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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时忘记了,现在又是这把剑让他栽了个大跟斗。
杨晾不敢说一句话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他很清楚,他现在只要说错一句话,甚至做出一个鲁莽的动作那都是对父皇的不敬,欺君,他一动不敢动,双chun紧闭,就像被施了巫术而变成了石像。
杨元庆把剑收回,淡淡一笑道:“殿下,我身上的血迹是不是达头的人头所染,你可以去问圣上。”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中走进了府门,扬长而去。
府门前依旧寂静无声,随即又响起一片窃窃si语,像煮沸的开水,这一刻,郑善愿忽然觉得,杨元庆的旧军服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寒碜了。
“好,干得漂亮!”裴幽忍不住低低喊了一声。
裴敏秋望着杨元庆的背影,她眼中的担忧更深了,齐王会饶过他吗?
裴矩轻轻捋须,眼中暗暗赞叹,这个年轻人骨头很硬,寸步不让,倒有点名堂。
今天的寿宴设在呈‘品’字型结构的三座大殿内’每座大殿都可以容纳千人以上,在每座大殿门口,竖起一只巨牌,上写甲乙丙三字,也就是用餐等级,杨元庆又看了看自已的餐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餐牌竟然是甲牌,也就是说,他竟然是在主殿内就餐,这倒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现在时辰还早,大殿暂时关闭,还不准宾客进去,在大殿四周的亭台楼阁内,到处是三三两再聚在一起聊天的大臣。
这种聚会其实也是一种重要的社交方式,朝堂过于严肃,一些个人的话题难以提起,而家中过于si密,交情不到也同样没有机会,这种盛宴则不急不缓,既没有朝廷的严肃,也没有家中的si密,关系平淡的,可以借这个机会融洽感情,平时在朝中有点矛盾,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弥合嫌隙,对于外地官员,又可以趁机认识京中重臣,为将来的升迁寻找机会,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极好的人际交流方式。
杨元庆虽然在京中发生了几件大事,多少有点名声,但他所发生的事情,如与贺若弼的决斗等等,那只是普通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话之资,更重要是,他是边塞军官,离朝廷主流尚有距离。
走过一条长长的廊桥,廊桥中间有一座凉亭,凉亭内有五名身着军服的军官们在兴致勃勃谈话,难得遇到同类军人,杨元庆不由加快脚步,但离凉亭还有五六步时,一名军官看见了他,立刻扯了一下同伴,其他军官们一起停住话题,jing惕地向他望来,那些眼神里分明是一种不欢迎。
杨元庆心中苦笑一声,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在这样的盛宴内,他显得有些孤独。
这座府邸占地极大,各种建筑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院落,一个套着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几乎都会mi失方向,但它也不是没有规律,如果注意脚下的小河。这座府邸的布局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一条小河在府中蜿蜒流过,将整座府邸分割为九区十八院,杨元庆走过廊桥,便进入了另一个区域,叫做百翠院,这里就是植物和花的海洋,种满了各种珍奇异草,枝头果实累累,金黄的梨飘散着香甜,拳头大的石榴已经熟透,果皮绽开,lu出一颗颗饱满晶莹的果粒,一群群小鸟在果树间飞翔盘旋,啄食甘甜的果实,不少女孩儿也偷偷摘下一只石榴,用纱绢托着,躲在角落里细细品尝。
这座百翠院里年轻女孩偏多,倒并不是这里划为女宾区,而且这里的奇花异草和累累果实吸引着成群结队的少女们结伴前来,在这里赏玩花果。
杨元庆发现自已不该来这里,他连忙转身要走,身后忽然有人叫他,“杨将军,你等一下!”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亲。!。
第二十六章 少女悯秋
杨元庆一回头,见正是那天打碎珐琅瓶的少女,便停住脚步笑道:“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杨将军,上次花瓶之事,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那店主我认识,举手之劳。”
“哎!都怪我不小心,那么昂贵的花瓶,我一直很歉疚。”
说完她低低叹了口气,一双如深潭般美眸里涌起了深深的歉疚之意,她觉得很难为情,这件事她已经告诉了祖父,可祖父只是淡淡说一声知道了,便没有了下文,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她的乎指绞着挽在手臂上的帛中,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有些话她一定要说,她低下螓首,小声说:“你不要急,你替我垫的钱,我一定会还上,可能要过些ri子,等我爹爹进京。”
杨元庆见她模样儿楚楚可怜,也不由生出一丝怜香惜玉之心,便微微笑道:“就几百吊钱,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才几百吊钱,不是至少五千吊钱吗?”裴敏秋一声惊呼。
“那是他的卖价,赔他只用按进价便可,他那对瓶进价只要九百吊钱,赔一半五百吊就够了。”
“才五百吊……”
裴敏秋早知道才五百吊钱,她们三个的积蓄凑一凑就有了,何必要告诉祖父,让她提心吊胆这么多天,她心中忿忿不平。
“那他怎么说至少要一万吊以上,吓死我了,我两天就没睡好,你看看我眼中的血丝。”
裴敏秋指指自已眼睛,虽然她语气很忿忿然,可心中却欢喜得要炸开,她为这五千吊钱这两天愁得寝食不安,现在忽然缩小了十倍,让她怎么能不高兴,眼中的喜悦之情已经流lu无遗。
杨元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没有看见血丝,却看见像朦胧轻雾笼罩在深潭之上的一对美眸,这确实也是睡眠不足的一种表现,如果她jing神很好,她的眼睛应该是明亮如宝石,不过这种朦胧之态,又有另一种美。
“姑娘姓裴吗?”
