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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两位姑奶奶这是要暴走啊……
心中一凛,谢安连忙寻找助力,可惜的是,荀正眼下正忙着检查尸体,而项青则是躲得远远的,瞧见谢安目光望来,连连摇头,而至于费国、苏信等一干家将,那更是一个个地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
也是,毕竟谢安家里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女子,那可是冀京双璧,'炎虎姬'梁丘舞与'鸩姬'长孙湘雨,一个武艺冠绝天下,一个才智无人能敌,谁会傻到主动来承受这两位姑奶奶的愤怒?
没义气!
狠狠地瞪了一眼众人,谢安咳嗽一声,神色一正,不动声色地撇开了众女子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几位苦主姐姐放心,本官身为代刑部尚书、大狱寺少卿,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
快松手吧,几位姐姐们,没瞧见舞都快要抽刀了么?她那把宝刀,可是不见血绝不还鞘的……
心中暗自嘀咕着,谢安借着打量屋内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远离那些青楼女子。
“代刑部尚书……”
“大狱寺少卿?”连带着站在一旁的老鸨在内,那几名青楼女子都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谢安这位曾经在她们这里挥金如土的年轻公子哥,竟然是如此地位显赫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她们心中更是欢喜,毕竟在这里,也只有谢安与项青算是熟面孔,能够帮她们找到凶手。
可能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夫婿被这几个不干不净的青楼女子围在当中,梁丘舞皱眉站了出来,挡在谢安与那些青楼女子之间,带着几分不悦,沉声说道,“究竟怎么回事,有谁能说个具体?”
那几名青楼女子愣了愣,疑惑地看着梁丘舞半天,继而隐约想起,梁丘舞便是曾经提着刀来这里找寻他家夫婿的女人。
望了一眼谢安,又望了一眼梁丘舞,隐约已猜到了什么的那些青楼女子,再不敢像方才那样纠缠谢安,泣声对梁丘舞述说道,“回夫人话,奴家等……”
“什么夫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曾经来青楼寻找谢安的糗事吧,梁丘舞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乃东军上将,正二品虎贲将军,东镇候!”
“东……东镇侯?”老鸨与那几名青楼女子闻言目瞪口呆,继而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位,便是冀京赫赫有名的冀京双璧之一,无数女儿家倾慕的巾帼豪杰,'炎虎姬'梁丘舞。
想到这里,众青楼女子眼中露出几分憧憬,恭声说道,“是……回东镇侯话,事情是这样的……昨夜大概戌时二刻前后,奴家等人正在陪伴客人吃酒,忽有两位贵客来到这里,拿出了百两黄金,包下了此楼,因此,妈妈便将两位贵客引到此处,叫奴家等人尽心伺候……”她口中的'妈妈',指便是此楼的老鸨。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老鸨连连点头,说道,“只因那两人出手阔绰,老奴一时心贪,便叫众名女儿一同伺候,却不想惹来祸事,害死了老奴手底下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儿……”她口中的'女儿',指的便是在她手底下谋生的青楼女子。
“那二人的面貌,看仔细了么?”梁丘舞沉声问道,“据你等方才报官时所言,制证的可是八皇子李贤……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事情最后并非如你所言,你应该清楚,污蔑皇子,那是何等的重罪!”
老鸨一脸惶恐之色,连连点头说道,“老奴明白,老奴明白……只是那二人谈论之际,有一个口称另一人为八皇子,是故……”
梁丘舞微微皱了皱眉,正思忖着如何证实时,却见不远处的长孙湘雨淡淡说道,“都过来瞧瞧,可是此人!”
原来,趁着梁丘舞问话之际,长孙湘雨注意到屋内壁桌上设有文房四宝,便取过纸笔来,唰唰几笔,画出了八皇子李贤的相貌。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不愧是深酣此道的各中高手,凭着精湛的画技,只见那画中的李贤,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老鸨与青楼众女子闻言走到桌旁,细细观瞧,继而连连点头说道,“正是!——正是此人!”
“……”随手将手中之笔投掷一旁,长孙湘雨从怀中取出香帕擦了擦手,微颦的眉宇间,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忽然间,有一名正对着屋门的青楼女子面色大变,举起手指着屋门所在,惊声喊道,“是他!——就是他杀了众多姐妹!”
屋内众人大惊之色,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诧异看到,季竑正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内,一脸不知所措。
“我?你说是在下杀了人?”季竑一脸不知所措地指着自己。
瞧见季竑,老鸨与那几名青楼女子吓地浑身颤抖,连连退后,靠在墙根,其中有一女子手指着季竑泣声说道,“莫不是么?——昨夜喝醉酒,奴家一位姐妹好心劝你二人莫要多饮,免得伤及身体,你便大怒,拔剑相向,将奴家众多姐妹尽皆杀死,奴家侥幸逃出屋外,你亦不善罢甘休,提着剑追到楼下……可怜楼下众多无辜姐妹,皆被你这贼子所害!”说到这里,她几步跑到谢安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扯着谢安的袖子,连哭带求说道,“谢公子,谢大人,您可要替我等众姐妹做主啊!”
