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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儿想学绣花的原因倒也简单,古人的夜里娱乐太少了,一屋三人有二人在绣花,余下自己难不成裹进铺褥子里胡睡去。当然绢儿也想看看书,知了一些自家身处的社会状况或其他情况,毕竟已到这个世界半月有余却连大门都没有机会迈出过,只可惜这张家人无一人会认字,所以连本书也没有。
更重要的就是这古代的枕头也太硬了,在绢儿眼中它就不是能让人香睡的物事,根本便是让人颈椎酸痛的木制利器。绢儿细看过他人的枕头,除了娘子官人用的是精致瓷枕,并在瓷枕外裹上一层厚厚的锻子,其他都与自己一般用的是木制枕头。
枕头再加上硬木板铺,每日绢儿起来都感觉全身酸痛,才决定自做个舒服松软的枕头,因怕别人说自己妖蛾子了,只得暗自偷做,不过要做之前,还得先学会女红。
次日早,张大郞与张家娘子收拾打扮好,便带着几盒果品以及张家娘子绣的几张雅致丝帕作为薄礼,到村口送别叶公。
至于绢儿与邓大娘则忙碌着准备中秋之事,再过二日便是中秋节。
邓大娘叫小厮将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桂花酒挖出,再备上时鲜果子石榴、梨、枣、栗等,用木盘盛起。
绢儿在旁边打着下手,只见邓大娘用面粉合着糖和油酥,揉成面团,再制成小圆饼,放在大锅里蒸。心里猜测着今儿邓大娘做的莫非便是宋时“月饼”。由于包子事件,绢儿大多数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惹人怀疑。只央邓大娘能否让自家亲手做上一二个,邓大娘爽快一笑:“这中秋饼儿,吃自做的才是最有滋味。”自是许了绢儿。
于是绢儿央小厮栓子帮着采了几枝正繁开的桂花,将采下的桂花放入清水中浸泡干净,再将糖与果脯加上点桂花花瓣切碎做成馅,用邓大娘做好的合着糖和油酥的面擀成皮料,包上自做的馅,压成圆团状,放在炉壁里烤。
邓大娘在旁边看着新奇,等见绢儿过了一刻钟有余后,将炉壁中烤着的四个小饼用木筷取出,那小饼一面白嫩嫩,一面金灿灿,很是可爱。而绢儿看着自制月饼却忍不住却流下了泪,每逢中秋倍思亲,说的便是自己这样的异乡人。
“绢儿。”邓大娘吃惊的望着绢儿,绢儿慌忙擦干泪水道:“我想家。”
邓大娘自然理解绢儿的心情,也不多说,只道:“这面饼叫甚底。”
绢儿道“小时过中秋时,家里便会做上几个这样的小饼,也叫月饼。”见邓大娘很想一尝,绢儿便捻吃一块递到邓大娘面前:“大娘且吃一块。”
邓大娘自然不会放过品尝新鲜的机会,且吃了一口,只感嘴里一股淡淡果料桂花的香味,馅吃来甜而不腻,很是可口,便连声称赞,还忙让绢儿再做几个,自己在旁边看着学。
“这月饼,圆如月,香如桂花,正好做中秋果品。”邓大娘边学着做,边不忘夸奖绢儿几句:“如今看你也不是一般家的女儿。”
经邓大娘这一打岔,绢儿心情好多,和面的功夫,锦儿与绫儿走了进来,是被巧儿吩咐到厨房搭个帮手,于是一群女使唧唧吱吱围在面板前做饼,大家很是欢喜。
一时高兴邓大娘便说起,城中过中秋的情景,每中秋之前,各家人都会备上充足的酒水,而到了中秋夜,各家便在门口张灯结彩,待夜里整个城中灯火明亮十分美丽,人家争相登高楼赏月,丝竹箫管并作。远近的居民,整夜里便会听见这笙竿之声,宛若来自仙间,在这样胜景之下众人嬉戏通宵直至晨曦。
听着邓大娘款款道来,众女使仿佛神游中秋夜,锦儿神往道:“若是能让我见这胜景一场,也不虚过了。”绫儿却闷头自做,过了半会道:“自家们还有大好的时光,终有见那景的时候。”
邓大娘点头道:“绫儿却是大气的女儿。”
过了二天等到夜里,月上枝头。小厮与女使便将桌椅摆入院中桂花树下,端上时令鲜果,桂花酒以及新做的月饼。
张大郞穿了件黑色竹纹圆领罗纱长袍端坐在主位上,旁边张家娘子梳了个同心髻,发上镂空穿枝ju花纹步摇钗,再插上淡黄色绒花,眉如春山,唇是一点红,眉额间还贴着梅花花钿,上身穿件藕色石榴花锦锻窄袖襦衣,下身朱红水纹罗纱长裙,腰间正中部位佩的飘带上增加一个玉环饰物,披着条藕色披帛,坐在那里容姿美丽,气质淡雅。
“今日中秋,众也坐下,一起乐乐。”张家大郎笑容很是憨厚,眼光却未离开旁边他家娘子,张家娘子浅浅一笑,望着夫君柔情如水。
“谢谢娘子(妈妈)、官人(爹爹)。”各女使厮儿也不拘束,各自在桌边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豆蔻梢头春色浅。。/ 酒宴乐思乡悲
旁边锦儿将烫好的桂花酒端上,一一把盏酒。巧儿端起饼盘送到二位主人面前,娘子食了一口后露出满意之色,得知是绢儿新做的,还夸奖了一番。
“这样自顾自吃岂不无聊。”巧儿道:“不如行酒令。”
张家娘子笑道:“就你主意多,且说如何行令。”
巧儿眼珠一转,然后贴着锦儿耳边说了几句,锦儿听后便含笑离开。
“二人偷说甚底?”邓大娘眯眼笑道。
“官人、娘子也知道,小厮女使们都不会什么诗词佳句的。”巧儿道:“所以今日过节,令到何人,便请人说一个与酒有关的事。”
“这主意甚好。”张大郎拍手赞道,旁边小厮栓子却愁着脸道:“小的嘴笨不会说话。”
“不会说,自饮一盏酒。若说得不好,也吃半盏。”巧儿道。
厮儿锁子却笑道:“这是姐姐给小的多吃盏酒的机会。”
巧儿嘻道:“别人是吃酒,唯你吃水一大缸。”
厮儿锁子一听忙向巧儿求饶,“姐姐前几日见我吃得多便封我为饭桶大仙,若今日一过,且不是要再封我为二桶大仙。”
“甚底二桶?”锦儿抱着一小木盒回来。
“一为饭桶,二为水桶。”
众人皆都开怀而笑。
“今日就饶过你。”巧儿笑弯腰,接过锦儿递来小木盒道:“盒中是串珠花用的珠子,我且随意用酒杯装上些,以珠子数来点人数,轮到谁,便是谁?”
