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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源心惶惶的,虽说他平时在朱沅面前总是手足无措,但毕竟不是蠢人,这话倒是将要表的意思全没漏下。
可朱沅已经是不看他,慢慢的朝里边走去,从他身边走过。
萧源身子都僵了,方才他热血上头,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更别提去看萧见行和姚氏的脸色了。虽然朱沅神情未动,但他明显就感觉到她不太高兴。
他想上去和她说话,但看她身边团团围着一圈人,贸然上去,又不知会不会惹怒了她。
萧见行在一边气得捶胸顿足的:“孽障!莫以为做到武骑常侍,便定有出息!你不过是恰逢其会!依你这不成器的性子,烂泥糊不上墙,不定那一日还要被罪责!就敢如此不将爹娘放在眼中?气煞我也!”
姚氏忍着泪:“老爷莫气,妾身原就不是源哥儿生母……总是没法贴心的。”
萧见行见萧源居然还是扭着头,非但不表态,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肯。相较之下姚氏的委屈就更令人心酸了:后娘难为啊!
萧见行气得一甩袖子:“走!在外头闹也不成样子!”
姚氏将手中金钗一放,拉了那少女,连忙跟上。
萧见行走了几步,见萧源还像桩子似的杵在原地,越发是气得加快了脚步下了楼:儿大不由爹,以前萧源就不是个听管束的,现在自己挣了条出路,更是什么人的话都不听了。他愿意敷衍萧见行一二,那都是给脸面。不愿意敷衍了,萧见行还能拿他怎么着?打也打不着,骂来骂去也就是这两句了。
听到这一行人咚咚咚的下了楼,朱沅方才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萧源跟个石雕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她呢,见她一回脸,他就跟按了个开关似的,立即露出副笑脸来。
朱沅便又若无其事的回过头来,指了套镶了和田玉的头面道:“这个呢?”
钱怡偏着头看了看:“式样是好,就是看着单薄了些。”
朱沅笑道:“那里需要用许多金呢,也不嫌沉得慌。就这个罢。”
当下让伙计当面过了称,仔细的装到匣子里,付清了银两,转过身也不看萧源,直管自己一行人走。但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萧源是在远远的坠在后面了。
冬天的夜里,格外的冷,墙头也是格外的滑。
萧源都是指头略有些发僵没扣住,鞋底又滑了一下,差些就要从墙头摔落了,还好是安然落地,只是积雪就被重重的踩出咔嚓的响声。
他自己都被唬了一跳,屏息听了听周遭的动静,没听到人声,这才放轻了脚步,走到朱沅檐下。
还在想要怎么才能不被婢女发现,又叫醒朱沅呢,门就在他眼前开了。
映着雪光,他看见朱沅青丝未挽,披着件棉袍扶着门,挑着一边眉睨着他。
萧源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朱沅已经是进屋了。
萧源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了。
朱沅点起了一盏小灯,头也不抬:“把门关上。”
萧源依言把门关上,目光却不停的在室内打量——先前他还只进过隔壁的起居室呢,朱沅正经的卧房他却是没进来过。说来也奇怪,朱沅并不喜欢太过少女的布置,一切以简洁为要。偏偏萧源却从这屋里的帐子、花瓶、地毯等处处看出了简直是冒泡的粉红。
屋子里倒是没有值夜的婢女,朱沅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入宫已经习惯了无人值夜,再说天寒地冻的打地铺也是不妥。
萧源看了一圈,试探的走近朱沅。
她正坐在屋中的小圆桌旁。萧源看了她数眼,见她没反对,便也在桌旁坐下。
朱沅在桌面上放了个小筐子,里头满是各色的珠子,她正拿着铜丝静静的穿着。
萧源突然就有种古怪的感觉:她跟以前不一样。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以往朱沅见着他,从来不需要故作忙碌?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了她好几眼。
嗯,虽然眉眼不动,指头的动作也很稳,但是,以前她都是直视他,有话就说话,无事就赶了他走……
这点想法,让他莫名的嘴角翘了起来。
这样的傻乐,自然是瞒不过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的朱沅啦。
她清咳了一声。
萧源立即就收起了笑。
朱沅手持铜丝,比在珠眼上,半天都没往里穿,过得一阵,放下手来,将之全部放回小筐里。
她转过脸来,正经的看着萧源:“你半夜过来,有事?”
萧源笑了笑,福至心灵的不答反问:“姐姐料到我会过来?”
朱沅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你的性情,我也有所了解。今日家中有娇客,就宿在我旁边屋里,不想让你闹出动静,自然得早作防备了。”
萧源脸上的笑容愈大:“姐姐难得对我解释呢。”
朱沅斜里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萧源立即就不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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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投雷鼓励
这两天更得不好,嘿嘿,其实我想请假的,还是熬吧,熬过个关卡说不定就写顺了
第71章
萧源虽然是绷住了面皮,但那眼神里仍是掩不住的欢腾。
朱沅看得一阵无语;用眼剜了他一记;轻声道:“你的差事如何了。”
萧源立即十分认真的清了清嗓子;拿出对上峰汇报的态度:“很不错;其实十分清闲;每两日轮值一次。初来乍到;自然有人不服。我就让他们寻了块地儿,依次上来比试——结果当然是让他们心服啦!”他双目闪闪的望着朱沅;满脸的“快来表扬我”!
