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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桔,水墨默念了一声,躲在个水槽后看去,再次确认守城的应该是高句丽人,那攻城的岂不就是天朝人。真是见鬼了,怎么都反过来了?城里其他士兵呢?难道不知道这里出事了?水墨觉得脑子乱成了浆糊,这时一个天朝士兵踉跄着摔倒在不远处,他身上插着数只羽箭,却仍勉力爬起来奋战,直到被人一刀砍成两段。
水墨这才发现,离这不远处,数根拧缠在一起的粗大缆绳正在燃烧着,而它连接的就是千斤闸。水墨立刻明白了,高句丽人用火想烧断缆绳,放下千斤闸,阻碍城外的天朝人入城。一个个的天朝战士为了阻止千斤闸落下而拼死攻击,其中一位被马槊当胸击穿,也不知道是内脏还是肉屑崩到了水墨的脸上,同时高句丽人也发现了她。
“该死!”水墨低骂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血红。一个天朝战士挡住了正欲攻击水墨的高句丽人的去路。水墨迅速脱下斗篷,还好,饮马的槽里还有些水,沾湿了斗篷,水墨算计了一下路线,找准时机朝着缆绳就冲了过去。
“咳咳!”水墨大声的咳嗽着,她的方法只能管了一时却不能管一世。耳边的金属撞击声音简直能撕破耳膜,所剩不多的天朝战士发现了水墨的动作,都豁出命的去保护她,水墨一时才没有被人击倒。水墨正想寻找什么东西来卡住轮轴,一个战士推了她一把,羽箭瞬时擦着她脸颊就飞了过去,水墨刚好摔在了一把马槊上。
她连忙捡起马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它插在身后的绞盘里,这样就算缆绳烧断了,也能保住千斤闸不坠。摇摇晃晃的水墨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擦了一把有些模糊的眼,手上粘糊糊的却都是鲜血,四周躺满了天朝战士和高句丽人的尸体,水墨忽然觉得腹部有些绞痛。
“轰”的一声传来,水墨身后的声音一滞,接着就是高句丽人在惊惶地喊叫着什么,她转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小心!”一声嘶吼让水墨定在了原地。一个满脸血污的高句丽人狰狞着举起一把长刀正向自己砍来,水墨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刀刃破风的声音。“啊!!”的一声惨叫,眼前的高句丽人突然消失了。
一匹红色的战马毫不留情地踩踏着摔倒在地的高句丽士兵,冲破火光向自己冲了过来,水墨只能愣愣地看着那闪烁着银光的战甲,和他手中挥舞的长刀,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如同麦子一样纷纷倒地,没人能阻止他,哪怕一瞬。
顾边城纵马而来,先俯身从刚才袭击水墨的那个高句丽人尸身上将自己的银枪拔起,然后骑到水墨跟前将她一把拉上了马。“是否受伤?”他沉声问,水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还没从顾边城的突然出现中回过身来。“坐好!”顾边城一声低喝,赤鸿再度开始奔跑,杀向敌阵。
方才一进城门顾边城就看见水墨正在将马槊插入绞盘,而他身后一个高句丽人正挥刀杀去,他却一无所觉,顾边城想都没想,就将手中长枪掷出,将那人钉在了地上。原本守在路边的顾边城发现高句丽人竟然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他当机立断,立刻率兵杀入。虽然高句丽士兵是骠骑的三倍,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敌骠骑军的高句丽人跑进了城里守城,而顾边城却带人攻城。
顾边城一直在担心千斤闸落下,直到攻破城门才松了口气,却没想到阻止闸门落下的却是水墨,幸好,幸好自己来的及时……
“将军,石老将军已经找到,高句丽人也已鸣金收兵,他即刻过来!”跑去联络守城将领的战士飞马而回。此时天边已经有了亮色,攻进城里的高句丽人也被骠骑杀了个精光,顾边城率人守在了后城门,以防再生变数。
“唔!”顾边城点点头,战士抱拳行礼退下。水墨披着借来的毡子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休息,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没有一个地方时舒服的。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活下来了。“水墨,来点酒,去去寒气!”一个骠骑战士招呼着水墨。他们都知道了水墨之前的举动,想不到这这小白脸这么有胆量,骠骑战士开始拿他当自己人,这才招呼他同饮。
水墨虽然不喜欢喝酒,可她知道不能拒绝战士们的好意,再说喝点酒去去寒气也好,反正古代的酒度数低,水墨微笑着站了起来朝战士们走去。旁观的顾边城微微一笑,正想回头吩咐亲卫些什么,他瞳孔一缩,翻身下马走到了水墨刚才坐的地方。
接过酒壶正想喝的水墨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一回头,顾边城眉头微蹙地问,“你受伤了?”“啊?”水墨一愣,“没有啊。”顾边城没说话,一把掀开了她的毡子,“水墨,你裤子上有血!”一个亲卫指着她说道。其他战士听说,也纷纷关心地围了过来。
裤子?水墨顺势一摸,屁股上果然有些湿冷。怎么会……不会吧!!!水墨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自从吃了元老头的药,唯一的好处就是省了这一关,水墨私下里还曾担心过自己会不会彻底变男人。
现在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了,但是……水墨瞠目结舌地看着团团围住自己的骠骑战士,还有拉着自己的顾神将,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亲爱的大姨妈,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呃……”一群大男人就看着水墨表情极其诡异地摸着自己的屁股不动。盯着那半片血迹的顾边城心中忽然一动,他原本抓着水墨小臂的手不经意似地一滑,登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入手的肌肤已被清晨的空气浸湿,带着微凉,顾边城却仿佛被火烫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手,眉头蹙起。
他这一番动作顿时惊醒了因为太过尴尬而失去了思考行动能力的水墨,扫了一眼周围如铁桶一般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彪形大汉们,人人表情不同。有人担心,有人好奇,有人却带了点若有所思的样子……水墨的眼光不经意与顾边城一碰,心顿时嘭的一跳,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突然带了七分苦笑三分调侃地说,“我说我月事来了,你们信不信啊?!”
