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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二娘其实在打算为子菱选亲之时,就在考虑将制衣店转手给他人,毕竟制衣店生意越火红,眼红之人处是越多了起来,只是原来背后有刘家作靠山,这才免了一些麻烦,却还是有富家追逼着想买下云想衣店,开出的价钱自是让骆二娘有些心动。再说骆二娘一直担心骆家以开店做生意为生会对子竹仕途不利。
而上次从子菱口中建绣院之事中听出刘家弦外之音后,骆二娘后来亲自去见了刘家大娘一面,当面坦诚一谈,才知刘家因宫中派系之争的原故,闲散富人也是当不了的,还被推到风头浪尖之上,骆二娘这才更加坚定了退意,说甚也不能让骆家无辜趟进这种浊水中。
“如今真卖了店,以后我家以甚为生?”子菱见娘主意已决自是不再多说。
骆二娘抿嘴,“我且不想再做甚生意,毕竟若被看成商户,是对你家哥哥的仕途不太有利,我想用卖店的钱在邻郊再买些田,家里只务农就可,也免得我再抛头露面,连带让别人小看了你。而且就算要再开店,我却也不再管这店中之事,一并交给他人掌管,我家只分利就是了。”
子菱撇嘴,“娘亲也太谨小慎微了,那些官僚贵族家的娘子媳妇也开店挣钱,怎么不见她们担心。”
骆二娘嗔道:“我家情况怎与她们相同,只我一个寡妇带着你们,比不起她们家大业大,有众多的下人管家使唤,不用抛头露面,惹人非议。”
子菱这会却有些头疼,见着母亲执意又要买地,越发害怕母亲在这里置下田产,不再有离开京城的考虑。
见着子菱脸色瞬间苍白,骆二娘有些担心,急道:“你怎脸色这般不好,是否是身子不舒服?”
子菱欲言又止半会,见着骆二娘因家事操劳不到四十岁,鬓上已长出白发,终下了决心,颤声道:“娘,如今既然将店卖了,以后我们不住在京城好吗?”
“不住京里,住甚地方。你怎突然说出这般话来。”骆二娘不解道。
子菱一把抓住骆二娘的手,一脸痛苦之色,“这二年来我时常会做同样的噩梦。”
“噩梦?”骆二娘反手握住女儿冷冰的双手,态度警觉起来,宋人极相信相术、轨革、梦兆之类的预言,听到女儿说都在做同一个噩梦,自是让骆二娘还未听到梦的内容,就有些心惊胆战。
子菱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朦胧望着远方,嘟喃道:“我梦见整个京城一片火海,许多的胡人在京里烧杀抢掠…”
这时骆二娘一把捂住子菱的嘴,然后一脸紧张地跑出屋,见四周无人,这才进屋关上了门,“女儿,这话可不能瞎说。”
子菱忙摇头,道:“我没瞎说,娘我说的一句一字都是真的。很长时间我都做梦见京城血雨腥风,许多人都被这些胡人俘虏。”子菱低下头,一脸神秘惊骇之色,“连当今官家也被捉…”
“哐。”骆二娘被吓得脸色发青,一肘将桌上的杯子撞在地上,摔得粉碎,“女儿,你真是做了这样要命的梦。”
要知未来那件已欲知的事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子菱的心口,也如一把钢刀悬在头顶上,让她一想起此事就惶恐不安,难以入睡。如今下了决心以噩梦的方式说了出来,子菱顿时感觉身心轻松了许多,仿佛将所有的烦恼与痛苦都解放了出来。
“我若瞎说,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子菱赌咒发誓道。
子菱同学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五十章 不如人意
骆二娘见子菱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一时间头皮发麻,有些六神无主,自语道:“怪不得你一直想让我到外地开店,却是因这场噩梦的原因。”
子菱知道既已开口说出此事,自要编得圆滑,“最初我也不信这样的噩梦会成为现实,但是我连着有几日都做相同的噩梦,我开始害怕这不会是上天给我的警告,让我们离开京城。”
骆二娘一把抓住子菱道:“你的梦里除了这些,还有甚事发生。”
子菱一字一句道:“我还梦见汴京被毁之后,当今官家的皇子赵构在临安建都。”
骆二娘吸了一口冷气,见女儿说得这般头头是道,她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你没将这梦与其他人说起吗?”
