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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我要暂时返回太原,朝廷那边的事情堆积了不少,这边还有不少军务要处理,今天只能仓促拜访,改天再来和卢家主好好聊天,我就先告辞了。”
卢豫站也慌忙起身道:“殿下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卢家,卢家感激不尽,不敢耽误殿下宝贵时间,还望殿下有空时常来坐坐。”
“一定!一定!”
杨元庆告辞而去,卢豫一直将他送出府门,望着他骑马远去,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旁边卢昭轻捋长须对兄长道:“楚王居然给卢家做出杀王世充的承诺,对我们卢家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卢豫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这当然只是顺水人情,他要取天下,自然要灭王世充,不过呢?你说得也对,他既然肯对卢家说这话,就表明了他对卢家的重视,这才是关键。”
……
离开卢府,杨元庆返回了幽州总管府,他心中却在想着用卢豫为相之事,当初设立紫微阁时,他考虑的就是七相,但又担心名额占满,以后不好撤换,所以一开始只设了五相。
现在拿下幽州,如果能把卢豫入相,这对争取河北士族的支持,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有一个博陵崔氏,这也是他重点要拉拢的世家,从河东的经验来看,他重用世家的路线完全正确,正是因为得到名门世家的大力支持,才使新隋朝迅速稳定,并确立了正统的地位,在河北他准备如法炮制,利用世家的威望来迅速稳定政权。
但杨元庆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只用世家的人,而不能建立世家从政的制度,也就是要避免魏晋时期唯门第论的糟粕,不能让名门世家子弟全面控制朝廷中枢。
回到了总管衙门,台阶上一名亲兵立刻奔过来禀报,“启禀总管,窦建德派使者来了,正在等候总管接见!”
这倒有点出乎杨元庆的意料,但也并不奇怪,他沉思一下便道:“带他来偏婆见我!”
杨元庆翻身下马进了总管衙门,来到偏堂坐下,很快,几名士兵带上来一名中年男子,他上前躬身施礼,“长乐王之臣韩致礼参见楚王殿下!”
杨元庆想了一想,这个韩致礼好像是窦建德的记室参军,便问道:“你可就是记室韩参军?”
“在下正是!”
“不知韩参军来见我,有什么事?”
“卑职奉我家王爷之命,特来给楚王殿下送一份薄礼,不知殿平是否愿意过目?”
杨无庆淡淡一笑,“那就拿上来看一看。”
韩致礼大喜,连忙回头喊道:“请帮忙抬上来!”
几十名隋军抬上来十几口大箱子,后面还跟着二十几名年轻美貌的少女,韩致礼上前将箱子一一打开,箱子里珠光宝气,堆满了各种珠宝翠玉,大块黄金灿灿闪亮,令人眼花缭乱。
韩致礼指着珠宝黄金和少女道:“这些都是王爷给楚王殿下的一点薄礼,只是王爷的心意,请殿下笑纳。”
杨元庆不屑地瞥了一眼珠宝美女,却不露声色问:“我听说窦将军身无余财,但凡得到一点金银宝贝都会赏赐给手下,他自己却粗茶淡饭,身着布衣,从不近女色,可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有美貌少女,难道世人对窦将军的传言并非真实,花天酒地、贪财好色才是他的本性么?”
韩致礼脸一红,连忙解释说:“我家王爷确实生活简扑,既不贪财,更不好色,这些珠玉美人都是宇文化及送给王爷之礼,王爷不喜,便把它们转给殿下,请殿下笑纳。”
杨元庆呵呵笑了起来,“这就是窦将军不对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喜欢的东西就给我,难道我就会喜欢吗?你们窦将军的想法有问题啊!”
韩致礼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咬一下嘴唇道:“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共实窦将军很清楚,只是他舍不得给我,如果他肯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那么我与他罢兵和好也无妨。”
“请殿下告诉卑职,卑职一定转达给王爷。”
杨元庆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我想要河北之地,他应该很弈楚!”
第五十四章 彭城兵变
韩致礼脸色大变,向后追了两步,颤声道:“殿下何出此言?”
“这是真实之言,韩参军为何不爱听?”杨元庆冷冷道。
“可是……可是……”韩致礼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知该怎么说,如果是这样,他的使命就失败了。
此时杨元庆已经没有心思再和他罗嗦下去,他走到十几箱金银珠宝面前,对韩致礼道:“这些财宝美女你都带回去,告诉窦建德,既然他想下天下之棋,那就拿出一点下棋的魄力来,不要拿这些幼稚的东西来哄我,他若想要河北,把我击败便可以了,若他没有胆量,那请他自己退出河北,天下江山,唯强者可居,我杨元庆是几箱珠宝和几个女人就可以打发的吗?”
