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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姚涅今晚会到——,主子,事情还未调查清……”
未待左延说完,凤绿便挥手让左延噤声,命令道:“他们若是到了,你让姚涅来见我,再派人把昭凡送到三方城,交给晓酌。”
“主子,他二人的身份到底还没有辨清,如此下定论,是否……”
“控制了他们其中一个,就是控制了另一个,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隐魉。”
“那主子为何选了心机颇重的姚涅?就办事细致妥当而言,昭凡不是更胜一筹?”
“姚涅城府再深,也是看重情谊之人,人若心中顾虑一多,也就容易被控制。”凤绿顿了顿,“昭凡和木晔都是陛□边的老人儿,你与木晔相识这么久,可曾看透他两分?”
“被主子这么一说,属下倒觉得木晔这个人过分周全了。”
“不错,昭凡亦是如此。除了当年她执意要跟姚涅在一起外,她事事妥当周全,让人挑不出刺来。若非这回繁玉出现假哈察一事露了马脚,令我开始怀疑姚涅,我是不会想到这一层上的。”
“这假哈察是何时掉包的呢?”
“在明翎大殿之上,姚涅带着假哈察进殿之时。”
“这么说,原先在大殿里喝酒中毒的才是真哈察,姚涅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玩了一场掉包的好戏……”
“不错,当时在场的都是北漠身份地位极高的人,谁敢在这些厉害角色面前动手脚呢。”
“所以姚涅这才反其道而行之,趁着大殿里情况复杂危及,明目张胆地偷龙转凤。”左延忽然抬头,神情有些复杂,“属下想起一个细节,那个假哈察的身形似乎——”
凤绿好似猜到般,开口:“你也觉得他背影很像了是吗?”
左延压低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可明明——”
“可明明梓翚那时已经进了密室,所以假哈察不可能是梓翚。”凤绿伸手拍了拍左延的肩膀,像是鼓励他大胆猜猜。
“难道是——隐魅?”左延犹豫着说道。
凤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如此说来,姚涅是隐魉!”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你可还记得去年入秋时的事?”
“属下记得那时纾绫原的确上演了一出障眼戏法。瑶水军和守军兵不血刃便将哈察阻隔在了纾绫原外。”
“但我除了派昭凡潜入瑶水周旋此事外,还命她通知姚涅务必在秋收之后让瑶水军队出面大量高价买入明翎粮食和御寒衣物,令哈察的军队难以过冬。”
“这件事昭凡并没有办成,主子当时忙于觅凉榭和白堇之事,倒并未深究此事。”左延明白了凤绿的想法,接着说道,“大概是因为俞悦身死,传闻觅凉榭由隐魅接掌,他一时□乏术才在假哈察一事上露出破绽,被我们的暗桩发现。而后姚涅虽接手此事,却诸多拖延,办事不得力,恰逢暴雪,此事便只得一拖再拖。”
“你还忽略了一点。”凤绿缓缓道,“昭凡在瑶水办完事没有回来,她去了哪儿?”
“她是亲自去明翎找姚涅的,那边意味着,当时昭凡亦参与了假哈察一事!”左延小声惊道,“主子是认为这隐魉便像是昭凡?是昭凡利用了姚涅?”
“不,不是昭凡利用了姚涅,从来也没人告诉我们,隐魅只是一个人。”凤绿双手抱在胸前,紫眸中的机锋一闪而过。
“主子是说他们二人都是——”左延诧异,复又问道,“不过昭凡可是陛下的人?”
“这才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凤绿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反复一句,“陛下啊陛下——”
“太可怕了!”左延双眉紧皱,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如今那觅凉榭魑魅魍魉四使中——隐魑,俞悦;隐魅,假哈察;隐魉,姚涅和昭凡。那隐魍是?”
“必是立杰。”凤绿断言,言语间不容置疑。
“主子,这样的组合,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
左延离开前听见凤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荒草丛生之间,仿佛连时间都要被这一声叹息所淹没。
、世事无常又别离
将近黎明,天空愈发暗沉,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气,冷得叫人胆颤。
左延回来之时,姚涅与凤绿已在书房内密谈了一个时辰。
一阵茶盏摔碎的声音刺耳响起,左延急忙推开房门——
“主子,出了什么事——”
姚涅长身玉立,一身暗红色的长袍衬得他有些清瘦的身子显出几分饱满。昔日游戏人间,风流倜傥的“玉面桃花”,虽说如今依旧如玉的俊颜上无惊恐憔悴的神情,但一双高挑的桃花眼中已满是隐忍与愤怒,凭空多出些英气来。
凤绿安坐在一旁的坐榻上,没有理会左延,而是继续冷眼盯着立在她却面前不动声色的姚涅:“你要当这粉身碎骨的茶盏,我自是不拦着你。”
“谢娘娘成全。”姚涅低声恭敬道。
“成全你?”凤绿嗤笑一声,“我何曾说过成全你了?”
“娘娘——”
“这件事,你不替我办,我自然是要找旁人的。”
“旁人?谁?”姚涅虽面露焦急之色,但依旧保持着风度姿态。
“我找谁,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待会儿便让左延把你也送去三方城吧。”凤绿随意地转向左延,命道,“即刻动身。”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也?除了我,还有谁被送到三方城?”姚涅意识到情势不妙,情急之下不禁双眉蹙起,面露愁色。
“姚涅公子不必知道。”凤绿无谓地耸耸肩,笑着,“很多事情,不知道反而好。”
姚涅浑身一僵,那双桃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试探地望向左延,一字一顿:“左延,凡儿呢?”
