,便看见杜恒霜拿帕子捂着脸,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抖一抖的,极是伤心。
萧士及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到龙香叶的慈宁院,想看看杜恒霜为什么带孩子去了这么久,还不回屋。
平哥儿和安姐儿在隔壁屋里玩累了,正坐在一起吃点心。
萧士及径直来到暖阁,却看见龙香叶、龙文平和崔氏三个人并排站在一起,气势汹汹地瞪着杜恒霜。
而杜恒霜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屋角,拿帕子捂着脸,双肩轻轻颤抖,呜咽饮泣之声时有所闻。
萧士及一见就急了,以为龙香叶借口亲戚来了,又在亲戚面前拿杜恒霜做筏子,顿时脸色一沉,走到杜恒霜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哭多了,小心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个爱哭的,那你可就惨了……”
话音刚落,杜恒霜的哭声已经停歇下来,只拿帕子捂着脸,并不肯放下来。
萧士及只当她害羞,便道:“你先带孩子回去吧。我还没有吃饭呢,厨房也在等着你们开饭。”
杜恒霜低低地应了一声,低垂着头,只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颈,轻盈地转一个身。裙角飞扬,从萧士及脚上轻拂过去,身影往屋门处缓缓行去。
萧士及低下头,只来得及看见雪白轻纱下面罩着的樱粉色裙衫在他脚上一闪而过,竟让他起了一阵酥麻,从脚趾尖如同闪电般冲向头顶。
龙香叶见杜恒霜都走远了,萧士及还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很是发虚,轻轻叫了一声。“老大?”
萧士及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对面三个人脸上有些心虚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淡淡地道:“几位都是长辈,也请顾念着霜儿是双身子的人。受不得委屈。若她有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不要怪罪于她。”
崔氏对杜恒霜轻狂的样儿很是看不上眼,哼了一声,道:“我们哪里敢对您夫人无礼?她不对我们无礼,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还敢给她脸色看。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这长安城谁不知道,得罪了柱国侯夫人,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