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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虽被灼风散发出的可怕气息怔慑住,但眉间的清朗之气依旧不减,他冷静地沉下声音道:
“陛下放心,战后诸事与末将无关,末将只关心此刻洛绵的存亡,所以末将先代洛绵百姓谢过陛下。”
天问走后,凤绿为灼风添了茶,吩咐宫人准备好晚膳。
桌子上摆着几样精美的食物,都是灼风平时爱吃的。银制的酒壶里不是飘出诱人醇厚的酒香。
“陛下方才为何松口?”凤绿为灼风添菜,随口问道,“我与天问乃故交,他有世人莫敌的军事才能,却无经世治国的天赋,无与人斡旋的心计城府,根本不适合王位。他若自立为王,洛绵不是更易掌控?”
“千宁,你真是越来越像朕了。”灼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若为王,日后必定连同妻儿一道背负其整个家国的重担,最终殉葬于这条为王之路。他是你的故友,你竟忍心?”
凤绿“嗤”地笑出了声,戏谑道:“不是千宁越来越像陛下,而是陛下越来越像千宁吧?”
灼风竟也笑起来,那笑容自然纯正,蛊惑人心:“人间自是有情痴,朕当时觉得成全他们也无妨,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后悔。”
“陛下可不许反悔啊。”凤绿笑着又为灼风斟了一杯酒。
“千宁,这八万人马朕就让你带去洛绵如何?”灼风伸手拉过凤绿正在倒酒的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凤绿微微一愣,恢复了浅笑,接过灼风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千宁定不辱命。”
灼风顿时心悸,在那带着酒香的水润唇瓣上轻啄,继而起身轻易就将凤绿打横抱起,往寝宫走去。凤绿被灼风的举动搅得无措起来,灼风平日虽与她举止亲密,却是很少留宿凤央宫。
她连忙轻声问道:“陛下今日不是要去桃夭宫中吗?”
“难得不去,无妨。”灼风低头与凤绿咬起耳朵,“怎么总是这么紧张?还在怕朕?”
“离儿醒了见不到我,会闹。”凤绿顾左右而言他。
“有星晓顾着呢。”
“离儿会乱跑的。”
“今晚去朕的寝宫。”
“千宁还有事没向左延交代。”
“朕来交代。”
“陛下——”
“不准再找借口。”灼风霸道地打断凤绿。
“……”
从凤央宫到灼风的衾安殿并不远,但是被灼风抱在怀中,一路上不断有宫人侍女向他们行李,这令凤绿觉得这条路格外漫长且折磨人。
待到灼风将她放在那明黄色的床幔之中,她又觉得,那条路竟是那样短!
她平躺在床上,透过床幔看着装点着无数剑祭花组成的图纹彩饰的天花板。
四周的空气都荡漾着一股淡淡花香,夹杂着春|色旖旎的味道。
灼风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极尽暧昧的气氛下,两片微凉的唇欺了下来,一点一点吻着她的脸。
她微微闪躲,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后脑。那灼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擦着她脸颊,那柔软的唇似是要融到她开始发烫的皮肤中去,贪婪而难以餍足。
他的视线足以将她的心缠得紧紧地,令她喘不过气来。他的吻满是不舍与心疼,这令她惶遽地闭上双眼,躲开那双迷魂夺魄的墨色深瞳。
他此刻的温柔将世界一分为二,直要把她隔绝于世。衣带被他轻轻拉开,他伸手朝她肩上一剥,衣服顺着肩膀滑落下了床。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服,在她背上上下抚摸。
她用手去推他的胸膛,双手却被他箍在了怀中。不知何时,他的手滑过她的颈项,锁骨,胸口,腰际……
灼风好像看出了她在害怕,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顺着她的眉角一直吻到了脸颊、嘴唇。他安抚般捉住她不知所措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引领着她攀上自己的脖颈。
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这里,却仍在她的耳边低声抚慰道:“千宁……把你交给朕——”
“灼、灼——风——唔——”她一下弓起了身子,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侵袭而来,直将她整个人冲击得迷离徜恍。只有自尊和骄傲的旧伤被撕开,令疼痛一直缭绕不散。
不知是宫人们的疏忽,还是为了通风故意开着窗,夏夜的凉风吹过,刮进幔帐,给微微发烫的身体带去一阵清爽。
月色清辉,透过窗散落一地。
她靠在他的怀中,喘着气,疲累地挪都不想挪一下。灼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关切地看着她。凉风微微掀起凤绿身上随意披着的衣服,白皙且泛着银星的肌肤呈现在月色下,淡粉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那如笳声般的嗓音打破了夜的静谧:“朕竟舍不得你去了。”
凤绿犹如惊魂初定般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真是个很迷人的男人。她摸索到他的左手,紧紧握住。灼风惯用左手,那宽大手掌上的每一个茧子大概都有一个故事。
他舍不得她,是否意味着她在他的心里已经占得一席之地,是否意味着她对他而言已不仅仅是一个有着利用价值的存在?
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柔情似水,时而阴险狡诈,时而多情潇洒,这个诡变莫测的帝王,到底有着一颗怎样心?
