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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三日,慢慢云销雪霁,天空被抹得一干二净让人瞧不出一点儿杂质,这样的纯净让梓翚感到莫名的畏惧,就像因为心里藏有阴暗的秘密而不敢直视孩子澄澈的清水眸子,可他又止不住得被那抹清灵牵引着前行,无法脱身。
皎月终于中天,第五日子时。
黑色的眼袋使他那双布满血色裂纹的黑水晶愈加深陷,汗水结霜的痕迹狼狈得爬满他憔悴的英俊容颜,乌黑的发丝在崖顶的刺骨寒风里凌乱无章。
就这样,梓翚平平静静地靠着吟风崖顶的巨石,在那个角度即使在黑暗里他也恰好将山阴面峭壁上的玄芝草收在眼底。他没有动,一动都没有动,俨然一块顽石,唯独那双泛红的黑水晶,翻滚着鲜艳蔷薇色的滔天巨浪,翻天蹈海,直有侵吞天地之势。
那唯一的焦点,透着诱人的血红,含苞在峭壁上享受着骇人的寒冷气候。
第六日终于开始。
入夜时分,天空便扬扬洒洒肆无忌惮地飘起雪来,满天飞舞的纯白精灵立即俏皮地落满山林。
没有月的雪夜竟也显得那么明亮,艰险的前路就算不昏暗也让人望而生畏。
梓翚觉得那一片片花瓣似的晶莹的雪,此刻竟化为一把把涩涩的盐,铺满这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梓翚笑了,可即使是笑,那味道也与苦涩的盐巴无异。
那雪下足两天,厚实的积雪作对似的严重阻滞着他们的前行,再加之洛津山脉原本就山峰奇秀险峻,两日,他们堪堪翻越过了洛津山脉的前九峰。
他一步都不停歇,一步都不迟疑,一路山林雪景,一路巅峰云霓,在他眼中却只剩日夜在无情地交替变换。
梓翚依靠内力维持体温,使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雾气,那双被雾气微微掩盖的眸子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锐意。
俞悦已被他甩在身后十几里山路了,俞悦还要四处找寻草药,而他只有一个目标——玄芝草。
、誓不负所诺
而后三日,慢慢云销雪霁,天空被抹得一干二净让人瞧不出一点儿杂质,这样的纯净让梓翚感到莫名的畏惧,就像因为心里藏有阴暗的秘密而不敢直视孩子澄澈的清水眸子,可他又止不住得被那抹清灵牵引着前行,无法脱身。
皎月终于中天,第五日子时。
黑色的眼袋使他那双布满血色裂纹的黑水晶愈加深陷,汗水结霜的痕迹狼狈得爬满他憔悴的英俊容颜,乌黑的发丝在崖顶的刺骨寒风里凌乱无章。
就这样,梓翚平平静静地靠着吟风崖顶的巨石,在那个角度即使在黑暗里他也恰好将山阴面峭壁上的玄芝草收在眼底。他没有动,一动都没有动,俨然一块顽石,唯独那双泛红的黑水晶,翻滚着鲜艳蔷薇色的滔天巨浪,翻天蹈海,直有侵吞天地之势。
那唯一的焦点,透着诱人的血红,含苞在峭壁上享受着骇人的寒冷气候。
第六日终于开始。
丑时。风仍旧是很刺骨,夜色沉得很。玄芝草,花未开。他额头边因为内力消耗而略略沁出的汗珠,在风中一瞬便化作小冰珠,又一瞬因梓翚的内力而化作小汗珠,如此反反复复。
寅时。孤月过中天向西而去,月光落在玄芝草的花苞上,形成淡淡的光晕,那仿佛是天神的赏赐。
卯时。启明星升上天际,寒风虽然收敛了肆无忌惮的表情,可黑水晶的光泽越发黯淡,滚滚暗流涌动在那娇柔的花苞周围。
辰时。日出,未化去的积雪反射出耀眼的晨光,梓翚没什么胃口吃先前准备的干粮,他喝了些水便又目不转睛地看着玄芷草。
巳时。温度微微攀升,玄芝草之上的岩石积雪些微地融化着,大半刻才滴了一滴水下来,像恋人的轻吻一般正巧落在含羞待放的红唇边。
午时。日至中天,高高的崖顶,离日头那么近,耀得人眼睛不适,梓翚换了个稍稍背光的姿势,仍旧坐着。
未时。他静静地坐着,呼吸有点紊乱,连日劳顿加之此刻心绪不宁,他体内真气翻腾得愈加厉害了。
申时。昼短日西,吟风崖顶的落日堪称洛津山脉的胜景之一。火红的残阳,将绵延翠碧的群山勾描得朦胧恬美,令人心醉。玄芷花苞在这温柔的画面里,愈加显得暧昧,甚至有些妖冶。
酉时。天转入蓝墨的色调,冷寂的令人发颤,寒意陡生。梓翚攥紧了拳,泛白的手背上,那凸显的青筋此刻鲜明而骇人。
戌时。夜深了,玄芷花仍旧合紧了花瓣,俨然一位羞涩小姐,不愿示人。梓翚仿佛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虫蚁在啃噬着他,体内的气血四处乱窜,找不到出口。
这是最漫长的一天,他要花开,他也要争取时间回去,他是如此期待它赶快过去,却又那么渴望它流逝的脚步再慢一些。
等下一个时辰,玄芝,花开亥时。
第六日。
洛津山脚,药庐。
正午,天气晴好,凤绿与荨翁在庭院中煮茶。
荨翁抿一口茶,“茶煮的刚刚好呐。”
“嗯。”凤绿道。阳光正好,凤绿的手上,脸上□的皮肤,已是银光一片,耀眼灼人。
荨翁望了望凤绿,不再开口,也着实不知说些什么。
半晌,凤绿打破沉默:“老爷子,我想试试狱心法。”
“风险太大,万一你醒不过来——不不,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老爷子,喝完茶,就开始吧。”
“凤绿,你怎么能由着性子来——唉!。说不定臭小子赶得回来——”
