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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贝尔福德夫人和她可爱的女儿愉快地招待了一帮朋友,度过了上流社会忙碌而令人愉快的早晨,大家吃着茶点,聊着天。突然,贝尔福德上校冲了进来,看上去非常兴奋,甚至表现得有点失态。
“亲爱的!亲爱的!”他大叫,“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简直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女士们,你们猜谁到了新希望?不,你们肯定猜不到,我不得不启发你们一下。弗雷德里克来了,伯爵的二儿子。是的,你看上去很吃惊,今天早上,也就是不到半小时前,我看到他了,也和他说话了。他正隐名埋姓在这里旅行,我的兄弟俄巴底亚认出了他,现在正在新房子里招待他。我听说来自要塞的很多官员都聚在那里和小伙子玩牌,掷骰子。那高贵的年轻绅士一看到我,就认出了我。‘这是——’他说,‘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一定是贝尔福德上校,我爸爸敬重的朋友。’”他接着说:“他是一个最有趣、最直率的年轻人,非常活跃,姿态优雅,非常像他尊贵的父亲。”
就像他想象的那样,这条消息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骚动,“亲爱的,”贝尔福德夫人一听到贝尔福德上校的消息,马上表现出极其夸张的惊奇,她大叫道:“亲爱的,为什么你不把他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呀?你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说实话,亲爱的,”贝尔福德上校说,“我并没有忘记邀请他到这里,他肯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和一些要塞来的年轻绅士有约会的话,没有什么事情比到这里更让他快乐的。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让他不确定下次来访时间就走的。明天下午两点,他将和我们共进午餐。贝琳达,亲爱的,”这时,贝尔福德上校注意到女儿的红扑扑的脸蛋,“你必须把你最好的状态表现出来,因为这是一个相当正式的场合。我确定,尊贵的绅士对于女性肯定有着一种独特的品味。”
“放心吧,爸爸,”年轻女士活泼可爱地大叫道,“我不会让年轻的绅士看到任何一点不雅,我向你发誓,我保证。”她精神抖擞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来新希望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下,你是他父亲秘密的通信者呀。我也不相信叔叔俄巴底亚家的热情好客能够超过咱们家。”
“亲爱的,”贝尔福德上校冷静地说,“你说这些话说明你太轻率了,想想你的尊贵地位吧。不过,我得向你解释,他这次是意外来到美国的,肯定是偶然的,要不然他不会隐名埋姓,如果不是我的兄弟俄巴底亚认出了他,我们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到来呢!他说,他一点也不想访问新希望,如果不是俄巴底亚上尉竭力相劝的话,他肯定不会来的。”
贝琳达小姐一直受到父母骄宠,并没有回应父亲的责备,而是傲慢地抬起了头,撅起了樱桃小嘴。
尽管年轻的女士一再强调自己会用非凡的魅力迎接他们期待的客人,但她依然没有因此减少考虑她受指责的那件事情。因此,当父亲把她带到尊贵的客人面前时,因为这种情绪的存在,她的脸色明亮,目光闪闪的,年轻的绅士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甚至忘记了拜访时应有的优雅举止。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坐在餐桌旁,开始和这位女性伙伴进行自如、活泼的交谈,相互开开玩笑,他发现她的智慧丝毫不亚于她的女性魅力。
“确实,女士,”他大声说,“我现在要好好地感谢这次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事件。在从英国到美国的路上,很多事情出乎我的想象。这里的景色是多么漂亮啊!大自然多么富饶啊!女士,看起来是多么优雅啊!”他激情澎湃地说,“你的国家真是一个天堂。”
“确实,先生,”年轻的女士也快活地说,“我不想把你的赞扬当作恭维的话,我保证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一个年轻的绅士能够在困境中还没有停止享受天堂的生活。”
“固然,”我们的主人公说,“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能够到圣人的住所是一种奢望,更没有想到会和一位美女在交谈——”
“你确定在英国有美女吗?”年轻的女士问,“在美国,你必须满足于现行宪法框架内的上流社会的要求。”
“的确,小姐,”年轻绅士说,“你的话让我不得不坦白,在上流社会中,我所做的事情大多是为了满足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很少有机会去和美女交流。”
除了活泼的玩笑之外,有时谈话中也会伴随着严肃一点的话题。总之,年轻的绅士愉快地吃完了午餐。饭后,他们在凉亭里抽了袋烟,在花园里散散步,最终敦伯恩完满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在往回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非常高兴、非常快乐。她的才智,是多么敏锐呀!她的外表,是多么漂亮呀!他傻笑着,沉浸在愉快的回忆当中。
