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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窜墙边的树丛中,那身手真是了的。她还想从后门溜,可没想到门锁了,只得扔了枕套灰溜溜地从正门靠着墙壁逃了出去。”
秋香却撅嘴道:“好好的枕套被弄得皱成一团,这可怎办。”
子菱接过枕套,细看了一下,递回给秋香,“没甚,一会将枕套放平,在上边垫上层半干半湿的布,再用灌上热水的水壶,慢慢小心地隔着布把枕套熨平。”
秋香点头,拿着枕套便回房。
夏香叹了一口气,不乐道:“这事就这样完了。”
子菱无奈一笑,道:“我且还真想把叔母直接丢给官府关她一二天,败一下她的势头才是,但毕竟还有层亲戚关系,只能暂忍下。不过经过这事,想必她再借我屋里的物事时,且要考虑清楚才是。秋香你记得,下次如叔母再来,将那句偷五贯以下者徒刑,偷五贯以上者死刑的律法多念上几遍才是。”
秋香噗地笑出声,脆生生回道:“我且都记住了,到时还让夏香写上十遍挂在墙上,以示提醒。”
“怎让我写。”夏香不乐意。
秋香安慰道:“比起人品见不得人来说,你的字品见不得人,也无足挂齿。”
“小丫头,又说我的字丑,看我不挠你痒。”
待午食之时,骆家虎一家也未到骆家,想来是上午的刺激太深,骆张氏需要休息一下才是。
不过这次子菱倒实打实将骆张氏得罪到了,如今那骆张氏回想起那日的事,且是有些明白,再不会认为子菱是一位老实、易欺负之人。
每想到此事,她自是咬牙心念道:好个下狠心的丫头。又是诳我又是吓我的,不过就是暂借,在她口中却成了偷。
那天夜里,吕家裁缝终未能熬到他家买来的妾生下孩子便撒手归西,待第二天就有人前来讣告丧事之后,子菱跟着骆二娘前去凭吊,一进屋里就见灵床东跪坐一位三四岁的孩子,灵床西是主妇吕大娘以及其他骆家妇人,皆穿生布丧服,头发以麻结起插着竹叉,足下麻履,腰挂哭丧棒,如今跪在灵堂前双眼无神,见着骆二娘前来,眼中的泪又流了下来。至于骆家其他房的男子坐在灵床之下。
骆二娘带着子菱在灵堂前先祭茶酒之后,跪下祝告读颂一遍祭文,众骆家人自是恭敬答礼,骆二娘与子菱再次回礼之后,一套宾客凭吊之礼便完成。这时骆二娘才上前扶起吕大娘,细安慰了一番。
“妹妹你且要节哀随便,你家的妾如今怎样了?”
吕大娘抹拭眼角的泪水,抽泣道:“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我且让她在后边休息着。”
骆二娘点了点头,贴着耳朵问道:“如今那事如何了?”
吕大娘拉着骆二娘到了屋内,才小声道:“前日立丧主之时便争闹了一场,我那小堂弟兄一家非要让自家的儿子当这丧主。” 丧主,即主丧之人,一般是长子、长孙奉酒食上供,并与客人为礼。
骆二娘不免骂了一句,“他们且是胡闹,你没应下吧。主丧是谁家的孩子?”
吕大娘摇头道:“任他们怎闹我都没有应下,这会我是请大堂兄家的长孙代做主丧之人。”
骆二娘松了一口气,又嘱咐了吕大娘几句便要离开了。
见骆二娘欲离开,吕大娘忙央得骆二娘能否将春香暂留在她家照顾小妾阿桃,“二娘,我家阿桃如今身子正重,我实在担心出甚意外,知你家的春香是位细心的小娘子,有她在身边照顾着阿桃,我也放心多了。”边说着吕大娘的手死死抓住骆二娘,眼中自是一片哀求。
至从阿桃身子显怀以后,其他吕族人自是总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怕被人瞧出实际孕期,同时为了更好的保胎,从去年腊月开始,吕大娘便将阿桃朱拘束在家,极少在人面前露面。可如今丈夫去世了,阿桃也不可能再在屋里藏躲不见人,可偏眼下家里一片狼藉与忙碌,吕大娘是提心吊胆怕在这个节骨眼上阿桃出甚问题。这不就在刚才阿桃出房取粥,不过几步路就差点被突然落下的瓦砾惊吓摔倒,让吕大娘见了心惊胆战,只得这会来求救骆二娘帮助。
骆二娘听了吕大娘的放,自是进退二难,如今吕家已是一团糟,趟这团浊水太不理智,但若是不帮吕大娘,依过去的情意,却显得有些薄情。
见着骆二娘露出犹豫之色,吕大娘也知对方为难之处,直掉着眼泪,道:“二娘不必想得太多,我求春香照看着阿桃,和就算到时出了甚事,我也不会怪在春香和你的身上。”
骆二娘见对方说到这份上,只得同意下,叫春香取些衣服就到吕家住上十日。
过了二日,子菱便听说吕堂弟一家又跑到吕家去,直嚷道小妾阿桃所怀并非吕家骨血,争吵之中不慎将阿桃推了一下,还好这位小妾命大加上春香反应及时,虽摔倒在地见了血,却还是顺利地“早产”下四斤重的儿子,。
知道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自是几家愁,几家喜。当天夜里,吕大娘就与吕汤氏提意与汤家结亲,让其侄女汤珠儿嫁为小儿的妻子,那吕汤氏自是十分高兴,欲选一个好日子就将侄女送到吕大娘家做童养媳。
吕汤氏因娘家与吕大娘家结了亲,自是竭力帮助,更是斥责三弟家失心说出的都是糊涂话,要知阿桃是正二八经纳进门的妾,她生下的孩子自也是吕家的骨肉。吕家小堂弟处是咽不下这口气,暗中寻找当初给阿桃问诊的大夫,要一问究竟。
不说吕家因遗产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乌烟瘴气。转到骆家上来,这日快到午食之时,夏香气喘嘘嘘地闯进了门,嘴里叫道:“大姐…不好…出事了。”
子菱正绣着绢扇上的绿菊,白了一眼夏香,细声道:“我且就坐在这里,怎出事了。”
夏香神色慌张,说道:“磨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他说大郞被人劫走了。”
子菱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忙问道:“如今磨墨在哪里?”
