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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望了一眼那个摔在堂外、半天爬不起来的捕头,谢安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王涵与张杰二人。
可能是见过了谢安的手段,他二人起初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待一想到自己父亲的职位,他们倒也放心了,毕竟他们的父亲,都是朝中正三品的官,至于眼前的谢安,仅仅只是正五品上的官而已。
怕什么?
他们显然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大狱寺升堂之时,主审官见官大三级!
好了,现在该收拾收拾太子李炜派来的这两条狗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谢安不怀好意的目光吧,王涵不禁有些心虚,抢过话说道,“谢少卿,本公子等候了那么久,都站累了,麻烦你请人搬一把椅子来!”
谢安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啪地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公堂之上,见本官不下拜,还想要椅子?”
王涵哈哈大笑,说道,“本公子有贡生身份,根据我大周律法,本公子有功名在身,不需向少卿大人跪拜,还有资格坐着听审!”
说实话,谢安对于大周律法不甚了了,闻言下意识望了一眼周仪,后者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见此,谢安招招手叫来项青,在他耳边说几句,只听地后者贼笑不已。
不多时,项青便将一把椅子端了上来,摆在堂中。
王涵不疑有他,得意地望了一眼谢安,大刺刺地坐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他坐下的椅子两条前腿应声而断,王涵来不及反应,一屁股摔在堂上,顿时,项青与那五名衙役哄堂大笑。
很显然,这是谢安叫项青暗中做的手脚。
王涵面色涨红从地上爬起来,怒声骂道,“这什么玩意?!”
谢安戏谑一笑,淡淡说道,“椅子呀!——王公子不是要椅子么?怎么不坐啊?”
望着谢安脸上的笑意,王涵哪里还会不知是谢安在搞鬼,闻言怒声骂道,“坐?本公子怎么坐?只有两条腿那也叫椅子?”
谢安闻言不急不闹,笑呵呵说道,“王公子这话说的,两条腿的椅子就不叫椅子了?照这么解释,王公子若是少了两个胳膊,就不算是人了?”
“你……你敢骂我?”
“我觉得王公子的理解能力确实有问题啊,本官何时骂过你啊?本官只是就事论事……”无辜地松了耸肩,谢安戏谑笑道,“不过本官倒是认为,椅子就算丢了两条腿,还也叫椅子,就跟王公子倘若不幸失去两条胳膊那也算是人一样,王公子你觉得呢?”
“……”面对着诡辩堪比长孙湘雨的谢安,王涵无言反驳,只能点头称是。
可惜的是,就算是这样,谢安也不打算饶过他。
“既然是椅子,王公子怎么不坐呀?王公子方才不是可以向本官要求的么?”
“两条腿的椅子怎么坐啊?!”王涵满脸恼怒地说道。
谢安笑了笑,故意问道,“王公子以为椅子需要几条腿啊!”
“四条腿!——这还用问啊?”
“那就行了,王公子不也有两条腿么,加上这椅子两条腿,正好四条!”
“你!”王涵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怒声说道,“罢了,本公子站着听就是了!”
你要站着听?
哥非要叫你坐着!
心中冷笑一声,谢安板起脸来,说道,“那可不行,根据大周律法,王公子有功名在身,非但不必向本官跪拜,而且还可以坐着听审!”
王涵哪里还不知谢安是故意在耍他,为的就是报方才一箭之仇,闻言怒声骂道,“谢安,你莫要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谢安抬起惊堂木狠狠一拍桌子,震怒道,“到底是何人欺人太甚?!——本官好歹也是正五品上的官员,你区区一贡生,屡屡相逼,本官一忍再忍,奈何你如此放肆,岂有此理!——王涵,本官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坐着听审,要么,本官便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打你二十杀威棒!——项三!”
项青闻言邪邪一笑,走到面色略有些苍白的王涵身旁,将那把只剩两条腿的椅子扶了起来,嘿嘿笑道,“王公子,请吧!”
望着谢安满脸怒色,王涵犹豫一下,坐了下来,望着他摇摇欲坠却咬牙坚持的模样,周仪暗暗感慨。
这位少卿大人,着实是个狠角色啊……
在周仪心中感慨之余,谢安的目光望向了张杰,戏谑笑道,“张公子,可有功名在身啊?”
望着王涵那前车之鉴,张杰面色微变,连连摇头,说道,“不,本公子没有功名……”
话音刚落,谢安抬手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既然没有功名,见到本官竟不叩拜行礼,实乃藐视公堂,来人啊,给我仗打二十!”
“得令!”罗成习惯性地抱了抱拳,与两名衙役一同提着杀威棒朝着张杰走了过去。
“你……你……”见谢安不像是在开玩笑,张杰又惊又惧,连忙说道,“不不,本公子有功名在身……”
谢安闻言撇嘴冷笑,淡淡说道,“公堂之上,满嘴谎言,再加十仗!”
