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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略看到这么多血时的眩晕感,上前查看云千儿,发觉她还活着,便迅速起身想出去找人呼救,还没来得及站起,手腕便被人死死的抓住。苏小梨诧异地低头看她,只见她瞪着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死死的死你跟着她,许久,才露出一个笑,说道:“我事先……服了毒,没……没救了……”
苏小梨缓缓的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为什么?”
云千儿又笑,“我才该……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哭?你我……并不相识,你为什么……为我哭?”她笑的极为温和,云千儿向来争强好胜,脸上刻薄的表情居多,这般纯粹的笑意苏小梨却是头一次见到。
苏小梨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有些难过,经由云千儿提醒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抬手去擦。云千儿闭了闭眼睛,脸色惨白却安然,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许久,她才再度睁开眼睛,“想不到……最后在我身边的额人会是你,苏小梨……”
苏小梨忘了去擦眼泪,严重微微露出意外,云千儿笑了笑,说道:“你总是抢我风头……我不喜欢你,但也因此观察你观察的最多……戏班子里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言行举止……每一个表情……瞒不过我的。你……凭什么清高,我们明明只是谁都能看扁地戏子,为什么你却可以这么毫不在意的或者,我多怕……我不想被她看轻……他的妻子是那么干净的大家闺秀,我只是市井上卖唱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苏小梨却听懂了,看着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似乎看见了云千儿生命的流逝一般,只感觉难过:“你何必这么做。”
“他死了……”云千儿是笑着的,但脸上的表情凄楚决然,“人家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他不在了,往后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我为谁妆容,为谁喜悲”她喃喃的道,说话却流畅起来,苏小梨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气息越发微弱,她最后笑着看着苏小梨:“苏小梨,我不喜欢你,但你最后陪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开心。我唱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没等苏小梨的话,她便开口唱到:“斟美酒不由我离情百倍,恨不得与张郎举案齐眉。张郎啊!学良鸿与孟光夫高妻贵,又何必道长安区侯春闱。做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不强似状元及第衣锦荣归……”
她唱得极缓,彼时台上忧郁美丽的崔莺莺,再也没了那般洋溢的生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轻停下,目光中带着无限温柔,最后缓缓抬起眼睛,看着苏小梨,声音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苏小梨,小心穆秋芙……”说完,便再也没了气息,眼睛却依旧睁着,似乎对人世还有诸多眷恋。
宁延清看见她的时候就是一副颓废的样子,身上还沾着血,只把他吓得几乎血液逆流,连忙站起把她抱起,放在腿上,阴沉着脸检查她是否受伤,眼睛中是来不及掩藏的关切,苏小梨不由自主的慢慢伸手攀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
宁延清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便轻轻环住她,却还不忘问一句:“受伤了吗?”
苏小梨在他的颈间微微摇了摇头,宁延清这才放下心,手轻轻在她的后背轻拍,不一会儿,孔明祉便走了进来,他在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宁延清低头看了看苏小梨,略微点点头,一挥手,示意让孔明祉下去。
孔明祉出去的时候识趣的关上门,宁延清淡若清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人都有各自的际遇,旁人只能看着,无法参合。”
苏小梨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失神,“只是还是有些难过。”
孔明祉缓缓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过些日子,便会慢慢忘掉的。”
“嗯。”她吟了一声,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在下,你……一定要留在京城吗?
梨面妆 第九十七章
苏小梨向来不会去要求别人什么,此番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难得,宁延清只微微意外一下,神色淡然的摸了摸她的头,却并不看她:“梨儿,你知道有些事我必须做。”他垂下眼睛便看见苏小梨暗淡下来的目光,继而低垂着头的模样,实在是心疼,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说道:“梨儿,再等我些时日可好?三年,只要三年……”
苏小梨慢慢抬头,看着他,说道:“在下,三年后,我都该嫁给皇上了。”
“不会,”看着她略带些撒娇的模样,宁延清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我已经安排好,做出让你假死的现象,再把你送出京。”说到这里,宁延清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送出京,三年……
早已习惯了日日相见,却要变成相隔甚远,一月不知能见上几回,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向来对自己的计策不会有半点怀疑的恪亲王也有些郁卒了,看着怀里的人,秀气的脸庞,灵巧的双眸,竟然如何也舍不得,便又道:“要不然,我让人去寻个手段高点的易容师父,把你装扮成一个丑丫头,跟在我身边可好?”他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苏小梨不满:“都已经做过丑丫头了,再也不要了,会没有人喜欢的。”她原本就是不招人喜欢的性子,若再连半点紫色都没有,那可就真的狗都嫌了。
宁延清笑:“那不正好?”没有别人喜欢,他也少些烦恼,一个袁景泰,是不是的来个突袭已经够他头疼的了,现在还加上了个皇上,皇上现在忙,等闲下来的时候还不知会怎么样,但毋庸置疑的是,皇上所稍有些喜欢苏红月的——毕竟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苏红月很小年纪的时候就市场缠在皇上身边,当时谁都知道皇上有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苏小梨没反应过来,也不跟他争辩,便转着他的手指玩了起来。宁延清看她这模样,觉得可爱,便任由着她,只腾出一只手来写字。皇上最近给他的任务挺重,边境频出战事,皇上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自然也不会给其他人好过。
苏小梨向来安静,宁延清写着写着便也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折子中去,一时倒忽略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她小声唤了一声“在下”,宁延清随口“嗯”了一声,苏小梨似乎不满他的忽视,伸出两只手捧起他的脸,让他与他对视。宁延清瞥了她一下,便放下笔,“是不是太无聊了?要不先去找明祉玩一会?”