“没有。”
“没说就好,没说就好。”骆二娘。拍了拍胸口,表情肃然,厉声道:“这事万万不可与任何人再说起,连你哥也一样。你只能烂在心里,只字不提才行。”
子菱忙点了头,她也是知道这种。惊世骇俗的话绝不可轻易说给他人听。
待骆二娘平静下来,这会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子菱,最后苦笑道:“如今我且也不知你的噩梦是否就是预兆,但就凭着这梦便举家迁走,实在让我无法接受。还容娘再细想一下。”
当天下午骆二娘又去了刘家,将几位店里手艺人。卖身契转给刘义母后,说谈间提其当今刘贵妃如今无子的状况,刘义母自是忧心忡忡。
晚上回到家,骆二娘叫来子菱,“当今官家并无名构。的皇子。”
子菱见着母亲听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却不为所。动,自是急如锅上蚂蚁,这会口气不佳道:“想来这位以后的官家还未生出来。”
骆二娘见女儿。焦虑的模样,正色道:“不是娘亲不相信你的话,只是如今我们才在京中根基稍稳,你那义母也说道,到时若子竹学业不错,自是有机会送他入太学。要让娘因梦放弃以前的努力却是作不到,但娘也不能不担心若这场梦真是一场大祸临头的预兆,我们应该如何办。所以,我想静待局事变化,若未来真有甚皇子赵构出现再做打算。在这之前,你不能轻举妄动。”
骆二娘有这般想法,也是情理之中,这会子菱也静下了心,如今将这要命的大事说出了口,她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南宋第一位皇帝还没有出生,京城暂时还是安全的。
骆二娘很快就以四百贯的价钱将云想衣店除三名绣工之外的所有物事皆转卖给了京中另一位制衣店,虽这位制衣店的老板对于骆二娘提前将其中三位善绣制衣裙的女使转卖了出去很不满意,但因骆二娘为他与刘家牵了个线,也算放下不乐,皆大欢喜。
后来这位制衣店的老板终于如愿将自家十六岁美貌如花的女儿送到宫中刘贵妃身边做了宫女,同年因有孕,升为顺仪。
之后骆二娘花了不到三百贯买了六十几亩薄田,加上之前买的买了好田,骆二娘手中已有百亩田地,她也已是打算好了,田地二一添中五,不偏不倚儿女一人一半,除此之外,骆二娘又备下一百贯钱两用做置办子菱的嫁妆。
春香见着骆二娘这般细打算着子菱的嫁妆,不免笑道:“大姐这份嫁妆且已算是够厚,不知哪位郞君能娶到大姐这样的娘子,不仅能干知书识礼,而且还有能挣钱的本事。”
骆二娘对于自己能备下这些嫁妆也是很满意,笑道:“如今我已是想好了,以后子菱出嫁,我想让你跟了去,你为人稳重能干,倒是做管家女使的料。”
春香低下头,“骆妈妈我不愿意离开你。”
骆二娘却笑出声,“你是不愿意离开我,还是不愿意离开磨墨。”
话一出口,春香的脸顿时通红,羞道:“妈妈又拿我打趣了。”同在一院里住着,一来二往春香与磨墨彼此也有了些好感,只是这层纸未被戳破罢了。
骆二娘拍着春香的手道:“放心,我早为你打算好了。待子菱嫁过去前,我先将你的婚事安排妥善。”
这话说得春香难得扭扭捏捏之态,小声道:“我依妈妈做主。”
骆二娘已是考虑再三,夏香虽有些粗心,却是个胆大忠心的丫头,秋香聪明心巧,春香稳重能干,她们三人若跟在女儿身边,自己也放心多了。若春香跟磨墨成亲,这磨墨自也跟着子菱一同去,至于子竹还是自己手把手管着才是好,花茶坊的事已是让骆二娘心有余悸,虽磨墨老实厚道,却没甚心眼,却也是不足,这次若不是女儿插手,事情绝对是不可收拾。
骆二娘既下了决心,如今便打算修缮京城郊居那几处旧房,打算多盖几间,待子菱出嫁后,自己与子竹就搬回去,反正自己、子竹、冬香、挑砚四口,横竖这些年自家也累惯了,这五十亩田的出产倒也够这几口人用,而且不用雇用佃农,直接请自己哥哥耕种,相互帮衬且是正合适。至于大米正好跟着自己身边,好生调教学习,待长大后,是务农还是干甚活,就看他的意愿。
正好借机让子竹远离那些充满诱惑的烟花之地,骆二娘虽没若干读过书,却也知孟母三迁的原委。而且离村不过几里远就是前二年官府专门建立了太学的外学之地“辟雍”,子竹正好明年开始去旁听学习,待成为贡士后,就能入外学,经考试合格补入上舍,内舍后,方可进处太学,一步一个坑都是马虎不得。
就在骆二娘细盘算准备着女儿嫁妆之时,一纸诏书告之天下,“置文绣院,招刺绣三百人,女子年十至十八岁采选入宫,仍下诸路选择善绣人,以为工师,侯教习有成,优与酬奖。”
当天便有官吏上骆家门,骆二娘忙谎称自家女儿正与其人欲结亲事,偷塞了些钱两给官吏,那官吏稍停留小会便离开,临走前道:“一月后我再来。”
骆二娘自是心领神会,忙叫春香去请崔媒婆来。
虽骆二娘一口不愿让亲戚进门,但看在翠花乖巧懂事的份上,也渐软化了态度,又恢复平日的往来,只是心中有了些隔阂,如今骆家碧与翠花正陪在骆二娘身边聊天,自是很快得知子菱极有可能被选入宫,不免大惊失色,安慰了几句:“纵然是被选入宫,若得机会还是可以罢宫离开。”
骆二娘苦笑道:“在宫里待着能顺利活着回家的有几位,我只知以前邻居家的女儿十岁入宫,不过二三年就因犯了宫里忌讳杖毙了,连个尸体都未见着,更不要说收殓放棺好生埋葬,家里人只能捧着她的灵牌哭。”
这会时候崔媒婆被请进了屋,自是笑盈盈开口道:“你家大姐且是有福之人。”
骆二娘奉上点茶,愁容满布叹道:“大娘休要安慰我。”
崔媒婆道:“我可不是来安慰你的。前些日子你且不是想收回草帖吗?如今可是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