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着今日料到会见许多晚辈,因此早备好了些礼,给女孩儿的都是以锦囊袋着,里头俱是珠花、梅花锞子,宫粉,珠串这四样,早教人拿了两份来,给朱沅、朱泖姐妹各一份。
冯老太太又让丫鬟去取了自己一对耳坠来:“我年轻时用过的,那样轻的颜色早用不得了,见着你就觉得它才算是有了去处!”
原来是一对赤金花蝶果实耳坠子,用金虽不多,但上头的果实却用了碧盈盈的玉珠子,像是滴得出水来。
冯老太太道:“收到匣子里也有些年岁了,想看人戴一戴,别埋没了它。”
朱沅晓得她们是要一表谢意,便落落大方的笑着受了:“偏了老夫人的好东西了。”
冯大夫人楚氏更是将头上那支朝阳五凤衔珠钗取了下来,硬塞给了朱沅:“我早就觉着有些张扬,这把年纪戴不住了,只是身边服侍的说今天喜庆,就戴这么会子,想来还是年轻人才合适。”
冯二夫人,冯三夫人也不得不跟着添了些礼。
倒也没将朱泖落下,不过礼就薄得多了。
因为今日是宾客太多,冯家三位夫人说了一阵话,便急忙忙的出去待客了。柳氏几人也知机的退了出来,让冯老太太歇歇。
过得一阵,新郎倌终于迎了新娘子来,一时喜乐大盛。
只见新娘子盖着大红的盖头,长裾曳地,喜服和盖头上以金线绣着繁复的花鸟图,边缘缝着珍珠,四角坠着比寻常小巧些的珠玉璎珞。体态风流,走起路来露出小半鞋尖,却见鞋尖上不用绒花,倒用金叶子串成了一簇花。
这甫一入眼,众人便纷纷赞叹。
朱泖满眼的羡慕,原本今日跟割了舌头似的,此时也忍不住悄声对柳氏道:“这一身嫁衣,得用多少金线玉珠啊。”
柳氏在心中迅速的算了算:“金线瞧着热闹,其实费不了什么金,便是鞋上的金叶子花,叶片子也是薄的,四、五两便足了,倒是些珠子贵重些,但品相也不能太好……”
朱泖原本也就是感叹一句,却见柳氏一本正经的算了起来,不免皱了皱眉,她如今一心要当个文雅的官家千金,便有些嫌弃柳氏一身铜钱臭。
朱沅看了一阵,原就不喜欢这些热闹,便同柳氏只称是要如厕,便领着含素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鼻端少了各式薰香,气都顺畅了几分。
两人在园中寻了张石桌坐下,含素又去寻了个丫鬟讨了壶水来给朱沅倒上,一边低声道:“咱们今日可发了一注大财呢!”冯老太太和冯大夫人出手都十分大方。
朱沅笑吟吟的看着她乐。
含素一会儿就没劲了:“姑娘从前比婢子还要喜欢的,现在却似不瞧在眼里了。”
朱沅摇摇头:“也很喜欢,不过,终究只是些死物罢了,有了很好,倒不必因此忘形。”
含素被她说得脸红了,越发觉得自己和朱沅掉了个个,倒是朱沅显得更稳重些了。
正说着话,隔着稀疏的花木,就见远处三人由远及近。
含素摇了摇朱沅的手:“是戚公子!”他实在太过出众,含素也不能免俗的一见他就脸红。
朱沅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不要出声。
她们坐得隐蔽,对方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
果然几人自顾说话,并未停下。
“……冯涌自有几个堂兄弟替他挡酒,一会咱们也不必上前了。”沈毅笑着道:“倒是闹一闹洞房,听一听墙角,大有可为,戚大哥是不沾这些事的,葛青你可得同我一齐。”
葛青先是笑了一声,又唉声叹气的:“可别算上我,要不是同冯涌十数年的交情,今日我都不想出门。”
沈毅立即压低了声音:“真有这般邪乎?出门就遇事?”
葛青苦笑着道:“连着摔折了两次腿,后头虽不至这般厉害,也是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唬得我只得窝在家中念书,我爹说照这样下去,指不定还能有些出息。”葛青性子最浮躁,平素在家中一刻也呆不住,此刻却变成这般:“亦不知是得罪那路神明,只要出府,就不让我好过!”
戚云淮若有所思:“依我看,非天灾,乃人祸。”
葛青摇了摇头:“早有疑心,便让人留心,却一丝蛛丝马迹都无,由不得人不信。”
又叹气嘟囔:“话说我小打小闹与不少人冲撞过,却从未将人得罪狠了。”
说着话风一转,求道:“……若真能查出些什么,也只有戚大哥有此能耐了。戚大哥便帮小弟一把罢!查是有人作祟,我便拿住了他以牙还牙,要是不是人为,我便安安心心多烧些香了。”
戚云淮却想起一个人,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笑着道:“好。”
几人闲话着拐了一个弯去了。
朱沅凝神想了一回。
含素又唉了一声:“什么日子,连他也来了。”
朱沅闻言抬眼去看,就见萧源远远的也来了,倒像是跟着戚云淮后头来的。
朱沅向含素道:“你去请了他来说话。”
含素十分不情愿。
在她看来,戚云淮这样的正人君子,处处都挑不出个不好来,先前又有向自家姑娘报信之恩,姑娘却一幅不待见的样子。反倒是这萧源,虽说帮了点小忙,但姑娘也不是没还他人情,也算扯平了,且他行事浪|荡,半点出息也没,为何姑娘同他还亲近些?
