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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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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腰被抓起,我凌空向后飞出,空中滑行的那一秒,我看到,看到冲天火光的渭水两岸,看到四分五裂的便桥,看到陷于刀剑重围的大嫂,看到嘶声狂叫的李系,看到奋力凫水的李逽和郭暧,看到。。。

撞上桥墩的最后一刻,我搂紧怀中,瑾儿,保佑我们。

。。。

五日后的雨后清晨,我回到渭水岸边,那里,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与烟熏气被雨水冲刷得淡去,避难的人们也开始淡忘那日的惨烈无寰,只有我,我们,在那无间炼狱,煎熬,坠落。

“瑾儿,瑾儿。”我摸去,她哭了,她饿了么。

“小姨,尿湿了,我来换,你别动。”郭旰应声,悉悉索索的换布,哭声小了,然后安静下来,瑾儿很乖,她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

“小姨,再喝一碗。”郭旰递了碗到我唇边,甜甜津津的味道,郭旰,这是什么,你还想瞒我吗,我噗噗落泪,叮叮落进碗里。

“小姨,不是我狠心!不可以了。。。真的不可以!大夫说你的身子不能再哺乳!我会想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小姨,听我说。。。爹爹会来!广平王会来!他们会来救我们!你要喝药啊!你别放弃啊!娘拼了性命就是要我们逃出去啊!”

我不会放弃,郭旰,我听你的,我在等,俶。。。大哥,大嫂已。。。

我端起第三碗麦芽汤,明天,小瑾儿要挨饿了。那汤不甜,是咸的,咸得发苦。

“郭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哭得发笑,郭旰为我抹泪,叫我不要自责,叫我想开些,接着,他哽咽。

我们抱头痛哭。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是我愚蠢之极,是我不听大哥的话,是我,害死大嫂。

大哥千叮万嘱要我一步不离李俶,他临走时一遍遍嘱咐,甚至要大嫂带信给我,我没听他的,我让李俶先走,让他去马嵬坡。
我以为没事了,我以为叛军没那么快进城,我以为杨国忠已兴不起风浪,我以为。。。
历史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安军是六月十七才攻陷长安,那是因为——六月十三夜,大嫂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安守忠的第一波进攻!

六月十三那日傍晚,杨国忠的最后一击,他烧了渭水南岸的左藏大盈库,他炸了唯一通向蜀中的渭水便桥。那场大火引来了一水之隔的关中安军,那座断桥挡了我们的逃生之路。三千叛军急行横越空城一座的西郊禁苑,如入无人之境,遍地烧杀掳掠,他们抢掠了大唐最大的国库,然后追上了我们,两百人的队伍,有老人,有孩子。

李系背走了雍王,李逽带了郭暧跳水,伊贺救的是我,只有大嫂,她与那两百名忠心耿耿的潼关守军挡住了三千安军。郭旰在尸横遍野的桥下找到了我,渭水便桥尸塞江流,我们找了整整五日,只找到大嫂的剑,那柄断剑,剑客,剑在人在。。。

“小姨,小心,前面有块石头。。。头还疼不疼?大夫那药有没有效?我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郭旰,天黑了吗?瑾儿会不会冷?给她加件衣服啊。”我伸手摸去,空气中潮湿风寒,寒得刺骨刺心。

“小姨。。。是正午啊,你冷吗,我们回去好不好,你看不见,扶着我肩,跟着我走。”

  
第四十章 飘零燕(二)
第四十章 飘零燕(二)

“这姑娘,可怜了。”
“那小孩儿更可怜呀。”
“她相公呐。。。不知道。。。不好问,她兄弟可厉害了。”

“我家相公从军了。”我清清楚楚回应,周围恍然地哦声。

“姐,这边坐,吃饭。”郭旰安顿我坐到一边,背风的一角,地上铺了草垫和一层衣服,今天的晚饭是一碗厚米汤,两个馒头,还有碗加了红糖的血米粥。

依旧是先喂瑾儿,接着喂我,最后才轮到他自己。我呛了一口,这一下就喘不过来了,闷头咳了半天才敢拔开蒙嘴的袖襟,“瑾儿有没有醒?”我去摸身侧,身则空空如也,“郭旰!瑾儿没了!”我惊叫。“在!她在!在左面!”他牵了我手摸去,果然是瑾儿,那软软微卷的胎发,细细巧巧的骨架,满足娇慵的哼哼,是我的瑾儿,虽然我看不到但摸得出。“姐,你慢点,别呛着,我不饿,一点也不饿。”他拭我嘴角,我却以为是调匙,张嘴就是一口,哎哟一声咬了自己。“小姨。。。姐。。。”他声音变了,闷声粗气,喉咙象堵了似的。嗯,我侧耳去听。“姐。。。你好可怜。。。大哥,大哥要在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后悔!”他伏在我肩上抽泣,他的下巴瘦尖,我的肩头薄削,两厢一抵生疼生疼。这孩子,他还是个孩子,才十七呀,我轻拍他背,他很快控制自己,咳了又噎,生生咽下悲伤。“好甜,还有没有,再喂我好不好?我还没饱呢!”我张嘴再等,调匙如约而至,不多不少不深不浅,“喏,要没你我才是真可怜呢!”我笑他,推了调匙要他尝一口,他连连说不,说红糖粥是给产妇吃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吃。我们说了会儿话,然后吃馒头,他一口我一口,后来他抱了瑾儿睡在最里,唯一的被子盖了我们身上。“郭旰,你要小心。”我抓住他掖被的手不放。“我会。小姨,我会。”他紧一紧我手,抽身而去。

