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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突厥人洗手没有什么规矩,很随意,但突厥贵族有没有规矩,他却不知道,杨元庆迅速看了一眼长孙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背和手心放在铜盆中,又用水在脸上拍拍,学得一丝不漏。
少女阿朵思见他和长孙晟的动作一模一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捂住嘴,笑得jiāo躯直颤,染干却瞪了女儿一眼,笑着对杨元庆道:“杨将军,这里洗漱也没有规矩,可以随意,不用跟长孙公一致。”
杨元庆的脸顿时红了,闹半天那是长孙晟自己的规矩,和突厥人无关。
洗漱完,两名天鹅般的姐妹姗姗上前,给客人的酒碗注满了马nǎi酒,妹妹阿朵思端酒碗,轻轻一躬身,柔软的双手将酒碗端给了杨元庆,她和姐姐一起jiāo躯轻摆,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用甜美的声音唱起歌来。
chun天将草原唤醒,羊羔儿即将诞生,
霏霏细雨,灿灿阳光,
美丽天鹅河边,
迎来尊贵客人。
nǎi酒浓郁,肉脂喷香,
让我用亲手熬制香醇之酒,
敬给草原最尊贵的客人。
喝下这一碗,请再接受我的敬意,
愿我的歌声和甘甜nǎi酒,将客人留在草原。
杨元庆知道突厥人的待客之道,会有最美丽的少女来敬酒,她会唱敬酒歌,只要一曲唱完,客人喝下三碗,那就是给主人最大的面子。
杨元庆慢慢悠悠地喝着马nǎi酒,感觉味道比他们大利城喝的nǎi酒要好很多,至少没有那么酸涩,带着一丝nǎi香回甜。
阿朵思是草原女儿,热情奔放,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客人,但杨元庆却是汉家男儿,非礼勿视,他只用礼貌的笑容回敬她,目光却不时儿溜了边,他看见乌图目光痴mi地注视着阿努丽,眼睛里充满了绵绵情意,阿努丽唱着歌儿,但她美眸却不像妹妹那样专注客人,在jiāo躯轻摆之时,爱恋的目光却偷偷瞟向乌图。
杨元庆明白了,这是一对情侣。
就在杨元庆端起碗准备喝第四碗时,大帐里爆发出一片鼓掌声,原来歌儿已经唱完,他正好喝完三碗,使大帐里的主人们感到了他的敬意。
惟独阿朵思有些不太高兴,她从杨元庆身边走过,低低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汉家男儿,你敬了大家,却怠慢了我。”
杨元庆一怔,裙裾已飘远,他忽然反应过来,她是指自己的目光离开了她,他不由苦笑了一下,在汉人,若一直盯着女孩的眼睛,那才是一种无礼,他在草原多年,这一点却始终改不了。
这时,两名大汉抬着一只大盘进帐,大盘里是一只烤好的整羊。
“我来吧!”
染干笑着站起身,他亲自cāo刀,将最肥美的羊后tui肉切给了客人,应该是最年轻人cāo刀切肉,首先敬给帐中最年长的族人,如果是身份最高的主人cāo刀,那说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
鹿肉、鲜鱼、野鸭、浆果,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了上来,启民可汗用最丰盛的酒宴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长孙晟端起一杯酒,起身笑道:“我这次来拜访突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受圣天子之托,对可汗和草原各部表达慰问,希望突厥和大隋世世代代和睦相处,永为兄弟,也希望可汗早ri收服草原各部,成为真正的草原之主。”
染干高高举起酒杯,大帐内其他长老也跟着举杯,染干恭敬地说:“染干méng圣天子所赐,才得以重生,突厥子民愿永远为大隋之臣,这杯酒敬给我们的圣天子陛下。”
其实突厥虽然强大,但它们并不是草原唯一的主人,突厥只控制漠南,而漠北是铁勒人的天下。
铁勒是草原非突厥人的统称,主要有九姓,又叫铁勒九姓,包括回纥、仆骨﹑同罗﹑拔也古﹑思结﹑契苾﹑浑、葛逻禄、拔悉mi等九姓,没有一个强大的统一者,都是各自分散。
另外草原上还有一些其他民族,如西方的结骨、葛萨,东方的契丹、奚、霫、室韦等等,这些民族和铁勒一样,信奉强者为王,都臣服于强大的突厥。
其实突厥最早也和铁勒九姓一样,同样是柔然人的臣属,而突厥因为铸铁技艺高超,成为柔然的锻奴,后来突厥渐渐强大,灭掉了柔然,成为草原霸主,铁勒九姓和其他草原民族又转而臣服于突厥。
隋王朝扶持启民可汗,让他成为突厥大可汗,就是让他替大隋王朝稳定北部边疆,对抗西突厥,并统帅铁勒诸部
这时,杨元庆见长孙晟取出了一面金狼头大旗,他不由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夺取的西突厥可汗王旗,已经献给圣上,怎么会在长孙晟手中?
金狼头王旗中只有大可汗才能拥有,东方突厥的金狼头王旗是在启民可汗手中,长孙晟取出这面西突厥金狼头王旗,意义非同寻常,长孙晟将金狼头大旗展开,一指杨元庆对染干笑道:“这就是杨将军从达头手中夺来之旗,我受圣天子之托,正式将这面大旗赠给可汗。”
就在这时,大帐外忽然出来冷冷的声音,“那是我们步迦可汗的王旗,谁有资格接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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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大帐内一片哗然,人人怒视帐外,只见帐外走进三人,为首是两名突厥贵族模样的男子,他们推开了帐门口的守卫,迈步走进来。/
乌图离帐门最近,他霍地站起身,指着来人怒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可汗大帐!”
