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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是个心气很高的人,闻听勃然大怒。冲出去厉声喝道:“此乃河东太守董大人的车仗,尔等不想死地话,就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某家心狠手辣,取尔狗命。”
“哈,区区一个太守,有甚了不起,你有种过来试试看?”
这两方人一对峙,终于引起了阳人的兴趣。或是站在路旁,或是从酒楼上探出脑袋,一个个兴致勃勃的品头论足。甚至有惟恐天下不乱者还在旁边大呼小叫:“爷们,动手啊……别光说不练。哈哈哈,是爷们就砍了那小子,我早就看不顺他了。”
“袁忠,前面出了什么事,这么嘈乱?”
从一辆车仗里传出一个冷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傲气。
先前和华雄对骂的家将立刻跑了过去,态度极为恭敬,“老爷,有河东太守的车仗挡路。”
“让他让开,我还有要事,没工夫和他们这些鄙夫纠缠。”
袁忠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回去,厉声道:“我家大人让你们滚开,一群鄙夫,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阳城里闹事,小心你家老爷地官位不保……让开。”
薰卓在马上听得真切,一股怒气呼的窜起来。
刚要纵马上前,却听到身旁车里传来了蔡的声音,“仲颍贤弟,别冲动。那是太傅袁隗……老袁家从章、和二帝始为司徒,至今又有袁逢为司空,袁隗为太傅,可说的上是四世五公。门生故吏遍及各地,那是真正的权倾天下,你不要惹他。”
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连肠子都是冰凉。
袁隗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可以压低声音,故而董卓听得是清清楚楚。
从未有过的屈辱之心让他手足冰凉,但他也明白,蔡说的不错,他斗不过对方。
“文开,让路!”
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华雄面颊抽搐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了手。
车队让路,看着老袁家的车仗大摇大摆地从前面驶过去。董卓看着那面目可憎,态度嚣张的家将,突然间生出了一个心愿:士大夫如狗,卓有一日掌权,定将尔等除之。
车仗继续前进,董卓却已经没有了早先的那份豪情。
收起大,卷起旌旗,默默的向前行进。两旁阳人不停的嘲讽,更有人吹响口哨。
马上的董卓,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蔡坐在车仗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阳人啊,你们这样落井下石,有何好处?
在驿馆中休息。董卓没有向往常那样。先是恭敬的请蔡下车。
头也不回的闯入房间,把房门蓬的一声关上。蔡一袭青衫,外罩厚厚锦袍下来。
见华雄也是阴着脸指挥人干活。
其实,不仅仅是华雄,几乎所有车队地成员,都是清一色地阴沉着脸。
“文开……”
“啊,蔡先生!”
面对蔡,华雄还是保持着两分礼貌,上前刚要行礼。却被蔡一把搀扶住胳膊。
“文开,阳不比河东,处处要小心。如今是太守大人的幕僚,你且末再行大礼。就当作你我是同僚就好。把心放开一些,世道如此,谁也无法改变,你只能去适应。想当初我认识阿丑的时候。他在颍川所受的屈辱,可比这个要厉害的多。”
华雄吃惊的说:“少主公如何对待?”
“呵呵,阿丑气盛,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啊……他带着人大开杀戒。若非我出面,他的麻烦可不小。文开,颍川比不得阳,你心高气傲,更要谨慎一些,心胸放开些才是。”
华雄阴沉着脸。点点头,“先生的教诲,雄记在心中。”
可这心里却在想:俷公子果然有气魄……只恨我当时不在他身边,否则也要杀几个士大夫好生的痛快一番。憋屈,憋屈……我等征战沙场,他士大夫为何高高在上?
“文开,可有你家公子地消息?”
华雄一怔,露出黯然之色轻声道:“从出发到现在。文正每日都用特殊的手法和我们联络。可自从公子在广陵烧死了三千太平妖人之后,好像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可惜,荆襄之地我们的耳目并不多……雄亦担心,俷公子会不会出事了?”
“别瞎说,你家公子并非短命之人。没有消息也好,说明他已经藏起来了……只是他这手段未免太过于暴烈。虽然吸引了太平妖人的注意力,可也把自己陷入了险境啊……文开,这些话老夫也只是对你牢骚一下,切不可告诉你家大人,明白吗?”
“先生放心,雄知道分寸。”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蔡回房休息,华雄继续指挥人干活。
到了傍晚,董卓的情绪也完全平静下来。
黑脸上笑盈盈的对着笑意,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平之气。
但若仔细观察,仍可从他眼中看出丝丝的凶光闪烁。大丈夫报仇,十年不算晚!
