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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离儿要它活着!”弗离盯着那朵漂亮的红花。
梓翚满意地笑了。
凤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可谓惊心动魄。那是炼狱红花,花粉可致人麻痹昏死,弗离若是碰了,轻则手脚发麻,重则昏迷——
果然,堇林对于弗离而言,实在太危险!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凤绿问道。
“不远了。”
“不远了?”凤绿脑中浮现堇林的全貌,她似乎知道了梓翚的目的地,“你指的是月恒小湖?”
“猜得不错。”梓翚笑道。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月恒湖!月恒湖,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那时他孤身伤重误入堇林,她于月恒小湖边救下昏迷不醒的他。
“边走边说?”梓翚提议,“堇林是你的地盘,你随便拔根草便能置我于死地,所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你也有怕的时候?”
“自然。”梓翚尽管笑着,眼底却满是自嘲。
“不要伤害离儿——”
“母后!神仙叔叔才不会害离儿,他对离儿可好了!”弗离半懂不懂地插嘴道。
“离儿!到母后这里来——”凤绿情急之下板起脸,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不要不要——离儿要和神仙叔叔在一起!母后生气,离儿怕——”说着,弗离感受到凤绿心中的气愤,赶紧把小脸埋进梓翚的颈窝,像个小鸵鸟一般。
“离儿!听话!”凤绿不禁提高了嗓音,低吼起来。
“好了——不要难为离儿,你把他吓到了!”梓翚抱着怀里开始有一点发抖的弗离就往前走。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还担心我吃了他不成。”
天色渐晚,夕阳残照最后瞥了一眼这喧闹的北漠大陆,终究沉落西方。
凤绿沉默地走在梓翚身后,捉摸不透他的用意。
不多一会儿,他们已经抵达月恒小湖。
月恒小湖处于堇林最微妙的位置,地势凹陷,纯粹凭借地下泉水自然成湖,一年四季湖的大小都不一样,但湖的形状像一直像将圆却未圆的月,故称之“月恒”。
今夜恰巧七月十五,圆月东升,皎皎月光洒落,将树影拖得长长的,至伸湖面,别成一番景致。
凤绿看着此情此景,真是好个无物是人非!她心中顿觉不是滋味,往事不停地翻涌起来,令她胸口郁结,难以纾解。
忽然间,她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凤绿浑身警戒起来。
“不要紧张,我只是不想你待会儿妨碍我。”梓翚又补充道,“我劝你不要强行冲破我点的穴道,那样只会使你气血逆行。”
“你——”
“放心,我不会伤你,我只是要帮离儿——”
“你对离儿做了什么!”凤绿看到梓翚怀里的弗离一动不动,急忙问。
“小孩子累了,睡着而已。”梓翚将弗离放在湖边巨石之上,又将凤绿安置好,坐在凤绿身旁,“你可还记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凤绿不语。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梓翚低吟着,那声音让凤绿听得真切,听得心乱如麻,身体如同被千百只虫蚁啃噬,不得安宁。
“凤绿,今夜月色果然正好。”
“也许遇见你的时候,我便知你是我的克星,我的劫数——”
“够了!”凤绿呵斥道,“你就是让我来听这些的吗?”
“凤绿,有时候,你的无情,真让人心疼。”梓翚就那样看着她,纯粹而真实。
“梓翚——”凤绿叹了一声,“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一如当年在堇林中他毒解后的那个清晨,笑容瞬间绽开在梓翚那英挺俊朗的脸上,清冽迷人的墨瞳一如月夜绽放的紫罗兰。
笑过之后,他只淡然说了一句:“我知道。”
“那你——”凤绿惊讶。
“应景罢了。”梓翚耸耸肩,“你可知除了形状之外,此湖为何叫月恒?”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此湖吸收日月天地之精华,千百年来未曾改变,已是整个堇林灵气汇聚之所在,否则这周遭何来各种珍奇花草。”
“是啊,而且今夜十五月圆,灵气最盛,所以待月至中天,弗离若修习那套心法可集尽日月天地灵气,效果是平日的百倍。”
“梓翚,你不要乱来!”
“弗离的心力越来越不济,你早已束手无策。”
“是我害了离儿。都怪我太护着他,令他产生这么强烈的依赖——”
“不——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些什么?”凤绿敏感地问。
“没什么——”梓翚说着,伸手点了凤绿的哑穴,“你问得太多,我嫌烦。还是陪我欣赏月色吧。”
就这样,梓翚只与凤绿并肩坐着,面对着镜湖明月,再未开过口。
明月行至中天,梓翚将弗离唤醒。
“离儿,还记得你母后教你的那套心法吗?”
“记得!”弗离看了看凤绿,“母后怎么了?”
“她方才玩游戏输了,正在接受惩罚,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那离儿也要玩!”弗离的双眼立即变得晶晶亮,满是兴奋。
“待会儿我们一起游到湖中心去,离儿和叔叔一起练心法,比比谁练得好!”