“……”谢安张了张嘴,莫名地望着那名青楼女子,在他看来,看这名女子的表情,并不像是作伪。
换句话说,多半是金铃儿假扮着季竑的模样,造下了这份杀孽。
好家伙,这季竑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安微微叹了口气,尽管他清楚季竑十有**是被冤枉的,但是当着面前这些苦主的面,他也不好袖口旁观,在思忖一番后,抬手指向季竑,犹豫说道,“先……拿下!”
“是!”费国等人众将闻言一拥而上,将季竑制服,卸下其佩剑,将其双手反绑。
好在季竑也是明是非的人,知道谢安的为难处,倒也不认为是谢安公报私仇,因此,倒也没有反抗,任凭众将用绳索绑住自己。
也是,毕竟眼下长孙湘雨这件事已圆满解决,谢安与八皇子李贤之间,已不存在什么致命的矛盾,甚至于,看在长孙湘雨的份上,谢安多半还会帮他们。
见季竑颇为合作,谢安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继而扶起面前的青楼女子,轻声说道,“这位姐姐倒是陌生,不知唤作什么?”
“奴家唤作映虹……”那青楼女子心有余悸地望着季竑的方向,轻声说道。
“哦,原来是映虹姐姐,”谢安轻笑一声,硬着头皮顶着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冰冷的目光,将映虹扶起,微笑说道,“映虹姐姐你看,本官已将那贼人拿下,姐姐放心……现在本官来问你,昨夜持剑杀人的,正是他么?——人命关天,姐姐可要瞧仔细了!”说话时,谢安手指季竑。
望了一眼季竑,映虹眼中露出无尽恐惧之色,连连点头说道,“正是此人!——即便是化作灰,奴家也认得……”
“这样啊……”谢安点了点头,忽而问道,“那……此人在行凶时,李贤殿下又在做什么呢?”
“李贤殿下?”映虹愣了愣,继而才意识到谢安指的是另外一位客人,连忙说道,“回谢公子话,那名客人好似酒量不深,两杯酒下肚,便已昏昏欲睡……”
话音刚落,那边季竑惊惑说道,“这不可能,我家殿下酒量虽说称不上海量,但也不至于两杯酒就醉倒……”
见映虹望着季竑面露惊惧之色,谢安知道是季竑突然插嘴吓到了她,抬手示意季竑先莫要插嘴,继而继续询问映虹道,“映虹姐姐,李贤殿下,当真是两杯酒下肚就醉了么?”
映虹连连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谢安心中已想到了一个大概。
多半是假扮成季竑的金铃儿暗中在酒水中下药,迷倒了李贤,继而寻了一个借口,大开杀戒,将杀人的罪名,嫁祸给李贤与季竑主仆二人,拜其所赐,且不管李贤如何,至少季竑眼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尽管案发的时候,季竑一直与谢安等人在一起。
唯一叫谢安感到不解的是,金铃儿何以会一反常态,滥杀无辜呢?
要知道,自幼便是'罪民'出身的金铃儿,对于同为孤儿的人,素来便有同情心,为此,她当初几次忍住不曾杀害谢安,而此百花楼内的红尘女子,虽说并非个个都是孤儿,但好歹也是苦命的红颜,按理来说,金铃儿不至于会杀她们嫁祸李贤与季竑才对。
金姐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以往可从不滥杀无辜之人的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思忖着心中的疑惑足足半响,谢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件事,本官大致已有了头绪……对了,映虹姐姐可知李贤殿下眼下身在何处?”
直到如今,谢安唯有尽早地找到李贤,亲口向他询问此事。
映虹闻言,怯怯地抬手指着季竑,说道,“有姐妹瞧见,此人行凶后,便带着那客人走了,不知去向……谢公子何不问问这贼子?”
问季竑?
在你等指证他行凶杀人的时间段,他可是好端端地与我等在大狱寺啊……
心中苦笑一声,谢安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待会,本官定会严刑拷打于他,逼问究竟!——映虹姐姐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唔,”映虹想了想,摇头说道,“奴家知道的,都告诉谢公子了……”
“好好,”谢安笑着点了点头,平和地说道,“这样吧,几位姐姐受了惊吓,先且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本官与诸位大人……哦,对了,倘若众位姐姐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可找这里的无论那位述说,可好?”
众青楼女子点了点头,见此,谢安便叫苏信带着众青楼女子先且下楼。
那一干青楼女子前脚刚走,长孙湘雨后脚便走到了谢安身旁,玉指捏住谢安腰间一块软肉狠狠一拧,冷笑着低声说道,“谢少卿还真是个多情的郎呀,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
谢安痛地险些惊呼出声,偷偷观瞧长孙湘雨面色,知道她是吃醋了,连忙解释道,“误会,天大的误会,那只是一种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手段……”
“拉近关系?——怎么不见谢少卿使手段与奴家拉紧关系呀?”以长孙湘雨的智慧,如何会想不到谢安方才那是一种安抚的手段,毕竟那名女子受了莫大惊吓,只不过,她故意曲解了谢安的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