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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子可猜到陛下到底想隐瞒什么事?”左延不明白,凤绿和灼风早已默契无间,为何两人相处还要这般费思量。
“他既要瞒我,我怎会猜得到——”凤绿顿住,想到什么,“确有一件,可以猜到。”
“是什么?”
“是弗离。”凤绿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心痛还是失落,“其中有一件,一定与弗离有关。”
“主子的意思是,陛下瞒着主子不止一件事!”左延吃惊。
“罢了,不提这些。”凤绿一边转身进屋,一边道,“弗离要莫牵进宫,你和星晓可有顾虑?这一进来,便是注定他一生随侍皇权左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主子,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臂膀,本就是莫牵的宿命,更是他的福气——”接下来,左延似乎有些吞吞吐吐,“只是——”
凤绿微微蹙眉,她是不愿勉强左延和星晓的,毕竟,孩子的路该由孩子自己去选:“你但说无妨。”
“只是——只是星晓说牵儿还小,她舍不得。”左延脸上闪过一丝羞色,“昨晚还和属下吵了一夜……”
“她呀,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改不了这脾气。”凤绿坐在桌案前,好气地支起下巴,思忖一会儿,道,“这样吧,东宫初建,也没有个管事的姑姑,你让星晓陪着她的宝贝儿子一道到东宫去吧。虽是于理不合,但难免有个例外。何况有她照料弗离,我也放心些。”
“谢主子恩典——”左延顿时轻松不少,不好意思地笑道,“她也是这么想的,还非要属下来求主子,方才属下正愁怎么开口呢——”
“好了,我也知道你素来拿她没办法的。”凤绿又道,“还有旁的事吗?”
“有,今日俞悦会代替瑶水上殿要人。”左延正色道。
“可查到为何瑶水会来要人?”
“属下查到,其实追杀齐韬的两股势力都是觅凉榭的人,不过是要借由瑶水的名头才名正言顺——”
“如何名正言顺?”
“娘娘可还记得立诚?”
“立诚?你说的是瑶水敬王?”凤绿紫眸中露出惋惜之意,“当年在瑶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有大将之风,可惜病逝在边关。”
“正是这位以骁勇着称的敬王,但却不是如主子所知病逝在瑶水边关的。”左延接着道,“他是遭人陷害而死。”
“何人?”凤绿心下一惊,这件事的隐情必然牵扯重大。
“正是在我们手里的这个明翎大将军——齐韬!当年立诚本就是仰仗明翎大将军的支持回都企图夺位,但最终未能继位。立诚回到边关之后,严守边关,与明翎划清界线。而齐韬见立诚的态度妨碍了他在边关拓展势力,心中甚是不满,于是便设计陷害立诚,故意挑唆军队内乱,收买立诚的亲信下毒杀害立诚。”
左延顿了顿,又道:“其母妃——敏宜王妃,齐韬的胞妹,因无法面对爱儿被自己亲兄毒害的事实,伤心欲绝而亡。立杰赶回边关为时已晚,悔恨懊恼,誓要斩下大将军的人头祭奠他的王兄。当时立冲初即位,国本未稳,即便手中有齐韬杀害立诚的证据,两国也不宜开战,便将此事硬压下来,秘而不宣,只道立诚在边关染病,不治而亡。可立杰哪里会放过齐韬,所以属下猜测,这就是立杰之所以投奔津谷的原因,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觅凉榭要抓齐韬了。如今,瑶水只需将证据往台面上一摆,带走齐韬自是合情合理。”
“看来,梓翚和立杰之间有交易——”凤绿的眉蹙得更紧了。
“主子,准确地说,这刚好解释了为什么立杰此后一直为觅凉榭办事。”左延神色严肃道。
“看来,在浅梨公主招亲之前,立杰就已经是觅凉榭的人了,当年他代表瑶水前往津谷,根本是和梓翚计划好的。”凤绿的手不禁用力握在椅子的扶手之上,泛出苍白的指节,“当年在瑶水,我便觉得这立杰的才智恐怕不在我与梓翚之下,难怪——”
“主子难怪什么?”左延不解。
“原以为立杰与梓翚是结盟,现在看来,这立杰根本就是再替梓翚办事——若我猜的不错,传说里觅凉榭的隐魍便是立杰。”
凤绿心中暗想,难怪梓翚的每一步动作都这么快,原来设计津谷皇族,夺取皇位,甚至是发动津洛两国之间的战争,都有立杰在替他调度。不然,他定是□乏术,怎会几次三番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白堇王宫如此,月恒湖如此,明翎圣冰窟如此,还有这些年登楼抚琴那日所见的似有似无的身影……他到底要做什么?
“主子,眼下陛下把齐韬交给了太子殿下,我们要如何插手?”左延见凤绿一时失神,面色有些灰白,急忙出声问道。
“哦——”凤绿回过神,慢慢说道,“不插手,我想知道,离儿会怎么做——”
、天保定尔
省贤殿。
剑祭落的香气弥漫在每个角落,仿佛在捕捉跳动的人心。
灼风在处理国事,凤绿则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练起字来。
笔尖饱蘸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游走,那字体雅致严谨却又不失风韵,叫人看在眼里别有一番滋味。
“写什么呢?”灼风低缓的声音像是空中浮动的袅袅香气围绕着凤绿。
“胡乱写的。”凤绿停下笔,微微偏过头,望向那个正支着下颚眯着双眸的男子,道,“都忙完了?”
