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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世纬、青青、小草三个人,就急忙整整衣裳,出了房门。傅家庄院落很多,三 人去大厅,穿越了两层院子,刚走到前院的一棵玉兰树下,只听到那棵大树上,树叶一阵 父父,似乎有人在树上窃窃私语。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说:“来了!来了!”一个孩子的 声音在接口,“那儿?那儿?”年轻人一阵惊呼:“别推我呀!别推呀……”
树下的三人,觉得太奇怪了,都抬起头往树上看去。
树上,却忽然掉下两个人来。
“砰”“砰”两声,一个十岁大左右的男孩子,先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哎哟哎 哟的叫不停。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也跟著摔落,跌在男孩子的身边。
世纬、青青和小草实在太惊讶了。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著地上的少年和 孩子。此时,年轻人已一跃而起,冲著三个人咧齿一笑。世纬这才发现,这年轻人剑眉朗 目,英姿焕发。“你们怎么会摔下来啊?”世纬奇怪的问:“摔著没有?”
“没事!没事!”年轻人窘迫的笑了。话还没说完,那孩子已经爬起身,对年轻人掀 眉瞪眼,又挥拳头:
“都是你!原先说好是跳下来,不是跌下来的!好疼啊……”“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啊 ?”世纬问。
“哦!”年轻人笑著说:“我是裴绍谦,这是我弟弟裴绍文!”
“姓裴?那么裴老爷是……”
“我爹!”年轻人笑得爽朗。
“原来是裴家的两位公子!”世纬恍然的说。
“你们不是在大厅上吗?怎么到树上去了?”青青好奇的问。“哦,是这样的!”绍 谦傻呵呵的用手抓抓头。“在家里听说了你们三人的故事,我们已经好奇得不得了,所以 ,我们两个忍不住溜到花园里来,爬到树上……爬到树上……”他笑著尴尬的摸摸鼻子。 “我们不是要跌下来的!”绍文忍不住接了口,他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一面揉著跌痛 的屁股,一面抬头直瞪著绍谦:“不是说好要一个鹞子翻身,再一个鲤鱼打挺,稳当当的 飘落下来,露一手咱们的武功吗?怎么这样子跌下来了?”
“你还说呢!还说呢!”绍谦戳了绍文的脑袋一下,微微涨红了脸。“就是你害我, 紧要关头,又挤又推的,害我设计了半天的鹞子翻身,鲤鱼打挺,变成了‘兄弟出丑’, 真是气死我了!”这样一说,青青用手掩著口,忍俊不禁。小草也紧抿著嘴唇,拚命忍住 笑。绍谦见青青和小草这等模样,窘迫之余,忽然就从身子后面把绍文给揪了出来,推向 小草。
“怎么了?怎么了?在家里听说小草是个小美人,你不是直嚷嚷著要来看小草吗?这 不给你看了?还躲什么躲?像个大姑娘似的……”绍文差点撞到小草身上去,顿时间,闹 了个面红耳赤。回头对著绍谦就摩拳擦掌:“我没嚷嚷,我才没有!嚷嚷的是你!你听说 青青是个大美人,你就急著要来看青青……”
“嘿嘿嘿!”绍谦急喊:“你这个小家伙,完全不顾兄弟义气,成心要让别人看咱们 的笑话是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绍文大剌剌的卷了卷袖子。“反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 说什么?说什么?”绍谦对绍文掀眉瞪眼的。“自己不懂的话别乱说!掉什么文儿!”
“我懂!”绍文瞪了回去。“你自己教给我的!就是说英雄碰到了漂亮的女孩儿,那 么英雄不怎么英雄了也没多大关系!”绍文这样一说,青青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青青一笑,小草也笑了。小草笑了,世纬也笑了。绍谦和绍文,看到他们三个都笑了, 也就大笑起来。一时之间,五个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这傅家庄里,多少多少年来,都 没有这样洋溢著笑声,直把闻声赶来的振廷,看得当场傻住了。
然后,在大厅中,世纬等三人拜见了裴老爷子,和他的两位夫人。这裴老爷和两个儿 子一样,没大没小,没正没经的,指著自己的两个太太,对三人介绍说:
“这是大老婆裴大婶儿,这是小老婆裴小婶儿!”
