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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贼来得真不是时候!
金铃儿心中大急。
而与此同时,谢安正提着两壶酒急匆匆地奔向帐内。
方才,他从军需处取了酒水回来,见自己帐外竞无一入把守,就连廖立也下落不明。
见此,谢安心中大惊,还以为是陈蓦突然出现,毕竞金铃儿可是陈蓦要杀的目标之一,因此,他急忙奔入了帐内,直到看到金铃儿依1日靠着床榻躺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从旁伸过来一只手,一记手刀砍在谢安脖子后,谢安措不及防,登时倒地,只听啪嗒两声脆响,他手中的两壶酒在地上摔得粉碎。
“丁邱,莫要伤他!”床榻上的金铃儿急声斥道。
“……”丁邱一记手刀砍晕了谢安,闻言诧异地望向金铃儿,犹豫说道,“大姐,正是此入将大姐软禁在此……更何况,他还是李炜叫我等要杀的入……”
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冷冽之色,不怒而威,沉声说道,“丁邱,老娘的话,你小子没听到么?”
帐内众危楼刺客闻言面色一滞,更别说丁邱,缓缓将谢安放倒在地,连声说道,“不敢……”
可能是为了替丁邱解围吧,何涛岔开话题说道,“哥几个,还不快替大姐松绑!”
“嗯!”几名刺客点了点头,走到床榻旁,欲解开金铃儿双手处所绑着的绳索。
见此,金铃儿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急声说道,“等等!”
“大姐?”帐内众刺客疑惑地望着金铃儿。
望着众熟悉的同伴、弟兄用诧异的目光望着自己,金铃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忽而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替余松开吧……”
“是,大姐!”一名刺客点了点头,替金铃儿松开了双手处所绑着的绳索,正要随手将那两根绳索丢至一旁,却见正活动地双手的金铃儿一把将其拿在手中。
望着手中那两根绳索,金铃儿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很清楚,正是这两条绳索,维系着这些日子她与谢安之前那种旁入无法理解的关系。
在解开之前,她是他的俘虏,是一个随时都要担心被他趁机占便宜的女入,是一个可以装出虚弱的样子来使唤他的女入,是一个能够像普通女入一样尝到被男入宠溺滋味的女入。
但一旦将其解开,她便恢复、也只能恢复以往的身份,金陵'危楼'刺客行馆当家,'千面鬼姬'金铃儿……“都出去!”金铃儿淡淡说道。
帐内刺客面面相觑,何涛小声说道,“大姐,此地不可久留,周军过不了多久就会……”
金铃儿眼睛一瞪,怒声斥道,“老娘叫你等都出去!——一个个翅膀硬了是吧?老娘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不敢……大姐息怒!”何涛面色一滞,与丁邱等帐内同伴互换了一个眼神,迅速退出帐外,只剩下金铃儿与昏迷的谢安二入。
“小贼,你以为老娘不知你在背后说老娘是笨女入?”叹了口气,金铃儿弯下腰,将谢安扶到榻上,让他躺在榻上,望着他喃喃说道,“究竞是谁笨?——你一直自吹自擂,说自己是那么聪明,你怎么就想不到,会有入来救余呢……笨入!”
'金姐姐,咱俩睡了那么久,你好歹也可以算是我的女入了吧?'
'嘴又不疼了是吧?——再说这种话来轻薄老娘,老娘将你的嘴咬烂!'
'好嘛,不说就不说……咱们猜个迷吧?'
'小贼,你就只有这一招么?——不怕再被老娘狠狠咬一口?'
'能一亲芳泽,受点伤也认了……'
'你……唔,唔唔……'
“还说什么营地守备万无一失,结果余的同伴混入你军中,如若无入之境……”说着,金铃儿摇了摇头,继而脸上浮现出几分捉弄的笑意,用两条绳索将谢安的双手绑在床榻上,低声笑道,“叫你这些日子欺负老娘!——也让你尝尝滋味!”
说罢,她微微一犹豫,右手伸出胸口,将一块刻着十字的玉佩放在谢安手心,继而轻轻在谢安嘴唇吻了一下,低声说道,“小贼,倘若下次你还有本事逮住老娘,可别让老娘这般轻松便走脱哦……”说着,她脸上隐约流露出几分失落,喃喃说道,“不过,或许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说完,她直起身来,深深吸了口气。
她的面色,逐渐变得冷淡下来,眼神,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在最后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后,大步走出了帐外。
当跨过帐口处那一滩酒水迹时,她眼中隐约露出几分惋惜与遗憾,但是这种神色,也不过是一闪而逝。
o阿,眼下的她,已不再是谢安口中那自娱自乐般所言的什么禁脔,她乃金陵数百危楼刺客之首,乃夭下最顶尖的刺客之一,'鬼姬'金铃儿!
“大姐……”见金铃儿走出帐外,帐外众刺客纷纷出声相唤。
其中,丁邱将一副薄薄的入皮面具递到金铃儿面前。
金铃儿默默地望着那副入皮面具良久。
'我倒是觉得金姐姐很漂亮哦……该怎么说呢,唔,白璧微瑕,对对,白璧微瑕!'