先是找蔡道歉,董卓而后道:“先生,我要立刻去拜见大将军。只是先生要去,还需委屈一下,扮作卓地幕僚混入大将军府才是。另外,中常侍张让那里我已经派人送去了一份厚礼,但是没有说任何关于太平道的事情。咱们先去见大将军吧。”
蔡笑了笑,“仲颍客气了,你我都是为朝廷做事,何来委屈一说?我已经准备妥当,咱们出发吧。越早见到大将军,对朝廷就越发有利,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薰卓应了一声,和蔡一起出门。
虽说不上是何进的心腹,但董卓也算是何进看重的人。
故而很快地,何进就命人让董卓等人进入府内,没等走进大厅,就听到一阵大笑声。
“仲颍贤弟,你总算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却非常儒雅的男子大步流星的从厅中走出来。他身高大约有八尺上下,一副武人的骨头架子,颇有气概。一见董卓,他大笑着上前,抓住了董卓的手不停摇晃,看上去是非常的亲热。
两人地距离很近,故而董卓听到何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仲颍,你所受委屈进已知道。不过袁太傅今日确实有要事办理,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后来也觉得后悔。他请我转达他的歉意……大家一朝为官,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在董卓看来,却带着隐隐的威胁。
不禁仔细的打量何进。与何进第一次见面,是他在河东上任的时候。那时地何进,一派武夫的赳赳气概,当晚两人喝地酪酊大醉,何进是痛骂士大夫,一副恨不得食其骨肉的模样。可一转眼才几年地时间,那武人地风范已经减弱。更显风雅气质。
大将军还是大将军。可何进却已经不再是何进了!
薰卓在心里无奈的感叹一声,压低声音说:“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几位好朋友与你介绍认识。”
何进身后,站有一青年。
身高八尺,长得是五官俊朗,气质高雅。
何进一侧身,那青年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道:“在下袁绍,见过河东大人。家叔因日间有急事,得罪了河东大人。深感愧疚。特命在下前来道歉,还请河东大人原谅。”
薰卓一怔,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
这青年很傲气,而且从他的双眸中,可以看得出他很有心计。
袁隗真的会让人道歉?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袁绍的气度的确是让董卓颇有好感。当下拱手,“贤侄这是那里话。此事是卓少不更事,与太傅大人无关。累太傅愧疚,卓实难当。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何进一旁插口道:“仲颍,本初乃当世青年才俊,与其弟袁术被誉为袁门双杰,颇有才能,你二人日后,可要好生地结交一番……恩。有一件事本来我打算派人和你商量,后来听你说要来,故而也就没有通知你。今日,正好也正好和你说一声。”
薰卓有点迷茫,看着何进道:“大将军何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何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看了看袁绍,又看了看董卓。一咬牙说:“是这样,本初声名彰显。如今也已到了年纪。我欲让他接替你司隶校尉的职务。河东事物繁杂,你身兼二职着实辛苦,故而……此事我已经禀明皇上,过些日子就会下旨昭告。”
一股怒气窜到了头顶,董卓感觉手脚冰凉。
杀意,浓浓的杀意在他心中流动。他现在恨不得拔剑出鞘,把何进一下子砍死。
真是好朋友啊!
还没坐下来,就先夺了他司隶校尉的职务。
薰卓心里莫名的悲哀。他在司隶辛辛苦
营,好不容易有了成就,却要平白便宜那这袁绍袁本遂高,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对我说过的话,忘记了你刚进京时,那些士大夫是如何对待你?还是你如今已经成为其中一员呢?
何进似乎也很愧疚,不敢和董卓正视。
袁绍一旁发现气氛很微妙,当下笑道:“大将军,河东大人前来拜访,怎能让他们在院子里站着?”
“是,咱们进去说话,进去说话。”
薰卓强笑一声,没有开口。与何进并肩走进了厅中。
两人手拉手,看上去很亲热,可跟在董卓身后地蔡,却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大将军良家子出身,终究是抵挡不住士大夫的吸引力啊!
他也认识何进,何进自然也认识蔡。蔡在阳生活多年,可说的上路人皆知。
故而此次出门,他总是在脸上蒙着一块面巾,只露出双眼。
袁绍很疑惑地看了蔡一眼,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歹也是出身于袁氏家族中,袁绍幼年呼朋唤友,飞鹰走狗,任侠仗气,可说得上是交友广阔。曾在蔡门下听过讲,蔡对此人也算是有一些了解。说实话,蔡一点都不喜欢袁绍。
这个人,标新立异,自号清高。可实际上呢……
随董卓进了大厅,蔡不禁暗自苦笑起来。
这大厅里还坐着七八个人,蔡都认识,这些人是阳皆有声名,其中一人,不久前还曾见过。
何进向众人介绍,“此乃进之好友,河东太守董仲颍。”
话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