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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苟贡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附和说道,“确实!中军有齐植在,小舅爷难得寸进。既无法攻破中军,小舅爷自然也无法从这大营中央向东营逃遁,因此,派不派兵守东营也不大紧要。”
“大人英明!”
而与此同时,枯羊依然还在与原太平军降将齐植纠缠着。就目前而言,枯羊这位太平军第二代天枢神将显然不是原初代玉衡神将齐植的对手,任凭枯羊手中兵力远胜齐植,但却始终奈何不了后者。
实在很难想象,整整一万七千人竟然无法压制住齐植麾下仅存的五千周兵。不得不说,撇开太平军与周兵的差距不谈。如今年仅弱冠的枯羊还不是三十来岁的齐植的对手,明显暴露出其指挥经验上的不足。当然了。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大周朝廷北镇抚司司都尉漠飞这位天下第一刺客率东岭众替齐植狙杀了太平军数量极多的军官,使得枯羊麾下牛渚太平军虽空有兵力,却陷入了将令传达不便的尴尬处境,致使这一万七千牛渚太平军士卒根本无法做到作为的协同进攻,只是盲目着与附近的周兵交战,甚至于,有大量的士卒因为指挥的将领被狙杀而茫然失措。不知究竟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一切的一切,枯羊都看在眼里,他不是没有想方设法地去补救,但遗憾的是,漠飞的存在对他牛渚太平军的威胁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往往枯羊这边这才派出去代替前任指挥士卒的将领,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被漠飞狙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力。
想想也是,漠飞可是能与梁丘皓单打独斗厮杀数十回合的大刺客,岂是枯羊麾下牛渚太平军将领可以抵挡的?
理智告诉枯羊,这个时候就应该撤兵了,因为周军先前故意外派的那两万冀州兵正在回援的途中,这种事枯羊就算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亦是心知肚明。
但是要让他就此退兵。枯羊却又感觉不甘心。毕竟在这里撤兵,非但意味着他再无任何反取周军的可能,更意味着他在与姐夫谢安的赌约中落败。要知道谢安此番可是让了他足足两万兵力,虽说冀州兵本来就比太平军强上一线,可谁叫枯羊自己疏忽导致失去了长江天险呢?倘若是在江面上厮杀。习惯骑马陆战而不擅长坐船水战的冀州兵,如何是精通水性的太平军的对手?
而就在枯羊犹豫、懊悔之际。忽听得左侧、右侧以及身背后各自传来一阵炮响,紧接着,数之不尽的周兵从北、西、南三个方向迅速杀出,一副难以抵挡的势头。
见此枯羊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清楚那几支周军援兵的来历。
“报!——大帅,有三支周兵从后方以及左右两侧袭击我军,我军后军已呈现溃败之势,吴质将军求大帅速发援兵!”急匆匆赶来的传令兵证实了枯羊心中的猜测。
'来个好快啊……'
枯羊心下苦笑连连,也不顾传令兵几番着急的催促,只是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穹。
平心而论,无论是枯羊的计策还是谢安的计策,两者本身并不怎么高明,关键在于是否有魄力去实施。比如说,谢安是否有胆量叫唐皓、廖立等人率先领着足足两万的周兵离开大营,借此引诱枯羊;而枯羊又是否有胆量在周将唐皓、廖立等人随时有可能回援其大营的情况下攻击周军营寨,在那两万周兵回援之前将谢安留守在大营内的七八千守兵击溃。
不得不说,这对姐夫与小舅子确实都颇有魄力,有胆量于兵行险着,能常人所不能,但遗憾的是,枯羊高估了麾下太平军士卒的杀伤力,同时也低估了冀州兵的实力。
'结束了……'
枯羊微微叹了口气,很意外地,在得知唐皓等人已率其各自曲部周兵从他后方与侧翼杀来时,他原先焦躁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输给了谢安,再难有挽回局面的机会。同时也意识到,遵从与谢安的约定,他将按约放弃他金陵公羊家与周国朝廷的那份血海深仇。
可是……
金陵公羊家一门百余口人血债……
'这就是天意么?是上苍暗示我公羊枯放弃向周国朝廷报复当年的家门血债么?'
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枯羊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与复杂。
公羊枯,即枯羊的本名。枯者,尽也。这个名字是枯羊的老仆人给取了,暗喻枯羊乃公羊家最后的子嗣,毕竟那位老仆当时并不清楚公羊家还有伊伊这位侥幸被梁丘公所收养的女儿。
'罢罢罢!——总归是与姐夫的约定,事到如今……唔?'
不知为何,本已失却希望的枯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愕然。
而在枯羊对面,周将齐植像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般,如谢安所希望的那样堵死了枯羊向周军东营突围的路线。
眼瞅着那一万五千余众牛渚太平军士卒在唐皓、欧鹏、张栋三将的夹击下节节败退,齐植心下缓缓松了口气。也难怪,毕竟是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兵力,即便是齐植亦会感到紧张压抑与不安。但眼下,这一切负面的情绪早已消逝地无影无踪,毕竟在齐植看来,他周军只要再加把力,就能将枯羊麾下残存的一万五千牛渚太平军士卒尽数歼灭在此,使其全军覆没。
然而就在齐植与他麾下兵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枯羊身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疏于防备的后方,竟然疾驰而来一支陌生的骑兵,数量大概有千骑左右,而紧跟在后的,那是数以万计的步兵。
而首当其冲的那员骁勇骑将,竟是趁着齐植等人疏于防范后方的情况下,策马急速冲到了齐植身后,手中大刀斩向毫无防范的齐植。
“将军,小心身后!”左右周兵惊呼大声。
'身后?'
