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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恒霜做朋友,就从来不用担心这一点。
你得罪了她,只要不是触到她的底线,一般的磕磕碰碰,口舌之利,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有时候你觉得你给她脸子瞧了,让她好看了,可以气着她了,可人家浑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心宽大度,也是一种本事。
除非你是触到她的底线。她才会快刀斩乱麻,直接将矛盾拆解得干干净净。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她和她娘方妩娘一样。是个使力不使心的人。
再说她本来就是萧大哥的原配正室,而且在这萧家内院外院,说一不二,她有什么需要跟人堵心眼子呢?
原配的地位,她有。
男人的宠爱。她也有。
甚至现在连子嗣她也有,而且儿女双全。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优势,所以她用不着兴风作浪,更用不着成天没事找事,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歪缠。
只要不闹到她跟前来,她不知道也就罢了。
若是闹到她跟前。顺手直接打发出去,永绝后患。
在这种绝对的底气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钩心斗角,都落了下乘,小家子气十足。
甚至当初自己对萧大哥有那么一点意思,杜恒霜知道了,也没有在意。甚至还拿出来打趣过自己。
只有对自己的男人有绝对的信心,才有这样的大度吧?
不会见天去猜自己的男人到底喜欢谁。更不会因自己的男人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就去把那女人打得狗血淋头,或者想方设法去构陷,去挖坑,只要将自己假想中的“情敌”打倒才能了事。
杜恒霜不需要这样做。她既自信,又骄傲。
只希望萧大哥能一直让她这样自信和骄傲下去。
虽然说起来很可悲,但是女人对于自己地位和婚姻的信心,从来都是来自男人,而不是自身。
因为婚姻本来就是双方面的事。
诸素素放下撑着头的胳膊,起身来到杜恒霜床边坐下,拧了一把床边水盆里面搁得帕子,将杜恒霜额头上搭的湿帕子换下来。
杜恒霜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她的运气不太好。
关芸莲的病那样严重,却只传到她身上。
不过因为她的大度和善心,她的运气也不算差。
有了自己第一时间介入,总算是将这件事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而且关芸莲身上的病菌传到杜恒霜身上,已经弱了许多。不然的话,自己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杜恒霜一命。
今日是关芸莲的头七,听欧养娘说,二爷萧泰及打算今日就要落葬了。
诸素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关芸莲的尸身,依她说,烧了最好。
萧泰及开始是不同意的。
不过他后来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同意了,甚至联系了长安城可以火葬的寺庙,在那里举行落葬仪式,然后直接将骨灰寄放在庙里。
只要这件事了解了,然后再把杜恒霜治好,这件事应该就可以瞒下来。
但是诸素素的心里,也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隐忧。
她一直在琢磨,关芸莲的败血型鼠疫,到底是从哪里染上的?
鼠疫的发病过程,一般是鼠疫杆菌从死老鼠的尸身,经由跳蚤这条线,传播到人的身上。
同时,还有如果关芸莲直接吃了带鼠疫杆菌老鼠的血液或者排泄物,也能立即发病,并且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致死。
如果关芸莲是被带菌的跳蚤咬了,那么她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发病的人。
诸素素等了这几天,时时注意从市面和医馆传来的消息,却没有听说有第二个得鼠疫的病人。
以鼠疫传染的速度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关芸莲是经由跳蚤这条线感染上,那么别的人也会被感染。不可能跳蚤只咬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只有一只带菌跳蚤。
再加上一传十,十传百,这会子整个长安城应该已经笼罩在“黑死病”的阴云下对。
而现在并没有别人得鼠疫的消息,就能从反面证明,关芸莲不是被带菌的跳蚤咬了,因而得的鼠疫。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她吃了跟带菌老鼠的血液,或者排泄物有关的东西。
而在什么地方会吃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诸素素实在想不出来。
就算是翻捡垃圾的穷苦人,也知道死老鼠是不能吃的。
被死老鼠污染过的食物,更是没人会吃。
以关芸莲的身份,她当然不会去捡垃圾吃。
那么也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给她吃的。
而用来感染关芸莲的死老鼠,并没有感染到别人,也说明那死老鼠已经被处理了。或者被埋在地底深处,或者已经被烧成灰了。
一个个分析渐渐收紧。得出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结论。
诸素素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靠,这是生化武器啊……
在这个时空。有谁这样恶毒,会想到这样的法子?
如果她的猜测属实,关芸莲就是被谋杀,不是自然病亡的。
而杜恒霜也得了病,到底是在那人的谋划之下。还是只是不凑巧呢?
