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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病?”关动荡着急地问。
“癌,”大姐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便低下了头
关动荡一下子傻了眼,他瘫坐在门边的板凳上。良久,他抬起头,望着一屋子的人,“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啊,大家都不相信,但是医生说得很是肯定。”二姐小声说道。
“妈妈知道吗?”关动荡紧跟着问。
“我们还没有告诉她,怕她知道了承受不了,所以要你回来商量这个事情。”
又是良久地沉默。
关动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一直以来,妈妈的身体都是很好的啊。在癌症这个目前人类还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面前,任何人都会束手无策。一种莫名的痛苦攫住了关动荡的心。他恍惚置身于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时候,三姐趁后面灶台上忙碌的间隙走了出来。望着关动荡说道:“你也莫太着急,之前我们也商量了一下,这事暂时不能告诉妈妈,全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城里,想让你带着妈妈到市内大医院复查一次,万一要是这里的医生搞错了呢?”
是啊,万一要是这里的医生搞错了呢,这种事情现在也经常有见诸报端的。一种侥幸的心理在关动荡心里占了优势。“那尽快吧,这件事情不能拖,我想今天下午就带母亲去看。”
“事情没那么简单,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一起陪母亲去,我们商量好了的。”一直没开口的大哥说话了。“我下午回去跟母亲说,你明天在家里等着我,你也别说你是专程回来的,只是说在家里休假,有空陪我们去,免得母亲产生怀疑。还有一点你要注意,我们跟妈妈说她的病只是普通的胃炎,你明天不要说漏了嘴。”
接下来,兄弟姊妹几个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决断,一切都还得等大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定夺。
中午,三姐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可是对于关动荡来说,味同嚼腊。吃罢中午饭,他就告别回到了市区,先去打听挂号看病的事情。
第二天一清早,哥哥就带着母亲敲开了关动荡的家门。母亲今天特地穿了一身新,若是在往日,就是过年也不见母亲穿件新衣裳。其实关动荡的老家离沿江市也不算是很远,坐车也就是四十来分钟的路程,可是要不是这次来看病,母亲还真没来城里逛过。看着母亲慈祥的面容,关动荡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以往怎么就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母亲一眼呢?好多年了吧,母亲在自己心里只是一个固定的形象。现在仔细看时,才发现,母亲确实老了,才不到六十岁的人,鬓发已经全白了,久经风霜的脸上,岁月早已无情地在她的额头刻上了几道深深的皱纹。有一瞬间,关动荡差点就失态要流下泪来。
哥哥关兴国显然看出了关动荡的失常,连忙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我们该出发了,怕在医院还要排队呢。”
“没什么的,让妈妈在这里坐会吧。我约的是专家号,十点钟的,还早呢,我都结婚好多年了,母亲也没来我这里坐坐。等会检查完了,我们带母亲去逛逛公园。”关动荡看了看哥哥,发现哥哥也早已不再年轻,不到四十岁的人,前额也有些秃了。关动荡不由得很是感慨,其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停地在变,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他不由得责问自己,自己这样地四处奔波,整天都不知在忙些什么。竟然没关注到自己身边最亲近人的变化,尤其是母亲,一直以来,她都在为着这一家子人默默地操劳付出,自己在她的呵护下成长起来,居然没想到对她有所回报。直到现在母亲重病在身了,才想到要陪母亲去逛一逛公园。回头想来,自己可真是太不应该了。这样下来,自己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的努力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是不是只有在生命发生大的动荡和变化面前,才会想起去探究它的意义,去寻求生命的本源呢?
