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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深知这个公主xing格刚烈,手段强硬,不是好惹之人,她更担心儿子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元庆手中?
如果真有把柄,又被杨丽华抓住,一旦把柄公开,会对儿子的名声不利,事情就有点严重了尤其这段时间圣上正在考虑太子之事,她不希望次子为这些事而失分。
尽管她心中对杨元庆十分恼火,但这一刻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她克制住了怒火,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这个小将军不太懂礼,我在教训他。”
“是山”
杨丽华看了杨元庆一眼,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还年轻,久在边塞,不懂官场应对,更不懂宫中规矩,失礼也是难免,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就不要太计较他了。”
“他已十五岁,不再是孩子!”萧后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杨丽华。
“可对于我们,他依然是孩子。”
杨丽华的双眸如海一样深,萧后锐利的目光在她眼中没有起半点bo澜,她鸡杨元庆和颜悦sè道:“元庆,还不给皇后娘娘道歉!”
杨元庆立刻单膝跪下,行一军礼道:“卑职不懂礼,顶撞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宽恕。”
杨丽华的水柔之力和杨元庆及时配合,就算萧后心中再恼火也发不出来,她不得不给杨丽华一个面子,便点了点头,“算了,就像公主所言,你对于我,还是一个……孩子,我不该和你计较,你又有救驾之功,今天之事就算了,去吧!”
“多谢娘娘千岁,卑职告退!”
杨元庆又向杨丽华行一礼,“多谢公主殿下。”
他慢慢退下,杨丽华一直望着他背影走远,这才语气诚恳的对萧后道:“这孩子重情重义,对我有恩,我很喜欢他,他对娘娘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看在我面子上,饶他一次。”
杨丽华做事滴水不漏,把萧后可能会在事后报复杨元庆的路也堵死i了,逼得萧后只能放下此事,“公主说到哪里去了,我是堂堂的大隋皇后,怎么会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此事就此了结。”
杨丽华向她行一礼笑道:“我是今天主人,事务繁多,就先告辞了,改ri再置酒向娘娘赔罪。”
萧后亲热地拉着她手笑道:“一点小事,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赔罪的话吗?我知道大姐很忙,就不留大姐了。”
杨丽华点点头,步履轻盈地走了,至始至终,她没有和旁边的杨暕说一句话,就好像不认识他。
杨暕原以为能借用母亲之力收拾杨方庆,没想到最后竟一无所得,令他心中极为不甘,他愤恨道:“杨元庆如此犯上,母后,我们就算了吗?”
“此事与我无关,别把我扯上!”
萧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东宫未定,睐儿,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得罪皇姑。”
杨暕碰了一鼻子灰,心虚地告退了,萧后背着手在宫殿里踱步,虽然她已经答应杨丽华不再过问此事,但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令她心里很不爽,尤其杨元庆借丈夫来压她,更令她如鲠在喉。
这时,旁边老宦官赵进贤yin:“皇后娘娘,老奴觉得,杨元庆似乎缺乏家教啊!”
一句话提醒了萧后,没错!她可以不找杨元庆的麻烦,但杨玄感和夫人郑氏教子不严,他们有责任。
“你去一趟主殿,把杨元庆的母亲郑夫人给我请来,我要和她好好谈一谈育儿之道。”
。!。
第三十一章 新的靠山
杨丽华从侧门出来,四下看了看,便向另一条林荫道走去,杨元庆并没走远,一直在等她,等她离侧门稍远,他立刻加快脚步,追上了她。//
“公主殿下!”
杨丽华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寿宴已经开始了,你还不去吗?”
杨元庆单膝跪下,发自内心的感ji道:“多谢公主殿下相救!”
杨丽华凝视了他片刻,又转身继续向前走,两名宫女在前面打着灯笼,走了十几步,只听她轻柔的声音传来“你跟我来吧!”
浓密的林荫上,两盏橘红sè灯笼发出橙sè的光芒,交织在杨丽华身上,她白裙如雪,步履轻盈,就仿佛夜林中的jing灵,四周林木幽静,每一棵树木都仿佛有生命,在向这位jing灵中的公主致敬行礼。
他们缓步而行,竟让杨元庆如梦如幻,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走进一个院子,一片灯光霎时在杨元庆眼前亮起,使他又一下子回到了人世间,眼前是一座红sè的三层八角小楼,层层飞檐都挂着灯笼,将整个小院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是杨丽华的临时住处,看得出她并不是很喜欢这里,否则她会命人把飞檐上的灯笼摘掉。
门口站着八名宫女,见主人回来,一起躬身施礼,一名为首宫女道:“公主殿下,刚才封舍人来过了,说寿宴已开始,请公主殿下尽快过去。”
封舍人就是内史舍人封德彝,他能言善道,担任今天主殿的司仪,杨丽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带着杨元庆直接上了二楼回客房,杨丽华回头笑道:“先请坐吧!我去换身衣服。”
客房里布置得非常简单,靠墙是一架屏风……屏风两边各放一件上好高颈瓷器,雪白的墙上挂了几幅写意山水,除此之外,就是地上的两只木榻……名宫女端茶进来,杨元庆连忙坐下,点点头致谢。
等了片刻,杨丽华带着两名心腹宫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已换了一件浅绿sè长裙,显得她端丽冠绝,不染凡尘,让杨元庆不由暗暗喝彩一声,他所见女子……论气质之高雅……无人能和乐平公主并论。
“让杨将军久等了!”
