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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为弗离耗费了十年功力。”
“十年!”
“左延,我欠他的,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凤绿三人回到营地已是黎明,多亏左延将车驾安排得比较静僻,随侍的宫人也不太近前,加之尚玄有意默许放松了守卫,因而公主一个晚上都不在也没能引起旁人太大注意。
白堇军队清晨整装,不消半日已全数抵达界城——罗林。
将军府。
凤绿休息过后,便在这府中随便走走。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一点都没有变,房间里还是原来的陈设,花园里栽的还是一样的花草树木。
这么些年,她换了衣着、变了样貌、改了妆容,府中众人皆不认得她了。可这里的人都想念白堇之凤——凤绿将军,所以还一直保持着当年的制度和习俗。
罗林的百姓,甚至整个白堇的百姓,都不知道凤绿将军到底身在何处。
他们只知道自从凤绿将军护送公主到紫宸后便卧床病重。有人说她在和尚玄一起回来的路上痊愈,看破了尘世,归隐江湖了。又有人说,她成功地解救尚玄,完成了使命,与白堇缘分已尽,功成身退了。甚至有人说,她在回白堇的路上重伤不愈,被世外高人接走了,如今生死未卜……
如今,重新回到这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已不复旧时的心境了。
鬼使神差地,凤绿竟走到那年梓翚住的屋子。她还记得那一屋子的小玩意儿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不知如今谁住在里面。
凤绿敲了敲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以为没有人,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床上居然躺着人!而且那人是——梓翚!尽管他易了容,但凤绿仍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凤绿即刻转身准备离开,但心中顿起无数疑问——
他睡着了?他没有锁门?他调息得怎么样了?睡得这么没有防备是不是内力损耗过度?
……
“既然来了,不坐坐再走?”梓翚的声音悠然响起。
“你还真是客气,真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地方了。”凤绿立在门口,也不往里走,就这么站着,与梓翚对视。
“可不是你的地方了,彼此彼此。”如清风般的闲适笑容在梓翚英俊的脸上扬起,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凤绿不再作答,只朝着香案上的香炉走了过去,将袖中“日醒”悉数放入香炉之中,将香焚起。
“‘日醒’我总是会带些在身边,它可助你尽快恢复内力。”做完这一系列焚香的动作,“我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欠你。”
“我知道。”
“告辞。”凤绿淡然,说完转身便走。
梓翚会心一笑,“不送。”
凤绿本想回房间看看弗离,半路却看到诸位将领急匆匆从议事厅出来,便疾步跟上去探听。
“诶,两位将军,这么匆忙地是要去哪儿?”
“末将参见公主。”两位将军齐齐行礼道。
“快免了。两位将军为我们白堇鞠躬尽瘁,千宁还未谢过呢——”凤绿作势要躬身行礼。
“公主真真折煞末将了!”二人连忙先鞠躬行礼。
“保家卫国本就是吾等使命,万不敢当公主大礼!”另一人补充道。
“二位将军为何行色匆匆,莫非战事有变?”凤绿面带忧容。
“吾等只知陛下收到战书,明日要对阵,公主恕罪,末将先告退备战去了。”这人显然不欲透露太多。
“公主不妨直接去问陛下,吾等奉命行事,不知其中细节。”另一人恭敬道。
这二位将军离开后,凤绿直接走进了议事厅。议事厅中安置了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着奏折战报、兵书韬略,而尚玄正对着书桌中间放的堇林边界地形图看得出神。
“王兄,有心事?”凤绿走进一议事厅,开口问道。
尚玄抬起头,看了一眼凤绿:“妹妹到时来得刚好。”
“怎么说?”
尚玄随手递过一封信函:“你兑现承诺的时间到了。”
“灼风约王兄明日雾风坡一聚?”
“呵,他单单约朕一人,至其他两国于何地?”尚玄好笑地摇了摇头,“明日,若是灼风别有用心,朕就让他插翅难逃。”
“看来王兄已经部署好了?”
“不错,朕已命人通知了立昕和灼言。”
“王兄放心,这部署必定派不上用场。”
“最好如此。”尚玄端起手边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问道,“东西你都备好了?”
“恩。”凤绿将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尚玄。
翌日,罗林的天气并不好,整个天空阴沉沉的,没有生气,整个雾风坡更是阴云笼罩。
雾风坡上,雾风亭中。
坡下两国的旌旗随风翻飞,看似是不多的两队人马列队而立。凤绿和弗离就在白堇队列中的马车上。
凤绿透过车窗远远看到灼风和尚玄隔着石桌对面而坐,一个是霸道的王者,一个是英明的君主,此刻坐在一起,天地间的光芒仿佛都失去了力量,臣服在他们脚下。
“尚玄,别来无恙。”灼风身着墨色绣金王袍,镶金的长袖一挥,便举杯将杯中酒饮尽,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随意,就像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把酒言欢而已。
“托紫宸王的福,尚可。”尚玄一身月白色王袍,与灼风的率性不羁比起来更加清冷傲然,显尽谪仙之姿。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请你喝酒吗?”
