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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场三月而来的桃花雪,夏府众人格外的欣喜,见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家,众人都乐的自在,都偷懒到花园里赏景去了。只有夏清杺看着这雪一脸愁容,想着满月在柴房挨饿受冻。
里里外外的都找了个遍,夏清杺也没有见到柴房门的钥匙。无可奈何,她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因为想着满月中午没有吃饭,又见着厨房没人,所以偷偷摸摸进去拿了两个包子就走,可是刚转身就看看到了夏伯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夏伯看着她手中的包子明了的一笑,询问道:“小姐中午要是没有吃饱可以吩咐下人送点点心,厨房不是你来的地方。如果被老爷发现,那受罪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下人了。”
此话一出,夏清杺顿时泄了气,将手中的包子默默放了回去。
“今日天寒,望夏伯念在满月平时辛劳的份上替她准备些御寒之物。”
虽然她的要求不高,但即便如此,夏伯还是没有答应,只说老爷有吩咐,自己不好做主。说着,就双手请她出去。
夏清杺无可奈何,在夏伯的监督下回到了自己房里。
时间一点点消逝,夜色渐渐降临,眼见雪花越来越大,想起在柴房的满月,夏清杺愈发的坐立不安。可等她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家仆。
见她推门,那两人返身挡在她的跟前,劝阻道:“小姐,老爷吩咐您好好休息。”
“屋里闷,我去屋外走走。”说着,就要闯出去。
因她毕竟是主人,所以两个仆役也不敢很拦,只要她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实在不行是就抻着双手拦着,就这样走走停停到门口,然后被夏老爷拦了下来。
“主人就是主人,下人就是下人,犯了错就要罚。”
“可是犯错的是我,为什么要惩罚满月?”
“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那就跟她一起受罚!”
听到这话,站在夏老爷身后的管家一脸惊愕,向前一步,刚张嘴要求情,就被拦了下来。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谁再求情,家法伺候!”
这话一说,刚刚还想求情的人都纷纷退了下去,只有夏清杺还执拗地要求将满月放出来。
见自己的苦口婆心没有用处,夏老爷心声怒气,命人将她送到柴房,然后真的将她和满月关在了一起。
夜色浓郁,而柴房又没有任何灯火,因此夏清杺刚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满月,只等双眼适应了黑暗,才隐隐约约看到屋角躺着个人。
因此一边叫着满月的名字,一边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个人影而去。
、春情恼
可是等她到跟前凑近看时,一个黏湿的东西握住了她的脚腕。那阴凉蚀骨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腿就是一脚。
闷哼声传来,夏清杺只觉得耳熟,猛地意识到是满月,才慌慌忙忙的蹲了下来,双手胡乱摸着。
因为没有亮光,她只觉得自己手触到地方不是滚烫火热就是粘滑血腥,看不到真实情况如何,只觉得严重异常,因此焦急地问道:“满月,你怎么了?”
见怀里的人闷不吭声,夏清杺愈发的担心起来,因此拖着她到窗口,映着雪光才发现满月脸上都是暗褐色的血痂。根本看不到伤口在什么地方。
伸手从窗棂上抓了把雪,夏清杺小心翼翼地将满月的脸清洗干净,然后才发现了额头上的伤口,因此心疼的问道:“满月,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浑浑噩噩间,满月也辨不清来人是谁,眼前像是蒙了层纱,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疼异常,迷迷糊糊地说:“刚才……头……晕,不……小心……磕的。”
闻言,夏清杺只觉得心内一紧,将满月的伤口仔细包扎后,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去的。”
身上发烫,意识模糊,听到这话,满月嘟嘟囔囔了句什么,夏清杺也没有听清楚。
伸手摸了摸满月的额头,烫的她一下就收回了手,夜风袭来,破旧的柴房四处透风,两人坐在地上,只觉得周身都被冷风包围着,每过一刻,身上就更冷一些。
时间越长,夏清杺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僵,这样的境况,连她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满月是个生病的人。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渐渐地,夏清杺抱着满月在冷风中昏睡了过去。
时近午夜,满月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努力睁开眼才看清是谁,见她双目紧闭,本想用手拍拍她的脸颊。但无奈整体身体已经冻僵,抻出去的手还没挨到她的脸颊就垂了下去。
凉风凌冽而过,她只清醒了片刻就又昏睡了过去。随后,两人分别被人从柴房抱了出去。
客栈里,呼延楮和阿宝因为连日来赶路,早已疲惫,因此吃过晚饭后也无心赏雪,早早的睡了。
一觉无梦到天亮,呼延楮伸着懒腰从床上站了起来,刚穿戴好衣服,阿宝敲门的声音就适时响起。
推门进来,阿宝将手里端着洗脸水放好,一边收拾一边说:“公子,你说着梁国的天气怪不怪,昨天下了半晚的雪,今天早上却是个大太阳的,把这雪都晒化了。”
洗了把脸,呼延楮拿着毛巾皱眉道:“我就烦这湿漉漉的天气,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就在客栈里休息一下吧。”
阿宝原本听说这京都的梅花好看,本想趁着这雪还未化尽去看看的,谁知呼延楮会这样说,如此一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了声是,收拾齐整后便退了出去。
因为天气寒冷,虽然今日今天晴好,但街上行人甚少。吃过早饭,呼延楮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里摆弄阿宝送过来的棋子。一时间冷冷清清,好不寂寥。
、关小姐,夏小姐
阿宝是个闲不住的,只在呼延楮旁边坐了有一顿饭的功夫便觉得无聊,一时说口渴,一时说胸闷。
听到这话,呼延楮只觉得好笑,因此放下手中的棋子指着滴水的屋檐道:“我今日是不出门的,你要是闲的无聊就去夏府看看夏小姐怎样了。”
“夏小姐在自己家有什么好看的?”