“他需要时间的。我说过要活着等到他回来。”说着,凤绿淡淡地望着手心那一小块未被染成银色的地方,嘴角牵起一抹安然的笑。
“可是——”
“老爷子。”凤绿打断荨翁的话,“我会醒的。您老尽管帮我配药施针。”
荨翁径自思忖了一会儿,叹了叹气:“真拿你——真拿你们没办法!”说完,瞋了凤绿一眼,摇着头朝药庐走去。
一个时辰过后,凤绿半躺在榻上,浅浅地翘着嘴角。
荨翁走进来,身后的星晓端着一碗药。只见星晓眼角藏着泪光,她走到凤绿身边,犹豫着把药递了过去,吞吞吐吐道:“老爷子说,说,用这法子就是护着最后一口气,就算梓翚回来,给主子你解了毒,主子你,你也不一定能醒过来。”说着说着,星晓哽咽起来。
凤绿眼中一瞬间闪过不忍与心疼,星晓和苏月自小就来到她身边,虽是主仆关系但情同姐妹。
多年来,自己正是赖着她俩在生活起居上的悉心照料才能一心扑在家国大业上。如今,星晓自幼便是孤儿,无依无靠,而苏月替自己出访紫宸一行必是有陷,自己这碗汤药喝下后,倘若果真醒不来,苏月星晓怎么办?可如果再等下去,梓翚万一未能来得及赶回来,自己便魂归九泉,家国大业只得成为泡影。
自从遇见了梓翚,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是不是,不该改变最初的决定?自己七年前就不再顾忌自己的性命,可为什么现在却这般留恋?
凤绿心中五味杂陈,理不出思绪,唯有笑道:“傻星晓,不会的,我一定醒过来,还想要吃你做的菜呢。”凤绿顿了顿,“你出去吧,我不想你看着我睡着。”
“主子——我——”星晓的眼泪涌了出来,断了线的泪珠撒落。
凤绿拿过药,“好啦,去吧。”
星晓强忍着哭声,犹豫着点了点头,“嗯。”转身跑了出去。
荨翁叹了口气,“凤绿。”
“嗯。”
“狱心,虽说可以造成一种假死状态,但对于‘银姬’而言,也不过是多拖些时日,‘银姬’的蔓延速度我们根本无法估计。梓翚他——”
凤绿打断道:“凤绿知道。我们要相信他。”凤绿不光说着,她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梓翚,既然自己做了决定,就不要再怀疑。
荨翁望见凤绿眼中不可动摇的坚定,便道:“好。先喝下这碗狱心汤,我再帮你施针封住大穴稳定状态。”
凤绿仰头将墨红色的汤药一饮而尽,缓缓躺下。荨翁轻叹了口气,随即施针。
凤绿半阖着眼望着屋顶,药性发作的很快,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愈来愈轻,视线愈来愈模糊。恍惚间,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位多年前被誉为北漠第一后的女子,在温柔地向她招手。那双凤绿幼时记忆里的紫水晶,有着倾诉不尽的柔情,那份似水的眸光像是在召唤:千宁,来,跟母后走。
对不起,母后,千宁不能。
凤绿苍白的唇挣扎着动了动,终究没有了声响,最后的意识消失殆尽。
一滴泛着银光的泪珠从她那桃花眼角沁出,小心地藏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第八日申时。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第九日,浑身狼狈的梓翚痴痴地站在药庐的篱笆外,就那么看着月光下的药庐,看着只有凤绿的屋子才透出的光亮。
此时此刻,他犹豫了,他清晰地得记得自己第六日亥时摘下那娇艳欲滴的玄芝花时内心那份狂喜,犹如天空中翻滚的云海,江河里奔腾的巨浪般汹涌袭来。
他也记得,在第七日子夜回程刚过半时他内心前所未有的焦灼与不安。
那种感觉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往回赶,无论自己的脚力有多好都来不及的念头将他置于熊熊烈焰中焚烧,直要将他裂成粉末。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等他,她不可以死。
站在药庐外,梓翚所有的情绪都化为虚有,烟消云散,这一份麻木的平静,让他害怕。
他害怕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唇畔难觅巧笑时的弧度。
他害怕那个心明如镜的佳人双眸褪去相望时的华彩。
他害怕那个翩若惊鸿的知音身影失却舞剑时的轻盈。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将他麻木的心绪吹醒,凤绿的声音渐渐清晰:
“我答应你。”
“在你回来之前一定不死。”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梓翚纵身一跃,已悄然落在凤绿屋外。门虚掩着,他伸手一推,“吱呀——”门悠闲地开启。
“回来了!”星晓一阵惊呼,一双疲惫的杏眼放出光亮来。
荨翁即刻放下手中的药典,起身急忙道:“星晓!把玄芷花碾碎,准备制解药——”说着,手边已传来一阵瓶瓶罐罐相碰撞的声音。
星晓连忙快步走近门口那颀长的身影,接过玄芷花,抬眼望了望梓翚,愣住。
梓翚原本英气逼人的面庞上双目深陷,墨瞳里布满血丝,青黑的胡渣布满他的下巴,几缕凌