尚玄冷冷道,“朕倒是没在意过。”
“就因为你聪明!”灼风不顾尚玄的回答,自顾自继续道,“跟你打交道不用费力气。”
“紫宸王过奖了。”尚玄冷笑。
“当然算,那些年你待在祭城之时,真就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奇人,因为你明明就看穿了一切,却从来不动声色。”灼风点点头,随即又一杯就下肚,“所以当千宁设计救你回去,朕就知道,迟早要面对你这个最棘手的对手。”
“真真厉害的不是朕,是紫宸王你吧。”尚玄抬手缓缓举杯小咂了一口。
“哦?这从何说起?”
“能令朕唯一的妹妹神魂颠倒,这才不简单。”
“千宁有选择的自由,朕没有逼她。”灼风笑着,又将杯中酒饮尽,“好酒——”
“这才是紫宸王的高明之处,不是吗。”尚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不过如今,妹妹有没有这个自由还说不准。”
灼风忽然间正襟危坐,神色严肃道,“要怎样你才肯放千宁回来——”
“紫宸王也有情急的时候吗?”尚玄不紧不慢地轻轻举箸夹起面前盘中菜肴,饶有兴味地品尝起来。
“两国本为姻亲,千宁定然不想紫宸与白堇刀剑相向,朕不想她两难。”灼风继续道,“既然今日你能应朕之邀到这雾风坡一聚,必是有了更好的破局之策。尚玄,你的条件是什么——”
“呵呵,笑话,朕来不来这雾风坡,对局面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你如今不过区区三十万人马,怎敌得过我三倍于你的盟军。”尚玄悠然地放下手中银箸,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若不是看在与妹妹的情分上,朕怎会坐在这里与你对酌。”
“这是什么?”灼风接过小瓷瓶问道。
、此情绵绵无觅处
“‘觅双’”尚玄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觅双是何物?”
“一种蛊毒。”尚玄拿起酒杯放在手中轻晃,却不喝。
灼风一双剑眉挑起,“白堇王这是——”
“这是朕的好妹妹特意为你调制的,此蛊毒不会立即要了人命,准确地说,若是喂养此蛊的主人不死,中蛊之人只要每隔一段时间服下以主人之血为引子而调配的解药,自然无性命之忧。”
“哦?”灼风嘴角一勾,“白堇王的意思是?”
“正如你所言,妹妹不愿见到两国战乱,祸及百姓。朕要的也不多,十年,朕只要你十年之内不动白堇。”尚玄举杯又轻抿一口,“不过妹妹归妹妹,你归你。朕想知道,你紫宸王说的话,世人到底可以信几分?”
“所以——”灼风似是明白尚玄的意图。
“所以,若要朕退兵,将妹妹和外甥送回紫宸,紫宸王总要表现出些诚意。”尚玄笑了笑,一仰头,将杯中酒悉数倒入喉间。
北方破空传来一阵穿云巨响!整个雾风坡顿时混乱起来——
左延立刻放倒周围的守卫,凤绿趁着众人无措忙乱的间隙带着弗离飞身直奔雾风亭。
“陛下,急报——”一个白堇士兵慌忙地跪在亭外。
“北边出什么事了?”尚玄并未转身,而是面对灼风直接问道。
“回陛下,北边津谷的军队忽然袭击我们的人马,我军不敌对方偷袭,已被逼退十里!”那士兵歇了一口气又急忙道,“南面瑶水的人马收到津谷进攻我军的消息也开始有所松动,有部分水军已经起锚准备撤了!”
“再探。”尚玄不疾不徐命令道,“命右路将军领一万人马前去支援,从侧面包抄,先探敌军虚实,而后再战,将敌军逼退堇林边境,不得有误。”
此时凤绿已然进入亭中,她看到灼风手里的小瓷瓶,心不禁揪了起来。
“父皇——”弗离的声音清清亮地响起。
凤绿刚想上前,却见尚玄白袍一挥,拦住了她的去路!顷刻间,身后侍卫的刀已经出鞘,将她围住。
灼风身后的木晔与其他侍卫即刻戒备起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不是让你在下面等着吗?”尚玄起身,对着凤绿轻轻问道,“这么心急,让交易怎么继续?”
“如今津谷背叛盟军,对白堇动手,王兄难道不该和紫宸联手,将津谷击退吗?”凤绿冷静道。
“舅舅——”弗离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尚玄,“离儿想到父皇那里去——”
“离儿乖,一会儿父皇就带你回家好不好?”纵然隔着一张桌子,看到弗离的灼风笑得一脸春风,欣喜之情何须言表。
“陛下不要——”凤绿惊呼起来,可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他!
她眼睁睁得看着灼风笑着将手中小瓷瓶一饮而尽!此刻她心中犹如刀绞,那是她亲手培制‘觅双’,是她亲手毁了灼风的性命!
“朕的诚意已经到了,不知白堇王可满意?”灼风按捺住体内骤然袭来的痛楚,仍旧一副傲然的笑着。
“紫宸王莫要心急,蛊毒初入体内,总有个适应的过程。”尚玄宽袍一甩,优雅地笑了笑,示意周围的人放行。
凤绿牵着弗离经过尚玄身边之时,她被尚玄轻轻拉住,她转身看着尚玄,没有开口。
尚玄将凤绿的手握在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