裴敏秋这才想起不妥之处,欠别人钱,还没告诉人家自已的名字,让别人以后怎么记债?
“我姓裴,名叫敏秋。”
“悯秋!是怜悯秋天之意吗?”
他们不知不觉便走到廊桥上的凉亭,刚才的几名军官已离去,凉亭上没有人,他们走上凉亭,各在一头坐下。
“本来是悯秋之意,但我五岁那年,一名算命先生说我八字中yin气偏重,名字中最好不要带悯、怜、愁、悲之类的字,所以祖父便将悯字改成了敏锐的‘敏’字,希望我长大后能变得聪敏。”
“敏数!这个名字不错,对秋天很敏感。”
杨元庆笑了起来,裴敏秋也抿嘴浅浅一笑,她又好奇地问:“杨将军,一个瓶子从西域到中原就要涨价十倍吗?”
“关键是要看西域哪里?如果是凉州过来,最多涨一倍,如果是敦煌过来,涨三倍,疏勒过来涨五倍,可如果是从粟特或者大食、拂棘国之地过来,那就是十倍以上了,所以那对瓶子卖一万吊也并不贵,主要是我认识店主,若不认识,他也不会答应按进价赔,姑娘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裴敏秋点点头,她这才知道,原来店主答应按进价赔是因为认识,而不是心黑,这人情就这么值钱吗?
“杨将军去过粟特吗?我看你对那边好像很熟。”
“其实我上辈子去过。
杨元庆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他又解释道:“我没去过,因为我手下有个士兵是粟特人,他教我说粟特语、突厥语,也常常听他说起那边的风土人情,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
“我也想去,不过若有可能,我更想去看看草原。”
裴敏秋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草原的期盼,“我听爹爹说过,不去草原不知天地之宽广,他让我和哥哥们长大后一定要去草原看看,去萆原骑马,去喝马nǎi酒,我还做过梦,变成一个草原少女,在河边放羊,可以纵情地,无忧无虑的歌唱,天空蓝得像宝石,我觉得那里就像天堂一样。”
杨元庆摇摇头笑道:“那只是美好的一面,你却没有看见过草原可怕的一面,暴风雪到来时,那种可怕,简直天地都要覆灭了,还有草原野狼,假如你被盯上,你只能拼命逃跑,骑马跑三天三夜,假如你跑不动,被饥饿的野狼们追上,那你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裴敏秋吓得打了寒颤,眼中又变得恐惧起来,“那你……还喜欢那要吗?”
“我喜欢,因为那里有我的朋友,有我的部下,那里其实就是我的家。”
杨元庆长长叹了口气,他望着天边云端上已偏西的秋ri,夕阳将卷云染得殷红,就仿佛抹上了重重血sè,这秋ri血sè又使他想起了北方的草原,此时应是朔风渐起,万马奔腾瘦长的鬃毛在风中飘扬……”
………
在京城的独孤使杨元庆有点想家了,此时,他是多么渴望能站在大利城头听号角呜咽,能率领他的弟兄们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远方是莽莽yin山,他们张引搭箭,向仓惶而逃的西突厥探子追击。
杨元庆的心境渐渐被秋ri夕阳感染,夕阳投shè在他眼中,仿佛有一朵火苗在燃烧。
半晌,他仰天长叹一声,“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yin山,大利城才是我的家!”
杨元庆起身离去,也没有和裴敏秋打招呼,裴敏秋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她觉得自己能理解杨元庆心中的调怅。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yin山。”
裴敏秋低低念了两遍,难怪他叫yin山飞将,她心中也被杨元庆的男儿热血所感染,她又抬头向杨元庆的背影望去,她那如深潭般的美眸里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闪耀着一种期盼的异彩,她期盼自已能去大利城看一看他的家,随即她眼中的异彩又黯淡下来,这怎么可能?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声音,“敏妹,我到处找你!”
一回头,只见裴幽提着长裙匆匆跑来,脸上有些不太高兴,杨元庆是背对她,她只看见妹妹在和一个军官说话,虽然家族中并不禁止男女交往,但这种一男一女单独坐在一亭,还是不妥,被那些长舌fu看见了,会生出很多闲话,以误传误,最后害了妹妹的名声。
裴幽比裴敏秋大三岁,很多方面她要更懂事一些,她知道这个妹妹刚从老家来,心地单纯,还不懂得人言可畏,她格外地关心她一点,她刚才去摘石榴,这一个不留神,她便和一名军官坐在凉亭里说话去了,她心中着实有些气恼。
裴幽从小就是个火爆子脾气,心中有事就藏不住,她一阵风似地冲进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