“有你在,朕本来就很省心。”
凤绿未作声,只付与一笑便继续提笔写字。
灼风倾身凑上前,从身后将凤绿环在怀中,附在凤绿耳边轻轻读道:“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天保》?”
凤绿像是被灼风的一惊,执笔的素手未稳住,一不小心便破了字体间本该有的格局,她嗔怪地望了灼风一眼,“陛下莫要闹我。”
“朕来——”话音方落,灼风笑着执起凤绿的手,就着凤绿手中的笔挥毫起来。
凤绿慢慢将身体靠向身后坚实的臂膀,依偎在那怀抱,将身心都交予身后这个男人。她任由他握紧她的手,带着她书写每一章每一句。
他绵长而有力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宛如水中轻摆摇曳的水草,温柔而纯粹地撩动起水的波纹。
这一刻,岁月如此静好,它满载着剑祭落的幽香,俘获人心。
笔墨文字渐渐成行,挺拔的笔体落于宣纸之上,毫无章法却又自成一格,磅礴有力。虽立于天地之间却依旧故我,不将世俗放在眼中。
凤绿朱唇轻吐,将宣纸上剩余的诗句一一念出来,轻松而虔诚: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首《天保》,虽是西周末年召公致政于宣王之时祝贺宣王亲政的诗,凤绿念来却包含着她对帝王的殷殷期望以及隐藏着的深沉的爱心。
她愿天佑他德行,百姓感念享恩情。
她愿天佑他安定,江山稳固又太平。
她愿天佑他福禄,江山万年不崩亏。
待到凤绿念完,灼风已将毛笔搁在一旁将凤绿锁在怀中,一个羽毛般的浅吻随即落在凤绿腮畔:
“可以认为,这是你在向朕表明心迹吗?”
“可以。”凤绿宛然一笑。
“谢谢。”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而凤绿却分明听得清晰,仿佛进驻到了灵魂深处。
自此,他们二人之间再无阻隔,往事犹如云烟消散殆尽,所有的风景露出本来的样貌。
他们之间,不见自己,不见天地,不见众生,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陛下,木晔要来了。”凤绿的手覆上灼风抱紧自己的臂膀,笑道,“快松开吧,让他见了笑话。”
“会么?”灼风的唇畔牵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旋即扳过凤绿的身子,一个吻便压了下来,毫不顾忌地深入细细探索起这一片诱人的领域。
凤绿猝不及防,急忙伸手抱住灼风的背脊稳住自己不断后仰的身子,未想这样在旁人看来更像是帝后二人在深情拥吻。
省贤殿内本就不多宫人侍卫纷纷自觉转过身去,只苦了不明状况的木晔一时被眼前的场面怔住,明明一只脚已经踏入殿内,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那张原本俊朗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只得慌忙之下逼近双目,顺带着慢慢收回那只不听话的脚——
殊不知,此刻灼风和凤绿早已松开,灼风更是忍着笑看木晔不知如何自处的情景。
“陛下不要再开木晔玩笑了。”凤绿终是开口,替木晔解了围。
木晔这才张开眼,在明白了自己是被殿上的主子们给开了玩笑后,他登时脸色铁青,哭笑不得。
“素日里,你就是太过严肃,也该有些趣事调节调节才好。”灼风笑道。
“木晔,你整日替陛下办事,已经够辛苦了,陛下非但不体恤你,还给你难堪,不若你到我凤央宫来,保准比这里轻松。”
凤绿调笑着,言语间似模似样地带着有几分较真,反叫木晔不好意思起来。
“皇后当着朕的面儿强抢啊,明摆着离间朕与木晔之间深厚的情谊。”灼风竟配合道。
“千宁的,不就是陛下的,怎么能算离间呢——”
那紫眸轻颤,朱唇轻启,半是玩笑半是真意。
灼风亦是笑着,捉过凤绿的皓腕握在手中,笑着:“也对,朕的,亦是你的。”
木晔一时觉得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再天大的事情好像此时也插不进这帝后二人之间,于是只得尴尬地不停干咳。
“再咳,都快咳出血了,结果如何?”灼风这才放过木晔,开口道,“朕和皇后今日等你很久了,怎么这么晚?”
如今,天下大乱,战火连天,灼风与凤绿本无暇在这省贤殿里悠闲地练字谈天,可弗离入主东宫接手的第一件事便是处理齐韬,他们不好出面,只得在省贤殿里等着木晔把结果送来。
“回陛下,微臣按太子殿下的吩咐出了一趟宫,因而耽搁了些时辰。”木晔躬身回道。
“哦?离儿让你亲自出宫去了?”灼风有些意外。
“陛下今日早朝未接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