左延没有回答,只无奈地慢慢摇了摇头。
“娘娘,昭凡是无辜的,她可是陛下的人,何况她什么都不知道。”姚涅定睛看着凤绿,强自镇定地笑道,“娘娘可不要冤枉了她。”
“冤枉她?若无她前去明翎帮衬你,迟迟不回,假哈察一事何以能被你们瞒天过海?他翚国能工巧匠再多,仅一个冬天,没有木材原料又怎会凭空变出那么多战船?”凤绿的声音不温不火却字字尖锐,掷地有声,“也只有富可敌国的羽姚家,才能暗中偷龙转凤,借着商队物资的输送将那瑶水的战船拆卸了运进翚国。想来,仗打了这么多年,你羽姚家在背后给津谷也出了不少力吧?不对,我还是该称你‘隐魉’才是。”
“娘娘,您没有证据。”姚涅咬着牙,良久才幽然吐出一句。
“证据?”凤绿好笑一声,不屑道,“我有昭凡,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好、好——娘娘算计至此,何不一早便摊了牌——”姚涅忽然苦笑着长叹三声,“姚涅愚钝,竟未想到娘娘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人对昭凡下手!”
“你放心,我会让昭凡在三方城好好养着,绝不让人伤她母子分毫。”凤绿站起身,有意拍了拍姚涅的肩膀。
凤绿的手根本未使上力道,左延却好像看见姚涅原本挺拔的身子重心不稳,竟然左右晃了晃,顿时有了颓败之气。
“一月之内,我要看到哈察暴毙,繁玉内乱,撤回所有羽姚家在翚国的生意。从此刻起——隐魉,已经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凤绿语气平静,让人看不出波澜,“等这仗打完,你们羽姚一族便是我紫宸的功臣,你更是紫宸煊赫无比的敬宸侯。”
“好,姚涅自会如娘娘所愿。”姚涅俊美如玉的眉眼间露出的无奈自嘲反倒给他多添了几分憔悴沧桑,令人不忍直视。
“左延,你这就送姚涅公子走。”凤绿叮嘱道。
“是。”左延伸手一摆道,“公子请——”
“娘娘让我走得这么急,可是因为陛下马上要来望江城了?”临出门前,姚涅眉眼一挑,神色有些古怪地回头问道。
凤绿莞尔,一双紫眸淡淡地看着姚涅:“陛□体刚好,不宜操心过多。”
只听姚涅先是长叹,复又哑然自言自语道:“没用的,你终是斗不过他们。”
前脚将姚涅送走,后脚灼风便到了。
此时天才刚亮,又恰到了用早膳的时候,灼风见凤绿彻夜未眠,直接让下人把早膳摆到了书房内。
边城苦寒,说是用早膳,其实也不过是两碗清粥,三碟小菜。灼风吃了些便放下碗筷,有些心疼地望着凤绿。
“你这么日以继夜地忙,也不顾着身子了吗?”
“眼下陛□体大好,我不就可以偷闲休息了吗?”凤绿应了一句,继续喝粥。
“说得倒轻巧,朕若真让你回容城照顾祭儿,你可会回去?”
“等回了祭城,我自会闲下来,有的是时间好好照顾祭儿。”凤绿终于吃完。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灼风笑着伸手,将凤绿拉到近前,细细擦去她嘴角那一点点米汤。
凤绿启颜,将手覆上灼风的手:“我们之间,不说这些,我替陛下把个脉。”
“如何?”灼风问道。
“确是无妨,比在容城那会儿要好上许多。经历了这一病,陛下倒像是闭关修炼一番,内力比之以往更深厚有力了。”
“奈何皇后凶悍,明明朕已无性命之虞,却还一味命朕好生养着,各式进补的汤药不断,更命朕静心修炼,以固根本,怎能不好?”灼风一边调侃一边将凤绿的手捉住不放。
“我这个皇后凶悍,陛下不如换了吧。” 凤绿忍俊不禁,顺着灼风的话头便往下接。
“再换一个,多麻烦,朕有你这个就够头大了——”说着,灼风便将凤绿搂进怀中,好像俯身就要吻下去。
“大清早的,陛下不要闹我了。”凤绿连忙撇开脸。
谁料灼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朕不过想抱你一抱——”
凤绿被灼风说得反倒有些难堪,于是狐疑地转过脸看向灼风,未想正好一头撞进那满目的柔光之中。
“朕也赶了几天的路,陪朕休息一会儿罢?”灼风的话像命令般强势,干脆利落,不容反驳。
其实,灼风这几天赶路虽辛苦,但坐着马车又有人伺候,如何也不至于一大清早便疲累地要休息,这是担心凤绿身体,给凤绿休息找个借口罢了。凤绿心中如何能不明白,她尽管嘴上不说,到底心里总有些暖意的。
灼风在凤绿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便抱着她和衣躺在书房的榻上小憩。
凤绿抿嘴,眼角眉梢点缀着清浅的笑意,好似弯弯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