年轻的绅士受到上天的眷顾,拥有高大挺拔的身材,高高的鼻梁,漂亮消瘦的脸颊,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于贝琳达来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能够超越理查德小说里所描写得那么优雅、高贵的绅士。她自己并不知道,他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记忆中。她尽力去掩盖自己的情绪,但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此时,如果有人发现了她的想法,她肯定会感到万分羞辱的。
尽管我们的女士在傻傻的梦中享受着这种快乐,读者一定会明白,她如此尊贵,肯定会掩盖住自己这些愚蠢的、浪漫的幻想,为它盖上精致的外衣。她要让他在第二天下午见到她时,比上次对她着迷十倍。
毫无疑问,年轻的女士十分懂得如何充分利用这样的机会,她在取悦异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既能让对方感到甜蜜,又能让他们倍感折磨,在夜里吸引他们如炬的目光,在白天让他们产生奇异的幻想。
就这样到了月底,年轻的绅士不知道这种生活能继续几周还是几年,沉迷于甜蜜之中的他已经不再考虑时间,其他人都认为他已经被上流社会吞噬掉了。他不愿意像往常那样玩牌、掷骰子了,对于要在贝尔福德宫殿里与上流社会的人消磨时光,他也越来越失去了耐心,一从他们中解脱出来,他就会再次沉迷于自己的激情当中。
同时,俄巴底亚上尉也习惯了他的客人的存在,他对于自己的可怕的事业没有做任何伪装,不断地让这一地区的人们陷入恐惧之中。当然,这个西印度群岛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食客们。
十月的一天,天气很好,年轻的绅士花费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在上流社会中应酬。尽管树叶已经凋零,但是穿过稀疏的树枝,他能够看到金色的阳光发出迷人的光彩。我们的主人公激情涌动,每次从她家离开时,他都好像羽毛一样飞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阳光带来的温暖,还是由于激情的燃烧而感到浑身发热。
一天,他取道老礼拜堂返回到他看来可憎的家中。突然,他碰到了资助人俄巴底亚船长正在指挥人埋葬三个在他邪恶的商业贸易中惨死的受害人,他们死于那天下午,其中两个已经被埋葬了,第三个人也被扔到了新挖的墓穴中,周围的人正在往里面填土。俄巴底亚就站在附近,悠闲冷静地抽着烟。在斜阳下,他的红色衣服看起来像一团火焰一样。他双手交叉扶着象牙头的手杖,当我们的主人公走近时,他转过身来,用邪恶的表情看着他,咧开嘴笑着,像小丑一样向他问候,一看就没安好心。“今天下午我们可爱的人过得怎样?”俄巴底亚船长问。
你可以想象当一个正在天堂快乐漫步的人突然一下子被打到了污秽的地狱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就会明白我们主人公此刻心中的厌恶和反感之情。他正在饶有兴致地思考着,突然从爱情的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站在了冷酷、猥亵的资助人面前,耳朵里还传来了他粗鲁的问候。
他承认自己并不敢马上回答他的主人,于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走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轻松地躲过去,还没有走出20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他转过头去,发现俄巴底亚船长正匆忙地跟了过来,晃动着他的手杖,不停地朝他痴痴地笑着,好像看到了最滑稽诙谐的事情。“怎么了!”他匆忙地喘了口气,大叫道,“怎么!怎么!你不回答,你这个坏蛋!你眼睛瞎了!你以为你真的是贵族的儿子?过来,过来,不要惹恼我,孩子!我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主人,我能听到风如何吹,我一直在看着你的所作所为。我知道谁是你的爱人,哈哈,你这个小坏蛋!你爱上了我的侄女,是不是?嗯,苹果熟了,你该摘了。结婚吧,该死的,如果你把她掌握在手中为我服务的话,我会在结婚那天给你20英镑。现在你以为你是谁,穿着借来的衣服的污秽的乞丐?”
年轻的绅士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充满了痛苦之情,一想到父亲的愤怒,他马上把自己从情网中拉了出来。“俄巴底亚·贝尔福德船长,”他说,“你是我一生之中见到过的最无耻的恶棍,但是,如果我有幸得到年轻女士的欢心的话,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为你服务的!”
听到这些话,俄巴底亚船长并没有被他这些诚实的话所触怒,反而狂笑起来,头朝后仰着,下巴在阳光下夸张的抖动着,阳光照耀在他宽阔、像巨穴一样的咽喉上。
五
克兰德涅伯爵的二儿子弗雷德里克·敦伯恩将要与新希望的威廉·贝尔福德上校的独生女儿贝琳达·贝尔福德结婚的消息迅速传了出来,引起了整个北美洲殖民地人的巨大兴趣。
结婚的日子已经确定了下来,一切也都已经布置好,按照最高的规格招待前来的上流社会的客人。俄巴底亚船长并没有参加仪式,或者过来吃早餐。我们的船长在他那巨大房子的大厅里徘徊着,抽着烟,打着响指。看到自己阴谋即将得以实现,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相信自己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兄弟贝尔福德上校。
结婚的日子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