诸素素一边用烈酒给杜恒霜擦洗身子,一边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排除了有人故意制造“鼠疫”的可能性。
因为这个主意,实在是杀敌一千,自伤一千的笨法子。
别说在这个时空,就算在诸素素的后世。败血型鼠疫也是死亡率百分百的立死型绝症,根本无药可医。
而且鼠疫杆菌没长眼睛,不会因为你是始作俑者。就放过你。它们对于人类来说,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想来想去,诸素素得出一个结论。——确实有人想害关芸莲,但是最后弄出鼠疫这样的传染病,却绝对是一个意外。不然的话。现在大家都逃不出死亡的阴影。
那人应该也是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将他手上的死老鼠处理了。所以没有更多的病例传出来。
她记得杜恒霜跟她提过两句,关芸莲是从外面回来之后,突然发病的,而且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杜恒霜,所以杜恒霜不幸中招。
不知道她有没有对杜恒霜说过什么话?有没有告诉杜恒霜,她在回家之前,都见了谁?吃了什么东西?
诸素素很确定,这东西一定不在萧家内院。肯定是在外面染上的。
原因很简单,萧义七天前就在萧家内外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可惜杜恒霜现在依然神智不清,不然问问她也是好的。
诸素素手脚麻利地将杜恒霜全身用烈酒擦洗干净,然后又扶她半坐起来,给她喂了一碗陈芥菜卤。
她做了十几坛陈芥菜卤。而杜恒霜这七天,已经吃了她整整一小坛陈芥菜卤。
“诸郎中,药熬好了。”外面知画的声音传进来,疲惫沙哑,听得出来,她很累了。
知画本来是在照顾两个孩子,欧养娘管着大房的所有下人,知数管着正院的小厨房。
后来因为杜恒霜病倒,知画担心杜恒霜的安危,就跟欧养娘商量之后,由欧养娘带着几个从杜家带来的婆子寸步不离地照看两个孩子,知数管着小厨房,同时带着知节、知礼两个丫鬟兼管着大房的所有下人。
知画心痛杜恒霜病重,担心得日夜睡不着觉,亲自抓药、熬药,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晚上就在杜恒霜内室外面的暖阁里靠墙打个盹儿。只要诸素素在里屋一唤人,她必然第一个冲进去帮忙,照顾得十分尽心。
现在大房虽然没有了主母坐镇,但是好在龙香叶被欧养娘几巴掌打得老实了,如今只是躲在萱荣堂顾影自怜,哀哀切切自己被媳妇欺负了,盘算着要向萧士及告状。
诸素素和欧养娘、知画都知道,也没有精力放在心上。
诸素素拉开房门,一眼看见知画潮红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出去给知画切脉。
“你也发烧了?”诸素素心里一沉。已经开始传染了吗?
这几天跟杜恒霜接触最多的,就是自己和知画。
自己带着自制的口罩、手套,而且时刻注意给自己的双手用烈酒消毒,状况还好。
知画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她这几天吃不好。也睡不着,七天下来,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知画,你不要出去了,进来跟我和大少奶奶在一起。我觉得你也生病了。”诸素素沉着地道,掀开帘子让知画进来。
知画确实觉得自己不舒服,听诸素素这么说,她没有反驳,乖乖地走进来,对诸素素道:“诸郎中。我在外面待着就可以了。在屋里岂不是连累大家?”
一句话提醒了诸素素。
她们不能再待在萧家内院了,她们甚至不能再待在长安城里面。
“外面怎么样了?”诸素素命人叫了欧养娘和知数过来,耐心问道。
欧养娘知道诸素素想问的是萧家二房的事。忙道:“他们一大早去出殡,有些风言风语,说大嫂拿架子,唯一的弟妹出殡落葬,都不露面。实在是太过薄情。”
诸素素根本不在乎这些闲言闲语,又问道:“还有呢?”
杜恒霜的情形,本来只有诸素素、欧养娘、知画和知数这几个人知晓。但是随着今日二房出殡,杜恒霜都不能露面,她的情况,看来已经瞒不住了。
欧养娘又道:“老夫人今日在人前说了。她送葬回来,一定要找大少奶奶问个青红皂白。”顿了顿,又道:“外院大总管萧义说。他得到消息,宫里头又要给大爷封赏了。若是到时候大少奶奶无故不能出面接旨,会惹麻烦的。还有两个孩子,天天哭着喊着叫娘。”接旨的事,除非你说清楚。是病重起不来床了。这样的情形,才不会被追究责任。
而平哥儿和安姐儿刚刚悄没声息地满了周岁。因为萧家二房的丧事。还有杜恒霜的病,他们的抓周礼已经取消了。
在诸素素看来,皇帝老儿的旨意也就罢了,最麻烦是两个孩子。
杜恒霜的病,不是治不了,因为她是成年人,而且身体底子好,能经的起挫磨。
两个孩子却才刚刚满周岁。
在大人身上熬得过去的轻微型鼠疫,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却是必死无疑的重症。
诸素素皱紧眉头,在屋里走了几圈,终于下了决心。——她们不能再继续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