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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
“脆么?”
“……脆!”
“可口么?”
“……可口,你要一斤樱桃对吧?”冷不防那女子抬起头来,一脸鄙夷地说道。
嘿,这小妞学聪明了嘛……
心中暗笑一声,谢安故意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他昨日不是要的樱桃么?
难道今日不是?
女子心中纳闷,顺着谢安折扇所指的方向正要去挑选山果,却又听谢安慢条斯理地说道,“唔,来一斤樱桃!”
“……”女子正挑选着山果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来强忍着怒气瞪了一眼谢安,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你若再敢羞怒你家姑奶奶,姑奶奶拼着不要这条命,也要叫你不得好死!”说着,她拿起那根沾着谢安鲜血的木棺,恐吓般在手里掂了掂。
好家伙,这么狠?
谢安吃惊地望了一眼那女子,看似被吓住了般,连忙点了点头。
女子满意地哼了哼,正要去挑樱桃,忽然听谢安又说道,“慢着……本公子想了想,今日还是买几个山果吃吧……”
“……”缓缓抬起头,女子强忍着拿木棍抽打眼前这个可恶家伙的打算,又转而去挑山果,还未挑几个,却听谢安又说道,“哎呀,不过话说回来,昨日的樱桃确实甜美地很呢,还是要樱桃吧……”
女子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抓起了木棍,谢安一见,面色大变,当即与苟贡等三人逃之夭夭。
于是乎,广陵城内出现了极其喜人的一幕,一名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的女子,提着一根木棍追赶着四名男子,使得过往行人纷纷顿足观瞧。
“可恶的家伙!”
足足追了有半条街,见追不到谢安等人,那女子这才放弃,返回自己的水果铺子,结果还未等她在小凳上坐稳,便又听到面前传来一句令她咬牙切齿的嬉笑。
“小妞,大爷又回来了……”
“……”女子漠然地抬起头,入眼处,那是谢安那张在她看来极其可恶的脸孔。
自打这日起,谢安好似跟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卯了劲,每日专程候着这名女子兜售山果,期间,不知被这名女子追着逃了多少路程,但是谢安依旧乐此不疲。
在谢安看来,这比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更有趣,毕竟这名女子性格看似很坚强,相当经逗,不像其他广陵女子似的,动不动哭哭啼啼,弄地谢安负罪感强烈,没什么意思。
起初那名女子对谢安四人还有些畏惧,毕竟谢安他们四个都是男人,尤其是萧离,五大三粗,手臂肌肉结实地比她的腿还要粗,别看她好似无所顾忌的样子,实际上她也害怕。
不过让她感到纳闷的是,那个可恶的纨绔子弟从来只是言语上调戏她,从不动手动脚,而且一旦她拿起木棍后,四人当即拔腿就逃,这无疑让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不得不说这位未见过世面的年轻女子想法简单,她以为谢安等人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对方并没有要对她动粗的意思,以为是她的勇气吓住了他们,因此倒也不再害怕,一旦被谢安言语激恼,二话不说提着木棍就将四人追出几条街。
她哪里知道,那个可恶的纨绔子弟身旁任何一个下仆,随随便便就能将她摆平,之所以从未动粗,不过是逗她玩罢了。
直到有一日,当谢安兴致勃勃地带着苟贡等人再去那名女子的麻烦时,他诧异地发现,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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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牵连
一个看似明媚的清晨,鸡鸣辰旦,整个广陵城尚笼罩在薄薄的晨雾当中,东面的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丝光亮,在城北一条小巷内有一户人家,其家中的女儿便已早早起来,于院中劈柴。
此女随父姓王,单名一个馨,自父亲四年前因牵连刑事而获罪后,当时尚未及笄的她独力挑起了家中的重担,赡养因丈夫逝去而忧伤成疾的母亲。
待在院中劈完柴火,王馨抱着那一堆细柴来到厨房,烧水做饭。
趁着水尚未烧开的时间,女子来到主屋的客厅,于神龛前抽出一支香来,用火舌子点着后,朝着神龛上所供着的父亲灵位拜了拜。
她的父亲王邬,本是广陵城监牢内的一名狱卒,老实巴交、待人和善,但是因为不像其他狱卒那样私底下胁迫罪犯的家属叫其奉上孝敬银子,因此家境并不富裕。
四年前的某一日,王邬突然调任县尉一职,喜坏了妻子与女儿王馨,她本以为父亲终于可以出人头地,却不想短短三个月后,王邬突然被牵连刑事、问罪于广陵府,使得家境稍有起色的王家一蹶不振。
“咳,咳咳……”侧旁卧室中传来一阵咳嗽,惊醒了失神中的王馨。
“娘?”脸上带着几分惊慌,王馨连忙来到卧室,紧张地望着躺在榻上的母亲,急声问道,“娘,你没事吧?”
