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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战机,我只想知会王爷一声,若是我立杰不愿做的,在如何逼我也无用。”
“想来,你早知敌军计中有计。”梓翚无惊无喜,平静道。
“当隐魅把消息告诉我之时,我就想到敌军欲利用细作传递假消息,声东击西,好断我军粮草。现在调兵太晚了,凤绿将时间控制得太好,我军只能算是亡羊补牢,保不住桂城已成一片火海。”
“本王果然没看错人。”梓翚放下手中的笔,“也许我们还是把凤绿想得太简单了。”
“哦?王爷是说凤绿醉翁之意不在酒?”立杰顿时也好奇起来。
“只是本王的直觉。”梓翚墨色的双眸愈发深邃,挺拔的五官上,眉峰不自觉得隆起,而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快意。
一场期待已久的角逐,大幕拉开。
“主子——”左延一个箭步冲进主帐。
“如何!”凤绿焦急地问道。
“成功了,秦牧将军火烧桂城,现在平叶岭、觉城以及其他人马都开始动了。”
凤绿目光一亮:“往哪里动的?”
“原先大肆逼近我军的敌军,现在也大多朝觉城和桂城去了。”
“大多?还有部分呢?”
“这部分敌军正火速收缩包围圈,马上就要触及我军最外围的防线了。”左延说到这里不禁皱眉,面露难色。
“报——”就在此刻,一个士兵跪伏于地行礼。
“什么情况?”
“娘娘,营地正北、西北、正西、西南、正南、东南等方向都发现大量浓烟!”
“想用火攻断我南面接应桂城人马之机,只东边一面无火是想请我入瓮!”凤绿倏然站起身,无意间打翻手边茶杯,茶水将桌案上的图纸战报全部浸湿,墨色晕染开,一片狼藉。
凤绿缺毫无忧愁之色,反倒灿然一笑,“再探西面火势!”
“得令——”士兵转身便离开。
“左延,收拾行装,下令准备连夜行军——”凤绿随即穿戴盔甲。
“主子是想原路突围!”左延恍然大悟,津谷军队此时必然将兵力压在东面的突破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西面原本重兵把守的退路必然实力削弱且疏于防范。
“东风好借力!”凤绿狡黠一笑,“他给东风,那我为何不顺势往西行?”
“所以主子让秦牧不要回来,就地安置。”左延叹道,“主子派秦牧火烧桂城,原来只是诱敌之策,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稳住战局。”
“你以为我能想到计中计,他就想不到?我已赔上了平叶岭的三万人马,绝不会再让他得逞!”凤绿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与自信开口,“若没有声东击西这个障眼法,根本瞒不过他。时间不多,待他反应过来就迟了。走——”
左延第一次觉得凤绿如此耀眼,她不再是凤央宫中那个机敏睿智的皇后娘娘,而是驰骋沙场运筹帷幄的枭雄。这令他甘心臣服于那光芒之下,效忠于她。
凤绿命令所有人轻装简行,更命人将帐篷帆布拆分浸湿分发给每个士兵抵抗山火。不消半个时辰,全军已向西面急行军。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之前算作相爱,那这就是相杀~~~
、作孽不可活
西面火势虽不烈,却也不弱,令众将士吃了不少苦头。突围之中不时遇到小股的敌军又经历过几番混战,终于这余下不到五万的疲惫人马,要于破晓之时奇袭西面必经关口——洛门。
令凤绿意想不到的是,这洛门的驻军丝毫未参与平叶岭的围剿,因而凤绿面对的是津谷完好的八万大军,这必将是一场苦战!
天未放亮,这是洛门驻军意识最松懈的时候,凤绿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凤绿右手果断一挥,一支换上黑衣的士兵首先潜入了敌营,半盏茶的时间,敌营四处已着火。
凤绿双手一扬,四路人马顷刻间冲锋上前,敌军营地之中喊杀声乱成一片。
且不论敌众我寡,单是津谷军在短短时间内已将一盘散沙的士兵集结起来已令凤绿感叹,看来梓翚的军队真的训练有素!
敌军摆出阵仗,开始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凤绿心中暗道不妙。今日就算突围成功,这区区不到五万的人马也将折损殆尽!
洛门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不觉他们已迎来了日出,而杀戮还在无休止地进行着。凤绿手中的镇魂因暴饮鲜血而散发出一种令她无法驾驭的戾气!她已不知道到自己杀了多少人,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就当这股摄人心魄的戾气要将她侵蚀的一刻,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信号。
凤绿心神一时回复,运足内力大喊:“紫宸援兵已到,让我们杀出去!”
瞬间士气大振,众人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这条鲜血铺就的逃生之路,已数不清到底赔上了多少将士的性命!太残忍了!