他说话的时候满脸上都是笑意,但苏小梨却分外认真的看着他,知道他终于发现不对,笑容慢慢隐去,柔声问道:“怎么了?”
“可以……不报仇吗?”苏小梨说的很是迟疑,知道这是在强人所难,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果然,宁延清抿着唇,只看着她,并不说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叹息道:“梨儿,今日到底怎么了?”
话一出口,苏小梨便立刻知道他的选择,笑了笑,“没事,我问着玩玩。”她从宁延清怀里跳了出来,说道:“在下,我去找小孔玩,你认真看折子吧。”说着便逊色的排除门外。宁延清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提起笔,却再也无法集中精力。
孔明祉见着苏小梨,立刻笑着迎上去,说道:“姑娘,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道谢,今日便代东方先生跟小的自己一起向苏姑娘道谢了。”他说的是上次宁延清处罚李绅的时候连他和东方靖一起罚,理由是失职。关爱柴房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更何况东方先生还是读书人,读书人心气傲,要是损了东方先生的清高劲,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小梨对他笑了笑,说道:“都是因为我引起的。”她顿了顿,说道:“我先回去了,在下很忙,你不用去向他他回报了。”说着,便越过孔明祉,走在长长的回廊上。
孔明祉刚才还爱意外苏小梨逮着机会竟然不阴损他两句,被她阴损惯了,一时没被她用言语刺激一顿,反而不是滋味,像少了什么似的。在苏小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又觉得她脸色不怎么好,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淡薄,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还有些孤寂的味道。
转念一想便也就坦然了,大概是因为今日戏班子里死了个人的缘故?这也说得过去,苏姑娘心性柔软,死的随时与她关系不甚亲近的人,心头却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这些日子,宁延清依旧回来丞相府,但苏小梨却不是次次都间他,许多次都会用借口推脱掉。宁延清不是笨人,次数一多,他便也明白了。
这日他又来府中,玉笛告诉苏小梨的时候,苏小梨正在浇花,神色淡然不变:“跟在下说,我在南苑照看我娘,走不开。”早已习惯了,说起谎来倒是一点都不打盹的。
玉笛不做声,却也不离开,苏小梨觉得有些怪,便抬头看她,玉笛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再一回头,便完全了然了。她当下精致小巧的木壶,丝毫没有说谎被撞破的尴尬,对他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爹呢?”
“苏丞相还未回府,我今日特意早他一两步。”苏丞相毕竟是苏小梨的父亲,又是丞相,一又胆量敢阻拦宁延清,并不代表其他人敢。事实上这府里除了苏丞相,最能说的上话的大概就是苏小梨吧。
“哦。”苏小梨应了一声,脸上依旧平和。
宁延清却如何也平和不了,园子里只有玉笛,也没有外人,他便问道:“为何要躲着我?”
“我没躲着你。”
“没躲着我为什么总找一点乱七八糟的借口不去见我?”
“因为我不想见。”苏小梨声音波澜不惊,“在下,以后我们还是别来往了吧,毕竟人多眼眼杂,苏丞相能瞒得住一时,并不代表能永远瞒得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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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延清怔住,看着她良久,才对玉笛挥了下手,玉笛连忙退了出去。宁延清走到苏小梨身边,苏小梨背对着他,依旧替那株君子兰浇水。宁延清蹙眉,伸手沉稳有力的把水壶拿了过来,放在一边。
苏小梨慢慢收回那只悬空的手,却依旧不转过身,宁延清道:“梨儿,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起了脾气?”
“我没闹脾气,”苏小梨缓缓的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在下,不想嫁给皇上。”
“我知道,”宁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