大约是朱沅的神情里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古怪,萧源又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不是太过自吹自擂了?”他伸出根指头在脸颊上挠了;一边偷眼看着朱沅。
朱沅露出了一个十分标准大方的笑容:“没有;我也是见过你的身手的;确实不错。”
萧源一下又挺直了背;想装得谦虚又暴露了自傲:“是么?我也就是这点拿得出手了……”
朱沅实在忍不住,侧过脸,用袖子掩住唇,笑了起来。
柔顺的青丝在跃动的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泽,袖口精致的刺绣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妩媚的眉眼。往日里的冷淡散去,此际笑得眼角微有嫣红,风流一泄而出,像一股浪滔瞬间将他席卷,浮浮沉沉的冲向不知名的地方,但萧源并不想着岸。
他就这样看得出神,甚至还微微的张着嘴,朱沅忍不住更是加深了笑意,好一阵方才收敛,轻轻的咳了一声。
萧源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犯了傻,实在是难堪非常——他一心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得体,可总是事与愿违。
他便开始没话找话:“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般快就做到武骑常侍,还预备了几番腾挪呢。”
朱沅倒也不想他太过难堪,顺着他转了话题:“是了,此番猎熊功劳不小。对了,那白鹿可是有内情?”这事她倒有点兴趣。
萧源自在了些:“嗯,原先我在山间偶然见着只白鹿,还煞费苦心的猫在山上三日三夜,好容易逮得了,便交予茅校尉,助他表功。以期来日他挪个窝,也将我带契着。”
朱沅是猜到这代表祥瑞的白鹿必有内情,不想是萧源一手所为。也算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难以成事,并不贪功,将之献给上峰,方才能令这白鹿出现得自然而然。如果一切顺利,茅校尉自然也是不望带契他了,虽曲折此,倒也稳妥。只没想到,他倒是心有谋划,也舍得下功劳。
萧源说了自己的得意之事,又振作起来:“沅姐姐,今日我难得归家,便被老头子抓着一道出门,说是街市杂乱,恐有毛贼。”
朱沅哦了一声,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这神情,可真是教人心里不上不下的,萧源硬着头皮又道:“我可没有什么表妹,同她话也没有说过半句,正眼也没看过,并不知她生得脸圆还是脸方。”
朱沅又哦了一声。
萧源闷了一阵吭吭哧哧的道:“我爹管不了我的,我的事自个做主。”说完了不等朱沅出声,抢着道:“你可别再‘哦’了。”
朱沅:“嗯。”
萧源:……
这样云遮雾罩的,他简直要暴走了,紧抿着唇,两只手紧攥成拳,就想不管不顾的将所有的话都说明。
他情绪在迅速的聚集,像火山即将暴发,岩浆都涌到口子上来了,朱沅温柔的道:“我都知道了,没有误会你,夜深了,天寒地冻的,你快些回罢。明儿一早我也要入宫,也是耽搁不得。”
萧源:……
要不要这样啊?要紧关头给人柔柔的抚摸一下,把他一肚子的勇气都给塞了回去。
他也确实被转移了关注的重点:她现如今可不是在家娇养的千金,而是要入宫服侍人的,委实熬不得夜了,明日站在沈娘娘身边打呵欠怎么办?他也特意打听过,这沈娘娘就是个疯婆子,犯在她手上为难沅姐姐怎么办?
他一下就揪心了,利索的站了起来:“好,我这就走,你好好歇着。”一边说就一边往外走,终是舍不得,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朱沅只觉得他这一眼里,实在是透露着些憋闷和委屈。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咬住了唇,浮上了一丝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笑意。
萧源机械的翻了墙过去,总觉得一拳落了空,虽然说都解释过了,但他怎么就那么落不到实处呢?
隔着高墙,两个辗转反侧的人,两种心情。
***
第二日一早,朱沅便同钱怡告别了柳氏等人,再度入宫。
沈娘娘将两人叫到面前,问了问外头的情形:“……我小的时候也是去过通宝大街的,那条街上有个姓左的,做的糖人好看又好吃!”
钱怡立即道:“回娘娘的话,是呢!昨儿沅姐姐也是请我吃了糖人,还说这糖人左是极有名的传家老手艺了。”
沈娘娘对她的态度明显就是有些淡淡的了。
朱沅笑着扯开话题:“娘娘身上这料子可真是好看,臣女竟从未见过。”
这显然是挠着沈娘娘的痒了:“别说你了,就是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是薛氏缭绫,向来只传于人耳,难得一见真容。也是太子费心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