灼风缓缓走向她,每一步好像都格外漫长。
然而他听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
“陛下,千宁有负王命。”
当看到凤绿那双原本眸光流转的紫瞳犹如绽放的死亡之花,因厮杀而充满血红的杀气之时,灼风不顾她浑身血污,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灼风感到怀中的人在跌入自己怀抱的同时开始不停地发抖!灼风忽然庆幸着她还有软弱,她还有敏感的知觉。
“都是朕的错。”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不停地轻声在她耳边安慰道:“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络绵的战局,因紫宸王的亲征,而正式形成东西对望的格局。
随后,灼风下旨,为保护络绵百姓,暂时接管西洛绵,直到络绵百姓推选出新君。灼风更与津谷达成协议,以横斜丘陵为界,将络绵分而治之。
凤绿恢复了理智,休息过几日后,便开始帮灼风着手处理络绵的琐事。络绵可谓百废待兴,原先的一干文臣死的死、疯的疯,胆小的也不敢出来挑大梁,一时间络绵百姓竟无人可信。于是不久,民间开始盛传紫宸的堇宁皇后在怿羽的仁德之事,络绵百姓也渐渐指望这位皇后能为络绵带来新的希望。
秦泰回来了,但是秦牧没有。他们火烧桂城之后遭到了津谷军队的围剿,五千人中只有寥寥百人生还!秦泰拒绝了护国将军的封号,毅然决定从头学起,像其兄长一样成为一名真正的将领。
多日来,凤绿一直郁郁寡欢,眉难舒展。
“左延,包括络绵军队,这次我们的伤亡是多少?”凤绿问道。
“主子,还是多休息吧,这些事就——”
凤绿打断左延,愠怒着问道:“多少人?”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灼风此时走了进来,依旧一副潇洒的姿态,“左延你先退下吧。”
“陛下。”凤绿颔首行礼。
“是朕下旨让左延不说的,你有火冲着朕发。”灼风说着,将凤绿拉起身环在怀里。
“千宁不敢。”凤绿低头不愿理会灼风。
“这次折损了这么多人,朕也不好受。”
“会么?”凤绿苦笑一声,“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陛下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但朕也有心。”灼风一把捉住凤绿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这不是陛下的心。”凤绿忽然手指用力抓紧灼风的前襟,忿恨地开口,“这是陛下的欲望!”
灼风沉默不语,他在等待凤绿爆发。她实在压抑太久了!
凤绿挣脱灼风的怀抱,急忙后退两步,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小兽般嘶喊道:“为什么你们看着他们去送死都无动于衷!为什么你们对生命这么麻木不仁!用白骨鲜血堆积起来的天下,我们要它何用!你们都疯了!都疯了!太可怕了,这一切太可怕了!我可以被你利用,但我不是你的杀人工具!我——不——是!”
灼风看到她无助的模样,感到一阵心痛,却不能说什么。他只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选的。”
“是——是我自己选的,哈哈哈哈哈——真的是我自己选的,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
凤绿笑着忽然瘫软下来,失神地跌落。
灼风及时将她搂在怀里,不再说话。
“陛下。”
“怎么?”
“千宁方才明白,是陛下煞费苦心地教会了千宁一件事。”
“朕听着呢。”
“战争,本来就是一件残忍无道的事。既然我选择了它,就必须全盘接受它。”
“明白就好。”
“从今以后,千宁再也不会这样了。”
“哪样?”灼风问道。
“就是这样。”
“这样是怎样?”
“噗——”凤绿被灼风一本正经的装傻充愣惹笑了。
“还好~朕的小狮子还会笑。”灼风将凤绿搂紧。
凤绿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变幻莫测的帝王,竟也有这般贴心温柔的一面,令她不禁莞尔。
“千宁。”
“恩?”
“我们带着离儿去宫巡游可好?”
“好,等怿羽百业重兴,等洛绵琐事结束——”
“那朕和离儿要等到何年何月?”灼风无奈地笑道,“不如我们明天就回去吧,离儿这次就特别闹腾。”
“我也好想离儿,况且离儿的生辰也快了。”凤绿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甜美的弧度,“只是洛绵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
“还有什么没解决的?让左延和木晔先留下来就是了。”灼风虽轻描淡写却是已下决定。
灼风牵着凤绿出了房门,这里是嘉城城令的府邸,府中没什么特别,只后院的小花园倒还有几分别致,他牵着凤绿在园中散着步:“千宁,现在彦慕枫红正好,不如你陪朕一路赏玩回去?”
“陛下何时竟这么贪玩了?”凤绿嫣然。
灼风笑而不语,只与凤绿并肩而行,直至暮色四合。
翌日清晨,灼风和凤绿就绝尘而去,留下木晔和左延二人面面相觑。
虽然洛绵的情势已成定局,但摊上这样的主子,真是让此二人情何以堪啊!
这一路,凤绿过得很轻松,山水之乐令她将那些纷扰之事都暂且搁下。寒山苍翠,秋水潺湲,他们一道沿着西面的横斜丘陵南行,不知不觉已就进入了彦慕的地界。
当浩浩荡荡的玖川江壮阔地出现在凤绿的面前,那种荡涤灵魂的神力将人牵引,恨不能奋不顾身纵身汇入江中,与之共生共存。
灼风看着凤绿那一身素色长袍在江风中被鼓起,似是要如纸鸢般乘风而起。他轻声唤了一句:
“千宁——”
阳光并不耀眼,江风也略略收敛,凤绿回眸。
灼风伸出右手,眉语目笑之中尘缘到底遇了谁?
凤绿莞尔一笑,将手放入灼风宽大的掌中。
“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