“昨天送她回去的路上听她话里似乎是颇为忌惮她父亲,虽然昨天有裴公子相伴,但她应该也不会好受,所以让你去打探下消息,看情况到底如何。”
“公子对夏小姐如此上心,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夏小姐性格洒脱,我看比咱们家乡的那些女子还要豪爽些,交个朋友还是应该不错的。”
话到这里,阿宝笑着应了一声,但脸上却是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表情。可是走到门口,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念叨:“公子,你不会忘了咱家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拿捏着手中的棋子,呼延楮只觉得自己的耐心被阿宝一点一点的消磨了个干净。
“不能娶外族女子为妻呀!”
听到这话,呼延楮将手中的棋子朝门边站着的人扔了过去,佯怒道:“叫你去问你就去问,真是话多。”
身上挨了一枚棋子,阿宝也不觉得疼,笑嘻嘻的从门口跳了出去。
听着阿宝走远,呼延楮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回头看了眼窗边滴答的水滴,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愈发觉得他打发阿宝去探听消息是对的。
回过头,呼延楮盯着棋盘看了很久,最后将棋子放在一个角落,很快,棋局胜负立见。
阿宝故意从夏府门外走了几趟,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偶尔有几人进出,看起来一切正常。所以他只在心里嘀咕自家公子究竟在担心什么。
因为什么也打探不到,所以阿宝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去禀告自己什么都没有问道。
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阿宝说话,慢慢地,呼延楮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
“公子,你怎么了?”
将昨天的事情仔细的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呼延楮坚定自己没有错。
“昨天我救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肜香的味道。这香的香气虽然清雅,但寒性极大,稍不注意,就有极大的危害。”
听了这么云山雾罩的一大段话,阿宝也没明白自己主子到底想说什么,因此问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是夏小姐爱美呢?”
呼延楮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和夏小姐只有一面之缘,但据我了解,夏小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倒是她那个丫头,行为颇为古怪,我怀疑昨天那蒙面人,肯定和那丫头脱不了干系。”
“公子,你才见了夏小姐一面,怎么就断定她不是那样的人?”说到这里,阿宝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于是带着些警告地说:“公子,你忘了关小姐了?”
、要你管!
前些日子,因为他呼延楮路见不平多管闲事,被齐国关府的小姐赖上,非要嫁给他,那些天在齐国,可真是苦不堪言,日日被一妙龄女子追着跑,好不容易才脱了身,这才自由了没几天,就又想惹事。
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呼延楮一脸尴尬,狡辩道:“这世上,总要有些热心肠的。”
“公子,那你说要怎么做?”
低头想了想,呼延楮命阿宝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了个瓶子,然后吩咐:“你等会儿拿着这药去夏府门口喊,就说你有神药能解百病,那夏府的人听到这话,肯定会请你进去的。”
听到这话,阿宝偷偷一笑,然后问:“公子,那我是不是手上还要拿这个招牌?”
听到这话,呼延楮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奥秘,因此质疑道:“拿个招牌做什么?”
“粘上个胡子,手上再拿上神算子的招牌,可不就是个游方的神医。”阿宝就学着在路上见过的游方郎中的摸样在屋里走了几步。
其实说这话之前,阿宝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没想到自家主子却是微微蹙眉,居然赞同道:“你说的这倒是个办法,这样试试也好。”
说着,呼延楮竟真的准备了起来,帽子、衣服穿上,胡子贴上,再准备好招牌,居然颇有几分道家人的洒脱和自然。
揽镜自顾了一番,呼延楮自恋地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将来我若真是闷了,倒不妨寻个深山老林建个道观住着。”
阿宝一脸鄙夷地看着呼延楮“骚首弄姿”的样子,嫌弃道:“公子,你都这样盛装打扮了,还说你对人家夏小姐没意思。”
“你管我!”
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