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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那么多了,梓翚一个甩手将手中剑刺进对手身体,借助惯性反身顺势挡在了凤绿身前。
一声闷响,梓翚知道箭毫无悬念地进入了自己背部,只好又牵动起嘴角,对着此时近在咫尺凤绿无奈的笑了笑,他看到那过分苍白的唇角蔓延而下妖艳的紫红色蔷薇,那双惊愕的眸子已不再深染墨色而是已泛出神秘的紫瞳。
一道崩雷炸响了凤绿原本略微模糊的意识,他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得替自己挡下这一箭,那双黑白如此分明的眸子怎么可以平静如斯!
凤绿下意识强挣着站起,刚一用力,便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呕——”,一口紫红的血霎时冲出自己的喉咙,果然,加快发作了啊。凤绿还未及清理好自己的意识,眼前便一黑,昏厥过去。
一片混沌,七彩的虹悠闲从远处飘来,好美,带我走好不好?那虹却恰恰在自己要触及时被什么撕扯殆尽,遍野的花瞬间枯萎凋零,无数马蹄声夹杂着刀剑的光影嚣叫着袭来,那传来的是谁的絮语,谁在哭泣?
不要,我不要看见那种悲哀的眼睛,不要那样看着我!不要——
凤绿吃力得从梦中挣扎着醒来一身冷汗,撑开双眼,良久才察觉到有淡淡的月光在不远处徘徊。借着些微的月华凤绿终于弄清了周遭,发现这里是白日里避雨的小山洞,没有升过火的迹象,周围一切寂静得一如往常,而那个救自己的人正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忽的,凤绿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随即探过身去探一探他的脉象,糟糕,那箭竟喂了毒!凤绿费力得翻过梓翚冰凉的身体查看他背部的箭伤,梓翚带着仅剩的意识皱起了眉,此毒实在折磨人,想必中毒之初他是受尽寒冰刺骨之痛,那恐怖的紫黑色血液集结在紫色的云绣袍上仿如远古的诅咒,让人看了心惊。
凤绿帮他包扎完伤口无奈得笑了笑,好像有人在和她开玩笑一样,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锦囊,“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的,现在只好便宜你了。”凤绿将一颗类似花苞的紫色小浆果弄碎让梓翚服下,“所幸你中毒不久,它能帮你解掉八、九成的毒,倒是比给我自己用要来得有价值。今夜你会很难熬的,还是把软甲借你吧。”
凤绿自己思量着,褪去外袍,将自己身上用于护心保暖的软甲脱下给梓翚穿上。凤绿那失去软甲支撑的身形显得更加清瘦,浅蓝的袍子里藏的仿佛只有空旷而已,月光窸窣得坠落在她被削薄的肩头,苍白的面色在沉默得诉说着她毒发的事实。
这梦实在太浑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存在,凤绿在半昏睡中听到耳边的叫唤,勉力地眯起眼,一丝光闯进她的视野。等到凤绿完全醒来,便看见梓翚坐在自己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自己的墨色软甲依旧穿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相较昨夜而言已是好多了,想必毒是解了吧。
“醒了啊,真是不容易啊。喊都喊不醒。”梓翚笑道,“我都在这里坐了老半天了,终于能说话了吧你又不醒,太无趣了。”
“嗯。”凤绿点了点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至于箭伤,应该没什么大碍,这软甲你再多穿两日,好得快些。”
“你的毒呢?”梓翚耸耸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淌出玩味的笑意。
凤绿不答,反道:“为什么替我挡下这一箭?”
“需要理由么?大约是答应了要保护你吧,谁知道呢。其实你又何必费力气救我,你自己的毒不是还没解吗?而且你今天醒得又晚许多吧。”
一夜的睡眠终于让凤绿恢复了些体力,听到梓翚的话她微微一怔,起身走到小山洞的洞口,靠在洞壁上汲取着太阳的光芒,日光倾泻在她仍旧疲惫的面庞,微微颤着的睫毛仿佛承载着极大的重量让她只得半阖着眼,她略微颔首,
“谁让你这一箭是为我挨得呢,恰巧籽提果可解你这至寒的魄冰,便想着还是别浪费了。”
“那你中的毒岂不是和我一样,也是魄冰?”梓翚不自觉得皱了皱了眉,清澈眸子里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岚气。
“只是毒性相同罢了。可解你的魄冰,却只能减缓我毒发的症状。给我用倒的确糟蹋这三十年才结一次的果子了。”凤绿睁开眼望向洞外的苍穹轻描淡写道,一缕无谓的清朗之气游走在她的眉宇之间,“你也发现我的身体变糟了吧,所以,这也是我一定要救你的原因之一,我怕仅凭星晓一个人无法应对这一路的变数。”
凤绿刚想问梓翚到底是何人,但转念间变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在等他自己开口。
凤绿望向梓翚,那双眸子里满是疑惑,表达着毫无遮拦的要求,它们在等待着答案,凤绿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中此毒已七年,此毒至寒至阴,按用量判断毒性。
因和魄冰同源,毒性在某种程度上最相近。倘若一直服用此毒,不仅要受此毒定时的折磨,就连人的声音样貌也会发生改变,活不过常人半寿。倘若长期服用较少剂量后停止食毒,便会慢慢毒发,样貌彻底恢复之时便是功力尽失陷入永久的昏睡之期。然而食此毒的诱人之处就在于可以最大限度的刺激人的潜能,从而可在各方面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造诣,尤其是武学上的。”
梓翚一脸恍然大悟状,撇着嘴赞同似的点点头:“《朔古录》里有‘银姬’的记载,说是‘花叶泛银星,取蕊服食,益体,久则坏貌损寿’。不是已经绝迹了么。”
一道惊雷霎时在凤绿的意识里骤起,她愣住了,双瞳直直望向梓翚,泛白的双唇止不住的得颤抖,恨不能将面前这张笑脸看穿。
“银姬”——自己中的毒,普天下除了父王和师父外竟居然还有人知道!此时凤绿强压下心中翻滚的巨浪,缓缓道:“不错,梓翚兄果然博闻强识,不知是在何处探得《朔古录》的?或许上有解毒之法,可免了凤绿受毒蚀之苦也未可知啊。”
“在一个老药痴那里,老不死的就对花花草草感兴趣。说实在的,他好像就常在三方城的附近晃来去。”
“三方城地处三国交界无政治顾虑,地形繁杂,资源丰富,堇林盛产珍奇花药,洛津山脉多有珍兽,向来是医药大家的首选之处。”凤绿想来,当初自己也是看中这点才正式驻防罗林,方便自己寻访名医,研究医药。“不知你指的是哪位?”