“就在前院,冬香正帮着上药。”
子菱忙赶去一问磨墨才知明白,原来几日前因子菱的一番劝说,子竹自是改过从新,不再与那些蔑片纠缠,但蔑片们怎可能轻易放过财主,自是又哄又骗,却见子竹显然铁了心不与他们再相谈,自是怒羞成怒就出言不逊地威胁威逼,倒让子竹将他们的本性看得更清,当面义正严词地斥责对方,惹得对方差点当街揎拳捋袖,磨墨见势不好拉着子猪就冲进人群中,逃离了那些人。
之后几天,子竹为保人生安全、远离是非,便每日都约同窗好友放学之后三五人同来家中练习鞠球,让那些蔑片见着子竹混在人群中且是无从下手。
过了三四天后,这些蔑片便消失在子竹的视线中。
子竹本还当他们不再纠缠自家。却不想今日中午,骆子芦跑到学堂叫出子竹,自是哭求着要他帮还欠赌场的十贯钱两,不然那些赌家的打手今日是不会放过他的。子竹虽然怒其不争,但想着骆子芦毕竟是堂兄,不能见死不救,想着如今手里还有些平日攒下的钱,只得提前告退学堂,准备回家取钱。谁料走到半路一处僻静的地方,便被那些蔑片拦了下来,磨墨拼死保护子竹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但最后却还是让子竹被这些人带了走不知踪影。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四十二章 问罪
“那骆子芦这时在甚地方?”子菱怒叫道。
磨墨这般老实人,这会也是咬牙切齿道:“他且见势不好就偷跑了。”
子菱一听大怒,欲找子芦讨要说法,戴上盖面纱帽便要出门,秋香见状忙拦住子菱道:“大姐,千万不要糊涂了,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与那些无赖接触,还是让挑砚和磨墨去店中叫回骆妈妈再做打算。”
“不必再等,我且担心夜长梦多。你们都待在家里,磨墨与挑砚跟着我去就罢了。”子菱恨恨不平地说道,从厨房找出二把锋利的菜刀,用布裹了起来,抱在怀中。
秋香见着子菱举动自是吓得脸白,抓着子菱衣角不松手,倒是夏香兴致昂扬大声道:“我且跟着大姐,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便从厨房中翻了一把擀面捧握在手里。
“你还跟着起哄。”秋香气得直跺脚,哭道:“你哪里知道那些蔑片的厉害?”
子菱压住怒意,道:“你放心,我。还不会去找那些蔑片,且是先去找我那位了的的堂兄才是。”说罢,便硬掰开秋香的手,让她去取些钱两来,便带着磨墨出门。
虽其他人也都执意跟了去,子菱。却让秋香与冬香留下看家,只带着夏香在身边。
子菱与夏香坐上了驴车,磨墨。赶着车,而小厮挑砚跟在后边跑,便向骆子芦住所奔了去。
不一会就到了一排土房前,自是骆家为趁熟的亲。戚租下的房子。
这会时候屋里自是安静一片,子菱却没甚耐心客。气地敲门,直接二脚踹在门上,门板轰轰作响,屋里顿时传来怒骂声:“那里来的腌货,赶踢我的门。”
夏香握着擀面棒站在子菱身前,扯着嗓子叫道:“。叫骆子芦出来。”
倒是旁边骆家。碧家听了外边动响,先开了门,见着子菱怒气冲冲地站在骆家虎的屋门口,骆家碧惊道:“侄女发生了甚事?”
子菱勉强问道:“姑娘问骆子芦就知道了。”
这时候骆张氏前来开门,脸色有些怒意,道:“侄女,怎这个时候跑来了。”
子菱顾不得跟她多说,直接推开了骆张氏,见着屋里骆家虎坐在椅上,旁边骆子芦全身发着颤不敢看向这边。
这时候骆张氏反应过来,尖声唠叨道:“煞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旁边骆家碧也凑过来看热闹。
子菱上前二个耳朵煽在子芦脸上,嘴里怒道:“骆子芦,坏事样样有你,好事却见不了你做。吃花茶,下赌场,你不仅带坏了我哥,到头竟然见死不救,看着我家哥哥被坏人劫住,你竟然偷溜掉。”
骆子芦被子菱这先声夺人的气势给吓愣住,待他反应过来,先是愤怒再是惊慌,他且没有料到子菱这小丫头口无遮掩,开口便将自家的丑事都抖了出来,恼羞成怒地跳起身,举拳头叫道:“你敢打我,死丫头。”
子菱毫无畏惧,指着子芦,“说是不是你将我哥出卖给那些无赖的?”
“休要污蔑我,我从没有去吃甚花茶,那些蔑片将子竹带走管我何事,想来是他惹下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