想是这样想,朱沅面无表情的时候,含素却不敢违背她,只得去请了萧源过来。
萧源大喜过望,疾步如飞,头发丝都要弹跳起来了,两眼发亮的走了过来:“沅姐姐,你也在此!”
朱沅偏着头看了他一阵,笑着问:“你方才在做甚?”
萧源笑道:“先前料到姐姐今日也会来,还寻了一阵,恰巧遇见个消遣。如今见着姐姐的,旁的也不需理会。”
朱沅喝了口茶,冷不丁的问道:“你老实说,那葛青,可是你整治的?”
萧源顿时眼里多了一分狡诈:“是呀。”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含素捂住了嘴,惊讶的看向了他。
萧源挑了挑眉:“我恼他冲着我满口的‘泼皮无赖’,也幸而只是些口角,也没预备真拿他怎么样。”
含素想起来,初时他们在东来居与戚云淮等人头回见面,那葛青不过是站出来骂了萧源一声‘泼皮’,却没想到被他记恨至今。且听方才葛青的口气,还摔折过两次腿!这还算是没怎么样?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萧源面上毫不在乎,心里却紧张得怦怦直跳,悬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他不想骗沅姐姐,他就是这么样一个人,骗得了一时,往后她从旁人口中得知,岂不更糟。但真照直说了,却不知道她此际会不会厌恶他的这种行径,会不会从此不理他了……?那他要不要扣着她的银子,只慢慢的送还些利钱?
朱沅看了看他紧抿的嘴角,握得发白的指节,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宽慰他,柔声道:“他们起了疑,戚云淮若查出来,葛青不会善罢甘休。戚云淮此人,倒有两分本事,你需仔细。”
萧源精神一振,心花怒放:“好!”
情不自禁的挨着朱沅坐了,目光落在桌面上,见她粉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头掂着杯子,直恨不得能同她握一握手。一时发觉自己这想法,立即红了耳根,站了起来,清咳了一声:“我先走了,且去扫平些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鱼鱼投的地雷
嘿嘿,周末没更,想我了吧~
第35章
含素目瞪口呆的望着萧源远去的背影。
她有些结巴的道:“姑娘;他这般行事,你替他隐瞒也就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为何你还要警示于他?这岂不是;岂不是与戚公子作对?”
朱沅比她还要惊讶:“他是什么人;我竟要威服于他不成?”
含素觉得她说得不对,但又辩不出个道理来;只急得张口结舌。
朱沅这才松了面皮,露出两分狡黠:“行了;当初萧源当着他们也是唤我‘姐姐’的;他要被拿住,也于我不利,就为着这;我也定是要助他的。”
含素闻言觉得有理;十分不安,但此际身在冯家,她也不敢过多议论,以免被人听了去。
朱沅将她的不安看在眼中,心知含素就是这么种脾性,偏偏不能事事全与她说个透亮,也只能由着她担忧了。
两人松泛一阵,直到礼成,丫鬟们开始像蝴蝶一样穿梭着给各桌上菜,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朱沅找着了柳氏和朱泖,冯家早给她们安排了席位。
想是怕她们同地位悬殊之人同坐不自在,竟是给她们安排到了冯家自家亲戚一桌,这些亲戚早得了叮嘱,待朱家母女十分亲热。柳氏已是同两个年纪相仿的妇人聊得十分投机。
冯大夫人楚氏娘家的嫂子胡氏就看了朱沅数眼,终是笑着道:“这么好的孩子,早被人抢着订下了罢?”
柳氏精神一振,恨嫁号天线迅速的接准了信号:“没有的事,因为她是长女,我和她爹爹又是将她打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家的,也只有在娘家有些松泛日子,因此将她多留了两年,并没给她说人家。”
胡氏就笑着又打量朱沅。
朱沅配合的微微垂下了头,作出副羞涩样子。
湖州楚氏也是百年老族了,富可敌国。但富则富矣,却并不大被人瞧得上,只因族中出仕的弟子不多,反倒多数流于商贾。
当中最有出息的一支,便是冯大夫人娘家这一支,只是这胡氏虽流露出些意思,却未必是说给本支,楚氏旁支的子弟多不胜数,不定是想说给那一家呢。
柳氏不清楚这些道道,纯粹只是为女儿被人瞧上而欢喜。
朱沅却觉着不错,没有官身也没什么,身家丰厚,又有楚氏大族可靠,不至于似寻常商贾般被压制,只要性子好,说不定日子反倒舒坦。
只是如今她入宫为女官也有了五、六成的把握,其实不必过于焦心了。
但在柳氏心中,恐怕是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尘埃落定,才能安生睡个好觉。
胡氏越看她的模样儿越觉着好,且听小姑说了这姑娘行事,也觉性情是极好的。
恰好她有个族侄,自小没了爹娘,被抱到她膝下来养,情份也只比亲生儿子差一丁点了,配她倒是合适。
等到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