刚才在萧后面前,她称杨元庆为元庆,这会儿又叫他杨将军,让杨元庆有些不习惯,他欠身笑道:“公主殿下不如叫我元庆,这样我更觉亲切一点。”
杨丽华淡淡一笑,却没有应他的话,她沉思片刻……忽然问他:“刚才之事,你后悔吗?”
杨元庆知她指的是萧后之事,他挠挠头……苦笑了一声道:“说老实话,我有点后悔。”
杨丽华伸出修长白暂的纤纤玉指,端起茶杯,吹了吹碧水中飘动的茶片,朱chun在茶杯边缘轻轻抿了一口,眼皮也没有抬,不紧不慢问道:“为什么?”
“君子不立于危墙,刚才我所为,是把自己立在危墙之下了。”
“你说得不错,得罪皇后娘娘,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虽然萧娘娘人不错,不会轻易杀人,但你的仕途就有点艰难了。”
杨丽华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挑,一双细长的凤目凝视着杨元庆,缓缓问:“你会向她道歉吗?”
“我刚才不是已经向她道歉了吗?”杨元庆的眼中lu出一丝调皮的笑意。
杨丽华也忍不住笑了,但她的笑容只在一瞬便消失了,她依然用一和清清淡淡的口气道:“我是说假如时光俐流,假如能让你重新面对我临来前的那一幕,你会道歉吗?”
杨元庆低头沉思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想不会。
“为什么?”
杨丽华清淡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锐利起来,盯着杨元庆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说,后悔不该立于危墙之下吗?”
“我是有点后悔,可如果给再选择一次,我想我还是不会低头,绝不会道歉。”
“你真的有点傻!”
杨丽华叹了口气“何必呢?为一把剑得罪皇后,葬送了自己的仕途,很不明智,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人,一点不懂得做官之道。”
杨元庆抬起了头,注视着杨丽华,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毅“公主殿下,我杨元庆是个牛脾气,那个时刻我已经决定辞官不做,为一个卑官,让我元庆低头认罪,绝不可能!”
杨丽华脸上终于lu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笑得是如此真诚,如此的充满了赞许,她一竖大拇指“元庆,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不为权贵折腰,敢做敢当,率xing而为,真大丈夫也!”
杨元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乐平公主刚才竟是在试探他,他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同时也有一丝感动,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萧后报复他,在杨丽华救他那一刻,他也想到了以杨丽华为靠山。
只是刚才杨丽华的一连串问题让他心中有些发凉,而这一刻,当云开雾散,他终于有一种明悟,他的靠山将不仅仅是祖父,乐平公主也将成为他靠山,祖父的羸弱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几年,在他未长成参天大树前,他需要一棵更大的树替他挡住暴风雨的侵袭,而杨丽华无疑就是这样一棵替他遮风挡雨的大树。
杨元庆心中狂喜,他再次起身单膝跪下行一礼“多谢公主千金一赞!”
“不行多礼,坐下!”
杨丽华xing格刚烈正直,厌恶虚伪,最憎恨为了名利而丢失骨气的男人,而今天杨元庆在萧后面前的表现打动了她的心,使她心中充满了对杨元庆的欣赏和喜欢。
她叹息一声道:“是昭儿告诉我,你有危险,本来我只是想还你一个金鳞剑的人情,可是当我看见你为另一把剑竟然不惜和大隋皇后硬抗到底,让我忽然意识到你还我金鳞剑时的真xing情,并不是为了讨好我,真就是你所说,一把权势之剑永远比不上亲情重要,那一刻我很感动,元庆……你让我看到了一个视名利为粪土,重情重义的铁血男儿,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杨元庆挠挠头,满脸苦笑道:“公主殿下……我并没有视名利为粪土,其实我也想升官发财!”
杨丽华笑声如银铃般地在房间里回dàng,让旁边的几个宫女都惊讶万分,她们伺候公主多年,还从未见公主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畅快“好吧!”
杨丽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笑道:“你的升官发财就包在我身上了。”
杨元庆回到主殿,寿宴早已开始,主殿上灯火通明,几百支用香鲸油制成大蜡烛将大殿照如白昼……鼓声阵阵,琵琶声声……百余名从西域来的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
两边的宾客们或交头接耳,或聚在一起高声谈笑,整个大殿笑语喧天,热闹非常。
杨元庆见自己的座位依然空着,小桌上摆满了菜肴,可谓山珍海味,苏州进贡的缕金龙凤蟹;明州进贡的海虫、淡菜;辽东进贡的鹿舌,还有宫中秘菜软钉雪笼等等……以及各地名贵瓜果,嘉庆李、哀家梨、西蜀的樱桃、荆州的柑橘、西域的蒲桃,种种菜肴瓜果,皆是坊中难得一见。
杨元庆坐下,他正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