只见在榻上,躺着一位受病痛折磨的女人,容颜憔悴,面孔枯黄,在听闻女儿的关切问候后,她摇了摇头。拍拍女儿的手背,温柔说道,“不碍事的,娘就是咳嗽两声,待会就好了……”
“……”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王馨咬了咬嘴唇。强颜欢笑说道,“娘,待水烧开,女儿熬粥给您喝,压一压咳嗽……”
“好,好,”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抚摸着女儿的额头。替她将因为汗水而粘在额头的发丝拨正理顺,满脸内疚地说道,“馨儿,苦命的孩子,娘对不住你……”
“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唉,”长长叹了口气,女人仰望着屋顶,喃喃说道。“老天何以要如此亏待我家?——你父的为人娘最清楚不过,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何以会被牵连刑事?咳咳咳……说什么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咳咳咳咳……”说到激动处,女人止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娘,别说了,您歇息一会吧。”王馨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是。直到如今,王馨依然不相信自己那位老实温厚的父亲会做出那种事,事实上,就连附近的街坊也不相信,但是他们毫无办法。因为三年前那一桩事,是从大周京师冀京直接下达的,据说是某位京城的大人物直接命令广陵府严惩城内一些贪官污吏,而且榜文中直接点名广陵府名下县尉、主簿等官员一十二人,其中甚至有知府的小舅子邓元。
邓元,在王馨的认识中,此人在广陵城可是很了不得的人,非但是知府的小舅子,更在官府担任吏房主簿、兼任县尉一职,近些年来在广陵嚣张跋扈,广陵城百姓没有不怕他的,然而即便是这等人物,亦架不住冀京一道榜文,直接被革职查办。
说实话,倘若仅仅只是像邓元这些横行霸道的官员被查办问刑,似王馨这等广陵百姓无疑是拍手称快,暗叹老天开眼,然而,这件事却牵扯到了她的父亲,她那上任县尉之职尚且不足三个月的父亲。
而叫王馨感到气愤的是,原本应当押往京师大狱寺的父亲,竟然在第三日无故死于狱中,据那些狱卒言道,她的父亲是畏罪服毒自杀,可王馨却不相信,直到有一位与父亲交好的狱卒偷偷告诉她,她的父亲王邬,以及其他几位被此事牵连的官员,皆是被广陵府直接下令用毒药毒死。
广陵府为什么要这么做?王馨又是气愤又是伤心。
后来,街坊有一位老人告诉她,很有可能,那位直接从冀京下达命令的大人物地位颇高、权利极大,就连广陵知府也慌了,想隐瞒此事,而她的父亲,正是被广陵府的官员当成了替罪羊。
官官相护……
从未到学堂念过书的王馨心中突然蹦出一个词来,她有心想父亲伸冤,但是她不知该怎么做,在广陵府刑部衙门诉冤,却被告知此事乃京师刑部直接下达,不容翻案。
后来有一位路过的书生好心告诉她,似她这等在当地衙门诉冤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因为当地衙门明摆着要压下此事,要告,就告到冀京去,告到京师大狱寺,告到京师刑部本署,求那里的官老爷翻查此案。
王馨犹豫了,一来是她从未离开过广陵城,冀京路途遥远,她甚至不知冀京在何处,二来,家中还有一位重病在床的母亲,她如何忍心撇下重病的母亲不顾。
这一耽搁,就是整整四年,眼看着母亲因为无钱看病日渐憔悴,她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
“儿啊,娘的病情娘自己心里清楚,你莫要因为娘苦了自己……”拍着女儿的手背,榻上的女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娘知道,你心中还惦记着替你父伸冤,不过……民不与官斗,你一介女儿家,如何斗得过人家?听娘一声劝,若是在外寻到了好人家,就嫁了吧,不求富贵,但求安稳,如此,娘有朝一日与你父相见,也好有个交代……”
“娘,您说什么呢!”见母亲说出这番话来,王馨心中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娘,您会好起来的,等你病好了,咱娘俩一起到冀京告状去,听过往的人的说,京师大狱寺公正廉明,尤其是前两年初上任的少卿大人,似乎特别针对我广陵城的不法之事,孩儿听说。邻县有一人上京状告其县令,那大狱寺的少卿大人问清楚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下榜文将那县令革职、永不录用,只要我娘俩将冤情诉高大狱寺的那位大人,定当能替我父伸冤……”
见女儿态度坚决。榻上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好,待娘亲病好了,与我儿一同上京……”话是这么说,可她眼中却露出一抹苦涩。
“嗯!”尽管将母亲眼中那一抹苦涩看得清清楚楚,可王馨还是选择了忽略,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某个会令女儿难以接受的事实。
烧开水。熬好了米粥,王馨将粥与一小碟腌菜端到母亲榻旁,孝顺地侍候着母亲用饭,继而这才匆匆喝了一碗粥,拎起屋内一只竹篓,准备到城外摘些新鲜的果子卖给过往的行人,借此维持家中生计,以及偿还为了替母亲买药而负下的债。
“娘。您好好歇息,孩儿出门了……”
“唔。我儿路上小心……”
“嗯!”
背着竹篓,王馨沿着北城门来到了城外,在城外山脚下的林子里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