骠骑战士们先是一愣,面面相觑又看了眼“一脸晦气”的水墨,“哈哈哈!”他们都大笑了起来,显然认为水墨在鬼扯。其中一个体型精瘦的汉子更是笑说,“水墨,就算是痔疾犯了也没什么丢人的,不是受伤就好!”众人笑得更是大声,水墨也应景的做出了生气状。顾边城抱臂站在圈外不发一语,水墨虽然背对着他,但那目光让她身上的汗毛早已竖起,但只能装作不知,依旧大大咧咧地和战士们笑闹。
“咔哒,咔哒,咔哒”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对面传来,听得出来人不少,战士们立刻停止了打趣,迅速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翻身上马戒备着。刚才还被人围得密不透风的水墨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旁边只剩下了让她心神不定的顾神将。实在无法逃避,水墨只能讨好地对他笑了笑,顾边城的表情一哂,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温和,他略转身面向来客。
那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力随之消失了,水墨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还是管用的,但不能常用,太受刺激了。现在就算顾边城有所怀疑,只要他不来扒衣服,自己就算暂时安全,幸好那酒坛子跟着谢之寒去搬救兵了。元老头的药还剩两粒,本来打死不想再吃的,可现在这种状况,不吃也不行了。可如果再服一粒的话,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木石姻缘还能不能解。如果不能,难道要去恳求风娘再给自己下一次毒不成?联想到自己哭着喊着求风娘下毒的样子,水墨唯有苦笑。
心中胡思乱想,摸向胸前的手却一顿,水墨雷噬般低头看去,瓶子呢?!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瓷瓶不知何时不见了。水墨大惊失色,又是摸脖子又是扯衣襟往里看的翻找着。骠骑战士们虽然都关注着来客,可水墨全身“自摸”的动作实在夸张,那精瘦汉子忍不住跟旁人低声说,“我说,那小子怕不是伤了屁股而是伤了脑子吧?”
“顾将军!老夫来迟!”爽朗的大笑声让水墨从慌乱中警醒过来,她立刻肃手站立,抬头看去。一匹白马越众而出,残留的处处火光将马上将领的金甲映得愈发耀眼。马上之人面红须白,身材高大。虽已年近花甲,但神色行动之间,仍透射着威仪。
见顾边城大步迎向自己,老将军心中满意地一笑,不等到跟前,一个翻身下马,自行走向顾边城,那战马兀自向前跑了几步,方才停了下来。顾家先辈在军中与石老将军有所交情,因此顾边城微笑着行子侄礼,“石老将军,几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哈哈哈!”老将军的笑声震得水墨的耳膜嗡嗡作响,她勉强克制了自己掏耳朵的欲望。
“顾家二郎,老朽在你面前哪里还敢说什么风采,今次多亏你及时赶来,不然若真的被那些高句丽狗攻入城内,某唯有一死已谢皇帝天恩了。”石老将军抓住顾边城的手重重一握。顾边城微笑着说,“老将军太过谦虚,边城不过适逢其会,想来老将军早有安排,没有坏了您的大计就好,还望您在军报里为边城解说一二!”“哈哈,二郎客气,来,让我来给你介绍一番!”石老将军大笑着点了点头,豪气地一伸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各路官员赶忙按照品级顺序,依次上前跟顾边城行礼问候。他们或好奇或激动,没想到自己竟有缘见到这天朝第一战将。
骠骑战士除了留下几人,帮忙交接城防,其余皆随顾边城前往将军府。水墨自然不能不例外,她原本还心存侥幸,也许瓷瓶因为之前的打斗掉落了,想在附近找一找,现在却只能上马离开,水墨忍不住回头张望。顾边城一边策马与石老将军谈笑,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城中的情况。他这次带兵阻止了高句丽军队的破城,按说是大功一件,可对于守城的将领来说,那就是绝对的失职。
在朝中,石老将军表面上只是个戍边守将,但自己却知道,他的孙女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