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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对青青说呢?要她嫁给绍谦?真要她嫁给绍谦吗?舍得吗?真舍得吗?
他正烦恼不已,青青来了。
青青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抬头定定的看著他。满脸的勇敢,满眼睛的坚决。声音清 脆而有力:
“我来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她吸了口气。“今天绍谦向我求亲,我拒绝他了 。虽然他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会慢慢让他弄清楚!我觉得,一个好女孩是不 可以欺骗别人的,我不要让他认为被骗了!因为,这许许多多日子以来,我心里从来没有 别的男人,只有你!”
世纬太震动了!睁大眼睛,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不能喘息,不能说话。“我知道 我配不上你,你是大少爷,念了一肚子的书,有学问,有理想,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 妻!我呢?家庭、地位、学识……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今天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是你招 惹了我的!如果你够狠心,你早就该摆脱掉我,你一直不摆脱我,现在,就太晚了!”
世纬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我知道,你现在留在傅家庄,不过是为了安慰瞎婆婆,迟早,你是要去广州的!什 么立志小学,什么青青小草,都不在你心里!说不定有一天你烦了,卷了铺盖,你就走了 个无影无踪!就连你北京老家,你的亲身父母,都不曾留住你,我们这些老老小小,和你 非亲非故,又凭什么来留住你!所以,当你要走的时候,你尽管走!至于我呢……”她拉 长了声音,用力的说出来:“我反正跟定你了!”
“啊?”世纬终于吐出一个字来。
“你不要啊来啊去的!”青青哑声一吼,其势汹汹:“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老脸 皮厚,我已经说了,我知道配不上你,也不敢痴心妄想什么。可是,我可以帮你洗衣服、 烧饭、钉钮扣、做鞋子……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说得再明白一点,我可以做丫头做佣人, 我不在乎的!”
“啊?”世纬又忍不住啊了一句。
“再说,你这个人是很容易受伤的!”青青急忙补充:“一会儿头打破了,一会儿脚 被蛇咬……简直没片刻安宁,我如果不守著你,不知道你还会出什么状况!不过,你放心 ,我也给自己订出一个时间限制,时间一到,不用你赶我,我掉头就走,连丫头都不做! ”
“啊?”他越听越奇,还有“时间限制”?“那个时间就是……”青青深深抽了口气 :“你结婚的时候!等你把华家小姐娶进门,我就立刻离开你,再也不纠缠你了!好了! ”她硬帮帮的一转身子:“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走了!”“慢著!”他一伸手,拉住了 她。“你说完了?”
“说完了!”他抓住她的胳臂,深深的去凝视她的眼睛。她一阵心浮气躁,顿时勇气 全消,垂下睫毛,她身子一挺,挣扎著甩开了他。他大踏步向前,再度捉住她,把她用力 一带,就带进了臂弯里。“你说完了,是不是也该我说一句了呢?”
“你要说的话,我全都听过了!”她扭动身子。
“这句话你一定没听过!”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什么?”“我……爱你!”他碍口的、生涩的、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然后,他一 俯头,就紧紧的吻住了她。
青青的心脏狂跳,她闭上眼睛,天地万物,全化为虚无。至于自己身在何处,身在何 年,她又完全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世纬在学校中面对绍谦,心里真是惭愧极了。他已经答应了青青,要和绍谦 说个明白。绍谦也追著他,满脸的焦灼与迫切。看到世纬充满歉意的眼光,和几乎是犯了 罪似的表情,绍谦的心就沉进了地底。
“看来我真的没希望了,是吧?”他盯著世纬问。
“绍谦!”世纬简直不敢迎视绍谦的眼光,他吞吞吐吐的说:“我真对不起你,请… …原谅我!”
“什么话?”绍谦泄气的一击掌,又去敲自己的脑袋。“是我自己不争气,笨头笨脑 搞砸的!不关你的事嘛!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力,能帮的也都帮了!”
“不!你不懂,”世纬痛苦的说:“我根本没帮你,我是你的绊脚石……你却始终被 蒙在鼓里!”
“你在说些什么呢?”绍谦愕然了。
“听我说!”世纬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跟青青不是兄妹!我们非亲非故 ,她和小草才是邻居,我们三个是误打误撞的凑在一块儿的,原来我只打算把她们送到傅 家庄就走,谁知道出了一大堆状况,我居然走不了,当时为了简单起见,就自称是兄妹… …所以,我不止是个假儿子,也是个假哥哥!”“哦?”绍谦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皱著眉 头,被搅得头晕脑胀。单纯的他,一时间,脑筋完全转不了弯。“假哥哥!假哥哥?”他 念叨著。“是啊!”世纬接口,更快的说:“更糟糕的是,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 我这个假妹妹!”