“他啊,不喜欢名声这样的俗物。我倒是能带你去找找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什么啊。”
“能够解毒自是最上策,不过我也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凤绿牵动了苍白的唇,那抹浅笑是为旷野落霞里带来生机的孤鹜,勾画出一道希望的弧度。
凤绿与梓翚只多待了两日用以养伤。那个避雨的小山洞位于自己在堇林布下的五行八卦阵里,这两日外人自是无法找到他们俩,而之前走的那条路已经位于阵外,外人一般也止步于兹不再深入。
凤绿的精神恢复的很好,由于遇袭功力确损耗了不少。梓翚毒已解,箭伤大碍,在凤绿软甲的帮助下恢复的很快。
第三日天还未亮,两人便上路了,凤绿此次没有再走之前的路,而是按五行术数从阵中横穿出林,一路上再无人偷袭。入冬的堇林格外寂静,不知不觉林中已厚厚的铺上了一层叶毯,色调黯淡了,寒气从泥土深处扩散开来,考验着人的耐寒能力。
原本一日的路程走了两日,凤绿寻思着星晓肯定急坏了,傻丫头待会儿又要埋怨自己了。
、初见故人
第三日天还未亮,两人便上路了,凤绿此次没有再走之前的路,而是按五行术数从阵中横穿出林,一路上再无人偷袭。
入冬的堇林格外寂静,不知不觉林中已厚厚的铺上了一层叶毯,色调黯淡了,寒气从泥土深处扩散开来,考验着人的耐寒能力。原本一日的路程走了两日,凤绿寻思着星晓肯定急坏了,傻丫头待会儿又要埋怨自己了。
正午未到,梓翚和凤绿已抵达三方城下,远远看到星晓站在三方城城门外,只见那个水绿色的娇小身影一顿,立马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凤绿,哽咽着:
“都过了一天,我真怕等不到公子了。”
凤绿温柔的拍着星晓微颤的背:“这不是来了么。”
“公子!”星晓感觉到凤绿的身体异常单薄而且还在发烫,她立马放开凤绿,“软甲呢,公子!你的身体没了它怎么抵得住入冬的寒气!身体已经这么烫,一定是染了风寒,都烧得这么厉害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星晓一边着急的想脱下外袄给凤绿披上,一边自言自语。
凤绿无奈地看着星晓道:“林子里寒气重,梓翚因我受了箭伤,我便把软甲给他了。”
“又是你!就知道你在公子身边准没好事!”看来星晓把气撒在梓翚身上了。
“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你刚听凤绿说没,我这一箭可是为了救你家公子才挨得哟。我又哪里知道凤绿身体情况如何,你可不要胡乱断案!”梓翚虽是一脸冤枉地反驳星晓,可是却不自觉的瞥向站在一旁的凤绿,只见她淡然的一抿嘴,轻轻摇了摇头以示无奈。
星晓才不买梓翚的账:“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咯!”
“这么可人的姑娘现在只顾着置气,都把她家旁人一点也碰不得公子搁一边了,可不就是无理取闹么?”梓翚剑眉一挑,玩笑般的提醒道。
星晓意识到现在公子的身体才是要紧的,便不再理睬梓翚。
三方城。
其繁华岂是十个罗林抵得上的,那些酒楼饭馆上漂出的白色炊烟似要化作云雾将视线遮掩,歌肆舞榭的袅袅声乐无论何时都恋恋不舍得在耳畔流淌,花街柳巷的脂粉香轻腻得缠绕在指尖甩不去。
休整了一日后,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凤绿发现梓翚倒是一反常态的毫无兴致。
不消一刻三人已走到觅凉榭,凤绿带着轻松的笑容望着那“觅凉”二字,踏进门去。正值上午,觅凉榭清净客稀,精致的水榭清雅写意,修竹幽兰环着曲水流觞,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遍布其中,虽然组成了一个整体,但各个亭台之间又被恰好的距离和水墨画般的绸缎帘幕隔断,成为一道独立的风景。
此时这里毫无冬季里的灰败艰涩之意,反而有别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