“恩!好——”弗离使劲儿点了点头,忽然天真地歪着头问,“离儿要是赢了,神仙叔叔奖什么给离儿?”
“离儿想要什么?”
弗离双眼滴溜溜一转,小心思就动了起来,“叔叔抱着离儿的时候,离儿看到叔叔脖子上有个小玉琴,和母后的那个特别像——”
梓翚顿时觉得弗离这孩子鬼精鬼精的:“你想要我的小玉琴?”
“恩!”弗离欢快地点点头。
“好啊,你赢了我就送给你!不过——”梓翚又说,“万一叔叔赢了怎么办?”
“离儿的宝贝都没带来,只好先欠着——”弗离说着,低下头,两只小手绞在一起。
“离儿没有,那叔叔就像离儿的母后讨,可好?”
“那好!母后的宝贝比离儿的好!”
“那我们走——你母后在岸上当评判——”
凤绿无法开口,但看着听着面前这一对真正的父子,她的心如此酸涩。她竟有一种冲动,她竟想开口告诉他——弗离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很快,弗离就被梓翚带到湖中心。月辉垂直地洒落在二人身上,只见梓翚运起周身功力,在水中形成一道气墙,将弗离和他围在其中,让凤绿看不真切梓翚到底对弗离做了什么。仿佛那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都借由这润泽万物的水传递到了他们身边,由他们驱使。梓翚是要借助天地灵气令弗离体质异化,加快心法修习的效果吗?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上了岸,弗离的面色红润、精神极佳,而梓翚则略显疲惫。
“母后——刚刚离儿觉得好舒服!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小树,一根小草,一条小鱼,总之好多好多!”弗离开心地拿出小玉琴说道,“而且我赢了!看小玉琴——”
万物皆通灵性,想来这定是弗离方才吸收天地灵气,顺应天道自然,物我相忘的结果。
梓翚靠近凤绿,“离儿的奖励我给了,我的奖励我要问你讨回来——”说着,梓翚背对着弗离覆上凤绿的唇,并未深入,只轻轻一点,轻若浮羽。两人四目相对,时光好似被拉长,漫无边际。
他感受到凤绿的震惊,随即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解开你的穴道后,你便用内力将弗离体内的真气调和,否则这股真气太强,弗离很难承受。我就先走了,还有,谢谢你的奖励——”
凤绿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梓翚已然替她结了穴道,消失在堇林深处。
“母后,神仙叔叔去哪里了?”
弗离的声音将凤绿拉回现实,她必须赶紧为弗离调息。
“不会很远。”凤绿答道。
当凤绿将自己的真气推送入弗离的经脉之中时,她发现弗离的精气充沛,血脉贯通,气血充盈,不复先前滞涩颓靡之状。
除此以外,弗离体内更有一股强有力的真气配合着体内灵气巧妙地护住了弗离心脉,凤绿只需引到着将这股真气运行几个周天便可让弗离的身体与之相融合,今后弗离若能自行运功,这股真气已可抵十年功力——
十年!凤绿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如果弗离体内有了这十年的功力,那就意味着梓翚他耗费了十年的功力。即便他武功再高强,这十年的功力在短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恢复!
难怪他的吻蜻蜓点水快得让她无法察觉出他的内息,难怪他急着离开让人来不及看清他的疲态……
为什么他在她放下一切的时候出现?为什么他还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不仅让她怨着、恨着、还要让她欠着——
作者有话要说:“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出自《诗经·国风·陈风·月出》全是翻译 多么皎洁的月光,照见你娇美的脸庞,你娴雅苗条的倩影,牵动我深情的愁肠! 多么素净的月光,照见你妩媚的脸庞.你娴雅婀娜的倩影,牵动我纷乱的愁肠! 多么明朗的月光,照见你亮丽的脸庞,你娴雅轻盈的倩影,牵动我焦盼的愁肠!由此看来,梓翚之心,昭然可见啊……泪奔……
、风云际会雾风坡
凤绿在回去的半路碰上了来找他们的左延。
发现凤绿和弗离不见之后,左延又察觉梓翚不见了。梓翚是扮作侍卫跟在尚玄身边的,但包括尚玄在内无人讶异于这个人的消失,除此以外,尚玄还特地下令就地扎营,明日再进城。左延意识到这件事也许是尚玄默许的,那么他发现凤绿不见这件事不宜声张。可他又担心凤绿二人的安全,因而只得自己四下搜寻。
“有这么个人物在自己身边说不见就不见了,王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凤绿看了看趴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的弗离,说道,“多亏了他,弗离才没事。”
“主子,这么说,少主的身体恢复了!”左延抑制不住欣喜道。
“是啊。”凤绿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但这一次,算我欠他的。”
“主子为何这么说?难道说王爷他不知道少主是他——”
“他不知道。”凤绿打断左延,不让他再说下去,他也不可以说下去。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口,她害怕一说出口,就再无法去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