“你……你在说什么?”绍谦完全呆了。
“我在说……”世纬心一横,脱口而出:“我和青青,彼此相爱呀!”绍谦一脸的震 惊,瞪著世纬,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在一时之间,一定不能接受,”世纬急急的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对 你解释才好!总之,这是事实,我和青青,一路结伴来扬州,彼此保护,彼此照顾……大 概老早老早,就彼此有情了!”“这太荒唐了!”绍谦喃喃的说:“不可能的!”
“可能的可能的!”世纬慌忙接口:“本来我是诚心诚意要把她嫁给你的,因为你才 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和完整的爱,我是注定要飘泊和流浪的!谁知道,我竟然情不自禁 的爱上了她……对不起,绍谦,我说不出有多么抱歉……”
绍谦注意的听,努力的试图了解,他终于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你 根本是个假哥哥!”他嘟囔嚷著。
“是的。”“所以……你根本爱著青青的……”
“是的。”“所以,你从没有支持过我什么,帮助过我什么,你尽扯我后腿,把我当 傻子一样玩弄著……”
“不,不是的……”他话还没说完,绍谦冲过去,一手揪起他胸前的衣服,一手就抡 起拳头,对准他的下巴,他大吼著: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假哥哥!”
“你打你打!”世纬昂著下巴,准备挨这一拳:“是我欠你的!你打吧!我不还手… …”
绍谦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眼睛里冒著火,死死的盯著世纬,他咬牙切齿的说:“我… …我……我偏不揍你,我就要让你内疚,让你痛苦,让你一见我就不好过,让你……让你 ……”他说不下去,愤怒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拳头终是挥了出去,正中世纬下巴,砰 的一声,把他打得向后仰摔过去,带翻了书桌,毛笔砚台书本……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小草和绍文急冲进来。小草大惊失色,慌忙去扶住世纬,抬头对绍谦著急的说:“裴 大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打他呢?你们不是铁哥儿们吗?”“去他的铁哥儿们!”绍 谦甩甩衣袖,掉头就走。“他一身都是假的!假道学、假义气、假儿子、假哥哥、假朋友 ……这种假人,我怎么会跟他是铁哥儿们?”
他走了。世纬坐在地上,却“真正”的难过极了。
12
接下来,有好多日子,绍谦都不和世纬说话。他自顾自的上课下课,一个人来,一个 人走,常常连绍文都不管。他既不去绣厂,也不去傅家,像个独行侠。
世纬难过极了,却不知该怎样打破这种僵局。青青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明知自 己说什么都错,所以根本不敢去劝解或安慰绍谦。只有石榴,她非常乐观的说:
“没关系的!事情讲开了反而好!绍谦那个人,生气也生不久的,过几天,他就会忘 了!”
就在世纬、青青、绍谦三个人各有心病,纠缠不清的时候。小草却在努力的适应她的 学校生活。
她适应得并不顺利。小虎子是孩子王,带著众学童,已经公然和她成了敌人。因为她 和绍文,是老师的弟弟妹妹,自然就变成大家反抗的目标。小虎子天不怕地不怕,被他气 走的老师也不少,就是没见过像世纬绍谦这样的老师,蛇也咬不走,捣蛋也捣不走,好吧 !大家比厉害,小草和绍文就遭了殃。被掐被打被拉辫子,简直是家常便饭,有次还把两 个人诱进柴房,关了足足两小时,才被绍谦发现救下来。世纬坚持“爱的教育”,不能体 罚,而且,孩子们要适应群众的社会,小草和绍文,绝不能因为自己的身分而享有特权, 他们要主动去争取友谊。所以,明知两个孩子受了很多委屈,世纬就是不肯严惩小虎子。 这天,小草正在大树下背唐诗,豆豆来了。
“小草,”豆豆怯怯的喊,她是立志小学中,唯一的小女孩,自从小草来了,才有了 伴。但是,平时慑于小虎子的“权威”,都不敢和小草说话。现在,看到大男生都不在, 她再也忍不住,就溜到小草身边来。“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做朋友?”小草惊愕的,四面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上次也是说做朋友,把我 骗到柴房里去关起来!”
“不不!真的,我好喜欢你呀!”豆豆真心真意的说,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蚕茧。“喏 !我送你一个蚕茧,是我自己养的蚕做的茧地!是今年的第一个茧地!这只蚕是白色的, 可是吐了一个金黄色的茧,好不好看?”
“太好看了!”小草感动极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要和她做朋友,她真不知道如何回报 是好。一个激动,从脖子上取下了荷包。“我有一个百宝荷包,里面都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把蚕茧收进去,我也要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