这一夜他没回来,十月的长安秋凉如水,我一直睁着眼朝着风口,虽然我根本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这都没什么,其实都没什么,我的眼晴看不见也好,走不出长安也好,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和瑾儿只有你了,再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第二日的一早开始刮起了北风,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十月初就象入冬了,井水浸手冷得发痛。我洗完最后一块尿布,试探叫了几声,象一早一样,周围有几人应了声,然后我的手被牵起,有人引我走回屋里,接了我手里的盆去晾,听声音是昨日睡在我们左边的大婶,她还替瑾儿换过尿布,是个好心的人。

我谢过她去寻瑾儿,依旧是有人牵我,我顺利地寻到她,她刚吃饱,发出小猫般的音节,我张手先摸到她头,然后抱起她,一点没弄错位置。

“这丫头现在己这般象你,长大了定是个标致的人儿。”
“可不是,娘俩儿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眼晴不象。。。哟,我不是有意。。。”

“没关系,瑾儿象她爹爹。”我搂紧她,想像着那双如女子般秀气难解的凤目,瑾儿往我怀中钻去,她冷了,一双小手小脚冰凉。不多时又有人好心来问我可需要帮忙、令弟身手不错可要找份护院的活计贴补家用,我婉拒,脱了外衣裹住瑾儿摸索着走回自己那咫尺一方。这里的人太善良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每次回想刚回长安城的那日情景我就会庆幸,庆幸自己的眼晴看不到那一幕。六月十三那日,伊贺无法停住马车,他在最后一刻将我与瑾儿凌空掷回,他尽力了,百忙中算准了角度力度,我被抛到桥墩下,掩于搏命厮杀,只是头部受了撞击,醒来后,我失明了。

夏去秋来,我们三人相依为命,郭旰在外称我姐姐,他承担了所有责任和负担。我开始学着摸索,学着分辨各种声音,学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穿衣、铺床、洗尿布。。。除了吃饭。我不能浪费,因为来之不易。四个月里我们辗转城西到城东,便桥毁于战火后我们在老神医的老宅住过一些时日,还有李系的绣坊以及他的宅院,那些都早己被洗劫一空,只做容身之所。后来连这容身之所都不再有,因为长安以西的禁苑驻扎了阿史那从礼的人马,同罗军野蛮成性,四处烧杀淫掠,于是我们混了流民之中进城。一进城几十具破损不堪的人体悬吊城楼,昔日高高在上优雅万千的皇子皇孙、公主驸马、皇妃夫人,甚至连刚满月的孩子。。。安庆绪果然如史书记载的一般凶残暴虐泯灭人性,他杀入长安之后先于崇仁坊杀霍国长公主及驸马,剖其腹,用其心脏祭祀安庆崇,接着又杀皇孙及郡、县主二十余人,杨国忠、高力士一党及安禄山平时所厌恶者皆处死,以铁棓揭其脑盖,一路流血满街,惨不忍睹。。。

我们开始流浪,由西门到东门,由东门到南门,最后又回到东门。长安九门戒严,东西休市,市农工商皆不得开铺,我们还为典当首饰招来追捕,我随身佩饰非玉即珠,任何一物都价抵千金,可却都是皇家之物非寻常人家所能有。我们用度艰难,只是苦了孩子,我在产后五日即断了奶,从此饥一顿饱一顿,直到那一日郭旰杀了一批散兵。

那时我们己在这大杂院住下,这里地处东门,安军破城后原本最繁华的东门反而最凄惨萧条,这院里聚集了流民、灾民、以及无家可归之人,安军很少来,因为无利可图。只有那一次,十几名散兵游荡到此。郭旰一向聪明稳健,他不动声色隐于暗处,直到那群人满口污言秽语来抓我。他杀了那些人,一个也没放过,尸体挖坑深埋,钱财分于众人。从此这里的人都称他为少侠,人人关心照顾我们母子,有几家家有新妇的每日里轮流来喂瑾儿,有时还会送碗厚米汤来,瑾儿总算是长大了,没受饿受病,我未负自己的承诺,对李系的承诺。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如果长安一直紧闭九门,我们将永远逃不出去,即便是有一日城门开了,我这张脸。。。几乎每一个安军将官都认得我,安守忠、安守义、张通儒、还有投降安军的京兆尹崔光远、长安县令苏震。。。我一震,心头倏地收绞,“郭旰!”我叫起,他昨天走时说即便没有他们他一样也能,他说得怪异,他以前也曾在夜里出去,只是为些小钱,清晨便会得手回来,今日都快正午了怎么还没回来,郭旰,他自从知道李俶保了李亨在灵武称帝后就再没提起过他,他说的他们,他可是指李俶?他可是对他失望至极想凭一己之力带我们母子出城?

“麻烦你,我弟弟,你们看到了吗?他在哪里?他回来了吗?”我抱了瑾儿出院,一路跌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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