“是!”罗超一颔首,一棍敲在张杰后膝,让后者下意识地一曲膝盖,倒在地上,继而叫另外两名衙役用杀威棒架住张杰,自己则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谢安,你敢!——我父乃詹事府詹事,朝中正三品朝臣……”被夹在棍棒之下的张杰大声喊道。
罗超闻言手中的动作稍稍一滞,回头望向谢安。
只见谢安抬起右手手指,指了指头顶,说道,“上面那块匾额,有写着'我在乎'三个字么?”
张杰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那块刻着'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我不在乎'!——给我打!”
、第五十九章 玩不残你们就不算我谢安能耐
在大狱寺三堂公堂之上,作为主审官,谢安捧着一盏茶优哉游哉地轻品着。
堂中,御史监辖下督查司左副督御史之子王涵面色涨红地坐在那只有两条腿的椅子上,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逐渐开始发麻,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有生以来从未尝到过。
尽管如此,王涵亦一动不敢动,尤其是当听到被仗打的张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面色苍白的他,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哼!”瞥了一眼堂中,谢安端着一杯茶优哉游哉地品着,时而摇头晃脑,仿佛那张杰的惨叫是世间最悦耳的乐曲。
你们真以为哥好欺负?啊?
两个傻鸟!
坐在主位上将那王涵与张杰两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谢安暗自冷笑。
不得不说,这两位世家公子太不了解谢安的性格了,想当初他还是平民的时候,就敢替李寿出头,不动声色将太子李炜整了一通,如今当高居正品上的大狱寺少卿,岂会在意这两位公子家中担任朝中三品大员的父亲?
倒不是说谢安仗着着自己妻子梁丘舞的权势,仗势欺人,就算没有梁丘舞,谢安单凭大狱寺少卿的职位,狠狠教训一顿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而且事后对方还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就算最后闹到御史监,谢安也不怕。
单论耍嘴皮子的工夫,除了长孙湘雨那个妖孽般的存在外,谢安可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或许有人觉得,谢安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敢去对付太子李炜,却拿那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出气。
谢安不否认,他觉得,在明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还要以卵击石,用鸡蛋去碰石头,除非是被对方逼到了悬崖边上,不得不这么做,否则,这就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谢安虽然不自认为是君子,但他依然可以做到隐忍两个字,只不过隐忍归隐忍,一味地被动打压,那可不是他谢安的性格。
偶尔挑软柿子捏捏,出出气,这不是挺好?有益身心。
至于堂下那两位公子,虽说此前与谢安也无冤无仇,可谁叫这两位家伙是太子一派的人呢?谁叫这两个家伙在谢安上任的第一天就过来捣乱呢?谁叫他们仗着自己家中父亲是朝中是三品官,就对谢安那般蔑视无礼呢?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傻,心甘情愿被太子李炜当枪使,却不知,谢安与太子李炜早已势如水火。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太子李炜派刺杀来行刺谢安,至今已有三次了,只不过对方权势太甚,谢安这才暂时忍让罢了,毕竟用他的命去换太子的命,谢安可不觉得这是一件赚便宜的事。
再者,杀害储君罪名太大,那一rì打晕太子时,谢安其实也想过杀了这家伙,只不过怕事后走漏风声,连累李寿以及苏婉,这才罢手,而如今,他谢安已是拖家带口的人,自然要更为谨慎,毕竟谋害当朝太子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别的暂且不是,梁丘舞与伊伊肯定是要遭殃,至于长孙湘雨以及苏婉,那就看长孙家与南公府吕家的权势了。
其实前些rì子谢安在东公府养伤时,闲着没事也询问过长孙湘雨,长孙湘雨提醒过他,以他如今的实力,还斗不过太子,正确切地说,除非有朝一rì谢安在朝中只手遮天,否则不能将太子怎样。
只要那李炜一rì是太子,他谢安便做不到,其他人也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逼到法律的对立面、朝廷的对立面,虽听着复杂,实际上却只要用一句话便可以概括。
等!
等到大周帝位传承在即,其余皇子不得不背水一战,对太子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以太子李炜那狭隘的心胸,倘若被削去太子头衔,必然会兵行险着,做出有违于大周律法的事,到时候,倘若谢安能够坐上大狱寺正卿的职位,或许还能升一堂,亲自审问李炜。
当然了,前提是一切顺利。
而至于眼下嘛,大周天子身体状况还不错,皇嗣之争还没有到最激烈的地步,谢安自然也没有必要与太子李炜死磕,挑几个来找事的软柿子捏捏,岂不是更好?
“……二八、二九、三十!”
在谢安端着茶思考rì后的时候,项青与罗超二人已将那张杰用刑完毕。
不得不说,当项青、罗超以及那两名衙役退开的时候,张家公子的屁股几乎可以说是被打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这还是在项青与罗超手下留情的情况下,毕竟真正的仗刑,可以打赘肉最多的屁股,而是背脊梁,以项青那能够力拦奔马的力气,一棍就能将那个纨绔子弟的脊梁骨打断,要是没有项青与罗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