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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脾气不怎么样。”徐子陵微笑道:“可是诺大的洛阳,却天渊之别人有她来送我。算不错了。”
“她家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玲珑娇微带嗔怒地哼了一声,众人才惊觉,原来从遇刺,事变,到决定出兵,不过才几个时辰,可是这一个宋二小姐却能在半路上来送徐子陵,而且这里还是在洛阳大街,宋家他们的消息网也实在太可怕了吧?
“洛阳早就吵翻天了。”跋锋寒忽然道出内幕消息道:“你们还没有围攻宫城,大半个洛阳就传遍了。”
众人一听,这次又惊疑起李密在洛阳散布消息在能力,短短两三个时辰,这点时间王世充只来得及进行兵力集结和围城,可是李密一方的人却能在暗处把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如果万一让他传点什么小道消息,那不整个洛阳都让他弄得人心惶惶?
“再厉害的谣言。”徐子陵却微微一笑道:“也敌不过三十丈的城墙。也比不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特别在洛阳这种缺乏生活谈资和刺激的地方,有点小道消息传传,正好能让大家过些不那么清淡的日子。”
“徐公子,不,徐军师。”杨公卿忽然问道:“以我们外面总数四万余人,想打败李密十万大军,不知徐军师有何妙策?”
“我们有四万人吗?”徐子陵一边策骑,一听失笑道:“连工兵杂兵还有伤兵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才四万多人,而且还分布几处,就算以偃师城为主,可是杨将军你要是能拿出四万人给我才怪呢!多的不说了,杨将军要是能拿出两万兵就可以的。”
“二万兵倒是有的。”杨公卿听了徐子陵的话,忽然微笑道:“精兵之道,看来徐军师深谙此道啊!”
“杨将军说一说你的治军之法。”徐子陵点点头,顿一顿。道:“先从部曲的编组说起吧。”
“一支军队,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杨公卿捻须微笑道:“到底要如何将数量众多人马编组成可用于作战的劲旅而不混乱,杨某用了这一个法则,‘治众如治寡’。”
“杨某军下。皆以五为伍。二伍为火,五火为队,二队为官,二官为曲。二曲为部,二部为校,二校为裨。二裨为军。”杨公卿头头道来。倒也有一点水平,众人皆静听他道:“无论十百千万之数知各有统制,一知相应。一气相贯。”
“此法如亿万丝为一缕,曲绾直引。无不如意,不见一丝之异;此整而不乱之兵,而大将总其纲领,达到以简驭繁的成效。”杨公卿最后微笑道:“如此一来,全军从将至兵,每人都能明确自己地岗位和与上下左右间在关系。有此制定,则士不乱,那时便有‘治众如治寡’的效果。”
徐子陵听了,却好久也不说话。
他的反应让众人莫名其妙,大家还以为他会附掌大赞的。
“徐军师觉得不合适?”杨公卿轻问道:“请任凭军师明言,杨某知过即改。”
“再说说你们组军地种类。”徐子陵听了,点点头,向杨公卿道:“包括工兵杂兵在内,如何组成?”
“无论是杨某地伍、火、队、官、曲、部、校、裨、军。”杨公卿道:“又或是别人军种所设的的伍、队、旗、哨、司、营、师,都只是名称不同。但均以什伍为基础,除却名称,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杨某地部曲在安排上相对要精细一些。除正军的步骑弓弩刀枪矛兵种之外,另外杨某还设定有杂兵多种:号统手、鼓手、旗手、大夫、认旗手、木匠、铁匠等人选,各司其职,组成完善的作战系统。杂兵与正军相合,各相补相益。徐军师以为杨某地布军如何?”