韩致礼满面羞惭,躬身施一礼,便退下去了,金银珠宝和少女也被他带回去。
这时,裴青松上前笑道:“总管其实可以收下这些礼物,蒙骗窦建德,让他以为总管真的有和解之心。”
杨元庆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是太幼稚了,窦建德是什么人,你以为他真的认为我会与他和解吗?他不过是施缓兵之计,他要集中河北之军,然后与我决一死战。”
裴青松体会到了总管心中的不悦,吓得他不敢吭声,杨元庆不理他,他背着乎凝视窗外,自言自语,“宇文化及竟然送窦建德如此厚礼,这倒是有趣了。
……
彭城郡蕲县,宇文化及的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而李密的十五万大军则驻扎在北面符离县,两支军队隔着通济渠对峙,已经对峙了整整一个冬天。
宇文化及的十万大军驻扎在县城之外,而文武百官和傀儡皇帝以及数千宫女宦官则住在县城内,宇文化及将蕲县封为陪都,又命人将县城内的文庙修整一新,充作行宫每天上午他都要在这里召开早朝,就算没什么事,他也要在这里呆上个时辰,每天乐此不彼。
宇文化及还有一个念头是想将杨广的宫妃妻妾占为己有他甚至打上萧太后的主意,不过他的谋士柳庆却再三劝他,萧氏毕竟是大隋皇后,在军队和百官心中有很高的地位,他若敢轻动,恐怕将士会深以为耻而发生兵乱,或者会离心而去,他将无兵可用这句话刺中的宇文化及的心事他最害怕就是失去军队更害怕兵乱,宇文化及只得隐忍住心中的邪念,找了几名年轻的宫妃陪寝。
这天上午,宇文化及和往常一样进城去参加朝会,就他他刚走没有多久,十几名将领便悄悄会聚到骁果副都统司马德戡的后军营大帐内。
大帐里,司马德戡对众人道:“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杨元庆已经夺取了幽州并在涿县大败窦建德十万军队,杨元庆席卷河北是迟早之事,他是拥隋而立我们杀死了杨广,他必然不会放过我们,我诛杀我们收买天下之心,而我们这位宇文公昏庸无能,贪财好色,他岂能是杨元庆的对手,必然会惨败在杨元庆手中,此人我们靠不住,大家想想,我们还有什么出路?”
帐中十几将领都是司马德戡的心腹,直接参加了宫乱,逼死杨广都有他们的份,众人心中十分惶恐,七嘴八舌,有人要投降李密,有人说去投降杜伏威,也有人要投降王世充。
“大家安静!”
副将赵行枢大声喊道,他知道司马德戡必然已经有了方案,才把大家召集起来,他对司马德戡道:“请将军告诉我们吧!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德戡点点头,对众人道:“我们现在去投降任何人,他们都会用我们去讨好杨元庆,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隐姓埋名,躲在江南或者岭南某处,过富家翁的日子,享受下半生,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案,大家都在刀头上舔血讨生路,为的不过就是升官发财,既然升官无望,那发笔财去做富家翁也不错,可是怎么发财,这是关键问题,众人一起向司马德戡望去,眼睛露出期盼之色。
司马德戡见大家都被自己说动,便压低声音道:“我想大家都应该有数,宇文化及从大船内运出的珍宝装满几百牛车,都藏在蕲县城内,竟然被宇文化及一个人独吞,我觉得这里面至少有一半都应属于我们,我的意思就是夺回属于我们珍宝,大家都发一笔财然后我们各自寻找出路,有了这些珍宝钱财在手,我们的余生足以享受荣华富贵,大家说怎么样,干还不干!”
“干!”
众人齐声喊叫起来,眼中都露出兴奋激动之色,司马德戡连忙‘嘘!,一声,低声道:“我已经计划好了,今天夜里我们带兵出去,从西门攻进蕲县,抢夺珍宝宫女,然后西门迅速撤退,找个地方分了钱财和女人,咱们就散伙。”
众人兴奋异常,跃跃欲试,司马德戡找来十几个大碗,倒满了酒,每人将食指割破,每个碗里都滴进一点血,众人端起碗一饮而尽,狠狠将碗摔得粉碎。
……
……
众将领都带着各自的发财美梦回帐了,留下司马德戡和赵行枢两人继续商量细节,大营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在参加完商议的十几名将领中,宇文导师是资历比较浅的一个,他虽然也复姓宇文,却和宇文化及没有一点关系,他不过也是宇文泰一名家将的后代,他忧心忡忡回到自己营帐,在营帐内呆坐了半响,最后他终于咬紧了牙关,叫来一名心腹士兵,对他低语几句。
士兵点点头,悄悄离开了营帐,向前营的中军大帐而去,在中军大帐的偏帐内,柳庆正在替宇文化及批改奏疏,宇文化及身为尚书令总理政务大臣,他只会听一听朝务,也不会发表意见,最后把奏疏拿回来给幕僚柳庆批阅。
偏帐内,除了柳庆外,还有宇文化及的二弟宇文士及,他被兄长封为内史令,但事实上整日无所事事,这段时间他心情极为不好,自从宇文化及弑君后,妻子南阳公主便开始疏远他,整整一个冬天,连面也不见,儿子宇文禅师也跟母亲在一起,而不理他,这让宇文士及的心情极为苦恼,他和柳庆的关系很好,时常找他聊天。
“今天传来消息,杨元庆已经攻破幽州了,窦建德在涿县兵败,柳兄,这个消息可是很不利啊!”
柳庆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