巧儿说完,便舀上一杯珠,一数杯中共七粒珠子,便以自己为头,一一数下,正巧轮到纱儿。
纱儿面露愁色,左看右看了一番,只得端起一盏酒,小声道:“看来我要吃一盏。”
巧儿见纱儿吃了一盏后,便道:“继续。”
下一位却是奶母崔二娘,笑语道“说起酒,我倒有个笑话。说村中有父子扛酒一坛,路滑打碎,其父大怒心痛不止,其子却伏地大饮,然抬头向父说道…”停顿了一下,扫过众人后继续道:“难道你还要等菜?”
“哈哈。”众人开怀而笑,栓子笑过后,却呛了一口,愁道:“刚吃下的月饼又跑出来了。”
众人又笑。
张家娘子抿嘴而笑:“古人说食不语,今要倒个头,语不食了。”
张大郞也道:“崔二娘笑话说的好。”
崔二娘道:“奴家多谢官人娘子称赞,小乙哥快要醒了,奴家且先回房。”
“辛苦,崔二娘了。”张家娘子道。
巧儿道:“继续,继续。”
下个正巧轮到厮儿锁子,只见他瞧了睢自家的酒杯,再看看旁边栓子的酒杯道:“说话有个人应请赴宴;主人斟酒时;每次只斟半杯。那人便对主人说:府上有把锯子;请借我一用。主人问道:借来何用?客人指着酒杯说:这酒杯上半截既然盛不得酒;就该锯去;留着有什么用?”
众人见锁子指着自己的杯子,垂吊眉头说故事。再一见他的杯中酒只有大半杯,联想到一处,忍不住便都大笑了起来。
张大郎道:“平日里有人说你讨嫌,今见你果然有一分讨嫌。”
旁边锦儿红着脸,恨瞪了锁子一眼,却终忍不住偷笑不止,“给你满上就是,省得你时时念着那一半杯酒。”
再转了一圈却是轮到绢儿了。
见绢儿埋头苦思,巧儿不怀好意道:“若再不说,就要吃一盏了。”
绢儿却抿嘴笑道:“那个说起喝酒,我倒有听过一个故事。说话有个人应请赴宴;斟酒的小厮替每位客人斟酒半杯…”
“说过的不算。”巧儿忙摇手道。
绢儿道:“且听我继续说。那人觉得不过瘾,于是故意离坐,用纸包土块,招来小厮,偷塞给他,叮嘱说:我病发不能多喝酒,这里有几文钱请小哥喝杯茶,拜托小哥斟酒时替我少斟些。小厮打开纸包发觉竟是土块,不由暗骂,故意把那人的酒杯斟得满满一杯,于是那人比旁人多喝了一倍酒。”
说完后,大家皆道那秀才狡猾。
巧儿却不愿放过绢儿道:“说的不好笑,且吃半盏。”
行令官发话,只能从事,绢儿饮下酒,只感酒微冷,稍有酒味,淡淡香甜。
张家娘子开口道:“我倒觉得这故事有意思,同事不同人用的招却不同,一个谐趣婉言,一个狡诈为事。”
也算绢儿倒霉,居然又轮到她。
“好姐姐,这次不算吧。”绢儿揖手求饶。
巧儿道:“那你只有自饮一盏酒。”锦儿上前把盏酒。
绢儿见酒又满杯,终于想到一个合适说的故事,叹道:“一好饮者梦得美酒,却因酒热入不了口,便等酒冷而饮之,却不想忽然梦醒,他大悔道:恨不热吃!”
“好个,恨不热吃。”张大郞拍手道:“果然一个好酒者。”跟着锁子噗吱一声大笑起来,众人不解望之。
“你且说你笑甚底。”巧儿问道。
锁子道:“我只道绢儿妹妹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有心眼。”
众人不解,锁子道:“你们只须自饮便知。”
巧儿抿了一口酒,立刻便知,笑道:“好个妹妹,大家都被你糊了眼。居然拐着弯说酒冷。”
锦儿皱起眉头,假意委屈道:“今日,须是你们嫌人,才会一个嫌酒少,一个嫌酒冷。”
绢儿与锁子只得忙告饶,自愿自饮一盏酒。
这夜就海喝胡吃过去了,待亥正便各自收拾休息去了。
喧闹过后,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纱绫二人酣梦发出的声音,绢儿却是倍感凄凉,月亮透过窗户纸将地面照得雪亮,想起曾经的中秋之夜,与今夜有着相同的月光,却是不同的心境。
绢儿越想心里越是无助彷徨,自己今后要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