“杨将军想听听我心声吗?”徐子陵顿了一顿,忽然问道。
“当然。”杨公卿点头。
大家一听更奇,这个杨公卿地为军之法有数十年的经验,布出的军种,各种地安排,简直滴水不漏,徐子陵还能挑出什么毛病呢?再说他在阵前挑刺,万一激恼了杨公卿,那么日后的仗还怎么打?要知道,在外面地所有军队,皆是杨公卿张镇周两人的部曲,尤以杨公卿所辖下的部属最多,最大。
“杨将军的兵法深得精细之道,绵绵如雨,针插难入。”徐子陵先来一个恭维,但聋子也听得出他不是这说这意思。果然,徐子陵语气一转,轻笑道:“在我大胆评说杨将军的布军之前,我想先说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听。”
“……”众人自徐子陵天津桥上雄辩河南狂士郑石如开始,就知道徐子陵说话的风格了。
他说话永远也不会让人知道他下面准备说些什么,也永远不能捉摸到他最后的真正意思,在他没有完全把话说出来之前。他到底想说什么,除了静听,再没有别的办法去猜估出来。
“先说一个先贤的例子。”徐子陵微笑道:“鲁哀公曾问孔子:传说乐正燮就像远古的燮牛一样,只有一只脚,对吗?孔子就答他道:传言失实。舜说“燮一足”,就是说,像乐正燮这样能够以音乐来治世来和谐社会的圣人,天下间只要有一个那就足够平服天下了,所以,舜说‘燮一足’的原来意思,并不是乐正燮这个人只有一条腿。”
“孔子又举了个例子。”徐子陵看了一眼杨公卿,道:“说宋人有一个家人叫丁氏,家中离水井很远,常常得派一个人在外面打水,后来他家打了一个井,这个丁氏就高兴对邻居说:我家打了一个井,省下了一个人的活,如得一人。他的邻居听了又对朋友说:丁氏打井,省力省活,得一人。他朋友一听大奇,再跟朋友说:丁氏打井,自井中得到一个人。然后一传二,二传三,再由大夫传到宋国君王的耳里,变成了:丁氏于家中打井。竟然自土中挖出一个大活人来。”
众众听了,一点也不明白徐子陵到底想说什么,个个都看着徐子陵,希望他进一步解释。
362章 破敌之法
“我之前说得不够明白。”徐子陵微笑道:“那我再说一个故事,大家听了之后,就会明白。”
杨公卿此时欲言又止,似有所悟,不过嘴唇微动,最有却没有说出来。他变成有的严肃,静听徐子陵之言,隐隐然,还变得有些尊敬。
玲珑娇是出色的探子,对于这种察言观色最为擅长,她一看杨公卿的脸色,颇有些惊奇。
“这个故事很长。”徐子陵一边放缓坐骑的速度,一边道:“哟一个将军对他的副将说,明天晚上酉时会有七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扫帚星浮现在天空,叫所有士兵穿好衣甲在营外集合,我将向他们介绍这百年一见的奇景。如果明晚下午,我们看不了,不过,大家可以到营房做好,听我用口头讲述。”
“这副将一听,马上出去传令。“徐子陵淡淡地道:“他对属下校尉道,将军有令,明晚酉时,扫帚星会在营地出现,大家出去观星。如果下雨,则穿好衣甲集合到营房,听将军讲述。这种奇观极为难得,因为七十五年才能见过一次。”
“校尉们听到命令,又找来百人队长传达上面命令。”徐子陵平声淡然地道:“明天酉时大家穿好衣甲到营地集合,出去观星。如果下雨,则回营房,因为七十五年难得一见的扫帚星将会在那里出现,将军也会同时出现。
众人一听,皆大笑不止。
“百人队长一听,赶快找来伍长。”徐子陵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一脸淡淡然地道:“他们跟伍长传达命令说,明天酉时,将军会和扫帚星一同出现在营房里,这一种情况七十五年才会出现一次。我们要披好衣甲在营房外迎接将军和他的随行长官。听说如果下雨,大家可以回营房,因为将军会命令扫帚星跟他一同来营房中来见大家。”
众人再听,皆狂笑难禁。
“伍长们一听,马上集结士兵们说。”徐子陵环视了众人一眼,还是毫无笑意的道:“士兵们,明天酉时会下大雨,那时大家在营房等着,七十五岁的老将军,会全身披甲,骑着一匹叫做扫帚星的马,由随行长官们陪同下,来巡视我们的营房。听说如果到时没有下雨,老将军也会命令天空下雨。”
众人听完,个个笑得根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精于骑术的汉子纷纷笑得自马上摔了下来,又手足酥软地爬上去。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大笑不止,简直没有办法停得下来。
所有的人中,除了徐子陵自己之外,只有一个人没有笑。
那就是杨公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杨公卿忽然向徐子陵点头,重重地点头。
“精细部队没有什么不好。”徐子陵此时却忽然微微一笑道:“只是命令很难准确和清楚地传达,因为人与人传送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点误差,根据每个人的理解和认识不同,一条本来很清晰正确的命令,可能在传了数传之后,就会变成一条极荒唐可笑的命令,内容完全背离本意。
“那该如何治理?”杨公卿拱手向徐子陵道:“公子教我。”
他此时不再称呼徐子陵为徐军师了,而换了公子。
他的称呼让玲珑娇一愣,目中露出了更古怪的神色。
“命令直达。”徐子陵伸手过去,拍拍策骑同行的杨公卿的肩头,道:“日后每论将令大小,必须直达士兵耳中。最少,也得达到与士兵最接近的百人长或者伍长这一些人的耳里,绝对不可以把命令由一级一级地向下传递。一来,时间缓慢,速度效率极低;二来,误传漏传的可能性极大,甚至与原来的意思相悖,这种命令传达不但无益,反倒有害。”
“以前大军作战,皆用鼓声旗语。”徐子陵微笑道:“大家一位古人不通使令,其实并非。古人极之聪明极有智慧,他们经过千百年时间沉积出最简单的方法,鼓响即攻,鸣金则退,旗扬军行,旗伏军撤,非常的简单和合理,任何一个士兵都能完全听懂看懂。”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徐子陵提起说明,大家还觉得这中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知却隐有大智慧。相比起飞马策骑通令全军,原来那些简单的鼓声竟然还有如此的妙用,并非大家原来以为的那样,只是单单用做激励士气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