“乌图,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这时第三个人走了进来,他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乌图一眼,乌图脸sè大变,扭头向站在帐边的阿努丽望去,阿努丽脸sè刷地惨白,向后退了两步,她认出这是薛延陀部大酋长之子薛乞罗,三年前,她的父汗为了拉拢薛延陀部,便将她许配给薛延陀部大酋长之子,就是这个薛乞罗,但她喜欢的却是勇士乌图。
“乌图,你坐下!”
启民可汗缓缓站起身,他极力掩饰住眼中一丝惊慌,笑呵呵道:“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西方雄鹰,怎么有勇气飞过了金山?”
先走进帐的两人,一个是西突厥步迦可汗之弟,叫阿史那伯翰,另一个年轻勇壮者是步迦可汗的侄子,叫阿史那俟利伐,而后面年轻人则是薛延陀部俟斤之子,名字叫薛乞罗。
长孙晟已经坐下,他心中充满了冷笑和jing惕,东西突厥以金山为界,这里离金山还有数百里,步迦可汗的弟弟和侄子却堂而皇之出现在大帐内,居然事先都没有通报。
这说明他们在自己之前便已经先到了可汗行营,所以染干的侍卫才没有拦截他们,这就证明了染干和西突厥确有勾结.
这也是长孙晟来这里的原因,染干虽然投靠了隋朝,但他并没有彻底臣服大隋,他甚至想和西突厥结盟,这是大隋王朝绝不容许,如果东西突厥结盟,那就意味着大隋王朝的北方出现两个强大的敌人,他们早晚会同时进攻大隋。
大隋王朝的北方策略是东西突厥永远敌视对立,他们互相征伐,消耗实力,而无力南图隋王朝。
正是担心东西突厥和解结盟,所以长孙晟才赶来安抚染干,阻止他和西突厥的结盟,不料还是被达头的使者抢先一步。
长孙晟将金狼头大旗放在桌上,不露声sè地观察形势变化,他想看一看,染干会怎样应对?
杨元庆也没有说话,他慢慢喝着酒,观察着帐篷内的每一人,他已经发现一点端倪,第三个进来之人似乎和姐姐阿努丽关系非同寻常,否则乌图不会那样紧张,阿努丽也不会那样花容失sè。
“隋军勇士!”
坐在杨元庆对面的染干之子咄吉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冷冷道:“你不是说这王旗是你夺下的吗?现在别人挑战了,你怎么沉默了,你夺旗的勇气呢?”
大帐里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向杨元庆望来,杨元庆淡淡笑了笑,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迅速看了一眼长孙晟,征求他的意思,长孙晟点了点头。
杨元庆伸手将金狼头旗拿到手中,展开旗帜一挥,用熟练的突厥语道:“不错!这是我的战利品,由我来决定。”
他斜睨一眼两名突厥贵族,回头抽出一支自己从前用的箭扔给了他们,他的箭杆上都刻有自己的名字。
“这支箭,你们还认识吗?”
伯翰和俟利伐拾起箭,两人顿时脸sè大变,就是这支箭,他们认出来了,可汗五年前就是重伤在这支箭下,至今伤势未愈,两人同时向后退一步,手按在刀把上,愤怒的目光直刺杨元庆。
长孙晟迅速瞥了一眼染干,见他脸上露出了极为难之sè,他冷笑一声,“可汗,这也是你的贵客吧!”
染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知道长孙晟已经怀疑自己了,便站起身道:“帐中都是我的客人,按照我们突厥的规矩,在欢宴没有结束之前,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大家就坐吧!”
大帐内人人各怀心思,一顿极为压抑的欢迎午宴就这样草草结束,染干随即让心腹大臣史蜀胡悉给远来的贵客安排住宿,史蜀胡悉考虑周全,特地吩咐将两支使团远远分开,一个在哈利湖西面,一个在哈利湖东面,使两支使团相距二十里,这样两支使团难以发生冲突。
染干则心中有愧,借口醉酒钻回自己寝帐内,谁也不见。
大帐里一片漆黑,染干盘腿坐在羊毛毯上,呆呆地望着帐顶,他心里十分矛盾,多年来,他一直梦想着能统一东西突厥,成为所有突厥人共同的大汗,摆脱隋王朝,不再成为它的附庸。
但他又缺乏勇气,隋王朝的强大令他惧怕,他不敢走出背叛的一步,更重要是,他的实力太弱,铁勒各部依然是在西突厥的控制之下,还有都蓝部的大部分部族依然在西突厥手中。
半年前,步迦可汗派使者来秘密见他,表示愿意和他和解,希望和他结成同盟,并抛出了一个令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如果他愿意结盟,西突厥将立刻把都蓝部的十五万户族人还给他。
十五万户部族,近百万人口啊!让他怎能不动心?他终于下定决心,和西突厥结盟,同时也保持和隋朝的关系。
这次他借口chun猎西来,就是要和步迦可汗签订盟约,不料长孙晟却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可汗!”帐外传来了心腹大臣史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