齐植闻言一脸疑惑地回头,却猛然瞧见眼前刀光一闪。旋即,鲜血四溅,他的头颅高高飞起,他愕然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瞧着自己那已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至死难以瞑目。
刹那间,附近鸦雀无声,还没从这个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周兵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员骑将,眼睁睁看着对方策马上前几步,左手一把抓住了齐植下落的头颅,右手握着大刀刀柄将其抗在肩上,朝着远处的枯羊哈哈大笑。
“哈哈哈,还真是狼狈啊,枯羊!——还算及时吧?老子可是千里迢迢带兵来救你了!”
“……”
望着那熟悉的面孔,枯羊惊愕地张了张嘴,吐出一个曾经亲如兄弟般的人名。
“魏……虎?!”(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天意胜人谋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就在卫庄佯攻周军东营,并且成功地引诱出廖立、张栋、唐皓、欧鹏等周军将领时,在牛渚地域的边界,牛渚太平军主帅枯羊的莫逆之交、同为六神将之一的魏虎正率领着近万士卒日夜兼程地赶来助阵。
魏虎,乃当年与枯羊、卫邹一同前往冀京参与试炼的九人之一,亦属太平军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虽然最初与枯羊关系极其恶劣,相互看不惯,但是因为枯羊曾在冀京救过他一命,因此,魏虎自那以后便将枯羊视为可以同甘共苦的生死兄弟,二人的关系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但是相对于魏虎对枯羊的热情,枯羊对待前者相对地要冷淡一些,毕竟枯羊本就不是容易对旁人热情的性子,再者,因为在周国朝廷有一位高居刑部尚书的亲姐夫,这使得枯羊在会见太平军将领时始终感觉有些别扭。更何况,魏虎还是清楚得知枯羊与谢安关系的知情者之一。
而事实上,现太平军第四代总帅伍衡之所以派遣卫庄前来牛渚相助、并且监视枯羊,正是因为枯羊与谢安的这层关系。不可否认,伍衡之所以会清楚这件事,便是魏虎私底下向他告密,毕竟魏虎对伍衡极为忠诚。但是,私底下向伍衡告密枯羊所隐藏的事,并不代表魏虎打算背叛与枯羊的兄弟情谊,相反地,魏虎对这份兄弟感情颇为看重。
正因为颇为看重。魏虎才无法坐视枯羊在太平军以及周国两者间犹豫不定。
'枯羊有一位在周国官具极品的姐夫,很难想像此人会忠心耿耿地为伍帅效力。为我太平军效力!——不得不防!'
类似的话,魏虎不知听他麾下的心腹将领说过几回,次数多得魏虎开始后悔将枯羊的事透露给了麾下的心腹爱将们。要知道他的本意只是向让部将们想想主意,如何让枯羊死心塌地得留在太平军,但是结果呢,他麾下的部将们却不止一次得劝说他向伍衡阐明此事,革去枯羊的兵权。
甚至于,但伍衡在听说此事后。亦有想过是否要闲置枯羊,全赖魏虎从中周旋,用自己的头颅作为担保,这才勉强说服伍衡,终使枯羊明明与周国朝廷有着如此难以割舍的关系,却依旧能够高居六神将的地位。
与伍衡、枯羊的经历相似,魏虎亦生长于南唐旧臣的家门。他的父亲叔伯皆是初代太平军内的偏将,并且,在二十年前的芜湖战役中,与其余的初代太平军一样,被当时周国猛将、东镇侯梁丘敬逼下寒冬腊月的芜湖,最终葬身湖底。成为湖底鱼虾的食饵。
正因为如此,伍衡对魏虎极为信任,非但因为魏虎是个少心计、一根筋的莽夫,更因为魏虎对大周有着强烈的抵触与憎恨。而理所当然地,魏虎亦不希望自己视为亲兄弟的枯羊。继续与周国保持着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是即便如此,魏虎亦不曾想过要割舍与枯羊的兄弟情谊。毕竟人一生实在很难遇到几个共同经历生死的莫逆弟兄。
因此,在得知枯羊战事不利的消息后,魏虎甚至弃金陵这座重城的安危不顾,亦要率领一半的兵力前来援救。
不得不说,魏虎此番来援救枯羊,其实是承担着极大的风险的,毕竟他守的可是金陵,乃江南屈指可数的重城。尽管八贤王李贤的军队是越过金陵直接前往广陵的,但是,金陵距离广陵实在太近了,不排除八贤王李贤在攻打广陵不果的情况下直接挥军南下,占领江南的桥头堡金陵城,从中截断太平军伍衡军主力与其余几支太平军的联系。
魏虎并不是一个精于计算得失的人,但是他的部将却不乏有劝诫他的。语意之沉重,即便是魏虎此刻想来,亦感觉压力颇大。
'将军三思啊!——金陵乃我太平军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