“我会回来的。”凤绿回以一个恬淡且认真的表情。
“谢谢。”灼风搂紧凤绿,在她额上落下浅浅一吻,“战场残酷,朕要你毫发未损地回来。所以——若遇见灼言,莫要手下留情。”
“嗯。”凤绿在他怀里神色一滞,点头答应道。
、公子玉琳琅
三天后,大军开拔,奔赴络津战场。
津谷军队沿横斜丘陵带兵分东西两线南下,面对洛绵无力的抵抗,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在两边战场纷纷陷入僵局之时,津谷控制住了大半的丘陵带,整个洛绵的北部都在津谷手中。
堇宁皇后执掌帅印,携殿前将军左延、洛绵使者小武骑将军天问星夜兼程,全力赶往两军僵持之地之一的平叶岭。
平叶岭地处横斜丘陵带中间部位,向东突出一块。觉城处在横斜丘陵以东,平叶岭以南,因而依山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抵挡住了津谷大军的进攻,拖住了敌军东线南下的步伐。
凤绿与天问虽是故交,可毕竟立场不同,再不复当年把酒论剑时的畅快自由。这一路凤绿与天问已将战局分析透彻,拟定了十几种作战方案以应对不同情况。
这次出征,凤绿未带星晓,一是星晓留下好照看凤央宫里的弗离和晓酌夫人,二是星晓刚巧怀孕不宜远行,所以凤绿改换了宫中一个活络懂事的宫女带在身边。这名宫女名叫晗衣,从小便是跟着昭凡在省贤殿当差。后来凤绿进宫,昭凡见她机灵,做事细心,面面俱到,便把她安排进了凤央宫,年纪尚小却也算有些品级了。
明日大军将抵达平叶岭,大帐内彻夜通明。凤绿熬红了双眼,不停地在行舆图上进行推演。因为她的对手不是别人,是大名鼎鼎的北镇王,更是最了解她的梓翚!
说服觉城王族迁都之事格外顺利,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见紫宸援兵一到立马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战事方面,东线全面放弃还击,此时只需在人们撤离觉城之前,牵制住敌军,争取更多时间即可。西线则情况严峻,紫洛两军需合力将津谷军队赶出国境,收复失地,从而以横斜丘陵带为界,将洛绵分而治之,与津谷军队形成东西对峙之势。
洛绵的失地还是由洛绵的将军去收复更能笼络人心,故而凤绿在东线指挥大局,天问负责西线还击。
战局唯一不明朗的便是——梓翚身处何条战线?
天已蒙蒙亮,凤绿还未来得及思考梓翚到底在哪里,左延便匆忙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娘娘,晗衣被劫走了。”
“何时的事?”谁能在她眼皮底下劫人?
“昨夜晗衣找到卑职,说现下娘娘操劳,但暑气难当,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薄荷叶,就说要去采些回来给娘娘泡茶。卑职见林子不远,指派几个侍卫跟着,就让她去了。谁想她一夜未回,那几个侍卫均负了伤,他们一回营便找到卑职,还带了这个来——”
左延说着,将一封密封好的信交到凤绿手上,“娘娘,据卑职所知,这是琳琅公子特制的信封。”
“江上碧水清无鱼,花凋羞煞玉琳琅。”凤绿低声沉吟。
这个琳琅公子号称无所不知,公开在北漠高价买卖情报,最有意思的是这位琳琅公子立下三个规矩:隐瞒身份者不理;负心薄情者不理;公子看不顺眼者不理。
半年前琳琅公子忽然声名鹊起,来历竟无人知晓,只传闻这琳琅公子俊美非凡,容华无双。故而世人因戏谑而偶成两句诗,那便是——“江上碧水清无鱼,花凋羞煞玉琳琅。”。
凤绿拆开信件,阅读过后,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左延不解,问道:“娘娘,这般境况,为何如此高兴?”
“左延啊,这件事,我真的处理不了。”凤绿依旧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娘?”左延愈发不解,反被凤绿那一脸深意的笑容蒙得一头雾水。
“这件事,只能你来解决。”凤绿顺手将信递给左延。
左延看完信,脸上已是一阵青一阵白。果然,这件事要他自己去解决。
“走,我们一道去会会这个琳琅公子,把晗衣完好地带回来。”凤绿说完,阖起桌案上的。
凤绿觉此事不大,不宜惊动过多人,只带着左延说要外出探查地形,不日便能回来。
平叶岭的储风谷,位于整座山脉的最低处,此处污浊之气汇集,不适宜长久逗留,更有“鬼府”之称。
夏日岭中枝叶茂密,瘴气弥漫,空气潮湿且腥味极重,怪异的味道好似吸附在鼻腔内,令人作呕。凤绿和左延均服了清毒提神的“百解丹”,才抵消了瘴气入体的伤害。
渐渐靠近储风谷中心,那厚重的瘴气似乎轻薄了不少,一股腥味中开始夹杂着幽幽的清香,时有时无。
拨开挡在面前的那厚厚树叶,眼前的景致令凤绿惊讶,她仿若走进仙境。
这储风谷的中心不过一个祭坛大小,最中央有一口温泉,冒着袅袅白烟,那幽幽香气伴着那水汽飘在空中,浓郁袭人。泉水四周青草丰茂,百花盛开,夏日晨光慵懒地洒在地面上,一派欣欣向荣,令人神往。
泉边坐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头戴玉冠,腰环华带。他背对着凤绿,坐姿风流不俗,风雅自在。
琳琅公子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