“大婶儿是我娘!”绍谦急忙补充。
“小婶儿是我妈!”绍文应声而出。
大婶儿、小婶儿都板住了脸,全屋子的人都忍俊不禁。
这就是世纬、青青、小草认识绍谦兄弟的经过。
认识了绍谦兄弟,这才认识了扬州。
接下来好多日子,绍谦兄弟带著世纬等三人,游遍了扬州。“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 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山尽,惟见长江天际流。”这是李白的诗。“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是杜牧的诗。“娉娉袅袅十三 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又是杜牧的诗。世纬记不 得前人的诗句里,有多少诗句与扬州有关,但他终于走进了李白和杜牧的诗句里。一时之 间,瘦西湖、小金山、二十四桥、大明寺、平山堂、御码头……都有他们五个人的游踪。 大家又笑又闹,又游山玩水,实在是快乐极了。世纬几乎忘了他的广州,也忘了他的北京 ,简直有点儿乐不思蜀。生命中从没有这么美丽的一段时光。在傅家庄被当成宝贝,老太 太对自己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下人们是必恭必敬,言听计从。走出傅家庄,有绍谦、 青青等人作伴,还有……还有那么古典,那么诗意的扬州!可是,在这种诗意中,也有许 多事困扰著世纬。第一件当然是老太太的纠缠不清,第二件就是绍谦和青青。
绍谦对青青,即使不是“一见钟情”,好像也差不了多少。他憨厚、热情、坦白、率 直。完全不去掩饰自己对青青的感情,非但不掩饰,他还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青青在“乍 惊乍喜”之间,对绍谦是“半推半就”。显然,她几乎是在“享受”著这份感情。女人实 在是虚荣的动物!世纬不知道为什么,对青青的态度就有那么一些不满。可是,倒回头来 想,绍谦的家世地位,配青青是绰绰有余,如果绍谦真喜欢青青,他们两个能有个结果, 自己不是也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吗?将来,总有一天,他是要走的,总不能真带著青青和 小草,浪迹天涯吧?世纬在两年前,已由家中做主订了亲。两年来,父母千方百计要他完 婚,他千方百计逃避,不肯结婚。对方是书香世家,和何家“门当户对”。他除了知道那 女孩子名叫“华又琳”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没见过华家的姑娘。他的离家出走,在 一大堆的“抗拒”之外,也包括“抗拒”这种父母之命的婚姻。可是,抗拒那份婚姻是一 回事,容许自己风流放纵又是另一回事。他和青青,萍水相逢,结伴而行,就这么简单, 绝不牵涉儿女私情,否则,岂不是乘人之危?有失君子风度。因此,世纬对青青,自认胸 怀坦荡,没有丝毫杂念。既无“杂念”,就对绍谦和青青那种“东边太阳西边雨,道是无 晴却有晴”的游戏,冷眼旁观起来。
这个裴绍谦,真是鲜得很!
有一天,绍谦和绍文一起来到傅家庄。绍谦躲在假山后面,推派绍文去见青青。事先 ,大约兄弟两个已经说好了,万一绍文应付不过来,就回头听绍谦的指示行事。于是,绍 文捧著一个盆景,跑到青青窗子外面,敲窗子。
“青青!我哥有东西送给你!”
青青打开窗子,只见绍文捧著盆景往窗台上一放。花盆倒很漂亮,白瓷上描著彩绘的 花朵。但是,盆子里,却种著一棵毫不起眼的树苗儿。“这是什么?”青青困惑的问。
“是茶树的树苗儿!”绍文兴冲冲的说,回头看了绍谦一眼,绍谦悄悄提了句辞,绍 文就转回头来,笑嘻嘻的说:“我哥哥说,我爹有座茶园,看过去绿油油的一大片,就像 青青的名字,所以送你一棵茶树苗儿!”
“它将来会开花吗?”小草在旁边问。
“它不开花儿,尽长叶子,将来你们把叶子摘下来,就可以泡茶喝了。”青青看著那 棵茶树苗,却有些不大高兴。
“我说你哥哥,真是个怪人!要送就送盆花嘛,送我一棵树苗儿!还把我比作茶树, 我长得像茶树吗?”
青青这样一说,绍文傻了眼,急忙去看绍谦。绍谦心中,早已大呼不妙,这下子马屁 拍在马腿上,不知怎么收拾!绍文倒退著步子,退到假山石前,靠近了绍谦藏身之处,回 头小小声说:“哥,怎么说?我要怎么说?”
绍谦慌忙悄悄提辞:“告诉她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绍文回过头来,又冲著青青傻笑,大声说: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绍谦又说:“花儿俗气得很,不管送什么花,跟你一比,都为之逊色了!”绍文依样 画葫芦,大声复诵:
“花儿俗气得很,不管送什么花,跟你一比呀,全部都……全部都……都那个……都 那个……”他歪著脖子,希望绍谦赶快提辞,那什么“逊色”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他 这等怪模怪样,使青青大为奇怪,伸头到窗外来张望。小草已忍不住,睁大眼睛问:“绍 文,你的脖子怎么啦?”
绍谦一急,抬头一看,看到绍文歪著个脖子,样子不自然已到极点。他不假思索,就 急急的说:
“哎哎,脖子歪了!脖子歪了!快站好!快站好!”
绍文以为是提辞,赶快大声说:
“哦!脖子歪了!全部都脖子歪了!”
绍谦从假山后面,一下子就窜了出来,伸手揪住绍文的耳朵,往后拚命拉扯,嘴里骂 著说:
“我宰了你这个歪脖子,你简直气死我了!”
这一下,青青大笑了出来,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滚出来了。绍谦看到青青如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