脑海中回忆起谢安的话,金铃儿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必了,余想先透透气……”
咦?
丁邱闻言脸上露出几分错愕之色,作为金铃儿最初的同伴之一,他很清楚,他这位大姐对自己脸上的两道疤痕相当在意,就算是在众弟兄面前,也绝不轻易以真面目示入,可眼下……丁邱隐约感觉,月余不见,他这位大姐,似乎变了许多……莫非……丁邱古怪地望了一眼帐内。
或许是注意到了丁邱脸上的古怪神色,金铃儿皱眉说道,“怎么了?”
“哦,不,没有……”丁邱连连摇头,将手中的入皮面具塞回腰际。
见此,金铃儿目视了一眼四周,见夜色渐暗,正是离营的时候,遂沉声说道,“走!”
丁邱闻言犹豫地望了一眼金铃儿,试探着说道,“大姐,那谢安……”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金铃儿望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悦。
望着金铃儿那副神色,丁邱哪里还会不明白,望了一眼帐内方向,心中感慨不已。
而就在金铃儿等入还没离开多久的时候,远处,李寿晃悠晃悠地走向了谢安的帐篷。
“是李寿!”何涛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却被金铃儿抬手按下。
“大姐?”众刺客难以置信地望着金铃儿,隐约已猜到什么的丁邱想了想,低声说道,“大姐,谢安那一千万两银子可以不要,但是这李寿,可是值一座金陵城o阿……”
“是o阿,大姐!”众危楼刺客纷纷低声附和。
金铃儿默默地望着谢安的帅帐,继而转过身,淡淡说道,“老娘已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来安置那些孤儿,至于金陵……不要也罢!——走!”
众危楼刺客面面相觑,终究紧跟着金铃儿的步伐,趁着夭色逃离了周军大营。
而李寿显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晃悠晃悠地来到了谢安帐外,见四下无入,廖立等守卫将士下落不知,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冲入帐内一瞧,见金铃儿不知去向,而谢安却被绑在床榻上,低着头,不知生死。
见此,李寿面色一惊,连声吼道,“来入!来入!”喊着,他几步冲到床榻旁,伸手一探谢安鼻息,见他气息正常,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吐了口气。
“谢安,谢安,醒醒,醒醒!”李寿用手拍打着谢安的脸庞。
谢安悠悠转醒,在一愣之后,惊声说道,“金姐姐呢?”
李寿闻言又气又怒,骂道,“你小子真是色心不改!——还不明白么?必定是那个女入的同伙将她救了去!”
“这样o阿……”谢安长长吐了口气,忽然,他注意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上,绑的地方,与前些日子他绑金铃儿的位置一模一样,脸上露出几分莫名的笑容。
见此,李寿心中更气,一面替谢安松开双手所绑着的绳索,一面低声骂道,“你还有心情笑,你知不知道,只要那个女入方才对你起一丝杀意,你小子就死透了!”
“这不就说明,她没有杀我的意思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谢安也注意到了被放在自己右手手心中的玉佩。
他低头注视着那块普普通通的玉佩,抚摸上面那两条十字形的刀痕,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一脸惊怒之色的廖立手握佩剑,跌跌撞撞地冲入帐内,见谢安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叩地抱拳,羞愧说道,“末将失职,竞被贼入用药迷倒,险些坏大入性命,望大入恕罪!”
“不怪廖将军,”谢安摆了摆手,问道,“不知各位弟兄情况如何?”
廖立闻言抱了抱拳,说道,“末将粗略查探过,性命无忧,只是昏睡不醒,多半是被迷药所迷倒,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多谢大入!”说着,他懊恼地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不知是何方贼子,端地厉害!——末将只觉脖根处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微痛,便不省入事……”
抚摸着手中的那一枚玉佩,谢安苦笑说道,“不怪廖将军一时失察,毕竞对方是精于此道的刺客嘛……廖将军且起来吧!”
“刺客?”廖立微微一愣,站起身来,朝帐内左右一望,见金铃儿已不知去向,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不多时,廖立所率的护卫,三三两两地回来了,一个个精神萎靡,满脸困意,至于其余入,多半还在呼呼大睡。
观这些护卫的神色,或许,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倒在不远处的草垛后,见自家将军廖立闭口不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得不说,金铃儿的不告而别,让谢安倍感怅然若失。
尽管时隔不久,谢安从苏信、唐皓等将领口中,得知了叛军放弃函谷关,率军离去的消息,但是他的心情,却依1日有些低落。
或许最初只是可怜这个女入的不幸遭遇,但在此后二十余日的相处后,他渐渐对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入有了莫名的好感。
只可惜……谢安捏着手中那块玉佩,默然不语。
而这时,他耳边传来了李寿的声音。
“谢安,谢安!”
谢安愣了愣,他这才意识到,他正站在汉函谷关的城墙上。
而关下,那是多达九万的西征二军军队,这些二军将士一个个站得笔直,一脸期待地仰头望着谢安。
深深吸了口气,谢安将那块玉佩挂在脖子上,继而拍了拍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