三天后,关动荡和哥哥一起去医院拿到了母亲的检查结果,哥俩个不由得在医院大门边抱头痛哭了一场。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出现转机。而且这次的结果几乎是权威的结果,医生说得更是清楚,更是具体。医生说母亲的病发现得太晚了,手术的必要都没有了,只能采取保守的药物治疗。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关动荡就将面临一个他永远无法接受的事实。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亲人的离去,对活着的人都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是三姐那栋二层楼的房子,还是那间宽敞的客厅里,还是那一家子人,他们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然而室外依旧阳光灿烂,人们依旧繁忙劳碌。除了这一家子人,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也正在发生什么。家里的小孩依然喧闹。关动荡忽然感到人的渺小,在很多自然的规律面前,他们显得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们不停地商量,痛苦的抉择。最后拿出了一个一致的意见。这事暂时不能告诉母亲,哪怕是父亲,也不能在他面前漏半点口风。因为村里有相同的病例,对母亲就说是胃炎,没什么大的问题,大家轮流回家看望并照顾母亲,力图使她在这不多的岁月里,充分享受天伦之乐。
第3节
回到家里,关动荡像是变了一个人。丁妮听说事情的结果后,不停地嗟叹之余,她试图安慰关动荡,她有些害怕他垮下来。毕竟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他必须坚强。对于婆婆,她接触得并不多,和关动荡结婚以后,他们就在外面单独居住,只是逢年过节地回去看望一下二老。婆婆的勤劳善良,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因为在生活上二老没有给他们什么帮助,她因而心中有些恨意,但在这样的大变故面前,她也不由得为婆婆伤心,希望老天能够还婆婆一个健康的身体。
关动荡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坚强,但是他现在面临事业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一个新的抉择又摆在了他的面前。因为母亲生病,他向高显请假,说是回来看一看就赶回去,但是现在一回来就是几天,东赤的开发已经园满完成,正是收获的时候,自己却不得不将那边的事情放下,回来处理家里的事情。前两天向高显要求续假时,高显在电话里委婉地将东赤站的人事安排说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为了安慰关动荡,高显让他先在沿江市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东赤就暂时不要去了,等开发的人员回来他再去报到,然后再听部里的统一安排。可是关动荡很清楚,东赤的开发是他在发行部走上站长岗位的最好机会,这个机会失去了,后面的情况就不可预知了。
事情就这样一拖就是十来天。这十来天里,关动荡带着丁妮和小米回家看了看母亲,因为疾病的折磨,母亲明显的消瘦了下来,原本健硕的身体变得形容枯槁。胃部的疼痛正在逐渐地加剧,正常的行动也开始受到影响,完全靠着药物在维持生命。看到母亲受着病痛的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关动荡感到揪心的难受。但是他们还要在母亲面前强装笑脸。
几个姐姐不愿放弃,她们访遍了周边的老中医,弄来了她们认为最能起作用的偏方,让母亲服用。而中医讲究的就是排毒,几副中药下来,母亲已经泻得没了人形。但是人虽然变得精瘦。精神却好像较以往强了好多,也许这一切的努力多少起了些作用吧。但是他们的这一举动。也引了母亲和父亲的警觉。一则因为平日里大家都很忙,很少回家。可是最近半个月,家里就没有断过人,几个儿女轮换着回家,说是母亲病了,回家看看。可是以往自己也不是没有病过,他们也没有回得这么勤啊。二则母亲认为如果是小病,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药,也该好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呢?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一直盼望关动荡早点回家,因为自己几次要求看上次检查的病历,他们都推说在老五手上。这次看到关动荡回来,她就详细地问起了病情,并坚持要看自己的病历。关动荡早有心理准备,忙推说自己回得匆忙,忘带了,下次一定带回来给她看。
母亲看到关动荡闪烁其词,就没有再追问,她最后只是宽慰地笑了笑,说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我自己的病情我也很清楚。你们今后也别回这么勤,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不要总是回来看我,免得耽误你们的工作。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将小米放在家里过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的,你们再把他接回去,好不好?”听到这里,关动荡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借口上厕所,走出了家门。丁妮本来不想将小米丢在家里,她怕小米过不惯农村的生活。可是她又很清楚,关动荡家里现在晚一辈的就小米一个孙子,公公婆婆对他是疼爱有加,现在婆婆可能感觉到她大限将至,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如果不答应,以关动荡的孝顺和脾气,他不一气之下跟自己离婚才怪。
五一长假刚过,关动荡就接到了到发行部上班的通知。关动荡也不敢怠慢,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就往发行部赶。在家里待了十来天,该处理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母亲的病情依旧是那样时好时坏,姐姐们淘的中药好像起了点作用,当然也许是母亲良好的心态也发挥了一些作用。她现在人虽然越来越瘦,精神却日渐地好转。这倒是让关动荡他们兄弟姊妹几个宽了一点心。但是医生的话却始终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心口,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关动荡径直来到高显的办公室,却发现林正南也在,关动荡不由得一阵惊喜,很高兴地和他打了声招呼。高显看了看关动荡,感觉他较在东赤的时候略微瘦了些,不由得问道:“你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太好,”关动荡很感激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
“吴瑞年想见你们,你们先在我这里坐一会儿,等会九点钟就过去。”高显望着关动荡和林正南说道。
“吴总召见我们有什么事,”林正南随口就问道,经过东赤开发后,他们跟高显已从工作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